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江肆感受到她揽着的腰身十分紧绷,轻拍了一下,贴着慕挽辞的耳边十分亲昵的说着:“放松一些。” “既然你现在还杀不了我,那就装装样子。” “别让我这么没面子。” 慕挽辞微微诧异的看向她,她还不知道江肆是一个会要这种面子的人。 若想走,战事就是最好的理由,何须欲盖弥彰? 而就在她恍然之间,江肆又贴近了她的耳边,酥麻不适感让她不自觉的动了动,可江肆却捏住她的手臂,把她给拧转了过来。 这下,避无可避,慕挽辞便直视着她。 少有的,她在江肆的眼里看到了一片漠然,虽然动作看起来还有些轻浮。 可那神情就是毫不在乎的。 还就是像她说的,在众人面前装装样子。 慕挽辞有些怔然,好一会儿低头扯了扯嘴角。 如今江肆的心思难猜,可她又何必猜呢? 再之后她对众人说了什么,慕挽辞完全听不进去,不知过了多久,腰间的束缚被彻底松开,再抬头时江肆已经下了台阶,脚步有些踉跄,房林很不放心的过来搀着她。 她这一走,人群也逐渐散去,只留下萧素和蓝韶没走。 萧素方才看的比谁都清楚,知道两人亲昵的举动不由衷,担忧的上前了一步。 至于蓝韶,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后便转身走了。 萧素站在她身边询问她如何了,慕挽辞只是摆手,又抬头望向海面。 ----- 回房间的路上,江肆脚步很急,因为她浑身想是被火点着了一般,只能仗着房林才勉强回去。 进到了房间后,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几乎瘫倒在了房林的身上。 身体在越来越烫。 挨着她这样的近的房林自然有所感觉,而且经历了她昏睡三日的事情,房林明显跟更为担忧,搀扶着她就喊后面还没走过来的蓝韶:“蓝军医…蓝军医你快过来瞧瞧!” “慌什么?她这不是还好好的吗?”蓝韶唬了她一声,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江肆,心道一句;逞能! “把她给放到床上去,然后别来打扰了。” “是。” 有蓝韶在,房林自然是放心的,扶着江肆到床上之后便匆匆离去。 关上门,只有两人的时候,蓝韶嫌弃的表情十分明显。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慕挽辞是洪水猛兽吗?你躲成这样,那方才揽着人家的腰做什么?”蓝韶最不留情,挤兑的江肆不想看她。 可转过身后,身体的不适感还是十分明显,没多久她就又转了过来,把手臂伸出来说道:“帮我看看。” 蓝韶拍了下她的手,没好气的说:“你没事。” “不过就是看到慕挽辞的时候,气血上涌。” “真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看到她的时候难道你就不生气。” “要我说,你就是没事找罪受,你这一走,她在东海如何你还管得着吗?” “何必…”蓝韶说的另一半的话,突然闭了嘴。 因为她看到江肆眼圈有些泛红。 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去熬药好了。 感□□,是最难磨的了! 信奉孤独一生可去除烦扰的蓝韶不理解,也并不想理解,只希望江肆能够在离开之前彻底的好起来。 只是她的作用实在小,除了熬几副药别无他法。 而喝了后的江肆,依旧没完全退热,只是不那么热罢了。 汗水浸湿了头发,挡住了眼前的视线,江肆看了许久才看清楚坐在她身边的蓝韶。 挣扎着起身,却又被蓝韶训斥了一句:“别乱动,好好休息。” “何时返程回北境?” “五日后。” 苏洵上次来的书信说是准备驻守在幸城,等她归来,此处距离东海只有三四日的路程,可从苏洵驻守的开始差不多就过去了六七日,这些日子加起来也要过大半个月。 所以行程安排的也紧凑,蓝韶听完却皱眉说道:“热症若是不退,你…” 江肆却毫不在意,摆摆手说道:“无碍的,只要不见她便也好了…” 蓝韶曾说过她这是心病,之前还不以为意,可今日见到慕挽辞的时候,却真觉得是那么回事,她们曾临时标记,而现在…不管慕挽辞愿不愿意承认,她的肚子里有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越是靠近,信香就越是不稳,她的情绪也十分糟糕。 “病症在你心里,现下是不见她会好,可长此以往,却会真正落下病根。” “不会的。” 江肆笃定的说着,蓝韶却也没法再继续深说下去。 她不知道慕挽辞到底说了什么样的话,让江肆竟然真的断了心思。 而且,她还真有点不相信能够断的这样干净。 不过江肆却身体力行的告诉她,是真的。 之后的五日,江肆每日都在外忙碌,来回穿梭在各个岛屿,当然,除了梧州岛周围的岛屿。 哪里本就是萧素更有话语权一些,江肆去了也没意义。 把自己要走,而慕挽辞留下的事情一一说明,蓝韶每次都跟在她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经营了几个月的产业拱手送给慕挽辞。 临走的前一日,江肆的状态也好了很多,完全没有之前几日虚弱的样子,甚至因为吃得好精神头还更足了些。 可蓝韶还是仍旧给她送补药,为了她在照顾不到地方也能好好的。 江肆今日忙碌,送来的补药一口喝的干净,放下碗后又继续看兵书。 在东海的这些时日实在是懈怠,所以她才每日夜的看这些。 蓝韶看不下去,走过去拿过她的兵书,江肆不愿,还想要拿回来。 结果书被蓝韶扔到了一旁,劝告她:“明日便走了,今日休息一下。” 蓝韶说的有理,江肆也放弃拿回来的念头,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闲聊。 只是她话没以前多了,倒是蓝韶找话题。 最后,她拿出了一张药方,是前些日子江肆拜托她的。 “安胎的药方已经研制出来了,还交给她吗?” “嗯…?”江肆先是疑问,之后怔怔的看着药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件事似的。 大手一挥:“你随意吧。” “反正是你的药方。” 蓝韶见她是真的铁了心,若是她在意,怕是会气恼的不想给慕挽辞,可这会儿… 她不气恼了。 所以蓝韶接下去的话也没说出来。 静坐了一会儿,苗夏过来敲门把岛上账本送了过来。 江肆想也没想的站起身,打发走蓝韶便去了对面。 ------ 她到三楼的时候,知渺和卫念守在门口,见她过来都有些惊讶,尤其是知渺。 这些时日慕挽辞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最是清楚,以为是江肆又欺负人了,不情不愿的与卫念一起福了福身。 相比之下,卫念生态平和许多。 “王爷,奴婢这就去通报殿下。” “嗯。”江肆应了一声,没一会儿便被卫念请了进去。 又是几日不见,慕挽辞非但没胖,反倒是消瘦了一些。 江肆只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手里拿着那一本本厚重账目,放在了桌之上。 “这个是岛中的账目,还有一只细枝末节的关系。” 江肆本是想放好便是,可看到慕挽辞不可思议的表情,却是拿出了账本,开始详细的说给她听。 直到慕挽辞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她才放下账目。 端坐的身子也开始放松下来。 “怎么?我那日说的话,难道不可信吗?” “说了东海会全部交到你的手上,自然是真的,倒时等你把手下的人扶持起来,不想用苗夏或者是房林便只会一声。” “若你还要取我性命,我会在北境等你。” 明明是与那日相差无几的话,可慕挽辞总觉得今日江肆大有不同。 她说的十分随意,不愤怒了。 只是淡淡的与她做分割。 慕挽辞是有冲动想要反驳一句,她并未想过要取江肆的性命。 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可多说已经无益,或许她就这样留在东海是一件好事。 毕竟天下之大,几乎没有她容身的地方。 越国她是再也不能回的,南凉西陲更不用说。 至于北境… 她此生都未必想要再踏入了。 其实就如江肆所做这般甚好,至少她不会时时刻刻不安宁。
第92章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之后,江肆也不逗留,站起身径直的往外走去。 知渺和卫念见让人走了,便进去伺候慕挽辞。 这些时日慕挽辞神色不佳,她们两人自然是担心的,二人这一进去,却是看到了慕挽辞站在窗边,眼神空洞。 知渺的心眼偏的很,只能看到慕挽辞身形消瘦,顿时又有些气鼓鼓的,推了推卫念,让她看窗外。 纤长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时候,卫念叹了口气。 目光不自觉的回到慕挽辞身上。 见她本还空洞的眼中突然有了波澜,甚至是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攥紧了窗沿。 半响,才像是脱力般后退了几步。 知渺比她眼疾手快,已经走到了慕挽辞的身边去。 小声埋怨道:“把殿下一人留在东海,王爷早晚是会后悔的。” 未料想到知渺嘴巴这般快,卫念来不及阻拦,便听到慕挽辞不悦的声音响起:“知渺,往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王爷是有要事在身。” “殿下…”知渺还想说些什么,慕挽辞目光一冷,知渺还是不敢再说。 慕挽辞因为她而头疼,若是蠢笨是真,毫无私心的偏帮她,也是真的。 不过是那日与江肆‘争吵’的时候被知渺听到了几句,还见到了江肆破门而出。 知渺便料定了是江肆欺负她。 各种细节她又不便细说,当时也没心思说什么,却没想误会深到这般程度。 而且也是因为这件事,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拧巴感。 她也曾以为拧巴的是自己,直到今日江肆过来她才明白了些许。 不知道如何面对江肆是真,因为曾经那些过往真时发生过,被记忆折磨之时,她也真觉得江肆活在世上一日,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日,这些事情便不可轻易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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