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辞十分努力的把自己和阿越存在感降到最低。 因为,她不想再看到江肆之前的那副样子了。 沉默,四人相对的沉默了许久。 直到蓝韶把房门打开,江肆才移开了眼神。 眼神瞬间变了,眉头深皱,开口便是质问:“蓝韶,她为何…会在这里?” “还有她…她…”江肆指了指阿梧,又指着了阿越。 蓝韶没回答她的问题,端着药走到床边,慕挽辞带着阿越阿梧又退远了几步,给蓝韶让出位置。 蓝韶这才开口;:“先别说话,小心伤口。” 她不说,江肆还处在震惊当中,完全没想起来伤口的事情,这下瞬间满目痛苦,坐不住了。 最后她在蓝韶的搀扶下,又重新回到床上。 因为接下来要喝药,蓝韶把她摆成了侧卧的姿势。 这下江肆也能够更清楚看面前三人。 慕挽辞自不必说,她熟悉的很,只是头发和衣裳杂乱了一些,阿越看到她还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 而她的视线更多也是放在了那个长相极为像她的小孩身上。 喂药的蓝韶看到这一幕,小声说了一句:“她叫阿梧。” 江肆抬眼看了看她,又重新放到阿梧的身上。 除去一开始的震惊,现在江肆已经冷静下来很多了。 相似的面孔,蓝韶进来时的冷静,都让她不得不想到了双生子。 当初慕挽辞生产时,蓝韶在东海。 所以她什么都清楚。 “你为何没早点跟我说?” “是你不愿听的。” “………” 江肆瞪了一眼她,倒是无话可说。 那个时候在上京跟蓝韶见面时,她确实是不想听蓝韶说起慕挽辞,这人让她伤透了心,孩子的出生也一点都不被她期待。 可她没想到,会是双生子。 还是个,与阿越截然不同,长得像她的孩子。 样子十分乖巧的靠在慕挽辞怀里,跟她长得差不多的那双眼滴溜溜的看着她。 黑眼仁都是一样的! 江肆看的眼睛发亮,蓝韶喂药她都忘记张开嘴里,差点全部洒在枕头上。 而就在这时,慕挽辞焦急的抱着阿梧上前,江肆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她知道自己第一眼看这个极为像自己的孩子,产生了好奇,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不愿意见到慕挽辞。 而她这样的表现,更不用多说。 慕挽辞看得清楚。 她垂着眸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抱紧阿梧,又拉着阿越走了出去。 不过没走太远,只是在院中等着。 不知道等什么,可就是不想离开太远。 被抱住的阿梧还十分好奇的往门里面看,然后紧紧抱住慕挽辞,凑到她的耳边问:“阿娘,她就是阿母吗?” 悄悄的样子,逗笑了慕挽辞,捏了捏阿梧的脸颊笑道:“是,她是你和姐姐的阿母。” 听到这话,阿梧样子十分开心,眼睛都睁大了一些,然后也笑的弯弯的。 甚至还圈住慕挽辞的脖子扭动着身子晃了一下,晃着晃着,她又觉得不对劲了,低头问阿越:“姐姐,不喜欢阿母?” 阿越也一直往门里面看,自从知道江肆的她母亲之后,阿越便一直是这样,方才屋里的时候阿梧大胆的去碰江肆,阿越还小心翼翼的想要把她抓回来。 她十分怕江肆,这会儿听到阿梧的话也先是发愣,收回眼神后摇了摇头说:“她不喜欢我…” 之后便靠在慕挽辞的腿上,沉默不言。 倒是把阿梧弄的小眉头紧皱,不解的看向慕挽辞。 确实是相似的脸,就连皱眉都跟江肆方才的模样相差无几,慕挽辞扯了嘴角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见她不说话,阿梧却有些不高兴,伸出手戳了戳慕挽辞的脸,委屈的问:“阿娘,见到阿梧不开心吗?” “自然开心,阿梧呢?” “开心,因为有阿娘,还有阿母了…” ---- 殿中。 蓝韶喂江肆喝完药,便说了一遍慕挽辞以命相逼,一定要见到江肆的壮举。 江肆听过后却嗤之以鼻,十分不解的问她:“蓝韶,你为何总是要替慕挽辞说话?她许了你什么好处,一说说这么多年。” “我只是据实说,慕挽辞确实担心你,也真的是硬闯入宫中。” “你没拦着?” “拦了,方才不是与你说了,她以死相比,刀都指在脖子上了。” “你没看到那血痕?” “我看她作甚!”江肆没好气的说着,可这一说太用力,把伤口都挣的发疼,龇牙咧嘴了半天,伸手跟蓝韶要止痛药。 结果换成蓝韶没好气了:“没有!” “想要止痛药去找你的蓝钰,我这里只有让你更加疼的伤药。” 江肆有苦难言,不知该如何选择。 蓝韶的药十分疼,但好得快,蓝钰的药止疼效果更佳,却极难愈合。 她犹豫间,蓝韶已经收拾好了药,准备离开了。 江肆伸手喊她:“蓝韶,你把药给…” “你不是嫌疼吗?我去研制些止疼效果又好的药,这一两日你实在疼的厉害,就去喊你的蓝钰。” “什么我的蓝钰…!” “选后大典都取消了,她充其量就是个滞留宫中的秀女,她是不肯做太医,不然哪能想这样的法子?” “她为何不想?” 蓝韶与她说的这句话,都是玩笑居多,可说到这却突然正色起来,让江肆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蓝钰倒是说过缘由,可也说了让她保守秘密。 她… 江肆眨眨眼,还是没说出口。 蓝韶也不逼她,拿着药箱走人,到门口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近日我要闭关制药,而且我师妹也来了,许是没时间照顾你。” “有事情,去找你的蓝钰。” 之后便推门而出,丝毫不理会还在喊她的江肆。 只是出了门,见到带着两个孩子的慕挽辞,蓝韶有些尴尬。 她不确定慕挽辞听没听到她和江肆说的气话,贸然解释又怕慕挽辞想的更多。 便只是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 也就是在这时,方才还说过的蓝钰,踏进了清明殿中。 隔着纱笠谁也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可蓝韶却觉得她是奔着自己来的。 果然,在路过慕挽辞后,她站定在了自己的面前。 操着略微沙哑的声音询问道:“江肆明日应是去见南凉宜王,可否用这止痛药?” “我怕她挺不住。” 说道最后蓝钰的声音竟然还带着隐隐笑意,听得蓝韶冷下了脸。 看来她今日说的话,蓝钰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伸手拿住蓝钰的药,默默握在手心里:“不行。” “要用就用我的药,挺不来那就让南凉的那位宜王等两日。” “两日你便能研制出药物来?” 蓝钰本是沙哑的声音竟然隐隐带着一丝雀跃,蓝韶一时怔住忘记了回答。 而蓝钰这时却不继续追问了,带着笑意的说着:“那我等你,不再给江肆用这药了。” 而江肆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起:“蓝钰,用你的药,我才不用她的!” 拌了两句嘴而已,江肆又记仇了! 蓝韶回头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把自己的药塞到蓝钰手中:“必须用我的!” 然后便拂袖离去。 蓝钰笑了笑也走进去,房门是开着。 所以慕挽辞慕挽辞能够清晰的听到蓝钰说:“用蓝韶的药,自己把衣服给我撩起来。” “蓝钰,你是不是忘记我身上有伤了?” “要么你来,要么你去帮我把蓝韶叫回来!” 江肆因为有伤,说话的声音格外虚弱,听起来…倒像是和蓝钰撒娇似的。 自始至终她都站在门外,却除了蓝韶对她打了招呼之外,像是无人知道她在似的。 可明明受伤的是临时标记过她的乾元,她孩子的母亲。 而此刻站在门外的她们才像是毫不相关的人。 许是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本乖巧在她怀里的阿梧竟然垮着小脸问她:“阿娘,阿母她…也不喜欢我吗?” “我以前都没见过她的…” 阿梧嘟起嘴巴的小模样让慕挽辞心中又酸又软。 她没言语,倒是阿越拉着阿梧的小手轻声对她说:“阿梧那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只是说完,她的表情有难掩的失落。
第109章 (修改) 江肆的伤具体在后腰,其实需要把里衣轻轻撩起便好,压根用不着全部撩开,只是这个地方动作起来更费劲,江肆才不愿意自己来的。 让蓝钰去叫蓝韶这事,显然也不现实,最后没办法只好蓝钰亲自来。 毕竟在西陲时,类似的事情蓝钰也没少干。 那会儿江肆还是个不情愿的,最后还是蓝钰十分冷漠的说:“我是医师,看待病人就好比屠夫看猪肉。” 被比作猪肉的江肆那时身体更虚弱,嘴上都占不到一点便宜,只能任由蓝钰摆弄。 所以这会儿只是露出一点肉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止疼药上了不到半刻,江肆便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张罗着想要去见南宫瑶的事宜。 “你是不怕疼,还是不想面对院子里的那位?” “我怎么发觉,你对她的态度软了一些似的?”蓝钰揶揄的说着,江肆自觉没有,瞥眉说道:“哪里有?我不过是…” “当真没有?若不然把韶元长公主让给我,我可十分…看好她的那张脸。” 这样的话,从来就没有人在江肆的面前提起过,而今一提,她反应慢了一拍,可心里蔓延出来的疼痛,让她不悦的吼出声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有极度的愤怒在翻涌,甚至信香都差一点溢出来。 可如今她和慕挽辞的情况早就今非昔比,甚至连一场正经的婚礼都没有,慕挽辞如何与她的关系也不大。 最多,她们只能算得上是分手有娃的情侣! 还是慕挽辞提出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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