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骁倒还是一如往常,见江肆过来命人赐座。 “多谢世子好意,今日江肆是来告罪的,坐不得。” 江肆摇头笑道,南宫骁自然是不会再让,闭嘴不言,把目光放到了南宫媗的身上。 从进入之后,江肆一直没有特意给过她眼神,南宫媗起初也不愿意看她,后来却觉得十分不服,盯着她看。 见她不坐更是站起身来。 “我南凉军与嘉靖侯合作起始,便一心为了大业,并未有过伤害双方之事,对吧侯爷?” “自然。” “南凉军骁勇,与之多次合作给予靖远军大力支持。” “我,身为南凉郡主,也绝没有伤害过你手下之人。” “是,郡主待靖远军亲厚。” “那么此番,嘉靖侯无端杀害南凉军将士,该如何解释?” 南宫媗之前所说句句属实,江肆自然能够面不改色的句句应下。 而这句,她不认同。 也没办法认同。 昨日事情发生后,她不止询问了慕挽辞的身边的人,还特意让苏洵去了一趟清风茶楼,事情始末她能说得清楚。 可… 因为有她在,所以慕挽辞所在之事,在坐的人都愿意给她一个面子,可说到底,心底里都是对越国慕氏的看轻,与厌恶。 而如今,便只能… “本侯却是无端杀害南凉军,本侯承认。” “可却不是南凉军什么都没做吧?” 这些人对我妻子不敬,我杀的没错。” “若是因为与南凉军合作,便要舍弃自己的妻子,任由其羞辱,那我江肆还做什么嘉靖侯?” “还怎么统领靖远军?” 江肆说着便慢悠悠坐在了南宫骁的身边,正对南宫媗看着她的反应。 她已经查明,为首的女乾元名叫袁青,是南宫媗手下的人,仰慕南宫媗多年,对她早就有所不满,对慕挽辞自然也是,毕竟南凉军的人就是看不上越国。 南凉军与她合作,确实是惹的众多人不满,其中就包括这个袁青。 江肆不信此事与南宫媗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是想要试探慕挽辞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或者…直接痛下杀手也是有可能的。 “你的…妻子?” 南宫媗隐忍怒气的重复了一遍,又在看到江肆笑着点头时,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 “好,既如此,那么我为手下士兵向嘉靖侯与夫人道歉。” 而后又轻蔑的笑了笑:“昨日我见到了,夫人好像并未怎样?侯爷的行为本郡主无法像军中将士解释。” “侯爷可否帮本郡主想个办法,是平津之外,还是淮城更能解释得通?” 江肆想过南宫媗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是除了淮城之外,整个南境她都要。 ------- 江肆回到侯府时刚过午时,午膳南凉王府自然未留,回去后便使唤管家去做些饭食送到书房。 她想回来休息片刻吃过饭再去找慕挽辞的,却没想开了门就见人坐在书案边,桌上还放着她喜欢的奶香糕和水煮肉片。 “殿下不是说不会做吗?这水煮肉片倒是做的色泽浓郁十分馋人!” 慕挽辞没接话,而是委屈的开口问她:“你为何故意不带我。” 她起的很早,江肆却起的比她还要早,见她如此问也不言语,还吃了一口水煮肉片。 慕挽辞气恼的把筷子拿下来,盯着她看。 江肆这才擦了擦嘴说:“我一人应付的了。” “怎么应付的?” “赔了几座城罢了,而且也都是许诺未打下的,你无需担心。”江肆不以为意的说着,甚至还要抢筷子吃水煮肉片。 慕挽辞不给,她便丧气的说道:“我早膳就未吃,这会儿饿的慌。” “我说你不需担心便是不需要。” “南凉军的几个士兵值什么钱,不过是要地方,我给的起。” “之前几次战役,所占多数城池都归属靖远军,或是土地肥沃,或是…” “你甘愿吗?”慕挽辞打断她,江肆怔了怔。 仔细的看看慕挽辞,才低头说道:“甘愿。” “人毕竟死于我们手中,偿命的办法可能只有这些,我知你知这些人不怀好心思,可真要说起来,死无对证。” “合作继续,这些早晚我都能要回来就是了。” “我不能让任何人觉得,我轻看你。”
第66章 “你无需自责,南宫媗的心思早就十分明显,得到积城等地她不满足,觊觎着淮城,甚至是南境其他城池。” “不是这一次下次也会因为其他而与我谈条件。” “在则说,如今我们可是在南凉,若是真的刀剑相向,就算得过脱身,我也会损失更多。” “倒不如当她许愿,成不成的都是我说了算。” 江肆说的轻描淡写,慕挽辞却觉得十分愧疚。 若不是她,江肆与南凉军绝对不会达成这般不公平的条约,若不是因为她… “江肆…我知道你是为了保全紫雾书院。” “你倒也不必如此想,知道了紫雾书院的存在,对南凉军有益,对我可就不友好了,也算不得全是为你。” 江肆把关系撇的极清,是不想慕挽辞心里太过负担,可慕挽辞却不如此觉得,她知道江肆所为的目的。 “不让人看轻我,方才是你说的。”她抓住江肆的手,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盯着她看。 江肆被看到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说道:“疲惫一天,我乏了…” 她说完便躺在了床上,丝毫不理慕挽辞是何反应。 也正如她所说,她乏累极了,沾枕头就睡着了。 倒是慕挽辞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江肆与她说的那句不能让人觉得我看轻你。 离开上京近一年的时间,多数都在与江肆相处。 但今日对江肆的印象才算是变的彻底清晰。 她会因为江肆的这一句话欣喜。 入睡时,慕挽辞小心翼翼的枕在江肆的臂弯上。 轻轻刮着她的鼻尖,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给她带来异样感觉的江肆。 等到她沉沉睡去时,江肆才睁开了眼睛。 看着怀里的慕挽辞。 冰色冷淡好像是她的保护色,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慕挽辞才会如此,拽住她的衣袖不放开。 “挽辞…” “我真的该…” 算了,把一颗心交给人的行为,简直冒傻气。 江肆不敢。 所以今日去南凉王府的事情什么都跟慕挽辞说了,唯独没说那句要娶她为妻的事情。 她被拒绝过,就永远都会惦记着。 慕挽辞与她到底是如何想到,她其实也叫不准,更不敢轻易犯险。 ----- 江肆向来没有慕挽辞那般嗜睡,所以在第二日一早先醒了过来,轻轻的把自己的手臂从慕挽辞头下抽了出来,安排好早膳后便去了府邸后院。 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表面和解,其实谁心里都会有疙瘩,像江肆这样疑心重的人,自然是不愿屈居在南岳城,昨晚回来便与苏洵说了准备离开的事情。 藏在南岳城的精卫营只有三四百人,这也是江肆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尽早离开南岳城也是上上之策。 不过,离开的人只有慕挽辞极其婢女。 精卫营大多数守在南凉王府和城门周围,眼下的人只有三十四人,倒也足够护住慕挽辞。 “苏洵,这次你亲自带着精卫营的人,再抽调一些靖远军的人,务必安全的把长公主送回凌上城。” 昨日紧迫,便想着到淮城也好,今日可行完全之法,慕挽辞只有到了凌上城,她才能够彻底的放心下来。 “属下明白,整顿好之后便会出发,侯爷您身边…” “我今日恐怕还需去趟南凉王府,蓝韶陪我。” 听闻是蓝韶,苏洵皱了皱眉,好似不相信她似的,在一旁听着的蓝韶第一时间跳出来:“阿洵,别以为只有你一人武艺高强,我也能保护侯爷。” 苏洵不接话,但眼神仍旧怀疑,蓝韶也更加的气急败坏。 苏洵惯是闷头做事的那个,不喜欢多言,也说不过蓝韶,最后还是靠江肆出面:“蓝郎将,本侯知道你能耐。” “不过也希望你最好不要再欺负苏洵。” “阿洵真是好命,有主上事事护着。”蓝韶撇撇嘴不服气的说着,苏洵到底还是一言不发。 倒是转过身看向江肆,躬身道:“主上放心,送长公主到凌上城后,苏洵便即刻前往淮城。” ------ 离开南岳城之事江肆并未与慕挽辞说起,昨日没来得及,便在吃早膳的时候说了。 慕挽辞听完并未有任何的异议,倒是让江肆一愣。 她以为…慕挽辞会问她缘由,却没想她什么都没说,还自然的给她夹菜。 “今日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慕挽辞的声音有些惆怅,江肆听了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昨夜的彷徨又出现了。 “你若不想我挂心,以后便事事都与我说清楚。” “今日之事你先斩后奏,我可以不介意,但日后希望你能与我提前说。” 慕挽辞也并非没有想法,她清楚自己的存在会让江肆束手束脚,不如回到凌上城安心等她回来。 江肆听完,倒是有些理亏的沉默。 她想象中的慕挽辞,也逐渐开始出现偏差。 昨日瞒着的事突然有冲动告诉她。 “我…我有件事想与你说,就是…”她开始吞吞吐吐,慕挽辞善解人意的说着:“不急,你好好想清楚,等你回凌上城时再与我说也可。” 江肆确实还没想清楚,慕挽辞如此说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分别时,江肆送慕挽辞到城门之外,话并未多说,慕挽辞也只是看着她。 马车出发时,轻轻的拉了一下江肆的手,递给了她一封书信。 “回到府中,安全时再打开。” 在江肆错愕的眼神下,马车已经渐行渐远。 她看了看书信,又看了看远处的慕挽辞… 看不到人影后才转身准备回到南岳城中,却见南宫媗骑着高头大马在身后。 “你看了多久?” “也没多久,马车出发我才到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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