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元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快呸呸呸。” 再一次的试探被宋佰叶状似激进的话语摁死在迎接春暖花开的时光里。 闹剧本该结束在终点,却不想打开门,正看到景黛端正地坐于御书房。身边是捧着本书,困得恨不得钻进书里的宇文明空。对面的宇文明澈正条理清晰地向她按轻重缓急地报告折子上的内容及批注。 两人一同前来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宇文流澈只抬起头扫了她们二人一眼,便低下头去继续着自己的“功课”。 景黛却不一样,她回头看了眼她们,嘴角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小叶今日看着有些分外不同啊,”还来得及推推要睡着了的宇文明空,“十二殿下背会了吗?背不好便不许睡觉。” 宇文明空苦着脸摇摇头,人蹭到“宋佰叶”那里去,奶声奶气地叫她:“小叶姨姨。”随后才站起身仰起头对“宋伯元”恭敬地福了福身,“明空见过舅舅。” 宋伯元手忙脚乱地将宇文明空抱在怀里,刚扯了他手里的书,想了想又指指那书上的字问他:“怎么个背不会法?是不会念,还是没用心?” “都不是。”宇文明空摇摇头,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见到“舅舅”一脸色鬼模样地瞅舅母,双掌立刻覆在自己眼前,“唉,舅舅也真是的。” 宋伯元看着眼前尽力装自己的宋佰叶只觉好笑,她身心无负担地懒散散将小臂搭在桌上空出来的位置上,嘴上调侃道:“宋伯元,你平时就这样吗?” 宇文流澈听了身边她的话,也跟着看过去。 今日的宋伯元难得话少,身边的小叶姨姨话倒是多了不少。联想到早上自己与宋佰叶的话,忙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宋佰叶。 宋佰叶在她身边时确实兴致缺缺,那浑身的懒散劲对是对了,只是那眉宇间带着的风情却绝不属于宋佰叶。按理说宋将军年少有为战功赫赫,本不该如此配合,配合却也就算了,换了女装像是彻底换了性格似的,眼波流转间都是浑然天成的媚态,一举一动都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挑逗意味。 不是说她有意挑逗别人,而是任谁看了这样的美人儿,都会以为自己是被挑逗的那个。 宇文流澈低下头正了正自己的心,又将桌上的新折从桌面上轻划到景黛眼前。 折子却未顺利抵达,上头按了根洁白细长的手指。景黛按住那折子,带着笑声问她:“要不,今日就算了?我想,”她松开手,意有所指地看看对面,“今日该与将军把酒言欢,待诉无可诉,谈无可言的时候,”她转过头看了眼尽力扮成宋伯元模样的宋佰玉,“春宵一度,好生告别。” 她无时无刻不提离别,像是想让人的心理防线一再退让,到了日子时,便能欣然接受了似的。 宋伯元披着宋佰叶的皮,也就不藏着掖着地问了。 “告别?嫂嫂准备往哪里去?不带上兄长吗?” “不带。”景黛笑着盯着她的脸,“我生性凉薄,玩够了便离开,无牵无挂才是真逍遥。” 这话让她身旁的宋佰叶都身感不适想要说些什么时,对面的宋伯元却笑了。 “嫂嫂做到了。” 景黛听她这样说,笑着起身坐到她身边,当着宇文流澈与宋佰叶的面,将手搭在了女装的宋伯元身上。 “妹妹今日不光漂亮,”她手背沿着宋伯元的脸缓缓划向她的下颌角,“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都让人心疼得紧。” 她一把抓向宋伯元的手,“我看今日便算了,九殿下回去再斟酌,麻烦小叶今夜带十二殿下去睡觉。”一股脑说完后,就要拉宋伯元起身,宋伯元还在戏里,轻挣了下她的手,轻而易举地挣开后才对她道:“嫂嫂拉我作何?” 景黛没生气,绕了绕自己的手腕子还能饶有兴致地陪她演下去。 “今日的妹妹看着让我更加喜欢罢了,你若是不愿,我便回去孤枕独饮也是。” 宇文流澈偷着瞄了眼身边的宋伯元,这样的“宋佰叶”多看一眼都是赚的。看够了后,起身走到宋佰叶身边,拍拍她的肩,又拉起宇文明空的手,“和姐姐走。” 宇文明空的大脑都要烧了,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什么都看不明白后只能拍拍自己的小脑袋瓜,跟着宇文流澈亦步亦趋地离开。 莫名其妙跟着走到外头的宋佰叶张开双臂在宇文流澈面前转了个圈,“我穿男装,看着也不赖吧?” “恩。”她点点头,手紧了紧宇文明空的手,双眼亮亮地看向宋佰叶:“小叶姨姨得将军十分风采,在我看来,还能多得一分的偏爱。” 宋佰叶在这方面愚钝,听了宇文流澈半辈子的情话却一个字都不进脑子。也多赖于她从不往那方面去想,也就少了一大份的烦恼。 毕竟她只爱自己和家人。 外头晚霜降至,御书房内却火热非常。 景黛看着眼前如此的宋伯元,眼里的侵略性未掩饰分毫。她冷声命令她,“软靴脱掉。” 宋伯元人犟,不光不听她的话,还使了浑身解数去勾引她。 她塌下香肩,在燃着的炉边撩开单边衣裳,双目含春地看过去:“嫂嫂不热吗?” 那常隐在男子宽大衣裳里的细腰一朝被主人放出来,便夺走了景黛十分的注意力。 她朝她勾勾手指,见她懒洋洋地软在炉边,便自己起身走到她身边,手指沿着脊梁的骨节,从上滑到下,在尾椎骨处突然停住,掰过她的头,与之接了个绵长温暖的吻。宋伯元身后是一栋栋的国家藏典,身下压着的是已批了朱红的折子。 景黛单手扣在她的后脑勺,空着的手一把将桌上的东西一并扫开,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压向那乱糟糟的桌面。 换气间隙,宋伯元还能分出神来说上一句情话。 “嫂嫂真厉害,人家腿软。” 被深深刺激到的景黛更是卖力将她拉向欲…望的深海,在一望无际的深蓝中间,寻到彼此,交换呼吸。 直到对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才肯松松神。
第101章 烛火在起伏的山峰间跳动,傍晚的余晖洒向大地房梁。 人的五官很奇怪,白日里看着正经端方,到了晚上被烛火那么一映,那火似烧在脸上,点在心里。 景黛身子骨实在是不康健,不光要对抗自己不争气的身子,还要费心将眼前叠影的画面不被人发现的归到一处去。 眼前人已香肩半露,媚态尽显。上头那个倒不争气了,她趴在宋伯元的胸膛前,边小声微喘边将自己的手探进宋伯元的腰间。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宋伯元笑着摇摇头,唇角微勾着反手揽在景黛的腰间。 “就在这御书房内,把你吃干抹净。”她语态带着侵略,人却软绵绵地。那双染上薄欲的眸子,半阖不阖地盯着宋伯元。等到宋伯元不想再等时,她一把扯开了宋伯元头上明黄色的发绳。 此时的宋伯元长发尽数散于那铺满折子的桌案,长度直到景黛最喜欢的腰窝处。 她抬手点一点发尾,力道的最终不偏不倚地点在了那敏感的腰窝处。 “我是想多活几年的,你知道吧?”那话里夹杂着委屈还带着些许哭腔。 宋伯元本被她毫无章法的手法撩拨得正如佳境,此时听了她的话,忙微抬起上半身观察她的表情。声音可以唬人,表情可以作假,但眼神却是最真实的。 那双眼睛里此刻不光装着黎民社稷,伟光正之外,还有源自灵魂深处本能的欲望火海。 欲望种类繁杂,面对死亡的生存欲显然该排在那里头的最上方。 “可我,”她冰凉的手指沿着一节节的脊梁直达宋伯元的后颈,再一转方向,如濒死之人寻求方向般死死地抓上了宋伯元的颈子,“我,我只能对不起你了。”陷驻负 宋伯元其实很能理解她,在得知景黛染上极乐的最开始,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就此瞒住,等到她日渐萎靡,慢慢记不起任何人之后,将她圈在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她们的地方,或是村庄,或是孤山,等到她苦命的人生走到终章,在陪同着抱在一起死去。那尸体或许会被好心人发现,将她们合葬在一处,又或者只是被上了山的狼群当成一顿美餐。 这些她都想过,唯独没想过的是,景黛选择清醒地死去。 她甚至没办法站在道德最高点指责她,因为她没立场。曾灿烂过一生的人,死去更该伟大。 后辈人或许会骄傲地提起她,嘿,你知道吗?当年女娘是不许读书的,更不可能入科考。参军?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那时候进了军营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汇。你问怎么改变的?京城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人,嫁入国公府,随后送纨绔夫君从军,那同时以辣手权臣形象,名镇大江南北。而不是接下来再可惜地谓叹上一句,就是,命不好,后来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见人就咬,不认人咯。 宋伯元也跟着有些难过,她抬起手,温热的掌心覆在景黛那双看过太多黑白的双眼上。 “姐姐累了吧?” 景黛抿着唇,没出声。只是宋伯元的手掌下缓缓滑出一滴泪来,她也是不舍的吧? 宋伯元心一紧,想要抽手看她的状态,景黛却抬起手死死握紧了她的,不允许那手动上分毫。 她处在自己习惯的黑暗里,鼻尖嗅着宋伯元身上的桂花香气,对她轻声道:“累倒还好,因为喜欢。” 她像是在评价自己的人生,又或者只是单纯在评价今晚突来的惊喜。 “阿元,我很庆幸,你是宋伯元,而我是景黛。”庆幸这宿命的羁绊里,还能参杂着半真半假的情意。装的时候久了,连当事人自己都已真假难辨。 本该挥洒□□的夜晚,也跟着笼罩了一层挥不散弄不开的迷雾。 景黛缓了缓后,觉得自己又恢复了些许气力。她其实想给宋伯元留下一个好印象,哪怕只是午夜梦回之际,突然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即使咳了血也要给她一个最美满的云端。 显然宋伯元消受不起。 即使景黛百般保证,她此刻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最后还是被那欲求不满的人,随意翻了个身就轻而易举反将她压在身下。 “你不要动,就让我抱抱你。” 景黛却不听,越说她挣扎得越欢。直到宋伯元吊起眉梢,她才肯撅撅嘴表达不满,“我说了,我没事。我肯定,能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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