韵春感受到了耳朵的灼热,略腼腆地请求:“能不能…别玩了。” 路青雪嗯了声,但动作没停。 两秒后韵春深吸了一口气,侧身躲开耳垂下方手指的同时,身体正对着路青雪。 在路青雪的注视下,韵春轻轻吐出那口气时说:“我说的是事实。我是人,你是鬼,我就算不舍得,我们也不会有结果。舍与不舍,已经注定了。” 说完,韵春观察着路青雪。 她看见路青雪眼尾上挑了几分,接着那双柳叶眼又一次眯了起来。似笑非笑。 接着路青雪身体向前倾,墨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 韵春看着她一点点朝自己靠近,不自然地向后退。 路青雪紧追不舍。 直到韵春退到了沙发边,后起鹅裙更新一巫耳而七雾尔巴易面没有地方可以退的时候,路青雪撑着沙发,将韵春圈进了自己怀中。而随着韵春身体微微向后仰,路青雪已然俯身在韵春之上。 韵春呼吸滞住。 路青雪垂落的发丝恰好扫在她的锁骨处,勾着痒痒。 但她不敢将其弄走,她不敢动。 就算路青雪再好,那也是记忆里的她了。韵春没忘记,此刻的路青雪是鬼。 她紧张地缩了缩身子,屏住呼吸等着看路青雪想要做什么。 而路青雪只是将她圈了起来,便没了动作。 她也在看韵春。 韵春的眼睛很好看,圆圆的,连下睫毛都很纤长,眨巴起来水润润的,好似春雨浇灌后茁壮成长出的嫩芽儿。 这让路青雪感到了好奇,一个早早辍学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的小孩儿,苦与难吃得够多了,眼底深处怎么还存有如此清澈的光? 感觉很好骗的样子。 好像说句爱她,她就会信以为真,然后死心塌地爱上你。 可路青雪也是几个月里,第一次见韵春的这个眼神。 难道…是对她才会露出如童年时的目光吗? 韵春目不转睛地看着路青雪。她看见路青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好心情似地翘了翘。 笑意未泯,便见路青雪薄唇轻张:“哄哄我。” 还以为要被真实了的韵春:“……?”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缩起的腿这时卸了力,脚落在了地面。有了支撑,韵春心里踏实了几分,她讪讪开口:“怎…怎么哄?” “你平时怎么哄那些客人买酒的?” “那是为了挣钱。” “所以不是真心的?” “当然是真心的!我向钱看齐。” “我也有钱。” “你自己留着吧,我暂时还不花冥币。” 路青雪说的是人民币,但听韵春这么说,她顺着道:“可以先预存。” 韵春:“……” 过了几秒,见韵春没有要哄她的意思,路青雪勾起韵春颈间的一缕秀发,说:“我很好哄的。” 她还道:“你试一下。” “为什么要哄你?” “你的话让我不开心了。” “可你不也反对这场冥婚吗?” “反对的是冥婚,又不是反对你。” 丝丝笑意从路青雪的眼中流露,毫无生气的语气,说出的话却带着炽热。 韵春顿住。 乍一听,怎么感觉有点像告白? 路青雪:“相信你也是,对不对?” 是。 她开始就在心里说了,针对的是冥婚……不是路青雪。 那看来不是告白,而是路青雪和她一样,都挂记着小时候的情分。 路青雪又幽幽开口:“你知道吗?你和我现在绑在一起,如果我不开心了,你有很大的可能会走霉运。” 韵春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没等她开口想和路青雪确定话的真实性,就又听路青雪道:“人只要一倒霉,最开始是挣不到钱,接着便是赔钱,最后——” “我错了!” 韵春着急打断路青雪,担心三个字显不出诚恳,又道:“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别不开心好不好?” 路青雪食指弯曲,指关节摩着韵春下颌。垂下的睫毛遮挡了眼里的偷笑,故作平静的语气询问:“就这样?” 还要哪样? 韵春欲哭无泪。 她对路青雪所言完全没有产生怀疑! 路青雪是什么?是鬼啊!常人嘴里不干净的东西!她惹上了就已经算倒霉,要是因为路青雪不开心,给她吸来过多的负能量,让她的磁场全都布满霉运,那她……还怎么挣钱?! 韵春是真怕了。 她想也不想,揪起路青雪裙子一角,撒娇似地轻晃:“虽然你是鬼,我是人,可是别人看不见你,只有我能看见你。这说明了什么?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将我们联在了一起,说明我们就算不是一路人,却也有缘分存在的。” 韵春自圆其说着:“就算现在的结局已经注定,但等我死了之后,我们的故事不就又重启了嘛~” 韵春以为这样哄就可以了,谁知道换来的是路青雪的一声叹息。 嗯?这么说都不行吗? 就在韵春绞尽脑汁,想还要怎么弥补时,路青雪说话了。 她说:“那我还得等八十年,才能和你重启我们的故事。” 韵春:“?” 什么意思? 路青雪拇指与食指轻轻捏了下韵春下巴,柔声:“小骗子要长命百岁呢。” 韵春下意识反驳:“我没骗你…” 她停了一下,恍然意识到路青雪是在祝福她。 再定睛看。路青雪弯眸笑着。 这算是哄好了吗? 韵春不确定。 她内心挣扎了两下,低声喊道:“路姐姐…” 记得小时候路青雪就会让这样叫她,不过每次韵春都跟她对着干,很少这样叫路青雪。 现在为了不倒霉,韵春豁出去了! 非常乖的一声。 对路青雪来说,这一声比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还要管用。 而就在路青雪想说什么时,灯光闪了两下。 眨眼间,韵春发现俯在她身上的影子消失不见。 韵春怔怔起身,四处张望后,发现屋子里已经没了路青雪的身影。 ? 去哪了? “路青雪?” 韵春喊了声,没得到回应。 走了? 那是哄好了没? 应该哄好了吧? 不是说她很好哄的嘛?只要别让她倒霉就行。 可是怎么给哄没了? 韵春一边想,一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看了眼时间,不纠结路青雪去哪了,她打算去洗漱睡觉。 反正路青雪都已经是终极形态了,不会出什么事。 倒是她,明天有得要忙。
第11章 韵春的老家在晖市的一个偏远县城。甚至到了县城后,还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才能到村子。 此时正是傍晚,橘色染成的天际下,群山巍峨。连接山根的路上,不少地间务农回来的人。路七拐八转,村口的路边坐着些不用去地间干活或者已经吃过晚饭的人,他们扇着扇子、磕着瓜子,还有几人抽着烟,坐在街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嘴上不知道在聊谁家的什么事情。 当两辆白色面包车带起尘土驶入村子时,他们默契地住嘴,目光齐刷刷黏在了车上。 车子开进村就靠路边停了。 车停没多久,随着车门打开,五六个壮汉从分别从两辆车下来。他们胳膊、脖子、还有穿短裤漏在空气中的腿上,无一不是花花点点的图案,有的甚至从头到脚全都是暗色的花纹。村子里除了老人和孩童,中年的人基本都出去务工了。而坐在街边的老一辈人没怎么出过村子,也没怎么见过文身,都还保持着老观念,觉得地痞流氓才会在身体上画这些。加上几个壮汉的体型,人高马大的,他们下意识便觉得这些人不好惹。不知道是哪个村过来的,也不知道谁家惹了他们来。 一时间他们全部噤声看着几人,过了会儿实在禁不住好奇,又偏过头,小声跟身边人讨论着。 也在他们用自以为很小声,但实际上谁都能听到的声音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第一辆面包车的副驾驶门被从内打开,一条足有一米以上长的腿迈出。 韵春下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双手伸展抻腰,扭动脖子。 路不怎么好走,她都快颠散架了。 视线扫向街边,韵春丝毫不惧他们的注视,反而在舒展后放下胳膊,将士点兵般,用乡音跟坐着的这些人里的几个人打招呼:“二伯、二姑、太奶,大爷,坐着呢?都吃了饭啦?” 被韵春叫到的几人,定睛瞧了瞧,才认出眼前的人是韵春。一时间也顾不上别的,全都扬起了笑脸,回应韵春:“吃了吃了。” 其中被韵春唤做二伯的人,布满皱纹的眼睛眯起又睁大,“小韵啊,你怎么回来了?这些人是……” 韵春在城市待久,说起方言却也转变自如:“都是我朋友,没事跟我回家一趟。” 朋友?几个人一怔,这些人看着不是什么好人啊…… 小韵怎么跟这些人扯上关系了? 韵春回答完,又笑着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房子,“吕峰在家呢吧?” “在呢,刚还去小卖铺买酒了。” “那行,你们坐着,我去看看。” 说完韵春转头,冲着几个壮汉指了指刚才指过的房子,“那个红色大门就是,一会儿我先进去,等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再进去。” 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好嘞。” 街两边的人就看见韵春和不好惹的那几个男的说了几句,独自往她家走了。 “这还没到上坟的日子,小韵怎么回来了?而且还回家了。” “你忘了?小韵被订冥婚的事……” “那带这么多人回来,不会是要跟吕峰讨说法吧?” 众人很快意识到了这个可能。 “要我说也是二峰活该!小韵这么好的孩子,他给弄这事…” “那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些人…你敢过去?一会儿打起来怎么办?” 几人讨论着,其中坐着村里的一个书记,他看着韵春进了吕峰家,又瞥了眼面包车旁的几人,看着车座下躺倒的棍子,扔掉手里的烟,转身往村长家赶。 而刚被韵春喊姑的人,起身去了艳平家。 虽说韵春喊他们一声,但村子里能在韵春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艳平了。 -- 迈进从小生活的院子,韵春有阵倘恍。弦著副 自从办完妈妈的葬礼,她外出打工后,她就没再进过这个院子。 环境还是她熟悉的,只是又好像有什么变了。 就像院子中央的晾衣绳上,挂着的三条碎花长裙,那是记忆中不会有的。她妈妈很少穿裙子,更被说穿这么花哨的。妈妈所有的衣服全是利索的,她说那样下地干活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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