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宛户城内急慌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其实也差不多了。城内的富商政要们率先收到消息,他们一合计,打算卷起金银细软,带上妻儿纷纷跑路。 跑的快的,机灵的还好。 跑的慢的,城门关了,料你把天皇老子搬出来也不给开。 那群平日里珠光宝气,风度翩翩的人气的是破口大骂,将守门将领的祖宗都问候一遍后,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剑,终于是怒气冲冲地退了回去。 消息很快传开来,一时间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时候还有人发战争财,物价飞涨。 百姓们叫苦不迭,哀声载道不绝于耳。 孟昭亲自收拾了几个奸商逃犯后,将他们绑在一处,于宛户主街上游行示众。不仅派说书先生日日夜夜的控诉这几人的罪行,什么发国难财,什么祸乱人心,什么国难当头,临阵逃脱等等。 直直把这几个人,贬的是一文不值。甚至将条条罪状列出,贴在各处显目的地方。 又即刻发出公告,说敌军非主力,一触即溃,说援军早已出发,不日便到。 说那几个逃犯小题大做,其实事态没那么严重等等。 就这么着,人心渐渐稳定了下来,可光靠一张嘴那也是并不靠谱的!万一俺们被忽悠可咋办啊? 孟昭表示这......实在是十分好办。 他率人来到军械库,命令守卫将门打开。 可守卫可能是个死脑筋,他不干,也不敢。说是没有城主命令,打死他他也不敢开。 城主?他娘的,城主自己都跑了,你还等他命令 孟昭这下也没了办法,这咋办呢?孟昭考虑了一下,笑了。 就思索了一下,可能还不到半秒。 孟昭表示愿意将他打死。 震惊的守卫审时度势地乖乖把门打开,任守军将武器发放到百姓手中。 “这下,你们的命可就在自己手上了。”孟昭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敌军如约而至,兵临城下,但情况好像跟情报中的有些不一样。情报中明明说的是城内皆是老弱病残,妇孺之辈,不堪一击。可他们看到的城墙之上,人山人海,且士气高涨,仿佛要生生将他们拆之入腹。 在尝试进攻几次,皆是被不知名的武器,比如破碗,缺了一只脚桌椅,从门上扒下的门板等等,他们被打的是落花流水,匪夷所思后,决定暂时驻扎城外,打算再观察几天。 可惜,赶到的马遇没给他们这个机会,马遇率轻骑夜袭敌营,趁敌人压根没能反应过来或没睡醒,穿插纵横,往来肆虐,敌人是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城里的孟昭听见了风声,当机带人出城痛打落水狗。 两面夹击,全歼敌军。 ----
第35章 没有神明眷顾又何妨 平陵城处,埋伏在周边的今夏主将看着未曾知觉的唐军踏入伏击圈,心中不免有些激动。数年辛苦筹划,苦苦经营,皆在于此。 他里应外合将仇现引诱出城,去救援宛户。 而他并没有着急进城,而是耐心地借周围的山势将军队隐藏起来,打算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越接近,他心里的不安亦是越来越重。多年征战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有事情不对,什么地方好像出了问题,应该立马撤军。可看着那群猎物惶然无措,迷茫不已的样子,他又心生侥幸。 终究是不甘多年心血就此白白浪费,付诸东流。 他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纷纷亮出兵器,将那群人团团围住,平陵城内亦是杀出一群身着黑衣的今夏士兵。 “谁斩了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谁就是安达的王!”今夏主将猛地抽出雪亮的弯刀,下发了进攻的指令,狼群就像是闻到了鲜血,纷纷沸腾起来。 面带傩具的人,见被团团围住,遭了伏击,却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勒紧马缰,大吼了一声“将士们,跟我来!” 说完,一马当先,提着长刀就朝人冲了过去。将士们见领头的人尚且如此英勇,一股热血便直冲上了头,纷纷不甘落后,不要命似的便冲了过去。 今夏士兵们先是一愣,像是不明白对方明明落入了伏击圈,却不仓皇逃窜,反而直直地便冲了过来。他们虽人多势众,可一时之间,竟难挡那锐不可挡的士气。混乱的局势中,甚至没有人意识到,那位面带傩具的人的目标,正是那位骑着高头大马的主将。 眼见长刀快要横空斩落头颅,今夏主将终于反应了过来,着急忙慌之下,只能提刀仓促应战。 短兵相接,火花溅起,是虎口通麻,是心中暗惊,是刀剑铿然有声,是干燥的风带起心中的熊熊烈焰。 手腕忽地一转,长刀以近乎诡异的角度,直逼心脏,今夏主将眼睛忽地一眯,猛地朝身后一仰,尔后弯刀出手,雪亮的弯刀是片刻不停,电光火石间间,便已直逼傩具人的脖颈。 仓促之间,她只能提刀格挡,将半空那柄夺命弯刀打飞回去,双方马匹先是猛然相撞,尔后又飞快分开。所有动作,竟皆只在短短几秒内完成。 “不错!但是小白脸,我要开始认真了!”今夏主将将弯刀猛然倒转,一刻不歇地冲了过去。傩具人轻哼一声,也不多加废话,抬刀便战。 今夏人多势众,双方主将又打的难分难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场面的优势方也是越来越明显。 正当今夏主将暗喜之际,不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后方杀出一群瘟神。 最终瓮成了鳖 傅阶策马疾驰,将利剑猛然抽出,大喝道: “斩敌将首级者,赏银三千两!” 后翼突遇敌袭,今夏主将这才知晓眼前人并非将军傅阶。他怒吼一声,弯刀发狠似地压下,却被巧劲一转,轻松弹开。那柄弯刀被今夏主将使得出神入化,不知有多少人头,曾被此刀沾染,凌厉的剑气将傩具人重重围困,不曾想对手竟也是个练家子,竟在刀光剑影中和他打的有来有往。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血花猛然在双方间绽开,今夏主将的胸膛前已有数道血痕,而傩具人左臂的伤口,深可见骨。 “怎的如今才问!”那人慨然大笑,像是未觉已经满臂鲜血,将长刀上一提,刀上鲜血直滴 “晚了!” 她长刀一转,便劈开了破空而来的暗箭。 傅阶率领精兵轻骑于后方杀开一条血路。 等今夏主将反应过来中计时,已是为时已晚。傅大将军秉持着绝不浪费的精神,将提前准备的厚礼一齐送了出去。霎时之间,万箭齐发,漫天箭雨。 今夏先锋队急忙后撤欲避于后方步兵盾甲之下,可奈何峡谷之中,地形狭隘,原本有序的队形经这一动,刹时乱成了一锅粥。还没等侥幸在箭雨中存活下来的士兵高兴,便成了刀下亡魂。 那群原本乖巧无害的猎物,亮出了他们狰狞的面目。 傅阶领着精兵轻骑往阵中疾驰,待他杀入重围时,公主已经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今夏主将不愧是多年来征战南北,很快便镇静了下来,在聚集好自己部分的手下亲信后,便朝傅阶冲去。 草原人善马上作战,傅阶一时被拦住,竟僵持不下。 起初惊慌不已的今夏士兵看主将如此镇定和勇猛,重新稳住了阵脚,有条不紊地朝唐军反击。 唐军虽不如今夏勇猛,但胜在人多,且作战阵法精妙。 今夏骑兵本是所向无敌,奈何地形狭隘,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 一时之间,竟与今夏士兵打的不分上下,僵持不已。 本该在宛户的平陵城守将仇现却突然出现,在繁复的阵中和拥挤的人群里是往来驰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敌方溃散,死伤者不计其数,兵败如山倒,实已回天乏力尔!敌将接连丢下手中兵器,表示愿意投降,今夏主将见势不妙率领残部逃离。 可离谱的事儿还是发生了,一向视杀降为大忌的将领们,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投降而手下留情,只是无情地杀戮着已手无寸铁的士兵。 在从头至尾的惨叫哀嚎中,混杂着不断微弱的哭声。 “住手!住手啊!” 无人在意的城楼之上,被侍卫死死拦住的女人撕心裂肺,眦目欲裂。 等到最后一名今夏士兵被清理完毕,城楼上的俘虏声音嘶哑,已是满面泪痕。 骑马立于血泊之中的仇现抬头悲戚地看着她。 他们之间曾无话不谈,曾亲密无间。可视若珍宝的人还是用一纸书信欲将他骗往宛户,要他去往地狱。 “仇现!我恨你!” “你骗我!” “明明已知我意图,却还是将计就计,欺我!瞒我!” “我恨你!恨你!” 女人声线嘶哑破碎,像是已入癫狂之境。 仇现紧闭双眸,痛苦不堪地开口: “晚苓!我只能将功赎罪。” “别无他法,只能将功赎罪,才能保你我性命!” 突然,仇现眸孔紧缩,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奋力挣脱侍卫,拔剑自刎。当那道身影像折翼的鸟儿,于城楼之上无力跌落,砸入地面时。 仇现找不到自己声音了 “晚苓......” 他欲驱马向前,却又茫然地四下望了望,仿佛天地颠倒,自己仍身处梦中。 一旁面带傩具的人眼疾手快地打落仇现横于脖间的长剑,玩味笑道: “将军可是立下了大功,大唐的百姓将铭记你的荣耀。将军若想赎罪,还请好好活下去。” 说罢,收刀入鞘。 “籍之” 傅阶策马越过血泊,看那人面上染血,身上负伤,着急不已。当即便要传唤大夫,却被她一把拦住。 她轻描淡些地道: “不过是些皮肉伤,就莫要劳烦大夫了。” 当即撕下衣摆,熟练地缠住左臂仍在不断流血的伤口,又用牙猛地一扯,将碎布条扎紧后轻笑一声: “仇将军伤的可比我严重多了,可惜无人可医” 傅阶退了下去,余光瞥了一眼城墙下那具尸体,那是一个女人。 他疑惑地看了看跪在那具身体悲痛欲绝的仇将军,朝殿下询问道: “那是何人?” “是...” 太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合适的形容词 她眼神坚定,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认真地说到: “是一个善良却无用的好人” 一片混乱之中,她那时周转不得,眼见无法杀出重围,后路又被死死封住。又见城内空虚,便寻了个空子,率亲卫杀入城内,亏得身边亲卫拼死相护,才杀出一条血路,将敌人挡于城外。 却见王夫人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城内家家户户皆闭门不出,唯有她领着家兵立于长街上,护着这满城手无寸铁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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