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角度,与蓝月的角度不同,所以她觉得有希望醒,但蓝月看江肆气脉紊乱,便觉得或许会无法醒来,才担心的问她。 可最终如何,都是要看江肆自己了,她若是还想面对这个世界,那便能醒,所以只能回答蓝月:“我不知道。” 而蓝韶话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蓝月起身去开门,见是慕挽辞和蓝钰便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往里面请,而是转头看向蓝韶:“师父…” 都在一处院子住着,慕挽辞又十分担心江肆,来见一面无可厚非,蓝韶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走,又一边嘱咐蓝月:“你在这里陪殿下,有什么情况喊我,我就在院子里。” “是,师父。”蓝月乖巧应下,便要让出位置给慕挽辞和蓝钰进来,只是慕挽辞刚刚走来,蓝韶却没让蓝钰进,而是带着她一块出了门。 走到院落当中的角落后,蓝韶才把蓝钰的手松开,也不质问,只是沉着脸看她。 蓝钰微微有些紧张,眼神回避了几次后,才终于鼓起勇气与她对视:“你想的不过就是,江肆能够彻底好起来,我的办法有什么错吗?” “可你知道,若不是阿越及时出现,慕挽辞会遭受什么吗?她全身信香都会吸取殆尽,往后余生都会成为一个体弱多病的人,说不定一场小病就能…” 归根结底,蓝韶就是觉得她这样的做法太过冒险,若是由阿越来做这些,或许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可她若是愿意呢?” “蓝韶,你之前难道就没想过由慕挽辞来动手吗?” “你想过的,对吧?” “你早就有两手准备,最好是由阿越来,这样江肆苏醒的可能性更大,若是不行,再劝说慕挽辞。” “而你现在来质问我,不就是因为江肆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所以心思烦躁,想找一个出口发泄吗?” “你对她的感情,是有多深啊?!” 蓝钰每的一句话,都让蓝韶哑口无言,到最后脸上都没血色。 倒是蓝钰,面罩没挡住的另一半眼眶发红,更是激动的嘴唇都在发抖,最后看着无措的蓝韶摇了摇头,把面罩拿了下去。 她左脸上有一个从眉骨一直覆盖到眼睛的红痕,算不得多丑,但十分诡异。 蓝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眨不眨的盯着蓝钰看,很快,双眼发红的抬手去触碰蓝钰。 蓝钰却是一躲,满是苦涩的问她:“姐姐,这么多年你的心都在江肆那,压根就没想起要回去接我吧?”
第126章 无论蓝韶如何惊愕,抬起的手迟迟落不下去,蓝钰都已经将面罩戴好,整理了情绪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内心的情绪如何翻涌,她此刻都不想暴露给蓝韶看。 她不是卖惨,更不是纠缠,只是…等待多年略有不甘而已。 “阿越太小,除了惊吓过度之外看不出来,卫念就能照顾。 “慕挽辞我已经看过了,正如你所说,她的信香在逐渐流逝,到底最后会如何要看她的造化,其他…倒是有些异样,只是我没看出来,若是你照看江肆有余的话,可以去看看。” 蓝钰平静的把这些事情都嘱咐给蓝韶,便准备离去,蓝韶去没让她如愿,错身时拉住了她的手,哑着声问:“你这些年…” 知道她想问什么,蓝钰不加掩饰的实话实说:“我过的不好,也一直都在等你和姨母。” 蓝钰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含在眼里的泪水不存在,期待蓝韶接近的念头也不存在似的。 她越走越快,风吹干了泪水,整个人也便的十分阴郁。 直到回到天牢的时候,才变的愉悦起来。 面前的,是江肆按照约定交到她手里的西门塑,以及…慕舒阳这个礼物。 如她所说,在西陲的那些年,她过的不好,十分不好。 外界都传,前西陲王对西陲王姬宠爱有加,可这全部都是谎言,甚至她都是被欺骗的那一个。 六岁入上京时,她才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前西陲王想要讨好越国皇帝的礼物,只是可惜,她这份礼物没被慕挽辞看得上,也没被慕泽晟看得上。 就那么灰溜溜的回了西陲,过上了阴暗无比的生活。 前西陲王西门寿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回到西陲后便把她交给了王妃和世子,任由他们磋磨,也幸好那时年纪小,只是吃不饱穿不暖,偶尔试毒,她脸上的痕迹也是一次西门塑用错了毒,留下来的。 那个时候,她还是会求饶的,希望哥哥能够放过她,只是后来她发现求饶无用,只会让人越磋磨越上瘾,她选择了乖乖听到。 直到后来…蓝韶和姨母突然出现,她才清楚了那么多的过往,让她浑噩度日的心思消失。 因为在那之前她完全不知道有姨母,还有表姐,也不知道曾经阿娘也是让人捧在手心里的娇花,却都被西门一族毁了。 西门寿当年对阿娘就是强取豪夺,丝毫不在意阿娘腹中有她的事情,而在得到阿娘之后也是关怀备至。 可惜阿娘,早早的死了。 而这股邪念,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期盼着,蓝韶和姨母来接她的某个夜晚里。 她等来了,西门寿。 十二岁这年,是她彻底遁入黑暗的一年,西门寿的腺体被她伤了,再不能人道,而在不久之后她也被王妃母子毒的再也不是个坤泽。 而且时刻用药物来操控她。 江肆身上的药瘾,她之所以会解,是因为她服用多年最终研制出了解药,当年去北境便是第一次的成功,只是持续时间不久,后来在西陲遇到江肆,那是她整整离开王府三个月,彻底治好了药瘾后。 江肆比她幸运。 而面前的几个人,能够遇到她,多半该是不幸。 但也罪有应得。 她残破的身躯,早就不属于自己了,这样的人生除了报复,可能再也感受不到什么快乐了。 她也清楚,遭遇这些并非是蓝韶和姨母的错,西钥家支离破碎,处境困难,姨母孤身一个人带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蓝韶,更难。 只是她也会怨啊。 这些怨,就只能发泄在人身上。 西门塑更是首当其冲。 世人都说西陲擅长用毒药,所以西门家的人从小都会用药物洗涤身体,多数都毒药侵害不了,当年她被用的也都是一些最新鲜,由西陲王妃亲配的毒药。 她恨自己的母亲,连带着自己也恨,西门塑也是被她耳濡目染。 只是好在西门塑虽然为乾元,却因为爱慕同为乾元的慕泽晟,所以没被王妃怂恿,早早的对自己下手。 但那让她失去人格的药瘾,却是西门塑下的。 “西门塑…得到了慕泽晟,你这回可是满意了吧?”蓝钰先是温声的问候,而后又紧了紧他的绳索,仿佛看不见他惊慌的眼神。 她戴好手套,从罐子里拿出毒虫,欲放在西门塑的伤口上… “不…不要!妹妹…” “你绕过哥哥,当年的事情我…我都可以解释的!” “是母妃,是母妃她嫉妒你阿娘所以才…” 他急出哭腔来,惨白的脸颊都因为激动变的红润,蓝钰便直接放在了他的脸颊上爬,五官的动作更像是层层阻碍,逼的毒虫往他的嘴里爬。 西门塑虽然不完全清楚这些毒虫蓝钰是如何培育的,但他清楚,毒素定然不会低,若真爬进去… “我…我可以告诉你,我告诉你…慕舒阳她想利用冯尧来害江肆和慕挽辞…” “我告诉你这个,你饶过我好不好?” 事已至此,西门塑只想少一些痛苦,或许蓝钰不会因为这个消息放过他,但这个消息留着也没用,不如赌一把,毕竟他现在任何筹码都没有。 而让他松了口气的是,蓝钰还真把毒虫握在了手里,她开口问询。 “你仔细说一说,有用的话…” “有用的,慕舒阳让冯尧给慕挽辞下媚姝颜…” “媚姝颜?西门塑,你下毒就不会有点新意吗?” “新意不重要,有用就行…”西门塑垂着头说,更是期盼的看着蓝钰,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蓝钰也不负他的期望,真的把毒虫放了回去。 又吩咐人来,去景苑让人告诉蓝韶这事。 然后,她又把手伸进了另一个罐子里,这次拿出来的毒虫是西陲都有少的西陲蛛,毒性本就强,被蓝钰制成蛊之后… “西钥枫…你言而无信!你果然是个疯子!啊啊啊啊啊…” 出去传递消息的侍卫听到西门塑的惨叫后,脚步虚晃了一下,才又重新小跑着到了景苑。 平复了呼吸之后,才缓步走进了景苑的门。 他是从幸城跟着叶婵过来的人,自然认得蓝韶,见她在院中坐着,便把蓝钰让他转达的话说了一遍。 蓝韶脸色一变,迈着腿便往偏殿走去。 ----- 蓝韶的气势太过凶,守着慕挽辞的卫念和知渺看到后皆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让出位置,蓝韶就挤了过来把搭在了慕挽辞的脉上。 良久,卫念见她脸色苍白,便要问她如何,蓝韶却是二话不说,吩咐方才的侍卫:“你去找人,掘地三尺也把冯尧给我找出来!” 说完,她便又急匆匆的到了天牢。 那里关押的人不少,痛苦的喊叫声,却自从西门塑的嘴里传出来。 “西钥枫…你你…你再别过来!”他嘴角流着血,四肢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除了喊叫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蓝钰一点点的走过来。 而蓝钰却是面色平静,还解释了一句:“西钥枫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你不是清楚的吗?” “而且,你刚才赌输了,你自己也是能猜到的吧,怕什么呢?” “我只不过是,把从前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换给了你…一点点罢了。” 西门塑浑身抖的像个筛子,等待的时间久了,他不止嘴角,就连耳朵和眼眶也开始出血… 蓝韶走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幕。 甚至整间牢房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蓝钰…”她轻声的喊着,正准备凑近西门塑的蓝钰一顿,而后转头去看向她。 眼神有些直,嘴角却轻轻的扯了一下,喊着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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