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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终究是点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 阎罗殿不可进，神族本就是高洁的一族，阎罗殿在奈河桥后，河水肮脏，哪里是容易好进的。 沈笙直接打进了阎罗殿，踏着鬼兵的尸体过了南河。 一路打到了阎罗殿，吓得鬼兵们上前保护自己的主子。 沈笙跳到了阎罗面前，阎罗吓得不轻，“你们神族怎么也往我们这里跑了。” “说些事情罢了，瞧你吓的，你瞧，南河族长在呢，我又不会吃了你。”沈笙哀叹一声，“你好歹也是阎罗，怎么就怕成这样。” “别闹，有事干净说，说完赶紧走。”阎罗王捂住自己的脸，论打架，他确实不行。 数万年来，神族守规矩，轻易不会来地府。 一旦来了，也不是小事，打不过就听听人家办什么事情。 他一面说，一面看向江晚，“江族长，别来无恙，近日可好。” “甚好，想托你办些事，有一朋友即将过世，劳烦你安排一个好去处。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江晚与人家打起了官腔。 “好说好说，不对，你怎么不将人救下？”阎罗王点点头，突然发现又不对，神族何其厉害，直接将人救下就好了。 沈笙拍了拍阎罗王的大脑袋，“干预人族事是要遭受报应的，你办不办？” “办、办！”阎罗王像孙子般点点头，护着自己的脑袋，不忘吩咐判官去拿生死簿。 生死簿上定下人族的寿命，沈笙找到沈家人的名姓，顿时皱眉。 沈将军一辈子戎马，护卫南乾，最后却落得凄惨。 不仅沈将军，就连他三个儿子，也是一样的。 她与判官商议：“下辈子，活个百岁，如何？” “听您的。”判官连连点头，丝毫不敢有怨言，“您不说，他们父子死人下辈子也会投到好人家。” “投到好人家有什么用，他们这辈子投的人家差了吗？”沈笙辩驳，拿手戳戳生死簿，“给人家安排一个好家世、好命，长命百岁。” 判官还是点头，“您说得对，记下了、记下了，绝对按照您安排的说。” 沈笙这才放心下来，抬首与阎王笑了，“叨扰了、叨扰了，下回给你带些好吃的过来，这回，是我失礼了，下回你们有事，我必会相助。” 阎王就像和判官绑在一起一般，接连点点头，恨不得赶紧将人送出去。 沈笙上下一番‘打点’后，高高兴兴离开地府。 阎王叹气，判官疑惑，“您怎么这么畏惧她呀。” “你懂什么，她又不是普通热，我就是瞧着有些眼熟。”阎王揉揉自己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 不等沈笙回到南河，南乾传来大败的消息，战场之上，马蹄践踏，沈家父子连尸骨都没有收回来。 这辈子，却没有人给他们收捡尸骸了。 是江晚，选择赶去战场，在遍地尸骨中慢慢辨认出沈家父子的尸骨，英雄不该落此下场。 青山埋骨，少了祭拜的人。 看着四座坟茔，江晚心中多了几分愧疚，若是沈笙在沈家长大，这些事情便是她来做。 外人做，与自己的亲生女儿做，总是不一样的。 祭拜过后，江晚回到般若城。 沈笙在练剑了，一招一式，都练得很认真，她是天生的武者，根骨奇佳。 无论是习武，还是修仙，她都很适合。 江晚坐在台阶上，看着校场上的人，嘴角不觉弯了弯，假以时日，沈笙必然会成神的。 凡人修仙，比起半神，难上很多。 江晚犹豫不决，她想让沈笙直接成为半神，免去诸多艰辛。 可相思蛊一旦种下，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她难以抉择。 沈笙练过一套招式后，丢了剑，兴奋地走来，“我练的可好？” “自然是好的。”江晚轻笑一声，握着她的手，“你想成神吗？” “听说很难，我本就体质特殊，应该会简单些。”沈笙志气满满，“我近日看了很多书，南河内都是半神，听闻很是厉害，我会超过她们的。” 江晚拿不定主意，不过沈笙注定不是普通人，桑言的记忆还未觉醒，她的路就还很长。 “与我成亲，你便成为半神。”她还是说出来，忐忑地等着沈笙回答。 沈笙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呀，不过我还是成神后再与你成亲。如今的我，我配不上你。”沈笙言辞又有几分惋惜，她是凡人，而阿奴是神，她们之间隔着不是几座城。 江晚心中说不上什么情绪，该如何说呢。 她提醒沈笙：“凡人入神，可能需要几千年，若是无法做到，就会老死。” 沈笙茫然，“你的意思是，我若无法成神，就会老死，对吗？” “不，你会入神，但你需要很久。”江晚望向虚空，无法对着她的眼睛说出接下来的一番话，“我等你很久了。” 一万一千年了。 沈笙惊叹，不由低头，确实，江晚等她很久了。 她不由改变主意：“那、那我们成亲？” “成亲的事情，还需问过母亲。”江晚又犹豫了，心中彷徨不安。 这回成亲，是认真的，与九方昳的那场亲事不同。 不知为何，她又有些茫然。
第90章 回家 将成亲二字说出口后, 江晚又有些后悔，婚约一事梗在心口一万年了，真正面对的时候, 不是兴奋，而是茫然与忐忑。 好在沈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拿着剑继续去练了, 将空间留给江晚一人。 成亲与否, 在于江晚一人。 江晚心中不定，看了须臾后, 转身离开了。 沈笙停了下来，看向江晚离去的方向, 要成亲了吗？ **** 江晚初次来到魔域, 站在门口, 魔兵们立即围住她。 “我来寻顾落凡，去传话，让她出来。”江晚一袭白衣，衣袂蹁跹，与魔域格格不入。 魔兵们对视一眼后, 警惕的去传话了，剩下的立即盯着江晚。 顾洛凡来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就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顾落凡极为诧异，“寻我回去？” “姑姑。”江晚低唤一声, 而后挥袖撕裂时空, 拉着顾落凡进入：“去其他地方说话。” 两人来到人族的一间酒肆，街上百姓穿梭, 神色匆忙，店内的客人也不多。 江晚选择了一间靠窗的座位, 要了两壶酒。 对面的顾落凡不明白，“你找我来喝酒？” “姑姑这些年放弃自己神女的身份陪伴凡音，可曾高兴？”江晚抿唇淡笑。 “你遇到什么难事了？”顾落凡察觉对方心事重重，“你那个未婚妻应该长大了，人族十五岁及笄成婚，你们可以成亲拜堂了。怎么，你不想成亲了？” 一语中的，让江晚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跑堂的将两壶酒送了过来，江晚起身斟酒，顾落凡压着她的手，“喝醉了就不好说话，先说话。” 江晚只得给自己斟酒，复又坐下，往日通透的双眸，此刻弥漫着茫然。 “我对沈笙，并无情爱。”江晚艰难地开口，“我对她，更多的是……” 她顿了顿，顾落凡笑道：“你看着她看大，视作自己的孩子，突然成亲，极度不适应。这些也是正常，你若不想，大可解除婚约。我只一句问你，她若与旁人成亲，你会无动于衷吗？” “我……”江晚欲言又止。 顾落凡自顾自地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盏酒，继续说道：“你对沈笙的情感，很复杂。” 有责任、有眷恋，还有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就是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 “别急着下定论，她才成年了，急什么呢。”顾落凡慢悠悠地品了品酒水，神色悠然，“你的脑子里留下的都是她孩童时期的模样，你信不信，但凡她身边出现一个姑娘，你都会很生气。” 江晚失笑，“我像是争风吃醋的人吗？” “不像，可那个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若不然我给你找个姑娘试试？” “不、不必了。”江晚连忙拒绝，“您这是馊主意。” 顾落凡不屑挑眉，“主意是馊的，可十分有效，江晚，她还笑，你那么急着做什么。凡人成神，十分艰难，你该想的是怎么才可以让她快速成神。你想的，太早了。天色还没亮，你就想着吃午饭啦。” 江晚蹙眉，“您这个比喻不恰当。” “很恰当，闻天死了，神族暂时安宁，别总守着南河，出去转转，释放你压抑的心。你与你母亲，一生都为南河，也该想想自己的事情。江晚，你或许不知沈笙与你的前世。”顾落凡放下酒盏，“你与沈笙，并非简单的神女。你与她不仅前世相爱……” 她想了想，不知该怎么继续说，沈笙与江挖之间的事情极为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总之，你二人之间并非你看得这么简单，沈笙如今还小，你们的路还长着呢，不必着急做出决定，还有，你该想想找回她前世的记忆。”顾落凡语重心长开口，“你与她，受尽波折，珍惜这辈子的机会吧。” 她站起身，转身看向窗外，语重心长道：“如今的平静，来之不易，辗转三生，只是苦了她罢了。” 江晚凝眸，“我不明白姑姑的意思。” “迟早有一日会明白的。”顾落凡低眸，凝着江晚：“你如今不想成亲，是觉得自己看着她长大，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再等等，你就会发现，你与她之间，三世的缘分。” 当年沈笙为江晚来到万年前，不惜以身殉南河，试图挽回悲剧，其中也有对江晚的情意。 只江晚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 从人族回来，沈笙与弟子们闹作一团，轮番比试剑招。 沈笙虽小，可剑招凌厉，比她年长的弟子也比不过她，长老们对她很满意，露出欣慰的笑容。 江晚回来后，沈笙就不与弟子们玩了，屁颠的走到江晚身边，“你去哪里了？” “出去了一趟。”江晚含笑望着少女，少女巴掌大小的脸蛋红扑扑，额头渗出密集的汗水。 江晚捏了法术，擦去她额头的汗水，“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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