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风般行迹捉摸不定的爱情,如何比得上牢固的友谊? 林赛此时却摇头笑道:“话别说那么绝对,如果某天你像我遇见阿尔伯特一样,遇到了一个占满了整颗心再也放不下的男人,就会自然而然推翻掉今天的所有想法了。” “才不会!” “这么笃定,不会真的遇见勾起你兴趣的新朋友了吧?是谁,我认识吗?” 阿卓亚娜皱了皱鼻子,一身优雅得体的成熟装扮再也掩不住青春散发出来的活泼明媚,“你问题好多啊,‘林赛妈妈’!” 即将过自己三十六岁生日的林赛瞪了她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没一会儿,阿尔伯特就回来了,他应该是跑了一小段路,现在呼吸有些急和喘。林赛便让丈夫平复一下呼吸再开车。 在去往铜钩区展览馆的路上,林赛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莉娅,你能联系上维吉哈特小姐吗?我和阿尔伯特一直想就之前发生的事情向她道谢,安吉她们也是,你生日那天可多亏了她……” “再等几天吧。” 阿尔伯特自然而然加入谈话,“我听市政府工作的朋友说,维吉哈特小姐现在遇到了点麻烦,劳娜女士现在正因为多丽丝的案子而迁怒于她,她这段时间应该都很忙。” “哦我听说过这件事,多丽丝她……唉,那就等这件事过去再说吧,莉娅,到时候你帮忙引荐,我们请维吉哈特小姐吃顿饭。 我本来以为案子交到特案科的话应该很容易了结,毕竟元素污染精神导致性情大变也算是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至少能给劳娜女士留点体面。” 目的地到了,车停下来,伯爵夫人对车窗外早已等候在马路边的几个人露出了典雅的微笑,“给出虚假错误的诊断有违职业道德,像她这样的人,不会那么做的。” —— 警务厅的审讯室里,伊冯侧头用手背捂嘴打了一个喷嚏。 她回过头来打开手里文件封,将一张纸递给了对面坐着的男人,“戴维斯先生,您见过这份传单么?” 男人看着那张传单,抬手抚摸自己的额头,面上表情痛苦不堪,“不,多丽丝,你做了什么……” “我看过先前上东区分局警探给你做的笔录,你和多丽丝分手是半个月前的事情对吗?你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我以为警方已经抓住凶手了……” 伊冯看了旁边的卡尔一眼,“当然,我只是想再得到一些证词完善证据链,这部分可以由卡尔警探解释给你听。” 卡尔将调查到的内容以官方书面的形式和戴维斯说了,他的表情从痛苦逐渐转变为了悲伤难过。 “多丽丝是个好姑娘,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样。 我提醒过她,她的那些坏朋友——” 伊冯将传单从他手里抽了回来,“你说得对先生,多丽丝的确是个好姑娘,这份性招募广告不是她自己发布的。” 戴维斯愣住了。 “在看见一个陌生男人闯进她的房子以后,多丽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呼救命反抗,这是凶手杀了她的理由,也是我不相信酒馆里的那个金发姑娘是她的原因。” 伊冯把其他的传单也拿了出来,在桌上摞成了一叠,“看见了么,这还只是一部分,据那个找到传单的流浪汉说,上周三夜里,他从垃圾桶拿出来的是整整齐齐的一摞崭新的复印纸,上面一点折痕都没有。” 伊冯抬眼看着他,“抛开掉先入为主的印象,在我看来,客观事实应该和你听到的版本有一点出入。 上周三夜里,有一个无人认识的金发姑娘出现在了港口高档商业区的一家酒馆里,她热辣奔放,往许多男人怀里都塞了东西,随后被酒保赶了出去,然后一个流浪汉从垃圾桶翻出了这些传单,当晚多丽丝小姐就死在了她位于上东区的别墅公寓中。 有人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用一些元素污染精神的怪病来解释一个女孩的堕落,但戴维斯,这行不通。 一个人的所有行为都是他主观意愿上的选择,哪怕是魔毒症,有一些人是可怜的患者,可另一群人却是被视作魔物鬼怪的‘渎法者’,而多丽丝哪一边都不是。” “我去过那家酒馆,里头的灯光暧昧又昏暗,那个金发姑娘可能是多丽丝,也可能是熟悉她的有心人专门按照她外貌体征雇佣来的一个应召女郎。 同样是那个有心人,在等到酒馆打烊以后,将这一摞不堪入目的性招募传单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当然,这些还只是猜测,但我今天早上让我手下的科员以上东区一家小广告公司为中心,于方圆三英里内寻找能批量复印文件的机器,最后找到了这一台老式半自动油印机。” 伊冯拿出张印了不知哪家餐厅菜单的纸张和证物传单对比,指着两张纸边上痕迹一模一样的油墨污渍道:“看见这个了吗?那台机器的垫纸槽侧上方有个小缺口,墨水在每次刷印的时候会漏下来在纸张上形成这道痕迹。 就像每个艺术家都会在自己的作品上写下名字,那台机器也是,印有多丽丝小姐家庭住址的传单和这份菜单一样,都是从那台机器里出来的。 而很凑巧,拥有那台机器的古董杂货店就开在你工作的广告公司附近,店主还记得你。 更巧的是,戴维斯,上周三晚上你被公司派遣到港口区跟一家报社商谈合作,那正是多丽丝死亡时你的不在场证明。” “你,你要指控我?” 伊冯将桌上的纸张都收了起来整理好,“我能指控你什么呢?多丽丝死了,凶手也已经抓到,你的不在场证明毫无破绽。 我只是想说,打印这些传单并将其散播出去的人,也应当为发生在多丽丝小姐身上的事情而受到谴责,即便他原本的目的或许并不是这个。” 戴维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事都不是我干的。” “或许吧。”伊冯没有直接反驳,“虽然你们分了手,虽然你有那栋房子的钥匙,但你觉得,多丽丝仍然可能在每天回家以后,大大咧咧将备用钥匙留在门廊前的第二块地砖下面,然后等着陌生的醉汉用钥匙开门进去对她行不轨之事吗?” 见到对面男人眼里闪过一阵红光,卡尔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伊冯的手已经不动声色伸进了口袋里。 戴维斯暴躁起来,他站起身愤怒道:“我不想听你们说这些蠢话,多丽丝已经死了,我爱的人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她让她安息?凶手都抓到了,还找我干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你和多丽丝为什么分手?” 戴维斯揉了揉眼睛,擦去泪水往门外走去,“我不想和你们谈了,如果没有证据要逮捕我的话,我现在就要离开!” 卡尔挡在了门口,戴维斯回头看向伊冯,威胁道:“维吉哈特小姐,我知道你,来自曼森威尔的炼金术士,上周约德郡日报的头条人物。 无故拘留一位良好市民,我想下周报纸的头条新闻也有了。” 伊冯将桌上的文件都整理好起身,走过来递给了卡尔,“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戴维斯,你以为自己跑得掉吗? 上周三你雇佣的那个金发女人,再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但我从铜钩区的失踪人口报告里找到了一个外貌体征能跟她对应得上的应召女郎。 她的名字叫凯蒂,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失踪了的妓.女。 你为了保证那些能羞辱到多丽丝的传单散播出去,专门等到酒馆打烊才将那摞纸丢进了垃圾桶最上面,所以你没有机会带凯蒂离开,她的尸体被你丢到哪儿了?” 戴维斯的目光渐渐转为凶狠,伊冯毫不退避与他对视。 “不说也没关系,肯定就在那附近,我让巡官们去找了。 港口区的确很乱,但我放了消息出去,案件线索与劳娜女士的女儿有关,会有人找到尸体来领赏的……” 审讯室外传来脚步声,伊冯看向门外,“瞧,我要的消息到——” 戴维斯怒吼一声将她撞到了墙上,门外的警察忙冲了进来,和卡尔一起想要制伏他。 但刚才还文质彬彬的男人此刻仿佛像头猛兽般拥有了无尽的大力气,他把伊冯按在墙上咆哮道:“是她逼我的,都是她们逼我的!” “那个贱人,我给了她一大笔钱,她还不满意,威胁要把这件事告诉多丽丝和劳娜女士,我只能杀了她,我必须杀了她! 还有多丽丝,我那么爱她,她就是不肯回心转意……” 看着男人脸上若隐若现的黑斑和眼睛里的红光,伊冯忍着手臂几乎被捏碎的剧痛,从口袋取出一根针管扎到了他脖子上。 随着淡蓝色的液体注入,戴维斯身上有一股黑气被驱逐出来,他的力量瞬间消失,立马被卡尔他们狠狠按倒在地。 警官的动作很粗鲁,戴维斯疼得大叫,伊冯走到他面前,低头道:“告诉我,你如果真的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戴维斯被拷住拉了起来,他泪流满面,脸上全是痛苦与悔恨。 “多丽丝抓到我出轨把我赶出了家门,我求了她那么多次,她都铁了心要分手。 上周我打听到她请假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回她母亲那儿住,她的朋友警告我,说我再骚扰她的话,就要报警把我抓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心里就产生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她不肯原谅我出轨,那如果她自己也脏了呢? 如果她遇到危险,她被人伤害□□,她名声受辱陷进污泥里,那时候会不会就想起我的好,愿意回到我身边来?” 在戴维斯被押送带走之前,他站在门口,脸上表情似哭又似笑,“你知道吗警官,我是真的很爱她,那本来应该只是一场入室□□。” —— 今天难得四点钟准时下班。 只要不加班,汉克斯伐诺政府部门早八点到下午四点的八小时工作制,可比快节奏的曼森威尔要有人情味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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