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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城春归

时间:2023-12-30 10:00:19  状态:完结  作者:枕宋观唐

春芜停下了手,反应了一会儿,“是婢子口误。”

刘元乔注视着铜镜,开始思考起答应燕祁出席春祭这件事到底做得对还是不对。

燕祁借用春祭之事将空有贵族之名,却早已没有贵族之实的哈发家族女子推上大祭司之位,既抚恤了遗孤,又可让身后无家族助力的此人为自己所用,偏偏还借了长生天的名义,让此事变得名正言顺。

不仅如此,他顺势夺了王汗大祭司的相权,将图勒相权一分为二,在刘元乔看来,这人也忒会下套了。

既然燕祁是那种做什么都带着目的的人,那么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春祭大典也是燕祁给她下的套。

他不会想趁着春祭验明正身吧?!

“君侯怎的开始发愁了。”春芜将被刘元乔随手推歪的铜镜摆正,铜镜中映出刘元乔愁容满面的样子。

刘元乔看着镜中的自己,重重叹了口气,“春芜,你还记得秋芃教你的点妆手法吗?”

“啊?”春芜疑惑道,“难道君侯是想?”

刘元乔扯扯自己的脸颊,“难不能将吾的脸画的更加英气些。”

春芜回想了一番代嫁那日秋芃给刘元乔点妆的手法,一看就是画过多次的,十分熟稔,能将刘元乔同刘元嘉有七分像的脸画成九分像,若是她来,恐怕没什么把握。

刘元乔看出了春芜的为难,“这样吧,你现在就拿吾的脸练一练,即便短期内无法将吾画的同阿兄有九分像,也得将吾画得比现下更英气些。”

“可,”春芜弯下腰附在刘元乔耳畔问道,“可那日君侯不是要戴幕离?”

刘元乔哀嚎了一声,“吾低估了燕祁王的脑子,万一又低估了他的眼力,那不就要被他发现了么?”


三月初十,图勒春祭。

在雁城的南边有一条河,名为乌澜河,是图勒圣河额纳河的支流最大的支流之一。

今岁的春祭,便定在乌澜河边举行。

春祭持续的时间很长,会从朝阳东升一直持续到月出东山,期间需历经六道典仪。

刘元乔在出席春祭前并不知道这些,她还以为只是一两个时辰的事。

春祭这一天天还未亮,春芜掐着时辰将刘元乔唤醒。

让刘元乔早起,几乎等同于要了她的命。

刘元乔将锦被拉至头顶,翻了个身继续睡。

“君侯,昨日燕祁王派人来说,卯时就要出发,您看看那沙漏,”春芜指着帐中一个半人高的沙漏说道,“您再不起就来不及点妆了。”

“那就不去了呗。”刘元乔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春芜用力将锦被扯开一点点缝隙,小声劝道,“君侯,这里是图勒王庭,不是荥阳王府,已经应下的事怎好再反悔,何况,燕祁王特意遣了孤臣统卫来接您,现下就在帐外候着。”

刘元乔瞬间清醒,将锦被掀开,一咕噜翻身坐起,“快,更衣。”

“嘘!”春芜情非得已,上手去捂刘元乔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君侯!有人在帐外!注意您的声音。”

与此同时,孤臣疑惑地动动耳朵,他怎么隐约听见了账内另一道女人声?

衣裳是早就备下的,准备衣裳前刘元乔特意遣了乌留珠去询问王汗的意见,免得颜色什么的选得不对犯了图勒的忌讳。

燕祁王没说忌讳,只说他会穿黑色的衣袍,刘元乔想着也选黑色一定不会出错,于是今日她便穿了一件黑绢底银丝卷云纹的直裾,外罩一件同色披风,头上戴着汉白玉冠,再罩上一层幕离。

哪怕有幕离遮着,她还是让春芜给她点了妆。春芜是画女妆的好手,男妆便只能将就将就了,好在刘元乔并不在意好看与否,她只需要自己的脸看上去像个男人的脸就行。

做好这一切后,刘元乔在春芜的陪伴下走出营帐。

孤臣在帷幕掀起的那一刻抬眸朝帐中看了看,里面并无其他人,可能是他听岔了。方才那道女声就是君侯身边婢女的声音。他第一回听,不熟悉也是正常。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本就不大看得清路,刘元乔又戴着幕离,本就不怎么明朗的视线更是雪上加霜,几乎一步一个趔趄,完全靠春芜扶着才没跌跪下去,好不容易才走到中庭王帐。

王帐筑在一片九层高的木台上,刘元乔方要踏上第一层木阶,燕祁便掀开帷幕从王帐中走了出来。

这是刘元乔第一次见燕祁。

她们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天色昏暗,刘元乔看不清高台之上那人的脸,只觉得该是一个气势森然凌厉的人。

高台之上的人的似乎也看见了她,一步一阶向她走来。

身边的人拿来的火把,在火把的映照下,她渐渐看清了来人。

首先出现在她眼中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靴,再往上是一截黑袍,外袍的边上还滚了一道毛边,不过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毛。

腰间扣着一副金带,她只能看得出有狼纹,金带上搭了一只手,是右手,右手拇指露出一截骨扳指,另一侧的手上拿了一把剑,剑柄有金灿灿的旭日花纹,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日曜剑。

随着来人的接近,刘元乔的目光继续上移,滑过看上去不算宽阔但十分有力的双肩,最后停在对方的脸上。

这一眼,刘元乔如五雷轰顶。

若不是春芜撑着她,她立时便会倒下去。

这个人,她见过!

他不就是,那天在集市上救她的两人之一!


燕祁一出营帐便看到了下面站着的人。

那人戴着幕离,但她还是一下子就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随着她一步一步地接近,她未来王后的身体却越来越僵硬。这让她不仅怀疑起自己是否太过严肃,于是她努力将自己的表情尽量变得温柔些,结果适得其反,承平侯竟然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燕祁深吸一口气,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来到承平侯面前,用魏语说道,“君侯晨安。”

刘元乔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春芜在袖子下怎么扯她,她都不为所动。

无奈,春芜只好解释道,“请王汗安,王汗容禀,我家君侯,他极少起得如此早,故而,有些晃神,请王汗勿怪。”

“无妨,”燕祁抬头看了看天色,是太早了些,“大祭司占卜出的吉时,还请君侯海涵。”

刘元乔心中一动,听燕祁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没认出来?

也是,自己穿着男装,还带了幕离,天色又这么黑,确实不太可能认得出来。

心下稍定,刘元乔双手握拳竖起拇指在胸前交叉行了一个魏礼,“请王汗安,吾,还未曾熟悉图勒的礼节,请王汗莫怪。”

春芜松了口气。

燕祁的目光停留在刘元乔白皙的手指上,心下暗叹,果然是养尊处优的手,这白的都能在夜里反光了。

“咳咳,”察觉到自己走神,燕祁咳嗽两声掩饰过去,“那,这就这出发吧。”

刘元乔这才注意到,中庭外停了车架。

她心下顿时又是一紧,待看到两辆车架时,才放下心。

不是同燕祁王一辆车,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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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曲有误(二十五)


图勒的圣河额纳河源于天嵇山顶的积雪,积雪融化后的雪水裹挟冰川而下形成了额纳河,额纳河在奔涌向东的过程中又分出无数条支流,乌澜河便是其中之一。乌澜河从雁城的南部自西向东穿流而过,孕育出了雁城及周边的绿洲地带。

王庭建在绿洲的中央,从王庭到乌澜河畔,若是跑马有大约半个时辰的距离,若是正常行走,则所需要的时间更长。

在这长长的路途中,刘元乔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是燕祁?

那天在集市上救她的人,为什么那么巧,偏偏就是燕祁?

燕祁见过她穿女装的样子,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燕祁应允她会在大婚之前遵守大魏的礼节,不强求她直面相见。她并不知道燕祁会不会遵守到最后,因而也不敢去设想,若是对方见到她幕离之下的这一张脸,会不会产生怀疑。

想到这里,刘元乔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此刻她尝到了后悔的滋味,早知道就该听春芜的劝,不偷偷跑出去了。她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离开图勒的办法,就遇到了这么危险的意外。

要是燕祁在大婚前发现了她的身份,她除了等死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骗燕祁说,妾对王汗思慕已久,故而才会铤而走险,代兄出嫁?

就算她说得出口,那也得燕祁相信才行。退一万步讲,就算燕祁相信,难道燕祁还能因为“思慕已久”这个理由就放过她?

刘元乔想得太入神,连车架何时停下的都不知道。

春芜在车外请了两次,刘元乔都没什么反应,她怀疑车里的人极有可能睡着了,于是尴尬地看向在车外一同等候的燕祁王。

燕祁盯着关上的马车门看了一眼,然后一个跨步登上马车拉开车门。

刘元乔被吓了一大跳,错愕地隔着幕离同燕祁四目相对。

“君侯的婢女叫了几声都没人应,本王还以为君侯出了什么意外,这才上来看看,到地方了,请君侯下车吧。”燕祁提醒完,从容地转身跳下了车架,仿佛吓到别人这事儿不是他做的。

刘元乔深吸一口气,缓缓从马车中钻出来。

天色已亮,周围的一切都明朗起来,包括人的脸。

目光扫到燕祁身边的孤臣时,刘元乔脚下一软,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动静闹得大了些,燕祁回头看了过来,刘元乔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没事儿,大约是饿的。”

她从被春芜叫起来开始就一直没用过膳,这个借口也不全然都是假的,她的确早已饥肠辘辘。

“是本王的疏忽,本王忘记告诉君侯,为示对神灵的尊重,春祭这一日日不落则不能食。”燕祁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刘元乔,然后走了。

刘元乔的视线对上东边绚烂的朝霞,“……”

什么意思?这就完了?太阳升起来了所以就不能用膳了?那她岂不是要饿到晚上?

刘元乔不禁疑惑起自己为什么要来自讨苦吃。早起不说,冒着被发现身份的风险不说,现下还得饿着肚子担惊受怕。

都怪刘元嘉!

刘元乔暗暗下定决心,要是能够活着再见到刘元嘉,她定要狠狠抽他一顿,将自己担的惊受的怕饿过的肚子全部讨回来!


春祭的场地早三日前就已经在左谷罕的主持下搭好了,就在乌澜河畔。

刘元乔粗粗看了一眼,祭场中间是祭台,挺大的一块地方,一百个附祭的图勒贵女站在上面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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