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叶果是本地的一种小吃,做法跟清明节吃的青团类似,都是用糯米粉做,只不过外面多包一层芭蕉叶,有甜口也有咸口。 甜的多用黄糖、花生碎和进糯米粉直接包,咸的馅儿就多了去,有肉沫豆角香菇的,也有肉沫梅干菜的,喜欢吃什么就包什么,包好就放蒸屉里蒸熟,闻着会有一股蕉叶的清香。 在逢年过节或者农忙过后,村里人比较有空闲了就会做一顿蕉叶果,包很多,蒸熟了就给左邻右舍或者相熟的朋友家送点。 割回来的新鲜芭蕉叶要先晾晒,等到叶片微微发干再用热水焯汤、洗净,撕成大小平均的小片,将团好的糯米果包进去,先对折左右两边,再将前后折上盖住,糯米果没露出来就算包好了,把折口那面朝下放在蒸屉,上锅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家里只有李水琴爱吃甜口的蕉叶果,其他人包括乌桃在内都吃咸的,第二天准备馅料的时候也多以咸口为主,乌桃单独为李水琴准备了黄糖花生馅儿。 乌兰苍他们是上午九点多回来的,夫妻两个加一双儿女及各自的伴侣、孩子。 乌兰水结婚晚,孩子还在外地上大学,要放寒假才能回来。 家人最近一次齐聚还是过年的时候,又因为乌兰山过世没多久,气氛不似往年那么欢欢喜喜,隔了大半年再回来,乌家庄的变化还蛮大,以前一眼过去都是桉树,现在有不少小棵的马尾松。 “姑姑!” “二姨!” 乌桃和堂哥堂姐一块长大,感情非常好,小孩子在称呼上也没有加“堂”字,就跟亲兄妹一样,不分堂的、表的。 堂哥叫乌安,比乌桃大两岁,现在上海工作,妻子是上海人,生了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取的中药名字,叫乌连翘,今年五岁。 堂姐叫乌梨,跟乌桃同年,只大几天,大学在武汉读的,毕业后也留在了那边工作,老公是江西人,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今年三岁半,小名叫团团圆圆。 乌桃很喜欢这三个小不点,在院门口蹲下/身接住扑过来的他们,“哎!连翘,团团圆圆,你们又长高了呀。” “嘿嘿……” 三个小的高兴的只知道抱着姑姑/二姨傻笑,他们最喜欢来姑姑/二姨家了,特别好玩,婆婆还会做很多好吃的给他们。 “婆婆昨天做了核桃酥,走,带你们去吃。”乌桃牵住他们的小手,领他们进去。 小三只欢快的跟什么似的,一只耳围在他们身边摇尾巴,也高兴,家里有小孩来它都高兴,因为有玩伴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人拎着东西跟在后面,都是自家人,到家了就自己进来,不用请来请去的那么客气。 李水琴在里面忙活,出来见到乌安和乌梨大包小包拿那么多东西,免不了要念叨两句:“又乱花钱,家里什么都有的,以后回来不要再买了啊,你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二婶,我们就带了点特产,没花多少钱。”乌安的妻子宋美娜笑着说道。 乌桃经常往上海寄东西,她父母都爱吃,亲戚朋友来家做客,吃过后也托她向乌桃买,乌桃从来不收钱。 吃的东西倒也罢,像漆树茶、石斛、灵芝这些,乌桃虽然没说,但她从别的渠道知晓这些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更何况那个价格哪怕对她娘家这样还算殷实的家庭,也是一个很高的价。 李水琴就是习惯性念叨,念完也就不说了。 “你们吃早饭没有啊?要没吃我去给你们煮米粉,食橱里也有桃酥板栗糕,桃桃啊,拿出来让你堂哥堂姐尝尝啊,昨天做的,用的都是自家的核桃和板栗,比外面买的味要浓点。” “桃桃不用忙活,我们吃过早饭才回来的。” 乌桃把他们带回来的特产礼盒拿进里面放着,又去把桃酥装盘拿出来,漆树茶还有,她泡了一壶,沁人心脾的茶香扑鼻而来。 “这么贵的茶,就这样随意喝了啊?”乌梨想起乌桃寄给自己的那两罐,除了开始喝过一点,剩下都让老公当珍宝似的收起来供着,谁都不许动,说是要等团团圆圆结婚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乌桃将泡好的茶倒进白色的小茶杯,这是张清让送她的一套12个的钟式杯。 宛如流金的茶水盛在白瓷中,端起放到鼻前一嗅,瞬间醍醐灌顶,精神为之一振,轻抿一口,茶香通遍四肢百骸,筋骨都好像被洗礼重塑过一般,原本负荷过重的身体变得轻盈,说不出的畅快,也难怪漆树茶被奉为仙茶,有幸喝过的人都对此念念不忘。 价高无所谓,能买到就行,只可惜就是买不到,一两都奢望,那些有门路买到的人也不舍得卖,乌梨家的两罐曾被开出她全家都非常心动的价格,最后还是咬牙没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有桃桃在,他们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打个电话或者发条微信让桃桃再帮忙找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但情分不是这样用的,要真这样做了,他们把桃桃当什么? 见他们都喝的小心翼翼,生怕漏一滴出来,乌桃也不好劝,只轻描淡写道:“茶不就是用来喝的,难不成当宝贝供起来。” 乌梨噗嗤一声笑我,用手肘撞撞旁边的老公,揶揄道:“听见没?说你呢。” 吕嘉裕哈哈大笑,“还说我,是谁半夜不睡觉爬起来看茶叶还在不在,生怕有贼惦记。” 乌安也笑着说道:“我老丈人对漆树茶也是赞不绝口,桃桃给我们寄来的现在都在我老丈人的书房藏着,就是他的老朋友点名要喝,也不拿出来。” “我爸爱茶,花大半辈子时间钻研了,他说能品到漆树茶这样的仙级茶叶,人生无憾。”宋美娜转着茶杯轻笑,她对瓷器颇有研究,这套钟式杯出自国内某位大师之手,只此一套,七位数,自己的这位小姑子果真不简单。 乌梨:“确实,漆树茶我们小时候进山掏鸟蛋的时候也见过,就是长太高了,摘不到,又不敢爬上去。” 乌安转头去看乌桃:“这茶虽然值钱,但是桃桃,能用竹刀摘最好,摘不到可不能爬上去,那树多高啊,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在深山老林里也没人发现,知道没?” 乌梨:“没错没错,你对漆树还过敏,不能胡来。” 这事乌安不止一次提醒过,乌桃都记得的,也知道家人关心自己。 “我知道,不会逞强的。” 一般这种时候就让年轻人聊,乌兰苍他们都不怎么插话。 李水琴妯娌三个在天井下一边洗芭蕉叶一边话家常,后面乌兰苍也下来帮忙,乌兰水则拿梯子去修补被大师扒拉开的屋顶瓦片,免得雨天漏水。 连翘和团团圆圆手里拿着桃酥,追在一只耳屁股后面嘻嘻哈哈,从客厅跑到后院,又跑回来。 “爸爸妈妈!池子里有金鱼!” 他们的父母:“啊?” 乌桃:“是从大泉口捞回来的银山宝,吃了一部分,还有些养在后院池子里。” 乌安和乌梨知道银山宝,小时候也吃过一两回,鱼肉又鲜又嫩,一点都不腥。 宋美娜和吕嘉裕就一头雾水了,听乌桃解释过后都惊叹:“银山宝竟然是一条鱼的名字?” 乌桃:“是啊,好听,也好吃。” 带他们去后院看过银山宝,又转悠了一下仓库、阁楼,兄弟姐妹感情好就是在搜刮好吃这事上一点都不客气,把家里的存货打包了一大半。 宋美娜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桃桃,你看这……” “嫂嫂,我巴不得你们多回来几趟,把这些存货都拿走,我好做新的,要不放在这都没人吃。”就是邮寄也不是天天得空,李水琴研究美食的劲头又有增无减,她都怕。 和家人在一起,乌桃就显得活泼、话多一些,还有点小俏皮,看得宋美娜都忍不住大笑,也没再跟她客气。
第37章 白鳝鱼 做蕉叶果的糯米粉都是用家里的石磨磨出来的, 提前一晚上把糯米泡好,在李水琴妯娌洗芭蕉叶的时候,乌兰苍兄弟俩就去磨糯米。 在石磨槽口扎好米袋, 磨出来的米浆就顺着石槽流进米袋, 有半袋的份量后再换新米袋, 把旧的拿去压在干净的大石块底下,这样做是为了把水分挤出来,得到成块的湿糯米粉。 芭蕉叶洗好后就开始调馅儿, 因为人多, 吃不完也可以拿回去, 所以馅料就准备的多点。 提前泡好的梅干菜洗净切碎, 这是自家种的大头菜秧子晒的, 用盐揉软腌制一晚上再挂在竹竿上晾, 拿来炒五花肉、炖排骨、做梅干菜扣肉、用豆豉辣椒焖都好吃,很下饭。 做蕉叶果馅儿就是往切碎的梅干菜里加肉沫、香菇丁, 用猪油炒熟,再放香油一拌, 揪一团揉好的糯米粉做成中间空的窝窝状, 将馅料包进去再打圈慢慢合上缺口,芭蕉叶提前涂一点油防止粘黏,把糯米团放上去包起来, 蕉叶果就算包好了,外形是巴掌大的长方形, 大概半截手指的厚度。 也有其他馅儿的, 做法都差不多, 把爱吃的食材切碎、调味,再一股脑炒熟。 以往咸口除梅干菜的, 最多就是豆角肉沫、木瓜香菇丁木耳这些,今天李水琴心血来潮做了些新花样,炖烂的牛板筋、五花肉、夏天晒的各色干菌混着包了新口味。 客厅的大圆桌摆着几大盆馅料、三簸箕的芭蕉叶,旁边是铺了柊叶的大蒸笼。 柊叶是本地很常见的一种多年生大叶子植物,常用来包粽子,村里人也喜欢拿它垫底下蒸糍耙果子,不会烂不会粘也不用担心染色,蒸出来的糍粑还带着柊叶的特殊清香,比蒸屉布好用多了。 除李水琴和乌桃,其他人的包果子水平实在堪忧,乌安、乌梨以前包过,去外地读大学后就没再动过手,现在勉强能兜住馅儿,想要果皮均匀好看就有点为难了。 宋美娜和吕嘉裕根本没包过,之前回乌家庄过年过节都是吃现成,今天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不是破角露馅儿就是皮太厚,不仅自己乐,也把其他人逗得直笑,连三个小的都哈哈哈。 也没影响,反正有芭蕉叶兜着,不用担心破了吃不了,就是不知道会是谁吃到馅料不多的。 吕嘉裕瞅着自己手里这个卖相不怎么样的笑道:“回去之后我得练练,争取下次包个最好看的。” “妹夫呐,好不好看不重要,馅料要放满才是关键,要不然吃到嘴就是一团蒸熟的糯米粉。”显竹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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