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冷冰冰的声音让白薇从头寒到脚底,跟冻住似的支棱着不敢动,大气不敢喘,好像马上就要被灭口了。 突然,她蹲下来号啕大哭,“我错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觉着夏姑娘该喝药了,才来送药,没想到……我真的错了,不要杀我!” 陶初一被她的哭声震的头疼欲裂,“别哭了,再哭把你丢出去。” 吓唬小孩子的话起了功效,白薇老老实实闭上嘴,完全忘记自己轻功不错这件事。 榻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许久后,陶初一走到白薇跟前,居高临下。 “行了,快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白薇缓缓抬头,见她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放大胆子站起来。她跟随照顾夏浅画的日子里,从未见这人对自己发脾气,没想到生起气来这么吓人。 盯她半晌,陶初一叹声气,“有劳你了,不过以后请走正门,再从窗子进来……” 后面的话她没说,教育小孩儿说一半留一半,给她无限想象空间才最有效果。 “知道,知道了!” 白薇气乎乎的说道,语调渐高,重新找回气焰。 “你,你这个不听话的病人!还知道喝药吗?” 这下轮到陶初一心虚了,她光顾着亲近姐姐,把喝药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当然记得,肯定记得。就是时间晚了点。” 她转过身,走回南宫云裳身边,突然就变得柔弱了。 “确实有些不舒服。” 南宫云裳一惊,赶忙把药碗拿过来,一勺一勺的喂她。 白薇呆立在门口,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们。曾经喝药都是一口闷的人,如今蹙眉依靠床头,病若西子,小口小口的喝着人家喂来的药。 这还是她认识的夏浅画吗? 喝完药,陶初一可怜巴巴望着南宫云裳,小声嘀咕。 “好苦啊。” “乖,等我一会儿。” 南宫云裳当即吩咐底下人买来饴糖,再亲手喂给她,顺便还要抱着哄。 两人喝了药,你侬我侬,都忘了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那个什么,我可以走了吗?” 白薇尴尬的说道,如果现在有地缝的话,她一定钻进去。 而此刻,南宫云裳却不让她走了,随即正襟危坐,眸光沉静且带着压迫感。 “白姑娘既然继承了罗老翁的医术,为了皇后安慰,就有劳白姑娘随朕回宫了。” 皇后?朕? 白薇连续受打击,晃晃悠悠就跪下了。 “你就是当今陛下?夏姑娘是……” 南宫云裳点头,“虽未正式册封,但皇后一位,非她莫属。白姑娘去太医院,先从医女当起,至于以后能不能成为太医,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太医院象征着学医的至高点,白薇忙不迭的答应了。 “多谢陛下!” 终于把某个白目的小丫头打发走,南宫云裳还趁机向白薇问了陶初一的状况,听闻她还需要连续服药半年才可,回头瞪了某人一眼。 “姐姐,我会乖乖喝药的。” 陶初一赔着笑脸。 南宫云裳坐回榻边,“你呀,就知道哄我,对自己一点不上心。等回都城,我便昭告天下,正式册封。” 陶初一眸光微动,忙道,“姐姐,不急。” 见她推三阻四,南宫云裳故作严肃道,“你是不是不想陪着我了?” 陶初一赶紧安抚,“不是的,姐姐,我有我的考量。” 她理解南宫云裳失而复得的心情,也明白姐姐想要自己早日名正言顺的陪伴在身侧。可是,眼下的局势稳定只是相对的,隐藏的危险因素逐渐浮出水面。 如果这个时候,让别人知道,当初的驸马陶初一是女子,对姐姐不利,对爹爹亦不利。到时候有人借题发挥,说她们联合欺君,没准儿还能把先帝的死扣在姐姐她们头上。 陶初一将自己的顾虑全都告诉南宫云裳,再无隐瞒。 她倾身将人抱住,诱哄道,“可以封后,我也想早日陪伴姐姐。但陶初一的身份暂不可公布,也可以用夏浅画的身份入宫伴驾,更加稳妥。待时机成熟,姐姐再对外公布不迟。” 南宫云裳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可还是犹豫着,“这样可行,但是,就委屈你了。届时,外界对你的声音可能不会太好,毕竟她们都已经认定了陶初一的位置。” “我不委屈。” 陶初一依偎在她肩头,“只要能陪伴姐姐左右,什么身份都可以。别人说什么也与我无关。” 南宫云裳握住她的手,下了决心。 “好,都按照你说的办。” 临行前,底下人都在做启程准备,唯有陶初一拉着南宫云裳跑出来,也不说去哪,就只拉着她来到一家面馆儿。 南宫云裳抬眼瞧着招牌,春记面馆。 “今日怎么突然想吃面了?” 陶初一神秘的眨眨眼,“这里的面好吃。” 随即,她要了两碗阳春面,再点一些小菜。都安排妥当了,她眨巴着大眼睛望向南宫云裳,含情脉脉。 南宫云裳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别开视线。 “好了,还看不够啊。” 谁知陶初一单手支颌,更加专注的盯她。 “永远看不够。” 阳春面和小菜都上齐了,热腾腾的汤面,特意加了整颗鸡蛋和大片的牛肉。 南宫云裳尝了一口,确实好吃。不过她更在意陶初一想要做什么。 “所以,到底为什么今天要来吃面?”
第122章 面对疑问, 陶初一只管眨巴眼睛,故作神秘,就是不解答。 到最后, 见南宫云裳实在记不起来,她才拉住人家的手说,“好在今年还是赶上了, 等明年,我定陪姐姐好好准备生辰宴。” 听到这,南宫云裳愣了一下,终于记起来今日是七月初七,她的生辰。 “我都忘了, 过不过的也不打紧。” “那可不行。” 说着,她往南宫云裳碗里多放两块牛肉。 “我在呢,定要为姐姐庆祝生辰, 别人不记得没关系,姐姐自己记不住也没关系,我帮姐姐记得。” 其他步骤省略了,这长寿面可不能省,起码图个好彩头。 简简单单一碗面, 南宫云裳却觉得比过去一年里的山珍海味可口。原来是陪她吃饭的人回来了,食欲也跟着恢复。 自重逢后, 陶初一时时刻刻都跟在南宫云裳身侧,形影不离。而南宫云裳也正有此意, 片刻都不想让她离开视线。 启程后, 二人同乘马车, 也旁若无人的亲昵,蜜里调油似的, 羡煞旁人。 紫珊策马来到樱红身边,想要腻乎,被樱红无情挡开。 “还在外面呢。” 樱红别过头去,故作镇静。 紫珊只得罢手,哀怨的望向马车内。还得是驸马,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叫皇后娘娘了。 马车内,陶初一环抱着南宫云裳不撒手,好像一放手,人就不见了似的。 太粘人了。 南宫云裳戳了戳她的脸,没有什么肉,手感不好,暗自下决心回去定要把人养胖些。 “好啦,你能不能松开我?” 马车里空间很大,能放下榻子和桌案,如同小屋,可她们俩腻在一起,空出好大的地方。 陶初一委委屈屈道,“不放。” 她想抱着姐姐,姐姐那么好,她想时时刻刻都抱着。 南宫云裳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才出江南,赶路进入一个小镇子,天色已经暗了。附近没有客栈,紫珊只好去和人家交涉,到当地住户家里暂住一晚。 好巧不巧,她直接找到镇长家里,只说她们是省亲路过,要回都城故而半路投宿。 镇长很热情的招待她们,家里没有多余的人,只有镇长和其夫人,空房还是挺多的,足够她们住下。 安置妥当后,陶初一却意外的没有闹南宫云裳,好像过分安静了。 “怎么了?” 倒是南宫云裳主动轻抚她的面颊。 陶初一摇摇头,“没什么。” 这是她对于陌生环境的警惕性,也不一定就有问题,只是她习惯了警觉。 但,这个地方似乎是有点问题。 “姐姐,你看,门上好像挂着花环。” 南宫云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真的有花环,她们进来时都没有注意到。 “好像有香味儿。” 是供奉神像的那种香。 两人对个眼色,双双出门,寻着味道去了香味儿最重的房间。原本以为是佛堂,谁知推开门一看,里面供奉的泥人儿像很陌生。 这是哪路菩萨? 饶是见多识广,二人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神像。 这时,镇长夫人正巧路过,插了句嘴,“这是花神,可灵验了,两位姑娘要是有心愿可以对花神许愿。如果去花神庙参拜,会更加灵验。” 陶初一对花神很感兴趣,问了许多问题。在镇长夫人的回答中,她们得知,花神是近半年盛行起来的。 传言,半年前,镇子里突然死家畜,然后又死人,谁也查不出是怎么回事。花神降临了,从此再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于是,百姓们集资修建花神庙,家家户户供奉花神像。 闻言,南宫云裳蹙眉不展,这个花神一定有问题。 两人回到屋子里,依旧气氛凝重。 “我想,有人想要效仿当年的南疆秘术,继续为祸民间,掀起祸事。” 陶初一正色道,“怕是与那位三公子脱不开关系。” 南宫云裳点头,“你之前说要去淮南。” “对,不过,我现在不想去了。” 三公子行踪败露,必然要换地方。他们的目标是姐姐,也就会随着她们北移。根本不需要她们去找。 之所以在暗处作怪,是他们羽翼尚未丰满。其实引蛇出洞很简单,让他们自以为羽翼丰满就可以了。 次日一早,大队人马启程离开,半路却遇上花神的队伍游街。镇子上的百姓夹道两侧叩拜,布满鲜花的轿撵堂而皇之的从街市正中抬过。前后随行数十名着白衣的男女,肩上都戴着鲜花,而轿撵上的女子身着鲜花衣裙,头戴花环,如神明降世。 马车被拦住去路,得等街上的人散开,她们才能过去。 “什么花神,招摇撞骗吧。” 白薇自顾自的唠叨。 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他冲着轿撵飞去,手上的大刀眼看就要落在花神头人。眨眼的功夫,大刀转了方向,插入男子的身体。他跟着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出数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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