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不愠怒,反倒有些喜悦:“我给你五日考虑,留下来为我魔族办事,我许诺你比在款门更高贵的位置,还有我也会帮助你调理体内魔气,一身好修为不能就这么废了,你觉得如何,可满意?” “魔尊到底看中我身上何物,竟让你这般青睐。” 魔尊:“单纯喜欢你罢了。玉衡啊,你好好考虑一下。” 司玉衡一口答应:“多谢魔尊宽容,容我再想想,你说的第一点对我而言诱惑力不是那么大,感觉很难动心。” “再加上你身边的徒弟吧。” 司玉衡脸色霎时间凌冽如寒冰:“什么意思。” 魔尊站起来走了两步,依然没走近,找到司玉衡的弱点后,趾高气昂的样子十分碍眼。 “她对你可是不离不弃,你不会要为了所谓的清誉,不顾她生死?”魔尊说完轻笑两声。 司玉衡剑眉皱起:“不巧,被你看出她是我软肋了。不过魔尊为何不这么想,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珍视,区区一个弟子,会令我改变主意?” “今夜魔尊无心赏月,改日再约。” 司玉衡撑桌起身,行礼离开。 魔尊没跟上来,目睹她目中无人的模样。 司玉衡缓步回来琉璃屋,涂越坐在床上,两眼空洞地守着空房间。 直到看见司玉衡平安归来,她眸子才逐渐亮起来。 司玉衡坐到桌沿上,抱着双臂看她:“在哪里都不能偷懒,你今日心经背过了?” 涂越一腿随意地放在床上:“还没,心静不下来。” 司玉衡侧身提水壶倒水:“心不静更不可松懈,你好好一个年轻人,不要自怨自艾。” 涂越视线死死放在司玉衡脸上,观察她神色:“魔头和师尊谈了些什么,师尊都不和我说说吗?” 司玉衡放茶盏的动作很明显停顿一下,若无其事地道:“劝人的那套,听不听都一样。” 涂越又紧挨着问:“我们何时离开这里?” 司玉衡:“这得看有没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 涂越:“弟子不懂。” 开口前,司玉衡语重心长地叹气:“今时不比往日,我修为被压制,无法脱身。” 涂越蔫蔫地看脚尖。 司玉衡看她,早知道当初不把她带在身边,今晚也不会被人掐着脖子威胁。 现在可好,大的小的都被困住,也叫不来外援。 也许掌门还相信她的为人,然而众口铄金,轻易将黑白颠倒,为了山上一众弟子和款门三百年积累起来的声誉,他不会现身冒险。 兀自坐了会儿,司玉衡重伤未愈,难挡困乏,她揭开被子,和衣而卧,片刻便进入浅眠。 涂越抱着下巴坐在左边看她睡颜,目光灼灼如火。 司玉衡忽然出声:“不要盯着我。” 涂越轻哼:“师尊没睡着吗?” 司玉衡:“睡了。” 但不敢睡太熟。魔尊说的话让司玉衡很在意,她真担心一觉醒来涂越头发丝都没留下一根。 司玉衡侧过身,手腕枕在太阳穴上。 涂越安静许久,低声抱怨:“师尊,我也困了。” 司玉衡懂她话里深意,就是装睡没回应。 涂越蹲在床前,手掌撑在床沿,将侧脸贴在手背上,幽幽看着司玉衡的后背。 给她换衣服时有幸又近距离看过一次,女性的肌肉流畅又美好,涂越努力克制,才忍下一亲芳泽的念想。 司玉衡似乎想象到她这时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手指捏着眉心,道:“想上来就上来。” 涂越勾起唇角,快速钻进被窝,手指隔空在司玉衡背上轻描:“师尊,有时候我会想,你对我太好了,犹如黄粱一梦,我都会害怕。” 司玉衡嗓音有些闷:“大概是命。” “师尊。” 司玉衡还当她要说感人肺腑的话,正要打断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涂越却轻声道:“你身上好香。” 内心一汪清泉被涂越搅浑了,司玉衡故意不答话,往里面靠了靠。 涂越手指勾起司玉衡发丝,缠在无名指上,不是肌肤接触根本满足不了内心的无底洞。 自打司玉衡入魔这十天来,涂越夜夜念心经,多念一遍,渴望的情绪就成倍增长,最后,她默念司玉衡的名字,才得以缓解。 那日司玉衡不吻她,她可以继续忍,可人一旦尝到了甜头,就想变本加厉地要更多。 当时司玉衡也是想要她的血,放肆撕咬的画面在涂越脑中挥之不去,这份感情不是她独自承受,司玉衡对她也有欲念,哪怕是带着魔气的血也行,只要身上有司玉衡疯狂索要的东西,涂越便别无所求。 这么想着,涂越手轻搭在软被外面,权当搂着司玉衡睡觉。 次日司玉衡揉着右边太阳穴,脑袋昏重地醒来,左手胡乱摸到涂越微凉的指尖,寻着方向看过去,终于看清涂越手臂上剖开血肉后留下来的伤痕。 伤口深且长,至今红肿。 司玉衡沉思良久,对她知晓血液压制魔气的事耿耿于怀。 因为涂越是任务对象,又是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人,于是就相信她,所以这种盲目的相信,真的没有弊端? 涂越醒来时睁眼动作迟缓,慵懒地看着司玉衡的脸:“师尊握着我的手做什么。” 司玉衡淡定放开:“怕你着凉。” 说完话,她从里边跨过去,伸脚踩在地上。 同一时刻,一行自称是款门的人,特来和司玉衡断绝关系,他们来到琉璃宫前,叫嚣着让魔尊把人交出来。 司玉衡得知这个消息,感觉好久不发作的起床气占据头脑。 她心道,断绝来往就断绝,没必要上门特意和她说。
第56章 俗世·弟子的心事7 众多修仙者在魔宫在守了五日, 魔族对他们爱答不理。 一到晚上,魔族就会问司玉衡她的看法。司玉衡两手一摊,毫不在意。 这日, 为看这出势必泾渭分明的戏码,魔尊有意将司玉衡请到夜夜所在的高台上,这里的景象与之前天差地别, 浓雾散去,高台的本来面目露出来, 看上去和一个剔透的普通琉璃高台无差。 脚下的修仙者挥剑大喊,其中款门弟子由青玉率领, 别的门派色彩斑斓地站在后面,摇旗呐喊的气势远远超过了站在最前方的款门众人。 司玉衡能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细致到站位在最后一个人的眼底情绪,但这些人无法得知司玉衡就在头顶,看着他们生动灵活的表演。 款门如今出了一个败类,动辄得咎,硬着头皮接受别人的安排来到魔族境界。 总有人因为自己是黄雀而沾沾自喜, 真正追溯起来,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当属魔尊一人。 魔尊不透露司玉衡的行踪,谁人会得知她此刻身处何地。 想逼司玉衡一把,让她做出最后抉择。 司玉衡眸子垂下, 卷翘的睫毛掩下眸中神色,双瞳在纤密的长睫下若隐若现, 倒映在干净无尘的琉璃墙上。 身后涂越悄无声息走上来, 心有不甘地道:“当日师尊成功渡劫, 成为第一个桑拂,他们皆以师尊为荣, 如今脸色却如此难看,也不觉得难堪。” 司玉衡抬眸,语气平淡无味:“不是稀奇的事。” 她说完,下方的青玉咬牙上前一步:“请魔尊交出叛徒司玉衡,今日我等无意叨扰,也别无所求,只愿魔尊不要插手款门家事。” 魔尊没心思和他们周旋,只派了几个侍从驻守在门口。 青玉像在唱独角戏,妩媚的声音掷地有声:“人魔千年来和睦相处,切莫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破坏和谐。” 司玉衡目睹全程,冷笑:“嫉妒使人面目可憎,真可惜,青玉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涂越侧头,看司玉衡说话时微动的唇舌。 青玉全然忘了掌门让她先找司玉衡交谈了解情形的任务,在戏台上露出悲痛欲绝的神色。 假设来的是四长老,兴许事情还有一丝转机。 然而越是拙劣的伎俩,人们更愿意相信其中的真实,青玉反向利用其他门派嫉恶如仇的情绪,趁机把真相的河水搅浑,不让司玉衡起死回生。 青玉:“魔尊闭门不谈,也是心虚了?” 司玉衡五指触摸到琉璃墙,道:“道心不稳,杂念太多,她这辈子都无法突破当前境界。” 涂越不满地接话:“师尊何必再管她,她自作自受。” 闻言,司玉衡余光看向琉璃墙,能看见身后涂越的表情。 添麻烦的人一个接一个,真叫人头疼。 青玉讲完准备好的台词,不再要求魔尊交出司玉衡,和他人商议后,决定返回人界。 他们渐次离开,司玉衡见状挺直肩膀,轻声道:“我有事要和魔尊商讨,你不用跟来。” 这话自然是和涂越说的。 涂越跟了两步:“师尊又要一个人去见魔头,我放心不下。” 司玉衡转身按住她肩膀:“魔尊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去了我反而束手手脚。” 涂越稍微抬起下巴:“是有我不能听的话吧?” 司玉衡回答得十分直接:“是,你回房间等我吧,等我回来,会把所有的事和你说。” 涂越下唇轻轻碾着上唇,看司玉衡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拐过崎岖转角的人还有青玉,还没走出魔界,她让其他人继续往前走,借故丢了东西折回魔宫。 与一干弟子分别,往回走了一段路,一个妙曼身影从天而降。 青玉瞳孔战栗,心虚地往后退半步:“司玉衡,你怎么在这。” 司玉衡一袭黑衣,步伐沉稳,她睁开颜色绚丽的双目,道:“青玉仙子,别来无恙。” 青玉手一抖,蓝色窄剑落入手中,笑眼好似星辰:“你要做什么,残杀同门还是迷途知返?” 司玉衡试着调动体内魔气,情况不妙,经过几天修习,她掌握魔气比灵气还要得心应手,这可谈不上一个好迹象。 像她天生不属于修仙者似的。 司玉衡眸子冷漠:“这话应该我问你,青玉,现在四下无人,你还要演戏,看起来更像跳梁小丑。” 青玉秀手掩着朱唇,肆意地笑:“原来你看出来了啊。” “这不难。” 司玉衡指着青玉脖子上的剑伤:“当天我就该和你死在镇子上,免得你还要跳到我眼前膈应人。” 青玉想到脖子上的伤痕怒火就冲上脑门,她一身肌肤犹如凝脂,却被司玉衡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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