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堂你敢杀我,商王不会放了你!” “北国不会饶过你!” 谩骂声不绝于耳,魏清璃悠闲地拨动茶盖,忽而法场一阵骚乱,有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秦玉堂谁给你的胆子,不经过本王就斩杀功臣名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爷,他们造假文牒证据确凿。” “那你是不是要连同本王一起斩了呢?” “您是承认这件事您也有份参与吗?” “大胆,敢污蔑本王,来人,给我拿下秦玉堂。” “谁敢!” 东门场两帮兵马剑拔弩张,内乱一触即发。商王一直担心秦玉堂功高盖主,正愁没机会除掉他,这次恰好可以小题大做。 弓箭手埋伏两边,秦玉堂只有二十几个随行兵,已落入下风。他没想到商王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魏清璃劝过他直接取而代之,但秦玉堂不愿做背信弃义之事,更不信商王会忘恩负义,难道战场生死之谊,比不上钱权? 事实证明,他错了,忠诚换来的只有疑心和灭口。 “落玉将军试图造反,借助假文牒一事嫁祸忠臣,给我将他拿下,若是反抗,杀无赦。”商王不讲任何情面,他巴不得秦玉堂拿起剑,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就地正法。 四周百姓望而却步,忙退到远处,不敢参合动乱,一阵拔剑相向的乱声后,魏清璃嘴角微微扬起,向未央点头示意。 她摆了几颗花生在桌上,将两杯茶置于上方,端手正襟危坐,平静的眼中,不见一丝波澜。 东门场似乎越来越乱,又听见有人叫有刺客,不多会圣旨驾临,颁发最新诏命以及两国通关新法。 半柱香时间,东门场发生了政变,商王突遭行刺,不省人事。皇上圣旨驾临,命对造假文牒主谋杀无赦,可免株连之罪,同时命秦玉堂实施新规,关闭两国通商之道,彻查十二城在贺国境内的所有北国人。 同时,这道新政法规也落至全国,各地各府必须彻查非贺国人,上报各州各郡各县,再汇总至报向朝廷玄户司,也就是说每个北国人将无所遁形,也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随意混入贺国。 魏清璃厚积薄发,耐着性子等到今天,一步到位解决多个问题。秦玉堂不光掌握了这几人的勾结证据,还发现了商王参与其中,本想各让一步,让下边几人背锅,但商王非要将他逼至绝境。 “中了班若门死符,还有活命机会吗?”魏清璃端起茶,看向未央。 “活不过七日。” 魏清璃笑了笑,将茶杯重重落在另一只上,压得粉碎,桌上只剩下这半杯茶,巍然不动。 先锋郡行刑的尸体,挂在了城墙,政府公文也张贴四处,北国和贺国的通商之路一夜之间被切断,也绝了两国的自由往来。 连续三日肃查整顿,边境十二城就把所有北国人的名单整理出来,经过秦玉堂一轮筛选,找出二十几个可疑人。 他将人员名单和可疑之处,如实禀报。 “严审,审不出来就杀了。”魏清璃面无表情地说 “杀了?”秦玉堂后背一凉:“这样会不会引起北国不满。” “不满又如何?别忘了北国只是依附我们的小国,两国通商不过因为我们暂时不想打仗,朕不介意开战。”魏清璃幽冷的面容,不见一丝笑意,她微微俯身,看向秦玉堂:“当然现在内政未稳,不宜发兵,这次先好好治治他们,否则他们真以为我们是只沉睡的猛虎,不会吃人。” “那两国的通商......” “离了我们,北国的那些东西还能往哪里销,我边境十二城一定要做北国的生意?” 秦玉堂摇摇头,只觉得魏清璃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狠劲甚至恨意。看来东城楼的挑衅,真的触碰到了皇上底线。 “朕相信你能审出有用的东西。”魏清璃慵懒地靠着坐椅,似笑非笑地说:“即日起,边境只有落玉王,没有商王。” 秦玉堂猛然抬头,震惊不已,忙下跪:“臣恐怕......” “朕还没有说完,此后边境军你只有统帅权,没有调兵权,任何行军之策都须上报朝廷,每月回京述职一次,若发生紧急情况,可先斩后奏,这是朕允你的权利。”魏清璃说罢点了点桌面,没有继续说。 这是什么意思?秦玉堂迷惑地望着魏清璃,细细品了几遍这句话后,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他当即掏出兵符,双手奉上:“臣自当为朝廷效力,管治好边境十二城。” “这枚虎符做得倒是贵气。”魏清璃笑着接过虎形兵符,触摸底部的贺字纹印,确认真伪。 秦玉堂确实是忠臣,也没那么贪权,是个可用之人。 她将虎符握于手中,笑意加深:“起来吧,日后朕要靠你的地方多了,落王兄。” 秦玉堂心情一言难尽,这句落王兄更让他闷闷不乐,可君臣就是君臣,他佩服魏清璃的狠绝和手段,边境的长期问题,若真的要解决,要么打到服帖,要么以绝对压制力,占据主导权。 魏清璃做到了,趁着北国分裂的绝佳时机,借着东城楼惨事,做了以前朝廷不敢不愿不便做的事。 在先锋郡待了三天,魏清璃操劳过度,咳疾再犯,为了部署边境,将兵权收为己用,震慑胡叁。 她耗尽心神,加上对官如卿的惦念,思之心切,病上加病。 或许是这几天的杀伐行为,震慑了武贤郡,胡叁当晚便送来了东城楼布局者身份,连同小女君的画像一起送来。 别说北国现在分裂,就算没有分裂,也没有办法跟一个手段狠绝的君王抗衡。 原本,胡叁还在犹豫,两人虽歃血为盟,但他总觉得魏清璃成不了事,毕竟谣传皇帝不过就是个柔弱没有权利,依靠太后即位的毛头小子,哪来的本事处置两国大事。 加上秦玉堂要背叛商王,却还受制于他,这种合作怎么看都很冒险。 但没想到,他的犹豫给北国造成了巨大损失,魏清璃不但直接把商王拉下马,弄得半死不活,让秦玉堂上位,直接给北国狠狠一击,若再不好好合作,北国恐怕迟早会失去国号。 魏清璃的胆识和魄力震慑到了他,只能立马将所有查到的事呈了过来。 仅仅三天,边境之王易主,先锋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谣传说是秦玉堂发动了兵变,改革了边境。 魏清璃一直藏在背后,指挥布局。 当了三天冷血君王,魏清璃疲惫地回到离剑山庄。 离开官如卿后,她杀疯了,先锋郡那几颗人头,要挂七日,任谁看了都会被震慑。 胡叁提供的线索,她想带回来一起商榷。 最好的方式,就是她们联手,包括整座离剑山庄和太后。 魏清璃想赌一次,赌官如卿会回来,会联合离剑歌,彻查此事。毕竟离剑山庄中已暗中形成小联盟,这种事瞒着离剑歌,不仅行动不便,还会受到重惩,况且以离剑歌的能耐,或许能对她们的线索查漏补缺。 “咳咳咳.....”上山一路直至凤澜轩,魏清璃咳个不停,鬼桥和鬼末一如往常地守在岗位,鬼桥气色不佳,受伤手臂垂挂在披风下,看不出异常。 魏清璃低眉浅笑,不愧是官如卿,每次对人下手,都能把人弄得死去活来,这次能留鬼桥活口,也算奇迹。 “咳咳咳!”重重地咳了几声,魏清璃抚着有些疼的心口,低头前行时,看见半身红色,站在眼前,一股熟悉的香气混着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抬头,官如卿笑生百媚,杀气邪气魅气浑然天成,那迷醉的笑眸,泛着柔和的波光。魏清璃心如花开,不禁露出笑意,只是她的余光发现官如卿手中提着裹布,里面好似有个......人头。 “我们阿璃杀了一堆人,可有收获?” 魏清璃盯视着她,只有重见的喜悦。 在官如卿跟前,她只想保持一副面孔,那就是阿璃。 官如卿主动抬了抬手:“这是北国谍士三头目,东城楼布局之人,我带回来给阿南赎罪。” 果然......她的速度丝毫不比自己慢,胡叁提供的线索也是此人。 “可惜没审出来被业火烧了,我只好割下他的头。” “你......”魏清璃刚想说话,喉咙就阵阵发痒,重咳不停,当她想去牵心爱之人时,却抓了个空。 “官官?” “你杀人不用自己动刀,但我这双手沾了很多脏血,你不要碰。”官如卿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柔和一笑:“先让我把脏东西处理了,师尊和太后在等你,我一会就来。”说罢她笑着提着人头,向武若清南下葬之处走去。 魏清璃却笑不出来,她不由得心中一痛,为何官如卿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会让她心疼。她破碎的笑意,总能触痛自己的心。 她在向官如卿的心走去,可又觉得那颗心越来越远。 魏清璃悬在半空的手,微微蜷起,突然咳出一口血,再多的丹药都无法拖住病情。魏清璃这些日子,都是靠坚持练玄宗心法,才能支撑至今,可毕竟是重病在身,已经撑到极限。 “皇上,快进去吧。”未央忙上前扶她,觉得离剑歌该给人治病了吧,这样拖下去,皇上哪里还有命回京。 魏清璃摆手,让未央别大惊小怪,她用衣袖擦干嘴边血渍,深深呼出几口气,稍稍稳了稳心气,调节好状态,才往内走去。
第91章 去留之心 先锋郡的消息传到离剑山庄后, 离剑歌便来了凤澜轩,两国边境闹得沸沸扬扬,边境王易主, 边将被斩, 通关政策变天,杜庭曦对此不明态度,依然淡而处之。 “你女儿跟你很像,平日看起来柔柔弱弱,对如卿百般呵护,实则心机深沉, 心思缜密, 行事狠辣。”离剑歌甚至能从魏清璃的手段中, 看见杜庭曦的影子。 除了长相不像, 母女俩如出一辙。 “在其位谋其事,立场不同, 所行之事自然不同。”杜庭曦站在背后, 支持魏清璃所有决策和决定,也认为她做得大快人心。 两国邦交, 主动权本就该在强国之手,若非贺国为了巩固根基,休养生息,北国早已是囊中之物,哪里会发生这些祸事。 “是哦,江山社稷,四海升平当是统治者之职, 只是不知在江山和美人前,你的好女儿会不会跟你作出一样的选择。” 杜庭曦抬眸望她, 嘴角泛着苦笑:“你我是没得选,她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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