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也算不得重,就是疼的厉害。 “南凉军背信弃义,当众刺杀越国皇帝,把南凉王以及郡主押入天牢。” “其余南凉军,听候发落。” 江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句话,之后便脚步虚浮,就算是借助长枪的力道,也只是勉强维持了一瞬。 因为穿着的是玄色锦袍,其余人并没有看清楚她伤的有多重,领旨之后叶婵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样,在她摔倒之前扶住了她。 焦急的吩咐裘寒:“快去找蓝韶。” 裘寒也慌了神,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应了声便脚底生风似的往太医院跑。 只是没跑几步,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蓝钰。 “我来就好。”她淡声的说着,裘寒一时间怔住,不知道还该不该叫蓝韶。 还是听到叶婵喊了一句:“去找蓝韶!”裘寒又重新往太医院跑。 叶婵和苏洵的关系虽然比蓝韶要和谐一些,可到底也是与蓝韶从小长大的情分,江肆这样的状况,能够让她信任的人还是只有蓝韶。 所以她紧紧的护住江肆,不让蓝钰触碰。 蓝钰也没再靠前,只是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提醒道:“她需要止血。” 叶婵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惊得她伸手捂住江肆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对着蓝钰吼道:“我知道!” “我在…我在给她…” 她笨拙又倔强的样子,看的蓝钰十分无奈,向前一步,毫不费力的就把叶婵拽到了一旁。 扶住江肆,把一粒药丸放到了她的嘴里。 叶婵不可置信自己被蓝钰轻轻一拽便摔了个跟头,还没等说些什么就见到她扶住江肆,把一粒药丸塞进了江肆的嘴里。 她愤怒的质问:“你给她吃的什么?!” 蓝钰头也不抬的说着:“救命的药。”又反问她:“难不成你以为,只是捂住伤口就能止血吧?” “愚蠢至极。” 她只是平淡的说着,叶婵却气坏了,可还在见到江肆身下的血迹确实没有再多之后,就闭了嘴。 等待蓝韶来的时间,江肆一直都半靠在蓝钰的腿上,叶婵觉得不妥,便开口道:“把陛下交给我吧。” 她还是不那么信蓝钰。 知道江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是一回事,可她没见过,自然信不着。 见蓝钰不理她,便要伸手去碰江肆… 眼看着就要碰到了,蓝钰却嗓音低沉的说道:“不想她死,就别动她…” 听到这话的时候叶婵把手缩了回去,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盯着自己的背后,叶婵转过头看到是蓝韶来了。 她松了口气,红着眼睛吼蓝韶:“你怎么不早来?” 新都太大,蓝韶已经跑的满额头的汗了,黑白相间的发丝也散落在了肩膀上。 她没答话,甚至还白了也叶婵一眼,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叶婵,也理亏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止血丸很有用,现在把江肆交给我吧。”蓝韶语气十分温和的对蓝钰说着,蓝钰却有些怔愣,慢了半拍的轻嗯了一声,把江肆交到了她的手上。 如此一来,叶蝉淡定了许多。 之后的事情还需要她善后,自然不便跟过去。 如今苏洵不在,在这幸城中除了江肆,官职最大的就是她和蓝韶两个人,蓝韶主内,她自然要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 先是吩咐禁军将南宫一族收押,命裘寒驻守新都,才带着先锋营的手下一路往幸城外去。 这场战役最关键的人物还需要她去迎接。 ———— 城外。 属于南凉国的军旗随风摇曳,下了马车的是南凉宜王南宫瑶。 南凉朝堂的至成帝驾崩后,便一直动荡不堪,前南凉王为成帝胞弟,以扶持幼帝霸权多年,然他去世后傀儡皇帝便被南宫骁软禁宫中。 成帝驾崩时,南宫瑶也尚年幼,卧薪尝胆多年。 直到听闻江肆失踪后才有所行动,待江肆登基为帝便涉险前来新都与之密谋。 南宫瑶与如今的傀儡皇帝南宫政乃是一母同胞,亲兄已经被折磨的毫无斗志,南宫瑶自然对南凉王府恨之入骨。 今次江肆的选后,便是机会。 南宫骁准备一举夺宫,派出的南凉军皆为精英,如今戍守在南岳城中的人,不堪一击。 或许是多年身处高位,从未正眼瞧过南宫瑶兄妹,南宫骁才会败的如此彻底。 “宜王殿下,南凉叛军皆在城中。” “辛苦浔阳伯了。” 两人客气见礼后,叶婵便把人迎入了城中,带入天牢当中。 南宫瑶来这一趟,奉的是皇命,打的是与北靖国建交的名头,把南宫兄妹带回南凉不过是顺手,因此并未大张旗鼓。 新都中的血雨腥风,丝毫没有影响到城中百姓的生活。 他们更是不知道,当今圣上遇刺的事情。 ------- 清明殿中。 蓝韶正在为江肆上药,因为失血过多,江肆已经昏迷了过去,如今这殿中能说话的人只有她和蓝钰。 蓝韶接手江肆的伤情之后,蓝钰一点上前的意思都没有,顶着个黑色纱笠安静的坐在蓝韶的身侧。 许久都不曾有人发一言。 直到蓝韶把伤口包扎完,蓝钰才开口:“无事了?” 蓝韶没理人,而是把守在门外的桑枝喊了进来,让她把装了血水的碰还有帕子拿出去。 方才开口:“你又不是不会看,问我作甚?” 是蓝韶少有的冷淡模样,蓝钰握紧了拳头,胸膛起伏了两下才又开口:“她自从吃过那药之后,伤口极难愈合,本不致命的伤口,可就是容易失血过多,所以我才问你。” “如今血已经止干净了,你是看不到吗?”蓝韶言辞依旧不善,噎的蓝钰无话可说。 因为她确实看到了,不过是想跟蓝韶说几句话罢了。 既如此,她不说也罢。 利落的起身,便要离开殿中,却在出门时被蓝韶喊住了。 她欣喜的回头,却听到蓝韶质问的语气:“药浴,你是不是用的药太猛了些?” 蓝钰收回了心神,也学她冷淡的语气说道:“环境恶劣,只能如此。” 来到幸城后,蓝钰与蓝韶碰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但每一次也都能感受到她满满的审视和敌意。 不如叶婵那般明显,可也不容忽视。 蓝钰很是不想多说。 “有你在,不出几日江肆应该就可以甩枪弄棒了,我就先走了。” 蓝韶默然,没说一句话,而是等她走后把门关上。 继续守着江肆。 半夜时,江肆倒是醒了一回,看到是蓝韶在之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似乎闻到了雪莲的香味。 淡淡的,十分好闻,终日郁结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更有一个软乎乎的小猫咪,用肉垫戳她的脸。 一下,两下,三下… 最后一下像是没戳好直接戳到了她的耳朵边上。 江肆耳朵十分怕痒,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背上便传来了钻心似的疼。 疼的她不得己睁开了眼睛。 因为背部受伤,江肆睡觉的动作只能是趴着,她侧着脸看不完全,只能看到粉嫩莲藕般的手臂。 左右挪动也背上也疼,她轻嘶了一声,便看到莲藕手臂不见了。 她扭动的更大一些,才看清楚床边站着个人。 是慕挽辞… 站着的人正是慕挽辞。 江肆这才想起,在被南宫媗刺伤之前她就恍惚的看到了慕挽辞和阿越。 如今两人也正好在她的面前,阿越正拉着慕挽辞的手,看都不敢看她。 而慕挽辞的手中还抱着另外一个… 江肆抬头看去,只看到了小孩的侧脸,慕挽辞正在轻声说教:“阿母受伤了,不许乱动。” 样子是江肆没见过的温柔。 可她的视线却都在那小孩的身上,见她在慕挽辞怀里乖巧的点头,亲昵的撒娇。 江肆在心里暗暗念着那句阿母,毫无防备的与慕挽辞对上视线。 慕挽辞尴尬脱手,抓住阿梧的便往后退了一步。 江肆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厉声质问:“你为何会在这里?谁放你进来的…” 这时,阿梧羞怯的环住慕挽辞的手臂,回头看向江肆。 似曾相识的面孔,让江肆一时间忘了言语,只怔怔的看着。
第108章 被送离都城的时候,慕挽辞本是想着,这一别或许就再也见不到江肆了,可却一眼看到了这个跟江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阿梧。 她被卫念抱着,奶声奶气的喊她阿娘。 慕挽辞心中所有的彷徨不解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若说阿越对她是执念,阿梧就是在治愈她。 在东海的那段时日里,都是靠每日能见到的阿梧在支撑,她有着和江肆像是的面孔,也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江肆在她的心里是何种分量。 比她想象的重的多。 在抱到阿梧的那一刻,慕挽辞便是打算就此离去,却没想城门动乱,远处是南宫骁与南宫媗身骑烈马呼啸而来。 她和卫念廖洋,还有阿梧阿越被禁军带到了宫城安全之处,亲眼看着南宫媗刺伤江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要被撕裂开。 卫念廖洋不同意她进城门,她便以死相求,蓝韶犹豫不决,她也用了同样的招数。 南凉军被擒,她进了宫门见到江肆后,才想起了阿越和阿梧。 被护的好好的阿越和阿梧送到她手里的时候,阿梧小脸哭的像是小花猫,阿越也撇着嘴不敢哭。 是她说了,要带她们去见阿母才好了一些。 在宫中多日,她与阿越说上话的时间甚少,这也是阿越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阿母就是江肆。 震惊不解,撇着嘴哭泣了许久。 阿梧则是干了眼泪,呆呆的看她。 见到江肆后,也十分的好奇,不顾她的嘱咐硬要凑到江肆的面前去。 她怕阿梧也会受到与阿越一样的对待。 可现在看来,江肆也许说的对,阿越才是她们问题的中心,她见到阿梧时的样子,这几日来慕挽辞见过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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