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看了这么久在看什么?” “自然是看我的妻子,郡主可还有事?” “有。” “昨日侯爷许诺之事,可还算的数?” “算。” “那为何今日一早便把长公主送离南岳城?” 对话许久,江肆的眼神一直都没放到南宫媗的身上,比之从前更让南宫媗难过。 昨日之事南宫媗看似赢了,却也输的彻底。 江肆许诺平津,田城,康城归南凉所有,答应时利落的让她不敢相信,今日便出了送走慕挽辞的事情。 她来晚了一步,想拦慕挽辞,可出了南岳城几里之外皆是靖远军,她不能,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如江肆在南岳城中一般。 本是想友善的合作一番,却没想到与江肆会走到这一步。 “江肆,为了慕挽辞舍下几座城池,你真甘愿?” “不甘愿又如何?我在南岳城,命都在你们的手里,我又死无对证,你们谁会站在我这边?” “不过有一点。” “我也想问南宫郡主你。” “与盟友如此,将来就不怕…与我靖远军倒戈相向吗?” “江肆,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宫媗神情突然激动起来,翻身下马想要与她理论,江肆却在她贴近的前一刻后退了一步。 “南宫郡主还请自重,身后站着的可都是南凉军的将士。” “江肆…!我是气不过你为了慕挽辞如此。” “南宫郡主以何种立场如此?你我除了盟约,毫无关系,南宫郡主还请再别如此说话,省的有心无心之人皆会误会。” 江肆说完抬头看了看城楼上的南凉军。 觉得南宫媗有些可笑。 “你我走在这样的一条路上,都是贪心的。” “不过,我贪生怕死想要保命,只能如此,而你是想要无上的权利。” “别把自己说的如此好,你想要城池是真。” 话既然已经说出,江肆不会轻易毁约,但也绝不会南宫家的人那么轻易的得到。 ------- 战事已经打响,平津之战由江肆和南宫媗一同前往,今次没有了南宫骁,南宫媗也不再如之前一般缠着她,倒是让她有了不少的闲暇时光。 平津易守难攻,江肆打的注意便是南凉军粮草未有靖远军充足。 她不疾不徐,急的人只有南宫媗。 南凉军虽强,但粮草一直是个大问题,与江肆合作一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此。 出征之日,江肆表面和气,可兵临平津时却因为粮草屡次刁难南宫媗。 平津一战艰难,更因为江肆的懈怠,三月都未打的下来。 “江肆,你便是如此与南凉军合作的?” “靖远军已经尽力了,郡主也清楚,平津的地形可并非那么好打。” 打下平津,意味着江肆彻底反了。 送往凌上城的圣旨早就辗转到了她的手中,说起来作为嘉靖王转头打南凉军也并无不可。 她不打下平津,就是想让南宫媗提心吊胆,时刻提防着她。 “南宫媗,你我相处也有大半年了,难不成从未想过我是小心眼的人?” “当日在南岳城中,我处处受限,如今可是不同了。” “所以你答应的那般痛快,便是等着今日?” “不然呢?” “你我合作,本该平等处之,可你南凉军却想占上风,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过也对,南凉王虽称南凉王,却与南凉皇帝无异,怎么能看得上我这个边远军候呢?” 江肆摸着手上的扳指,笑着对南宫媗说着,许久不听她回答却是连看都不在看她。 离别三月,江肆手中一直带着慕挽辞送给她的扳指,也一直想念着她。 这如血一般红艳的扳指,是慕挽辞送给她的紫雾书院信物,也像是每日提醒着她和慕挽辞在南岳城所受的一切羞辱。 “有时自视甚高只会害人不浅。” “不过你放心,若是拿下平津,我江肆说话算话,这块地界,定然还是属于你南凉王府的。”
第67章 江肆遵守盟约,在南凉军粮草不足时给予补给,南宫媗只能有苦没处说。 南凉军悍,武器和马匹比靖远军都是上乘,虽然江肆有出其不意的响箭,却也没办法批量生产,南凉人多武器配备比靖远军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也正因为如此,南凉军自以为是。 在他们心中强健的体魄与绝好的武器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粮草… 南凉国界之内向来是天热雨多,粮食虽不富裕也差之不多,可要命就要命在一场战役从未打过超过三个月。 “本侯每日都会按照事先与郡主说好的数量划分粮草给南凉军,若是还不足。” “本侯也无能为力,毕竟靖远军也是要吃饭的。” 江肆说完便拿起桌上的书信来,显然是不想与南宫媗继续说下去。 南宫媗站在原地看她,一步未动。 江肆已经拆开了桌上军报,才抬头看她:“本侯要看军报了,南宫郡主可是还有事?” “无事。”如今她为鱼肉,只能如此。 咬牙切齿的拂袖而去,走到账门前却是停顿了一下,侧目看着江肆,见她拿着书信嘴角带笑。 营帐驻扎在平津二十里开外,而先锋军却在平津附近徘徊,日日都有军报,可哪一次她也未见过江肆如此。 攻打淮城积城等地时,靖远与南凉军报皆是互通,如今这次,江肆维持表面平和也一直如此。 可自从来了这平津城外,江肆跟她划开的界限十分明显。 而今日这份军报,江肆与她划开的界限十分明显,显然就不是什么军报。 而是书信。 她没傻到去问询江肆,心里倒也不痛不快。 只是她没立场,之前闹是因为她不觉得江肆多看重慕挽辞,但如今… 南凉人许是惯有的毛病,自视甚高。 ------ 南宫媗走后,江肆也离开了书案,躺在榻上十分悠然的看着慕挽辞给她的书信。 离别三月,两人通信的次数并不多,皆是运送粮草时捎带过来的,因此一月一封,慕挽辞会说起在凌上城的日常,语气平淡,可江肆每次都看的意犹未尽。 她想念慕挽辞也是一次次信件中发现的。 因为看完之后总觉得心里空出来了一块。 那块位置叫想念。 她在想念慕挽辞。 如今已经是九月,凌上城的天气骤然转冷,慕挽辞说无事时与府中女红学着做袄子,说等她回来时拿给她看。 不管慕挽辞书信中是何意,江肆读到的都是慕挽辞在与她分享。 今日分享这个,明日分享那个,因为远距甚远只能用书信往来,却也有种别样的意味。 像是网恋。 所以江肆开始期待奔现的日子,恨不得此刻就将平津拿下,凯旋而归。 毕竟战事拉长对靖远军来说也是益大于弊。 已经三月有余,是该一举拿下平津了。 江肆把书信收好,放到专门存放慕挽辞书信的匣子里面,刚落下锁,苏洵便气势汹汹的走到前来。 “启禀侯爷,平津王慕舒阳阵前求见…” 江肆一怔,问道:“可是要打开城门迎接靖远军?” 倒不是江肆学了南凉的自视甚高,而是平津确实不足为惧。 如今阵前的先锋军乃是从淮城支援的叶婵,与许吉一起跟慕舒阳耗了数月。 慕舒阳虽然一直戍守南境,但与靖远军相差甚远,戎狄虽然屡次进犯却也十分忌惮靖远军,多为骚扰。 而南凉军不同,这些年在慕舒阳手下南境也是丢了几座城池的,唯一不可撼动的便是这平津城。 能作为南境首城,其地理位置自然最佳,所以慕舒阳收的住。 可若是有靖远军参与其中,平津危矣! “慕舒阳只身前来,求见侯爷一面。” “你命叶婵…” “不,你亲自去一趟。” 这三月以来,都是从淮城支援的叶婵与南凉军的许吉在阵前守着,名为攻打,实为骚扰。 许吉等南凉军早就不满,若是把叶婵支走,指不定南凉军做什么,还是苏洵去一趟稳妥些。 “回来之后无需带到账中,在账外等着便是。” 慕舒阳如今求见,无非就是为了求和 平津王虽然也是一方诸王,可实际兵力一直不如靖远军,若不然之前也无需靖远军支援。 而今日,她也是想让慕舒阳见见她从前的对手,以及其盟友。 与苏洵说完之后,江肆便窝在榻上小憩,约摸半个时辰后,苏洵带着慕舒阳在账外求见。 江肆不慌不忙,玄色盔甲一层一层的往身上套。 到账外见到慕舒阳时甚至还调侃起她来。 “平津王还真是胆子不小,敢只身前来…” 这算得上是江肆第一次与慕舒阳见面,不得不承认,慕氏皇族的基因强大,冷眼瞧着慕舒阳居然还和慕挽辞有些许的相似。 只是慕舒阳的五官更加冷厉,不似慕挽辞那般柔媚。 顶着这样一张脸跪在她的面前,江肆还极为不习惯,她快走几步假模假式的把慕舒阳扶了起来。 “如今韶元长公主是我的人,与平津王也算是沾亲带故,如此大礼江肆可受不起。” 慕舒阳面色不虞,十分僵硬的顺着江肆的力道而起。 若非无奈,她绝对不可能来求和。 一方诸王心比天高,本以为与南凉合作算是十拿九稳,倒是平分天下也好,南凉想要多些也可,岂料半路杀出来个江肆。 一向不理南境战事,任性妄为的嘉靖侯竟然会来南境分一杯羹。 可此时她也只能整理情绪笑脸相对。 因为更让她恼火的那人,是南宫媗。 皇后有孕,慕泽晟如今对陶遵更是言听计从,若是不此刻投诚,将来定然也没好果子吃。 慕舒阳处境尴尬,要么是江肆一举攻下平津,要么就是她双手奉上。 “南境多数城池都已归侯爷所有,如今本王送上平津城,以示忠心。” 慕舒阳再一次不甘而归,但看向南宫媗莫名又震惊的表情倒是有些畅快。 嘉靖侯姓江,可府里到底还有一个韶元长公主姓慕,与她来说,慕泽晟与慕挽辞她倒是更佩服慕挽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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