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 作者:西里伯爵 文案: 新年伊始,南法电影节落下帷幕。 荀烟站在高处,捧过最佳演员的奖杯,面上笑容恣意明亮。 十八岁出道,二十二岁斩获国内金相,二十六岁站在世界名流。 全世界见证她从荆棘鸟到黑天鹅的蜕变。 但很少有人知道,十五岁的她也曾为一线生机,哀求过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宋汀雪。 * 电影节晚宴,荀烟一入场便吸引所有目光。 而宴会里另一个视线焦点,是一位病骨矜贵、清冷明净的商人。 听说姓宋,是风投圈里无往不利的野心家,黑白通吃,名号响亮。 商人淡漠,矜贵遥不可及,她与荀烟视线相触,疏离又陌生。 便不像许多年前,她们十指相扣,气息凌乱地相缠,或爱意或怨憎的,交错在每一个欲望斑驳的夜里,紧密如同一人。 那是她们最怨憎,也最怀念的七年。 破镜重圆丨回忆杀火葬场丨绝艳明星X傲慢商人,白切黑X疯子 金丝雀/黑天鹅VS清冷病骨疯美人 金丝雀反杀/反攻/傲慢者卑微 内容标签:都市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成长 追爱火葬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荀烟,宋汀雪 ┃ 配角:齐堇玉,宋折寒,君彦己 ┃ 其它:荀xún,汀tīng,彦yàn己jǐ 一句话简介:破镜重圆/疯子竞技/金丝雀反攻 立意:永恒地追求自由,成为自己。
第一卷 飞鸟无尽坠落
第1章 荀烟下飞机的时候,巴黎刚落过一场雨。 细雨收敛,路上没有尘沙。水洼如一片镜面湖泊,映照一个颠倒的世界。 才走下廊桥,闪光灯急促地袭来,快门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尖叫。 “荀烟!!啊啊,那可是荀烟啊!!——” 不怪她们激动。 几个小时以前南法电影节落幕,《黑天鹅》以压倒性的胜利,成为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唯一赢家。颁奖典礼上,荀烟捧过最佳演员的奖杯,落落大方地致辞,面上笑容恣意明亮。 主评委更是给出极高评价:这是一只超越了时空的黑天鹅。这是一位超脱了灵魂的演员。 十八岁出道,二十二岁斩获国内金相,二十六岁站在世界名流。 全世界见证荀烟从荆棘鸟到黑天鹅的蜕变。 “荀烟小姐,您能谈一谈从《荆棘鸟》到《野栀子》,再到这部《黑天鹅》,您的心路历程吗?” “荀烟小姐,您之后打算在哪里发展呢?你会继续在海外发展,还是回国呢?……” 无数有关事业奖项的问话里,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荀烟小姐,您能聊一聊从前与宋家二小姐、大小姐、君小姐的桃色多角恋吗?” 此话一出,周围倏尔静了一下。 有事业,有奖项,非要问这个。 荀烟没戴墨镜口罩,潋滟生光的眼里闪过一丝踌躇,神色非常明显地顿住。 卡壳了——有戏! 喊话的记者目不转睛,试图从镜头里扒出蛛丝马迹。 这种棘手问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众目睽睽,有人追问也有人直播,太多眼睛虎视眈眈。 哼哼——看你要怎么应对—— 记者心里嘚瑟,举着相机,后背却一烫。 毫无征兆地,他的背包向后倾斜,包里的保温杯开了盖,滚烫的水淋出来,不仅淋湿了他的衣裤,也浇透了包里的器械! “靠北!谁碰了我的包!!”他气得直吼。他推人群,人群也推他,磕磕碰碰,相机砸在地上。 “谁推的我,谁碰的我——赔钱!!!” 男人大吼,场面乱作一片。没有人记得先前那个刁钻的问题。 助理顺势拉着荀烟进VIP通道。 离开前,荀烟瞥了眼身边几位大惊失措但恪守职位的记者。 她对记者总有一些好感,大抵因为她年幼时接受过许多记者的帮助。 VIP通道口,荀烟看着她们,接过记者话筒,“有些事情,传远了总会面目全非,清者自清,不辩自白。不过,无论虚实好坏,都是经验。所有经验构成今我。也请各位多多关注作品。对了,记者老师也不要再蹲机场啦,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温度零下了呢。” 聚光灯重新闪烁,助理在旁舒了一口气。 荀烟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得体大方。 她帮荀烟推着行李,垂眼时看到对方不知何时戴起一副珠宝手套。 助理多嘴问了句,“荀老师怎么忽然戴丝绸手套了?” 荀烟一愣,随即狡黠一笑。“为了作案不留下指纹。” 作案? 助理不解。 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 * 保姆车停在巴黎北部庄园。分明隆冬,庄园的玫瑰却开得极其旺盛,月光皎洁,宾客往来,厅内觥筹交错。 这是《黑天鹅》的剧团借庆功之名举办的一场资方晚宴。 毕竟是新鲜出炉的世界级最佳演员,荀烟一入场便吸引所有目光。 荀烟一袭白裙,纤白的脖颈处一支荆棘蔷薇。乌发披在身后,未遮住的蝴蝶骨上肌肤光洁,似有翅膀破茧,展翅欲飞。 常有人说她身上有两种全然相反的气质,稚气或狡黠,伶仃又生机。 周围簇拥者众,道贺敬酒者众,多的是巴结的人。 惊羡的目光照在荀烟身上,几乎要把她点燃。荀烟享受这些也警惕这些,因为曾经有人和她说过—— 小栀,旁人即地狱,人心是谎言。 “小栀……” 记忆里的声音倏然出现,穿过层层人群,落进荀烟耳中。 声线玲珑碎玉,或虚或实,似梦似真,仿若一个错觉。 荀烟侧目望去。 不远处,身形颀长的女人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合。微卷的乌发拢在同一侧,丝绒网纱礼帽遮住眉与眼,留一片薄唇。 礼服鸦羽明明漆黑,却明净如寒山云雾,清冷似月下雪枝。 于是月出皎兮,佼人如雪,矜贵而遥不可及。 像极了,她们第一夜同床共枕时的模样。 纯白礼服,黑色弥撒,荀烟仰望她。 此刻,荀烟本能地凝视她,久到把周围的视线都带偏。 有人用法语生涩地问:“二位认识?” 宋汀雪摇头,眼神很陌生。 “不认识。” ……说谎。 她们分明见过彼此赤.裸的样子。 荀烟见过她眼底情.欲漫延,糜丽餍足的样子。见过她一身病骨,把所有傲慢矜贵压在白色病服下,红着眼睛哀求自己留下。 爱过也怨恨过,是敌人也是情人。曾经紧密到不分你我,严丝合缝,稔熟每一处禁区。 绝不像现在。 一袭苍白病容,礼貌相顾,还需要旁人向她介绍她的名字—— “宋汀雪,宋二小姐,商行的继承人。圈内名号响当当的野心家,顺风顺水无往不利,跟着她投资,准保您盆满钵满!哈哈哈!!” 旁人说到大笑,荀烟礼貌伸出手:“宋二小姐,久仰大名。” 宋汀雪却不回握,只是点头:“久仰。” 很刻意的疏离。 可当那双清冷的眼升起雾气,又太像许多年前无数个夜晚,她们放纵在落地窗边,气息凌乱地交缠,窗外华灯似昼,照亮她们压着欲望的目光。 倏地一下,宴会厅忽然陷入黑暗。 人群意外地吵嚷起来。 荀烟才要四处张望,身前那只未和她相握的手却勾来,冰冷指尖摩挲她的掌纹,又在手心轻轻一捻。 荀烟感受到对方翡翠扳指透来的清冷。如从前宋汀雪用唇从胸口叼起扳指项链,相同的触感与温度。而此刻,熟悉的清香围拢她,温柏淡漠,麝香凛冽,是美人在耳边轻呵: “好意外……” 只在黑暗时,她才敢靠近她,扬唇一笑,极轻地感慨。 “我还以为,小栀也会装作不认识我。” 作者有话说: 1.荀xún烟=七九=小栀,宋汀tīng雪 2.倒叙 3.两个主角都非善类(但底色善良)
第2章 时至今日,宋汀雪仍记得初次见到荀烟时的场景。 那是十二年前的Z城。 Z城依山傍海大树小风,若在夏日,必定是一座很好的避暑胜地。 可惜彼时正冬末。 于是海风如刃,大树只剩枯枝。整座城市如一个垂死的病人,拿干涩的眼去盯墙外最后一片叶。 风一过,叶凋零,病人骨瘦如柴的身子也被吹成灰烬。 散作缭绕的瘴,憧憧的影—— “叮咚” 宋汀雪刚下车时,恰接到乙方的电话。 她让助理在车旁稍等。 助理还未应好,被一个陌生人撞了满怀。 助理回身,下意识要指责,却毫不设防掉入一双最纯粹的眼。 那是一个女孩。灌满海风的冬天,她只有一件劣质的羽绒服,帆布鞋洗到发白。 女孩的眼睛明亮澄澈,此刻有一种怯怯的慌乱。 她向助理比划着手语: ‘对’ ‘不’ ‘起’ ……竟然是哑巴吗? 助理呆愣两秒,眼眶有些湿润。 她摆了摆手,“没事。” 想到女孩可能听不见,她又推了女孩一把,将口型缓得极慢。“没事,没事的。你走吧。” 女孩受宠若惊地给她鞠了躬。 直至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海,安助理才移开眼。 她从前做过编导,在选角一事上很是在行。 能让她记住脸的人,如今大多走红。 此时,宋汀雪才结束通话。 而安助理还沉浸在女孩那双眼里,唉声连连。“唉……可惜了。” 宋汀雪冷不丁发问。“可惜什么?” 安助理说:“刚刚撞到一个长得很灵气的小姑娘,十五六岁吧。可惜是个聋哑人。” 宋汀雪瞥了眼街道尽头,不再搭腔,只在心里笑了笑。 是啊,很灵气的小姑娘。 宋汀雪漫不经心垂眸,微微错身,视线在助理空空如也的衣兜上扫了扫。 可惜了。 是个扒手。 * “一,二,三……八,九……十一……” Z城溃暗潮湿的角落,两个少年正在分‘赃款’。 “整整一千三百块……” 玉子今年十七,唇红齿白,扎着兔子似的双马尾。她弯着眼睛,压低声音,语气不掩欣喜,“七九妹妹,你太厉害啦!!” 被夸赞的女孩只是笑了笑。 白色羽绒服,帆布鞋。 但莹白的脸上,丝毫没有刚才怯懦的模样。 “是她们太蠢。”说话时,眼底些许狡黠和锐气,声音空灵,也和聋哑的残疾沾不上一点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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