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正经事。” 既然林声不肯言明,江浮只能按着自己的心意来送。关于该买什么,她心中已有考量。只是她囊中羞涩,比不上林声出手阔绰。 这轻重抉择上,就要耗费不少心思。 …… 在江浮的陪伴中,林声多年紧绷的状态渐渐放松。当初孟行恪以林虞的心脏为由,将她困在皇港。现在林虞病愈,祛了她的一块心病。她开始寻求自由,暗暗筹谋和皇港的解约事宜。 随着石盼山卷钱退股,皇港影视20%的股份被架空,孟行恪疲于挽回颓势,这段时间放松了对海湾监视。 这样平静的生活,本可以维持很久。 然而从老街回来后没几天,一通电话就像破空利箭,刺破了宁和的表象。 来电者,是吴寒。 “林小姐,我是市刑警支队队长吴寒,不久前乔颂今托我帮您调查,当年长虹大桥撞杀交警案件已经有些眉目,我把整理的宗卷拷进u盘,放在了乔颂今家里,您可以过去取。” “只是很遗憾,事情过去太久,很多证据都已经消蚀,一些遗留下来的零星物证和报告单档案,都说明您的父亲,当年很可能不是酒驾或醉驾。” 那晚林声的父亲林邯行驶在长虹大桥路段时,与林声通过电话,再三强调自己应酬全程没喝酒。当初皇港还是他掌权,和良盛娱乐的莫良安斗得很厉害,两家相争闹得极大。 那场应酬,明面是握手言和,实则暗流涌动。 没有喝酒,尸检报告里却测出了酒精。 没有酒驾,却撞杀交警,拖行整整一千米。 就在撞杀交警那夜,林邯消失在了穿城江湍急的水流里,车辆也跟着坠入江中。等再打捞上来,尸体被鱼类啃食得面目全非,而车辆的行车记录仪已经不翼而飞。 调查结果,是林邯畏罪跳江。 “乔颂今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请林小姐看过那些宗案细节,再与我联系,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和我提。” 吴寒顿了顿,又说:“这宗案件的确很不对劲,当初专案组草草结案,现在再看漏洞百出,只是时隔多年,要重启调查很不容易。” 挂断吴寒的电话后,林声陷入了深深的惘然。 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父亲不是畏罪自杀,可所有人,包括她的舅舅孟行恪,都觉得他撞杀交警死有余辜。 偏偏是雨夜,偏偏是和莫良安应酬后出事。 林声没法不多想,可想再多有什么用。 只要找回当年丢失的行车记录仪,就能找到破局关键点,可这十多年来,孟行恪怨恨林邯间接害死他的姐姐,始终不愿意出手相助。 凭林声自己,绵力不足撼大树。 在接到吴寒电话后不久,林声就赶去了乔颂今家里,轻车熟路进了客厅。 乔颂今不在家,只留光光在客厅蹦蹦跳跳。 林声找到那放在茶几上的u盘,本想就这么离开。可自从去医院陪护林虞,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乔颂今。今天难得过来,总要说上几句话再走。 光光见到林声,很是开心地三步两步蹦过来,嘴里嚷叫着嘶哑的话。 “阿林——阿林——” 它被乔颂今丢在家里,已经无聊了半天,甫一见林声来,就努力拱着她的手背,希望对方能和自己玩耍。 奈何林声性子冷淡,怎么都点不燃。 光光蹭了不知道多少遍手心,始终得不到回应。它没有气馁,又蹦到肩头依偎着林声,看她给江浮发消息。 就在光光又叫又跳半小时后,林声终于起身走到客厅角落的鸟笼前,对着光光温声和气地喊了声。 “过来,光光。” 光光欢快地叫了一声,立刻扑扇翅膀飞过去。它顺着林声的指示进了鸟笼,歪头等着下一步动作,没想到林声直接关上了笼子的门。 光光:“……” 此后的近三个小时,无论光光叫得多么可怜,林声都只是静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那装载着宗卷信息的u盘。 乔颂今不知道去了哪里,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林声像樽雕像,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坐着,从白天坐到黑夜,都没有把乔颂今等回来。光光叫了一天,早已经累得蹲在笼子里睡得死沉。 客厅内没有开灯,林声整个人隐没在漆黑的夜色里。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时,静了一天的大门开始有了动静。 乔颂今回来了,不只有她,身边还跟着秦奈。 林声嗅到酒气,预感不妙,立刻想要开灯离开,只是终究迟了。 两人连灯都没打开,脱了鞋便在玄关处拥吻起来,吻得难舍难分。 客厅内伸手不见五指,林声却顺着声音来源,精准定位了她们的位置。 大门被堵着,林声走也走不了,现在出声打断,也不合时宜。她沉默地缩在沙发角落,尴尬至极,只能祈祷这漫长的拥吻快些结束。 秦奈的吻绵长湿柔,带着极强攻略性,昏暗的客厅中只剩水声。 没几分钟,乔颂今就失去了力气。 她意识混沌,被秦奈推着离开玄关,一步步朝沙发靠近。 “姐姐,我想……” 饱含情|欲的呢喃混在粗|重的呼吸声中,充斥着偌大的客厅。 秦奈的手游蛇似地攀附着乔颂今,从衣摆探入,凉意激得乔颂今迷蒙意识骤然清醒。 她倒吸冷气,咬着唇溢出一声隐忍的呜吟。 “混蛋,不要在这里……” 秦奈却不肯,她轻咬了口乔颂今细|嫩的脖颈,“姐姐难道不想吗?” 她只给乔颂今短暂的喘|息机会,分开几秒又贴上去,开启新一轮攻势。 乔颂今有再多话,都碎在了炽热的气息中。 她的双手被秦奈高举过头顶压在墙上,身体似乎要融化在这场温热的潮汐里,靠秦奈勉强扶着,才没有软了力气滑坐在地上。 随着禁锢的手被放下,秦奈意外摁到了开关,客厅悬灯骤然亮起。 乔颂今睁开眼睛,眼底欲望霎时间消散。 她推开秦奈,弥漫上难以抑制的慌张。 兴致正浓时被乔颂今推开,秦奈却没有生气,只是兀自平复着呼吸,“怎么了,姐姐?” 乔颂今把松落的衣裙穿好,朝着门口喊:“阿林……” 秦奈闻声回头,看到已经摸黑走到玄关处的林声。脑中弦丝倏然崩断,乔颂今轻轻的喊声在耳畔响起旷久嗡鸣。 林声预感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本想趁二人没注意离开,没想到因为忽然亮起的灯暴露。 她的手放在把手上,门已经开了一半。只要刚刚秦奈再迟几秒,她就能不动声色离开,消除自己来过的痕迹。 两人整理好衣服,纷纷看向林声,都没有说话,等着一个解释。 林声觉得很尴尬,面上却装得跟没事人似的。 “吴寒调查的事有了眉目,她把资料放在了你家里,让我过来取,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再走,没想到,没想到秦小姐也跟着回来。”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本就局促不安的两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话意味着林声不是刚来,而是一直在客厅。刚刚她们的一切,都被毫无保留听了去。 这种事被好友看见,乔颂今内心凌乱,除了无语只剩无语。 “u盘我拿走了。” 林声说罢不再多留,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等两人松口气,她又回过头来,体贴地关灯关门,留了句更窒息的话。 “你们继续。”
第98章 (四更) 江浮在港城认识的人不多,她要挑选的礼物,找起来也困难得多。 几天的搜寻没有任何头绪,江浮无奈下,以秦奈为中间人,找到了还滞留在港城的莫如是。 这天她早早起了身,在出门时遇到了阿尔亚。 或许是习惯了在默尔斯的作息,阿尔亚在海湾住了好几日,却仍没有调换过来,总是天没亮就起床在一楼坐着。从前她在默尔斯,因为眼睛失明无法出去工作,又不想拖累姐姐,就学了一手织毛线制物的手艺。 江浮下楼的时候,阿尔亚正坐在一楼擦眼泪。旁边开着小灯,放着用毛线针织拢了一半的围巾。她看到江浮,立刻弯起笑容,只是眼角湿漉漉一片,泄露了不平的心绪。 “您为什么早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这段时间,阿尔亚看似稳定,可到底是和林虞一般年纪,十九岁出头。自从她姐姐的骨灰埋入墓园后,她心里积攒了太多负面消极的情绪,总是夜深人静时偷偷流泪。 江浮时常夜里起身,遇见过好几回。可她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只能刻意忽视不提及,不去揭旧伤疤。 在失去至亲的痛楚面前,再多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虞林声都会外语,只有江浮需要翻译器才能和阿尔亚无障碍交流。早在阿尔亚开口前,她就准备好了翻译器。 “阿尔亚,以后不要用尊称,叫我江姐姐就好,”江浮说着,看了眼没有动静的二楼,她刻意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话筒说得字正腔圆,“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你不要告诉林声,我晚点再回来。” 阿尔亚看着屏幕里跳动翻译着的对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放下用了一半的毛线球,在默尔斯极寒天气下皲裂的双手经过养护,加上港城夏季暑热的影响,已经好的差不多。 “您要买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她总是这样热心,仰着脸看江浮,更换了角膜的眼睛里清澈明亮。 江浮跟莫如是约好,早就规划好今日的一切。她拿起挂勾上的车钥匙,竖起手指做了个嘘声手势,“我先走了,晚点给你们带好吃的,你要帮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林声。” 一阵叮嘱过后,江浮便锁好大门独自走向车库。她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站在二楼阳台的人看在了眼里。 林声看着江浮开车驶离了房区,而后低头盯着屏幕里越来越远的红点,最终没有询问她这次出行的用意。 自从莫如是被莫良安扣在港城,她便开始自暴自弃,没有再追寻音乐梦。她在繁华的商业广场租了间店铺,把那些昂贵的乐器都拿出来抛售。 江浮要的东西,制作材料比较特殊,加上造价昂贵,纵使港城作为国家南部数一数二的龙头城市,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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