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翡从来没有过,她只知道要乖巧,要听话,父亲才能在遥远的北境过上好日子。眼看着熬到了头,没怎么见过的父亲却死了,她觉得自己从前的付出全是笑话。 她也知道小五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忍不住的迁怒于她。 “我还嫁什么人?一辈子作尼姑算了。”她负气道。 宇文流苏从榻上起身,见她这样不免有些内疚,她拉了拉宇文翡的手臂,“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既然小姑姑在意,我就对小姑姑道个歉嘛。小姑姑别生气,千错万错都是小五的错还不行吗?” 宇文翡仰脸看她,“什么就你的错?我就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吗?”她搞不清楚自己的反感来自于哪里,总之现在小五说什么,她都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宇文流苏没别的办法,只能往后退了退,她张扬跋扈了半辈子,还从没在哪刻感受过如今夜这般的害怕。 从前是嘉康王爷急迫催婚,她就找人杀了他。现在,仿佛是自己在把小姑姑往外推。 她摇头摆手,“不是,没有。” 皇后与景黛谈完后,总觉得没那么心安。她想着,小五惯是个机灵剔透的,就偷偷摆了架往叠琼宫去。 宇文翡看宇文流苏那真诚的模样,又不免开始自责。自己总是这样,无能又心软,除了与小五辩上几句,就再没了作为郡主该有的锋芒。 两方情绪拉扯着她,令她顿觉难过。 她偷偷抹了抹泛红的眼眶,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 宇文流苏偷偷的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自己蹭到床角处,再也不吭声了。 宇文翡没感受到身边床榻的塌陷,她稍抬了抬头,见小五一个人抱着腿缩在一边,顿觉自己过分。 她边流眼泪边起身抱住了宇文流苏,她哭着对她道:“干嘛这样?我又没欺负你!” 宇文流苏手足无措的躲在宇文翡的怀里,许是疯狂上了头,又或者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雀跃,她抬起手蹭掉宇文翡脸上的泪,对她道:“小姑姑,不若,我带你私奔去吧。” 那抽泣声戛然而止。 宇文翡带着哭腔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小姑姑,不若我们放下这尊贵荣耀的姓氏,去民间做对寻常夫妇去吧。” 宇文翡愣在原地。 皇后扒在门上的手,竟有些抖。 她大力推开门,反手就叫身边的婢女把宇文翡揪下小五的床榻。 “好你个不要脸的,本宫与圣人供你吃供你喝,你竟还敢勾引本宫的女儿。嘉康死了,找不着靠山,就来拉拢本宫那未满十六的女儿是吧?”她势若雷霆,这几日难挨的日子积攒下的怀疑与恐惧皆一股脑的撒在宇文翡的头上。 宇文翡的眼泪还挂在脸上,被皇后搞这么一出,都忘了眨眼。她跪在床榻边,呆愣愣地看向皇后。 宇文流苏也被这场面惊得一愣,她光脚踏在地上,起身就把宇文翡扶到床上。 转身看向皇后:“我劝母后小点声音,因这微不足道的小事,再把父皇招来可就得不偿失了。”她脸上没有丝毫秘密被勘破的难堪,只是冷了脸令一众皇后带来的人滚出去。 待人鱼贯而出后,才端坐下来看向皇后:“我若猜的不错的话,母后今日是见了阿元和景家姐姐,不然也不能连夜来寻我。”她胸有成竹地开了口后又道:“母后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消息不妨直说,我喜欢小姑姑这事也希望母后为我守口如瓶。” 皇后惊道:“你欲本宫杀了坤宁宫所有的贴心人儿?” 小五抬眸,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举手投足间倾泻而出。 “母后若做不到,小五也不知舅舅与东宫正筹谋的事要不要说出来。” “你威胁本宫?”皇后绷着脸终于有些坍塌,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宇文流苏:“小五,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 宇文流苏对此无动于衷。 —— 出了宫的景黛,拉着宋伯元在马车里嘀咕:“你真的不和我去吗?” “不去!”宋伯元蹙眉说了声,又转过身去对她道:“你也不许去。” “这是什么道理?”景黛扒开宋伯元拉着自己的手,意有所指地看她:“我也是心疼你,你娶了我,也不能一直这么憋着不是?” 宋伯元抿抿唇,“就算要做,那也是我…”多的她再没说下去,“总之,你不许去。” 景黛是什么人,她根本就不听宋伯元的,打定了主意要去,那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车夫得了令,也不管宋伯元蹲在他身边如何苦口婆心的劝,那马车是直直的往景明坊的方向去了。 宋伯元心累,伸出手去要去抢马的缰绳,那马车夫空出一只手钳在她手上,宋伯元立刻手麻到失去知觉。 气鼓鼓地又回到车厢里,“回去,回去我给你演示。” 景黛抬眼,巧笑倩兮地瞥她,“如此,就麻烦官人了。” “你!”宋伯元抬了手指她,景黛就是存心要她做那羞人的事吧。 回到府中,宋伯元闷头就往自己的小院儿走。半道碰上宋佰叶,还好心的劝她道:“一会儿碰见你嫂嫂,千万躲远了点,她心情不好。” 宋佰叶朝她身后看了眼,扬眉道:“这看着不是挺开心的吗?还对我笑了。” 宋伯元瞪她眼:“你到底哪伙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呢。”
第47章 打开门,一屋子的热气。 宋伯元对此早已习惯,她面不改色地脱了衣裳,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景黛在她身后,翩翩而至。 她看着状态不错,脸上还带着因走动而产生的健康红晕。 “什么时候开始?”清冷的嗓音,却说着让人万分羞赧地话。 宋伯元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放下手里的茶盏,眼珠咕噜噜地转了转,“你真的打算帮我,扶持东宫?” 景黛没有正面回应此话,只轻轻掀了下眼皮,对她冷漠道:“今夜,我不想与你谈论政事。” 宋伯元起身,走到窗边稍透了透缝,立刻有夜风徐徐地透过那小缝吹过,凉得她身心舒畅。 “你喜欢我吗?或者说,”宋伯元顿了顿,“你喜欢过我吗?” 景黛坐在椅上仰头看她,“我倒不知,这事对你竟这般重要。” 宋伯元笑了笑,她侧了侧身,用自己的背牢牢挡住那一道缝隙。 “看姐姐的反应,我倒是心里有了答案。” 景黛轻扯了扯嘴角,似是不愿在与宋伯元废话,她起身离落地脱掉自己身上的长裙,塌下肩膀,眼波流转地坐在床榻边看向宋伯元:“人生在世,须懂得及时行乐。” 宋伯元转过脸去看她,带有浅浅红晕的脸庞,吊着情意的眼,还有那长年累月积攒下的盛气凌人的气质。 她瞳孔暗了暗,对景黛沉声道:“要熄灯吗?” 景黛眯了眯眼,像刚出世的小狐狸般对她扬扬下颌,露出那修长瓷白的颈,“不要。” 宋伯元快走两步,走到榻边,一手按在景黛的左肩,一手轻放在瓷枕上用来垫她的后脑。 她俯下身看向景黛:“姐姐的手,” 话还未说全,景黛一个转身,反将宋伯元压在身下,她骑在宋伯元的小腹处,得意地看向她:“你要是敢翻身,我现在就去杀了你那可爱表妹。” 宋伯元没听明白这逻辑,她躺在榻上,看向鸭子坐在自己身上的景黛,疑惑地问道:“和她有什么关系?” 景黛伸出手,五指张开对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看,又收回手,用中指挠了挠宋伯元的下颌角,她懒散,娇气,如被狐媚上身的妖,又缓缓塌下腰肢,修长的手指揪着宋伯元的耳朵,耳尖立刻传来些麻意与痛感,宋伯元清楚地听到景黛对着她耳边一字一字道:“用你聪明的脑袋瓜儿想一想,”她偏头,如小鸡啄米般轻轻啄了下宋伯元的锁骨,“我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阿元要乖乖的,才行。” 一阵麻意从宋伯元的锁骨直抻到脑神经,她躲了躲,手抓住景黛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睛问她:“姐姐不会是吃醋了吧?” 景黛扬了扬那好看细长的眉,只五指攀在宋伯元的右脸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待宋伯元快沉不住气的时候,景黛才懒洋洋地问她:“吃醋?”她笑了笑,整个人趴在宋伯元的身上,无声地抱紧了她。 月牙儿挂在天上,树下有人一晃而过,快步走到她们卧房的门口,轻敲了敲。 “殿下,有急报。” 景黛转头,对外头道:“进来。” 宋伯元一紧张,立刻伸长了手,将床边勾着床幔的勾快速拨开,门响,幔落。 “线人急报,阿严流亲自带兵,扎营在边境线外百米处。” 宋伯元不想听,她在帐内推了推景黛的肩膀,景黛却趴下去狠狠咬了下她厚实的下唇。 那人没听到景黛的回应,又喊了声:“殿下?” 景黛这才抬起身,声音清楚地回:“你还记得孩童时期学过的《三字经》吗?” 那人疑惑的“啊?”了声,才点头道:“只堪记得七八成。” “无碍,开始背吧。” 那人虽奇怪,却还是闷着头开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有规律的顿口,和平和的男人声线霎时响在卧房。 宋伯元躺着却像上刑,景黛还偏偏不老实,又是扒开她的衣裳,又是俯身咬她的唇。 她没办法,一手放在景黛的腰上用以固定,另一手直接伸进了景黛的衣裳里。手顺着那细软的水蛇腰,缓缓摸上去。 景黛的身体确实如她所说,对痛觉和触觉都有些迟钝。 她歪头看向宋伯元,压着嗓子在她耳边问道:“这样会产生欢愉?那我该做些什么反应你才会开心?” —— 叠琼宫内,母女两人正在激烈对峙。 皇后狠狠瞪了眼宇文翡,才对小五道:“本宫是做母亲的,自然不会害你。你刚说的那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宇文流苏鼻尖轻哼,拿起桌上的团扇在脸侧摇了摇,才对她道:“我才不怕流言,只是担心母后的下人们多嘴,令小姑姑难堪罢了。” 皇后气得站起身,抽了她手里的团扇就扔在了地上,伸出脚去狠狠踩了踩那无辜的扇子。 “你到底怎么回事?作为大梁朝唯一的嫡公主,先生就是这般教你恬不知耻,不知羞臊的吗?” “呵呵。”小五看了眼地上被踩得乱七八糟的团扇,轻抬起眼,眼里全是不以为意与刚听了笑话似的笑意,“太子与母后知羞耻,竟想到与舅舅合谋,逼父皇退位的好计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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