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对于楚行的身份先前并不知晓,或许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认出了他。可反观楚行,当问及两人是否相识时,却是矢口否认,这又是为什么呢。 公子越想不明白,可“黑色斗篷”却看得明白。 为了一个男人,背离宗门,一身武功悉数被废,如今的身底子,就连寻常妇人都不如。 殊不知,那个她苦苦追寻,想要厮守一生的男人,却是将她算计得彻彻底底,想来真有些可笑。 一番折返,天已然大亮,行动着实不便,故而两人决定蛰伏起来,休整身心,静待日落。 另一边,阿谨天未亮便醒了,身体原本就不大好,连日的沉睡再加上昨夜一番折腾,卧在塌上便怎么都觉得不舒服,索性皮了件外衣,出去走走。 朝露微重,呼吸进出的空气亦是湿凉。 阿谨对于花都之行本事抱有许多疑问的,可在喜悦与幸福的冲击下,她已然不想思考那么多了。 追寻之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只这一点,就已足够。 楚行将公子越去向说与阿谨时,是说去帮柳大夫寻药,可能过上几日才会回来,这与公子越走前交代给她的情况倒是不相悖。 她是这么听进去的,可楚行心中已然另有打算。 待过上几日,便可告诉阿谨,他将两人之事告知公子越,公子越不愿再多打扰,便不辞而别。 这样一来,公子越失踪便有了说法。就算阿谨心存疑虑,也无法求证,如此便抓不到他的把柄。 深夜转眼便至,公子越与“黑色斗篷”轻手轻脚来到阿谨屋外,轻敲房门......无人应声。 良久,公子越欲再敲两下,却被“黑色斗篷”一把按住小臂,两人先后自窗而进,只见屋内通明,却不见人影。 “黑色斗篷”仔细查看,发现了昏迷倒地的阿谨。 她将公子越唤来,公子越见此情景,急忙将阿谨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塌上,触及肌肤,是雪一样的冰凉。 “她这是怎么了?”公子越关切道,“黑色斗篷”也不作声。 少倾,塌上之人醒来,看见身旁的两人,第一反应便是觉得心中踏实了许多。
第19章 花都(十) “黑色斗篷”不动声色站在一旁。公子越见人醒来,便松开了紧握的指尖,“哪里不舒服?” 阿谨摸着小腹,摇了摇头,“无碍。”说罢,双手一撑,直起半个身子坐卧塌上,“东西可是寻着了?” “嗯,寻到了。”公子越应声。 瞧着眼前的两人,衣衫残破、灰头土脸的样子,阿谨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公子,帮我取些水来可好,有些口渴。”阿谨想要将公子越支开。 可公子越并未觉出什么,只道“好”。 见公子越暂离,阿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只低声道,“先生......” 不待阿谨继续说下去,“黑色斗篷”便开了口,“愚蠢。” 阿谨低眉,不敢直面眼前之人,“他......该是有什么苦衷的,我去劝他,他定会悬崖勒马,回心转意的。” 公子越与“黑色斗篷”二人,深夜来此,又衣衫破败,不能敞亮行动,是谁将他们逼迫至此境地,在这花都之中,朝至殿内,有这般能力的人,不言自明。 “咚咚......”,未等“黑色斗篷”作出反应,敲门声起。公子越此时正端着水杯走过来,听到敲门声也是一惊。 “阿谨,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楚行。”阿谨慌忙道。 屋内两人的动作倒也麻利,“黑色斗篷”钻入床帘后,而公子越则一跃飞上房梁,气息一个不稳,手中的水滴落一二,在地上留下些许水渍。 阿谨待两人藏好,便起身开了门。 门一打开,阿谨一笑相对,楚行走了进来,余光扫过屋内,而后伸手便揽过腰枝,一句话未说,颔首便要吻上,阿谨见状别过头去,“今日身子不舒服。” 楚行将她的下颚微微抬起,眼睛盯着她的唇,“今日不行那事。”说罢,猛地吻了上去,毫不讲理。 “黑色斗篷”许是看不到这般场景,只能听到声音,而公子越久不一样了,声音、画面,尽收眼底,左手执杯,右手已然握紧了拳头。 阿谨的脑子又开始混沌,意识渐渐被吞噬,附和着与楚行相互纠缠,一呼一吸都是彼此的味道。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暗暗掐了一下大腿,陡然清醒,寻找合适的呼吸间隙将楚行推开。 “我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 楚行也不松手,就环抱着阿谨,“你问。” 阿谨低眉,“庄主他,究竟去了哪儿?” 楚行不悦,“你惦记他做什么,说不定他找到东西就与柳大夫一道回大盛了呢。” 楚行瞧着阿谨的神色不对,“你与他......” 阿谨不作回答,她知道公子越此刻是听得见的,她不想伤害他,可眼下如何回答才能两全,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我与他只是朋友。” “那便好。”楚行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时看见阿谨气色确实不大好,便也不再强留。 阿谨看着他离去,其实她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与她一直苦苦追寻的人,早已不是同一人了,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那个疼惜她,爱护她的少年,其实很久以前就不在了,他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夜晚,那个离开她的夜晚。 在楚行走远后,藏匿的两人才现了身,公子越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了阿谨,“你倾心于他,可他是真心待你吗?”语气真挚又悲凉。 阿谨看见公子越的另一只握拳的手缓缓流出血来,伸手便要去看,却被公子越躲开。 他......爱过的吧...... 以前的楚行,从不会强迫别人,他的眼神中总是少年的纯真与善良,可如今,除了占有,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占有......也是一种爱的表现,阿谨这么为他解释到。 公子越将事情悉数说与阿谨,可谁知阿谨如着了魔一般,偏是不愿相信。 “黑色斗篷”见状,也不愿多做停留,她哪里是不信,根本就是不愿意相信,她若不愿,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离开阿谨的房间,二人来到朝至殿前的院子,此时地面四处地宫通口均已被封,二人小心来到其中一处,正是他们当日下去的那个通口,什野朔流还在下面等他们去救。 躲过巡逻队伍,二人合力将石头移开,一股腐臭味铺面而来,“黑色斗篷”掩住口鼻,公子越轻声喊道,“朔流。” 下面的什野朔流闻言,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出去了,心下一喜。 只见自上边垂下一条麻绳,什野缘绳而上,终是爬了出去。 三人会合,便开始商量,怎么去救柳秦风与小和尚,期间,什野问到阿谨,其余两人均沉默不语。 什野见状便知,“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定是趋炎附势,抛弃了庄主,投靠了楚行。” 公子越一把按住什野,示意轻声些。 “黑色斗篷”合计着,楚行扣着柳秦风,总归是为了救他妹妹,所以他们总归是要去那间密室的。 只需守株待兔,就会知道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三人按着“黑色斗篷”的思路,轮流盯着,果不其然,柳秦风与小和尚被带到了密室,两个时辰左右,又被带了出来。 几人紧随其后,看见他们被带进了一个房间,周围时刻有人看守。 公子越观察许久,向旁边之人问道:“朋友,你的暗器功夫怎么样。” “黑色斗篷”闻言,略有不解,可还是答道:“还行。” 得了回应,公子越自腰间掏出一个小瓶,递给“黑色斗篷”,“这是赤鼓毒液。” “黑色斗篷”当即明白公子越此举用意,接过小瓶,将瓶毒液沾在碎银上。 一旁的什野见状,问道,“庄主,你什么时候搞到这个东西的,我怎么不知道?” 公子越回答道:“你醒来之前。” “黑色斗篷”小心拿起几枚淬了毒了碎银,指尖微动,碎银飞出,将守卫的手背擦伤。 守卫当即反应,“刷刷刷......”又是碎银飞出,周围守卫见有东西落在地上,急忙上前查看,一见是银子,赶忙拾起,手上的小伤和银子上的黑斑。 不出半个时辰,周围的守卫便已瘫倒在侧,什野一见劈开门锁,三人破门而入。 虽是青天白日,可房内却不知怎的特别昏暗。 “老头。”“黑色斗篷”试探叫到。 “唔唔......”似有人声咿呀。 公子越刚准备动脚前去顺着人声查看,“刷”忽然屋内烛火亮起。 柳秦风、小和尚、墨姚均被困住双手,口中还有塞实的布块,此刻他们能够发出的声音,便只有“唔唔唔”了。 在旁边,便是那个一手将他们至于此境地的始作俑者,楚行。 “等你们很久了。”
第20章 花都(十一) 原来在阿谨房间的时候,楚行就已经知道那时有人在,所有行为皆是故意为之,好一招将计就计。 “没想到你们命还挺大。”楚行戏谑道。 “你妹妹的毒已然有法可解,方子也都给你了,而烛龙胆我们也已经拿到手,如此两清,为何还要下痛下杀手。”公子越凛然道。 是啊,为什么呢,是为了妹妹,还是...... “自然是为了万无一失,我要看着宁儿好起来,所以柳秦风他不能走。”楚行如此说道。 话锋一转,楚行接着又道:“说起来我应该感谢的人便是你公子越了,若不是你,柳秦风也不会来,若不是你,阿谨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说到后面,楚行已然有些鄙夷的与嘲笑的意思。 公子越心中一痛,不知是为阿谨,还是为他自己,“阿谨于你有情,你于阿谨有意,又为何,要加害于她,你难道不知那九步莲毒的厉害嘛?!” 楚行眉间一蹙,“你以为我想吗?!若不是九步莲毒对你无用,我怎会出此下策,该是你对阿谨心存他意,才叫我有可乘趁之机。” 公子越蓦然大悟,原来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将柳大夫陷入困局,因为自己,将阿谨送入虎口,这债该要怎么还啊。 “黑色斗篷”见状,也不想多说,提剑就是斗,毕竟楚行留着柳秦风有用,现下危险的,是他几人。 不待楚行反应,“黑色斗篷”自袍中抽出剑来,楚行一惊,这袍中什么时候还藏了一把武器。 挡过两招,楚行才发现,这剑的剑刃不过十六七寸,如此长度,放在宽大的袍子里面确实难以察觉。 几招之后,楚行退下,周围的楚氏弟子一拥而上,与那三人缠斗,虽是负伤之身,却一点也没有落得下风,“黑色斗篷”手中的剑尽显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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