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词大胆露骨,李青梧聊着聊着耳朵又红了,磕磕巴巴地说:“为何……为何这样?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瑶台莫名奇妙:“这和我喜欢的人有什么关系?”“若有喜欢的人,你这样,他不会伤心吗?”李青梧小声道,“若没有……也很伤身体,何况,若是将来遇到了喜欢的人呢?” 瑶台就哈哈哈地笑,觉得她可爱极了:“你都没做过,你怎么知道这种事很伤身体?况且,我觉得快乐就够了。佛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她给李青梧抛了个媚眼,神色妩媚懒散:“别总是这样一板一眼……男人都喜欢主动的,啊,女人也是。” 李青梧心头一跳,差点脱口就要问出一句:什么意思。 瑶台知道秋澈是女人了? 还有,什么叫女人也是? 是随口一说,还是在暗示她什么? 不等李青梧胡思乱想,瑶台又悠悠道:“至于你说的……喜欢的人嘛,我曾经是有过的。” 李青梧回神:“嗯?” “我们也恩爱过,祈求长久过,可惜啊,人是会变的。” 李青梧愣愣地看着她。 瑶台说起这些的时候,神色倦懒,与平日里总是大方明艳的模样似乎不同……她眼底多了几分落寞。 但再一眨眼,就见瑶台摆摆手,已经从思绪中脱身,笑得从容:“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始终相信有爱存在,”说这些时,她们都在秋澈城门的那处小院里,瑶台看着院子里的花树,语气慢吞吞的,“只是不再相信,爱会落在我身上罢了。” 瑶台转过头,若有所指说:“我已经找不到那个有缘人了,但你们还有机会——珍惜眼前人。” “佛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也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但我还是要祝你们,能长长久久。”!
第43章 暧昧 李青梧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了下来,没再说下去。 对上秋澈投过来的疑惑眼神,她欲盖弥彰地垂眸,又喝了一口水。 瑶台其实不止说了这些。 李青梧当时沉默了很久,说:“谢谢……但,我们情况特殊。” 瑶台顿时就来劲了:“特殊?怎么个特殊法?她不行?还是你不行?” 李青梧羞得头顶冒烟:“都不是……你不懂。” 瑶台就摇着头笑:“不管怎么个特殊法,只要你想,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爱和喜欢,都没有限制条件。” “哪怕你们都是女人,”瑶台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惊雷,“只要你们各自都乐意,有什么不可以呢?” 李青梧被她这段话炸得晕晕乎乎的,许久没回过神,不知道她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猜出了什么。 “这辈子有个能爱的人就已经很幸运了,还管什么男男女女呢……” 瑶台呢喃着,偏头看她,“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 羡慕历史上那对能挣破世俗、在这个迂腐的腐烂的时代,坚定地选择对方的女妻。 羡慕她们明明要走的更难,却其实要比世上绝大多数的情人更真挚,更忠诚。 真挚到经年以后,后世的人们提起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会立刻想起另一个。 仿佛天经地义,天生一对。 瑶台为什么对她们的事记得这么清楚呢,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份羡慕。 她的穿越毫无理由,不过就是经过情伤,出于羡慕好奇,去研究了三年这对女妻的历史。 然后于某个平平无奇的晚上趴在书上睡了过去,一睁眼,就改朝换代,来到了她们的时代。 只有自己身处在这里时,才能真实地体会到那些史书上三言两语带过的苦难和不易。 瑶台呆得越久,就越佩服秋澈肯站出来,到后来几经波折,也要为天下的女子开辟一个新的纪元。 正是这份佩服,让她不断暗中观察着秋澈的成长。 在听说有一位叫秋澈的客人上门求见,并请她帮忙的时候,她也毫不犹豫地将苦心经营了五年的夜明城拱手让出。 在更好的主人手里,才能发挥它更大的作用。 瑶台深知自己渺小,她做不到秋澈一样的成就,但她可以让自己成为对方成功路上,一块趁手的磨刀石。 也许是曾经研究过三年她们的历史轨迹,以至于亲眼见到时,瑶台其实没有想象中激动。 甚至偶尔还能和已经是盟友的秋澈调侃几句玩笑话。 和李青梧能成为朋友也是她没想到的。 她以为这一对儿到现在,应该都已经知根知底了,没想到压根儿都没开窍。 不知道秋澈对李青梧又是什么想法。 这样想着,瑶台饶有趣味,支着下巴看着李青梧,任她呆呆地陷入沉思。 再回到现在,李青梧也不免再次神游了起来。 她偷偷瞥了一眼秋澈,又心不在焉地想:瑶台说两个女人也可以……是真的吗? 她从没见过。 可是瑶台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秋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也没逼问。 恰好此时,一只白鸽落在了窗台上。 秋澈用余光观察着李青梧的反应,见她几乎立刻就紧绷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这边,似乎在犹豫要怎么开口。 秋澈在心里淡淡一笑,作势要打开的动作一顿,伸手递了过去:“应该是吴易起的消息……你想先看?” 李青梧咳了一声,还是接了过来:“……好。” 皇后上次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间给她传信问秋澈的近况的。 皇后死后,就变成了太监总管福子以皇帝的口吻来传信。 万一是要她监视秋澈的信,被看到了怎么办? 但秋澈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纸条的内容,递过来后就坐了回去,不知垂眸在思索些什么,无意识地把玩着腰间那枚玉佩。 李青梧收回视线,打开信纸看了一眼,暗中松了口气。 她自然而然地又递了回去,说:“确实是吴公子的……他说,他也升官了。” 秋澈眉尾一挑。 吴易起在锦衣卫就职,升了从五品副千户,在信纸上嘚瑟地要秋澈这个最大的官请吃饭。 他是听说了秋澈和杨裘升官的消息,坐不住,吴相下朝后就去求了他祖父也给他升职。 吴易起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吴相只当他是听说了消息觉得不服气,毕竟当初三个人里他还是榜眼来着,怎么可以另外两个都升职了,只有他原地踏步。 吴易起求了还好,不求的话,吴相指不定还会认为他中了邪。 毕竟他以往总是热爱跟各种人比,颇为争强好胜,吴相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其实他自己也出不下这口气,吴易起一说想升职,他立刻就大手一挥:升!大大地升。 然后直接强势地走了后台,让他一跃而上晋升成了从五品。 秋澈猜,这封信恐怕杨裘那里也有一封一样的。 她嫌弃地将信纸一揉:“谁要请他吃饭,我自己钱都不够花。” 李青梧笑说:“你刚刚不是还说,你现在俸禄一月有七万文了吗?” 七万文,就相当于是七两白银。 秋澈懒懒散散道:“钱给你管着和给他们吃了不一样……要请也是他们请。” 或许是瑶台说过的那些话太让她记忆深刻,以至于李青梧现在对秋澈的所有言行都格外敏感。 听到第一句,她就心头一跳,感觉耳朵又红了起来。 她尽量镇定大方地笑着,不想让秋澈看出端倪:“我们入股了玲珑阁,过几日酒楼整改后重新开张,你想来看看吗?” 秋澈无所谓道:“可以啊。” “那也可以带上他们,”李青梧笑。“毕竟都是你的……盟友,带来我这里吃一顿饭也无妨,你若不想掏钱,就当庆祝玲珑阁新开张,算我请了。” 秋澈想想,勉强点了头:“行吧。” 其实也不是她小气不想请客,实在是吴易起这小子太烦人,加上最近也没什么事需要和他们见面商议,秋澈懒得出门而已。 不过好歹算是自家的产业重新开张,去给李青梧捧个场也行。说到这里,李青梧顿了下,问:“你书法如何?” 秋澈意识到什么,谦虚道:“还行。” 三天后,关门十天的玲珑阁重新开业。 门外挂了鞭炮,红绢布从牌匾上扯下来,和以往端庄持重的字体完全不同的三个字:“玲珑阁”,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飘逸如风,行云流水,可见下笔之人的风姿。 吴易起站在大门口和围观的百姓一起凑热闹般地鼓掌,三人今日都打扮得低调,除了秋澈,另外两人还有模有样地戴上了面具。 ——杨裘的面具当然是吴易起逼着他戴上的,他振振有词,说是防止被人认出来,实际上就是想有个人跟他一起,才不显得他格外奇怪。 眼下吴易起盯着那牌匾看了半天,忽然摇开扇子抵住脸道:“奇怪,这字怎么越看越眼熟?” 当然眼熟。 因为这就是秋澈写的。 其实李青梧的书法也很好,不过她坚持要秋澈这个东家好歹也参与一下自家产业重新开业的仪式。 秋澈也就不推辞,当真提笔写了。 杨裘看出来了,也不说,笑着推了下吴易起的手臂:“走吧,人多眼杂,进去再说。” 秋澈刚踏进去,就听见一阵琵琶乐音。 瑶台一身乌檀色衣衫,坐在大堂台子的灯挂椅上,抱着琵琶,唇色殷红,低眉垂眸拨动音弦时,更显得迷惑人心。 不说台下刚进来的百姓痴痴愣住了,连杨裘都忍不住止住步子,和吴易起一样呆在了原地。 吴易起忍不住去戳秋澈的手臂,想问问她这是不是瑶台。 不是说玲珑阁只是被她和长公主投资了,重新开业吗? 怎么还能请到这位难能一见的瑶台姑娘? 然而戳过去的动作却扑了个空。 他一抬头,看见在场这么多人里,唯独只有秋澈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面不改色地挪开了目光。 然后在人来人往的客流里搜寻着什么。 很快,她停住移动的视线,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眉尾下意识挑了一下,看上去情绪意味不明。 杨裘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看到一抹杏红色的身影,姿态雅致,气质出众。 即便脸上戴着一层厚厚的面纱,在一群来来去去的小二里也格外显眼。 对方正侧首,和柜台处的一个少年一样大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嘱咐着什么,而对方面容俊逸,笑起来就露出两个虎牙,看着有点傻愣愣的。 目光几乎是炽热又羞涩的,黏在了李青梧身上。 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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