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越贪恋地勾着司玉衡后颈,鼻息扑洒在她所敬爱的人嘴角。 司玉衡几度想一做到底,挣扎过后忽然抽身,涂越搂紧她的腰,低喘着:“看来我又多喜欢师尊一些了。” “师尊心肠好硬,都到这步了,还不肯多逾越几分。” 司玉衡下床,站到一边:“魔尊这般贪心的,我倒是第一次遇见。” 涂越侧躺在软被上,语调慵懒地道:“师尊暂时不能出去,你满身香气,好害怕被不长眼的魔族觊觎了。” 这么说,司玉衡也能闻到涂越身上的味道,但闻不到自己的。听闻魔族心悦一个人,最先反应过来的事嗅觉。 司玉衡往下看了一眼,马上又收起动作,不让这种逃避行为变得明显。 她是什么时候动涂越动了歪心思的? 在轮番的忍让当中,还是因为她懵懂无知的外表? 难说。在知道涂越就是魔尊,一直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后,司玉衡没有像以前大发雷霆,幅度大到失去理智,走着坦白流程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仅是希望无聊的过程赶紧结束。 她又不是真的是外人眼中清高、一尘不染的雪梢峰峰主,涂越的身份于她而言,与道义无关。 司玉衡一颗心不受伦理束缚,因此她能主动亲吻涂越,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份坦然之中有微不足道的喜欢。 是否有动情先例,已无从得知。她的记忆被清洗过,即便没有,司玉衡也从不轻易谈论情字。 “我不出魔宫,随便走走透口气。” 涂越嘱咐:“师尊暂时不要累到了,你体内气息紊乱,需要时日调理。” 司玉衡:“多谢魔尊提醒。” 说完话,人已经不见了。 涂越等那幽微的红光消散了,兀自转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 她拇指轻轻按住下唇,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寝宫华丽宽阔,她的身形在偌大的床上显得有点娇小。 小腹处传来钻心的痛感,涂越弯起双唇,嗓音清晰地自言自语:“师尊真的会在意我疼还是不疼吗?” “总有一天,她会在意的。” “师尊,弟子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共赴巫山,你躲什么啊。” 蓝光流溢的走廊里,得到涂越命令的属下见着司玉衡都要低头行礼。 司玉衡故意忽视这点细节,走到每晚她和涂越畅谈的露天高台,放眼看去,目光所及之处荒芜一片,寸草不生,当魔尊多没意思,要成天面对死气沉沉的黑土和黑水河。 恐怕也是闷出病来了,涂越吞下清骨珠,去了她的雪梢峰。 雪梢峰再寒冷,还是能看见其他颜色。 被涂越折腾的那棵青松,应该顺利活下来了吧。 司玉衡摇摇头,嘲笑自己变得多愁善感。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被她忽略了,那个微弱的嗓音和她说,她想回现实世界了。 到了夜间,司玉衡仍要休息。 体内魔气扰得她无法静下心,也导致她只能睡在窄小的琉璃室里。 涂越以前用这间房闭关,半夜溜进来也是熟能生巧,她看向熟睡的司玉衡,蹑手蹑脚拉开被角,躺了上去。 之前房间只有光秃秃的四壁,哪有现在的被窝暖和。 司玉衡听力灵敏,踩准涂越躺下的那刻,翻身卡住涂越肩膀:“你有床不睡,和我挤着有意思吗?” 涂越不觉有何不可:“我只有看着师尊的脸才能睡得着,师尊在我上床之后才阻止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欲擒故纵?” 司玉衡懒得和她费口舌,躺回去,转向墙壁。 涂越手探向司玉衡的腰间,慢条斯理地接着繁复的腰带:“师尊一再纵容弟子,难道不是心口不一?” 司玉衡抓住她胡作非为的手,凌声道:“再乱动就滚出去。” 轻笑一声,涂越收手躺好。 “有几点你要明白,首先,我不会为魔族办事。” 涂越闭上双眸:“师尊不愿意,我不会让你做不开心的事。” 反正她光用一张嘴答应,总是管不住的手告诫司玉衡,她在骗人,装着可怜的模样掩饰真正意图。 好在,正事说到做到。 司玉衡继而道:“其次,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不是你的阶下囚。” 涂越睡意缠绵,闷声应话:“嗯。还有吗?” “在你觉得适当的时机,取出清骨珠。” 所谓的时机还要按照涂越的标准,司玉衡打算在这个世界多耗点时间了。 涂越没答话,疲惫不堪地睡过去了。 司玉衡有气没处撒,把被子拉到涂越胸口处,以免性子诡谲多变的魔尊遭不住室内寒冷的温度。 魔宫的日子说起来和在雪梢峰时大差不差,司玉衡整天面对的都是涂越那张脸。昳丽的五官相比于之前,平添几分妩媚,魔族自带的气质完美与涂越身上清冷气息贴合在一起,夜里像熟透的果子,散发出清甜的味道。 司玉衡嗅到鼻腔里的血腥味,就这么干熬着,不肯率先投降。 某日,涂越兴致上涌,和司玉衡提议去人间走走。 这是史上最德不配位的魔尊,无心带领魔族征服三界,只想游山玩水,荒废日子。 也正是她阴晴不定的性格,间接成就了将近一千年的人魔无大战的局面,算起来,在其位不谋其政竟是件好事。 话说回打理行李的涂越,司玉衡抱手坐在桌沿上看她在寝宫忙来忙去,收了一堆不实用的物件。 莫名联想到涂越下山历练,收拾行囊时磨磨蹭蹭的画面,直接问出口:“那次你历练,知道我一直跟在你身边?” 涂越皱眉看过来,随后浅笑怡人:“不知道啊,师尊的意思是,你始终跟着我?” 她神情得意,司玉衡便想到那夜沐浴没抓到的人影,她在别人面前有意压低修为,此刻又在扯谎讨她自己欢心。 司玉衡:“你清楚不过,何必再问我。” 涂越道:“师尊真无趣。” 她雀跃的模样似曾相识,然而历练的记忆恍如隔世,司玉衡记住的仅仅是涂越这个人罢了。
第58章 俗世·弟子的心事9 人间喧闹, 此时正值佳节,处处张灯结彩,喜庆的氛围弥漫在街巷里。 人们谈笑间说着寻常话题, 吃饱穿暖外再不贪求别的虚荣。比起繁华的皇城,往往是这种不大不小的镇子最见人情味。 人满为患的客栈里忽然来了两个女子,在前的那个眉宇英气, 身姿挺拔有力,但又不失绰约, 紧跟上来的年龄稍小,清冷的双眸瞥了眼店里嘈杂的众人, 玉手忽地拽住前面人的衣袖,紧紧贴上去。 “师尊。” 装模作样的自然是涂越,满脸冷漠的则是司玉衡。 司玉衡扒下她的手,径直走到掌柜身前,要了两间上房。 晚半步上楼,和掌柜低语几句,笑意盈盈地和司玉衡说:“师尊, 真糟,他说只有一间房了。” 司玉衡余光觑着她,无聊的伎俩,随即继续往上走。 涂越得意忘形地抬脚上楼, 快步赶上司玉衡的步子,挽着她手臂:“出来玩要开心, 师尊板着脸好扫兴。” 司玉衡与常人无异的眸子瞥过去:“我向来如此, 你第一天知道。” 涂越:“行, 都依师尊。” 有对男女从她们身边路过,见二人行为亲昵, 又听见涂越的称呼,下意识回头看了下。 司玉衡看涂越不以为意,怡然自得地拉着司玉衡往房间走,拆穿她道:“故意做给别人看,你好像很享受被旁人注视的感觉。” 涂越大方承认:“对啊,这样子他们就都知道师尊是我的。” 所以她刻意咬重“师尊”二字,生怕别人听不见,张扬地宣示占有权。 进入家具齐全,装扮清新的房间,涂越打开窗,半边身子吊在外面,看着楼下盛景:“师尊,我们歇一会儿出去玩吧,待在房间简直是暴殄天物。” 司玉衡只看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热闹吵耳朵,我不去。” 那活了一千多岁的魔尊走过来,弯腰搂上司玉衡脖子,刻意放柔嗓子:“这么不听话,你还说答应成为我的人。” 司玉衡抬起没有温度的双眸,修长手指抚摸涂越脸颊:“你没看过这些?” 涂越享受她指腹上的微凉触感,半眯起眼睛:“没和师尊一起看过,从前见过也可不作数。” 在她伸手上来的那刻,司玉衡悄然把手收好,果不其然欣赏了一番涂越眼神黯淡下去的过程,若即若离地吊着她,司玉衡也乐在其中。 涂越轻叹一声,道:“暮色来临之前出去好了。” 自作主张安排好了。 司玉衡并不是要和涂越作对,出去走走也无妨,她要磨一磨涂越的性格,拖到最后一刻,等她开始用央求的语气才松口。 涂越坐在对面,手肘支在木桌上,掌心支撑侧脸,眼也不眨地打量司玉衡脸颊的轮廓。 被发现身份似乎并不赖,再也不用掩藏火热的情感,把心里的想法尽数说给司玉衡听,她不接受也无所谓,可以徐徐图之。 司玉衡在涂越的注视下从容地倒茶,耗到天色已晚,才慢悠悠地打理袖口,离开位置。 涂越立即站直,双手撑在桌布上,期待地盯着司玉衡行进方向。 司玉衡到门前回眸:“还出去不?” 涂越眸子瞬间亮了,赶紧走上前。 司玉衡把手背在身后,巧妙躲过涂越伸过来的指尖,她严肃地警告:“保持距离,不要碰我。” “师尊,过去这么久了,这个约定还有效?” 看涂越泪光泛滥起来,不多时眼眶里就含着泪水,司玉衡绝情极了:“魔尊说话不算话,我也可以反悔一切交易。” 听到此话,涂越霎时间把泪花压回去,脸上又是平淡无波的神情:“这样吧,我不碰你,师尊主动我不会拒绝。” 每次都是司玉衡主动破戒,,涂越早已习以为常。 师徒二人上街,涂越像个没出过门的深闺女子,在首饰摊挑选半天,从一众做工精巧的手镯里挑出一个血色玉镯,对着月亮看了许久。 司玉衡走近半步,问:“喜欢这个?” 涂越忙不迭点头:“师尊买给我。” 幸好出门前涂越收了不少软银,司玉衡把腰间的荷包取下来,看也不看捏出一粒碎银,放到摊主手里:“这种成色要价不会超过这些。” 摊主一瞧她懂行,连忙将玉镯用红布包起来,递出去:“姑娘好眼光,镯子遇有缘人,赶上好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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