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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城春归

时间:2023-12-30 10:00:19  状态:完结  作者:枕宋观唐

吉翁眼睛的余光瞥见刘元嘉脸上的担忧,手下一扬鞭,加快了驴车的速度。


刘元乔混在押运的队伍中往北行军三日,便渐渐觉察出不对劲来。

天儿实在太冷了,冷得她直打哆嗦。

从康城出发的时候,每人给发了一件单袄,刘元乔还以为穿不上,哪知压根不够穿。

裹上了袄子,还是觉得冷,刘元乔踩在山道上,被迎面的山风呛了一口,打了个喷嚏,从头发丝到脚心,全部都在往外泛着寒气。

“快着点,后面的跟上!”什长厉声喝道,“争取天黑之前出山谷!”

刘元乔咬了咬牙,肩上一用力,推着装满口粮的板车跟上队伍。

乖乖待在篓子里的八两扒着竹篓的缝隙,小声“嗷呜”了一句,好在山谷里的风大,将八两的声音吞了干净。

刘元乔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假装将歪掉的篓子扶正,借着动作的遮掩在竹篓上拍拍,将袖中的一小块肉干掉给八两。

肉干硬邦邦的,起初八两并不愿意吃,但是不久之后它大约明白,不吃肉干,刘元乔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喂它,便也勉勉强强地吃了。

因着要给八两喂肉干,刘元乔脚下松懈了几步,坠出队伍一丈的距离,什长见了急忙近前催促,“还想不想在天黑前走出山谷!”

“是是是,”刘元乔忙不迭点头哈腰地道歉,“这就跟上,跟上。”

刘元乔推着独轮车往前,什长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所在的这支康城的押运司,本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不久前司长接到了上头的密令,召集他们几个什长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会,从那日以后,押运司就渐渐变成了一个筛子。

他们等了不少时候,才等到目标从筛子的空隙里钻进来,好巧不巧,目标在他负责的这一队火头军里。

出发以来,他一直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暗中观察目标的一举一动,可越是观察,就越是疑惑。

这个叫乔嘉的,真是上头要放进来的北图勒的细作?怎么看着细胳膊细腿儿弱不禁风的?已经发了袄子,还冻得一副哆哆嗦嗦的鬼样子,别不会行军半途给冻死了吧!那上头的大计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什长眯着眼睛跟在刘元乔后头,时不时鞭策一两句,心中已经在盘算要不要再给大伙儿发一件冬衣了。

然而他转念一想,这也说不准是北图勒的惑敌之计,故意派一个瘦弱的,让他们怎么都不会怀疑到这个乔嘉的身上。

刘元乔艰难地在山道上推着独轮车,抬头望了望前方出谷的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要走,她却已经开始手脚无力。

她在心中哀叹几声,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吹得她浑身一激灵,手上脱了力道,独轮车眼瞅着就要往山下滚去,一双手即使拦住了独轮车。

“做什么!小心点!”什长恶狠狠地骂了刘元乔一通,手却没有离开过独轮车,而是帮着一起将车往前推。

刘元乔默默记下了这个人。


吉翁驾着驴车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向仓城赶去,却在鬃山下止步不前。

“吉翁,怎么了?”刘元嘉察觉车子停下后,裹着棉衣钻出来,抬头看向陡峭的高山,“怎么不走了。”

吉翁眼神锐利,紧紧注视着山峰的一侧,刘元嘉不明所以地顺着看过去,“那里有什么吗?”

“行军。”吉翁盯着无声无息,被树木掩映的山腰,陡然说道。

“行军?那我们……”

吉翁当机立断地打断刘元嘉,“我们绕过这座山,从其它的路走。”


押运队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前线大营,前来接应的是巴彦手底下的副将解瓦哥。

在雁城时,刘元乔同解瓦哥打过几回照面。虽然刘元乔自认为经过一旬的餐风露宿的行军,她的样子已经同之前大有不同,但她不确定以解瓦哥的眼力,能不能将她认出来。

于是她在经过解瓦哥身侧时,故意低下头,装作专心致志整理独轮车上的物件。

安置押送队的地方在军营一处格外偏僻的角落,离众帐拱卫的王帐有很长一段距离,刘元乔在心中估算了下,若是走过去,大约需要一炷香。

一炷香的时间着实太久,且不说她能不能从什长的眼皮子底下安静消失一炷香的时间,即便能,也未必能够成功接近王帐。

燕祁现如今还在昏迷之中,王帐附近一定戒备森严,她这么个大活人靠近,大约在数丈之外就会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她一点也不想被燕祁发现自己悄悄来过前线,那样的话,她就彻底输了。

刘元乔和同伴一起在什长的指挥下将独轮车上东西扛到仓库里,这一路她都只负责推车,没扛过重物,一点经验也没有,粮袋方被放到她的背上,整个人便被粮袋扯着往后倒去,好在她下意识抓住了独轮车的车把,身体是及时稳住了,可却把指甲给擦劈了。

刘元乔顿时脸色惨白,疼得她直抽抽,什长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指望她还能干什么活,大手一挥就放她去休息,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

什长将自己的腰牌扔给刘元乔,“你去前头军医那里拿点药!”

刘元乔双手捧着腰牌,心中狂喜。

她正愁着如何穿越大半个营帐到前头去呢,没想到忽然之间就得了一个好机会!

刘元乔忙不迭弯腰道谢,喜滋滋地揣上腰牌,吹吹结血痂的手指,顿时感觉伤口并没有那么得疼。

一路上,刘元乔被拦下数次,无一例外,都是盘问她的去处和意图。

刘元乔拿出什长的腰牌在拦着她的士卒眼前晃了晃,又将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指展示一番,然后大摇大摆地“过关斩将”。

她先去军医的营帐看她的手指,待上了药,包扎好后,才拎着军医给的一小包药粉往回走。

来时她特意留心过王帐的位置,她决定先试着往王帐方向走,要是中途被人拦下,她便借口说自己初来乍到,一时迷了路。

连说辞都想好了,可是刘元乔没想到接近王帐十分顺利,根本没用上这个说辞。

她成功地到达了王帐的外围,正要继续往里走,突然,王帐前响起了号角声。

刘元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隐在角落。

号角声一响,各处营帐里的人纷纷钻了出来,一眼望去,大家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号角声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刘元乔也疑惑了一盏茶的功夫,直到,王帐前竖起了白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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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破阵曲(七)


号角声阵阵,前线大营下隐藏的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锡善苦苦等候一月有余,甚至亲临仓城部署监控南图勒大营的一举一动,终于在今日等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消息。

不,这个消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比他梦寐以求的还要令他惊喜,

锡善乍闻号角声,连外袍都来不及罩上,便心急火燎地登上仓城的城楼。高高的城楼上烈风阵阵,他却感受不到寒冷,双颊上泛出阵阵红,也不知是被寒风剐蹭的,还是激动所致。

锡善的双目紧紧盯着几十里外的南图勒大营,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清晰地看到什么,可他却不顾臣下的劝阻,执着地站在这里。

他等到号角声结束,等到日上中天,又等到金乌西斜,等得头晕眼花,在长久的等候之后,他恍惚间看见南图勒大营中扬起了白幡。

“你们快看看,对面是不是上了白幡!”锡善随手抓过身侧的侍卫,颤抖地指着前方,“快看快看!是不是白幡?!”

侍卫顺着锡善手指的方向看去,紧紧盯了一会儿,如实地禀报说,“臣看不真切。”

“怎么会看不真切呢!”锡善急了,“就在那里,看见没有,白幡在风中腾飞!你们都过来看看!”

身后诸臣上前,有说看见的,也有说看不真切的。

直到秦阿带来了细作仓促之间发出了的信号,方才揭开了事实,“南图勒大营确实扬起了白幡。”

锡善欣喜若狂地抓住秦阿的手,“你们都听见没有!本王说得没错,南图勒扬起了白幡!白幡一起……”

秦阿按耐住澎湃心潮,接道,“示图勒王死。”

城墙上短暂地安静了数息,而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恭贺声。

“恭喜王汗,燕祁王死,仓城之局可解!”

“不仅仓城之局可解,北图勒之局亦可解!”

“何止于此!南图勒骤然之间失了王汗,正是群龙无首之时!我方若能把握时机南下,图勒一统,近在眼前!”

……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仿佛阻拦他们北图勒南下的唯一障碍便是燕祁,如今燕祁没了,北图勒便胜券在握,一番话撩得锡善热血沸腾,激动万分,恨不能立刻点兵出征,歼灭南图勒大军,气势汹汹地南下,建立一统图勒的不世之功。

秦阿自然也是想南下的,不过她尚存一丝理智,踮起脚尖附在锡善耳畔悄悄说了些话。

锡善听罢,犹如被兜头淋下一罐冷水,脑中顿时清醒不少。秦阿说,仓城收到了燕祁身亡的消息,其他四个伪王未必收不到,志在南图勒的,可不只有他。

锡善觉得此言有理。南图勒既然竖起了白幡,最迟明日便会将燕祁的死讯公布天下,届时恐不止他们北图勒,南图勒的六境之王,乃至与南图勒接壤的邦国,甚至是大魏,都或多或少会对南图勒的大片疆域产生一些想法,但是谁能够成功将想法付诸实际,关键就在于谁能够抢占先机,在南图勒被燕祁的死讯笼罩时,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锡善感激地看了秦阿一眼,而后吩咐道,“同本王去王帐议事!”

这个先机,他志在必得。


刘元乔躲在角落里,茫然地听着号角声响了又断,断了又响,又疑惑地看着军营中的士兵在各个营帐之间进进出出,来回穿梭。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长藏在刘元乔身后一片阴影处,亦是不解。不过他的不解同刘元乔不一样,刘元乔是不解号角声的含义,而他则是为刘元乔安安静静地蹲在角落而感到纳闷。

那个乔嘉怎么这般镇定?都搁那儿蹲那么久了,白幡都竖起来了,怎么还不去报信?他不是细作吗?还是说这个细作比较谨慎,轻易不敢相信王汗的死讯,想要再确认一番?

短短片刻,什长心中掠过许多猜想,最后,他决定亲自出马推波助澜一番,免得坏了王汗的大计。

什长从阴影处走出,慌慌张张地朝刘元乔走过去,在她的背上猛地一拍,“乔嘉,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刘元乔顿时汗毛倒竖,僵硬地缓缓转过身,“什,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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