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休整,吃饱喝足后三人便要想办法看如何才能逃出这地下牢笼。 “黑色斗篷”双手揣在袖中,“休息好了就走吧。” “走?如何走?往哪里走?”什野道。 公子越示意什野莫急,后向“黑色斗篷”问道,“你可是有了出去的办法?” “黑色斗篷”指了指一旁的水池,公子越与什野走近看去,池里边有两条小鱼在游动,“池中游鱼,有何奇怪?”什野不明白。 虽然什野不明白,可公子越却是一点就通,“若非有意豢养,那这鱼儿便是自己游进来的。也就是说...” “此为活水。”“黑色斗篷”接道。 “这水池应通地下暗河,虽不完全确定,但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公子越思量道。 明确情况后,“黑色斗篷”与公子越已然准备下水,但什野却踌躇不前,公子越发现了什野的状态不对,“你怎么了?”什野不语。 “黑色斗篷”猜出大概,便如是说道:“你不会水。” 公子越一惊,看向什野,不答便是承认,他没有想到什野竟是只旱鸭子。这样一来便只能先留什野在这里,等他二人出去后将上面的洞口打开,再将什野救出来。 “黑色斗篷”先行下水,公子越紧随其后,水下要比地下黑得多,公子越只能凭借“黑色斗篷”腕上所坠的微光辨别方向。 二人向下沉去,果然,别有洞天,顺着通处行进三丈左右,就感觉到了水流的动向,顺着石壁摸去,确有其他通口,希望来得如此之快,可谁又能料到福与祸在此时相依。 水流的两侧通口已被铁栅死死封住,二人只好继续往前游去。又过三丈,“黑色斗篷”看见头顶不远处有些亮光,与公子越示意后便慢慢靠近去。 “黑色斗篷”怕打草惊蛇,所以刻意将动作放缓,出水时脸上挂起的水幕顺势将斗篷带下,露出了一张清冷的脸,白皙的肌肤看起来不大健康的样子。 那是一个女子,相貌不算上佳,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双眸子生得奇,叫她瞧上一眼,脊背都得打起寒颤。 确认四下无人,她便起身上去。不待公子越出水,清冷女子又变回了“黑色斗篷”。 二人一边催动内力烘干衣物,一边打量着四周。公子越忽得反应过来,之前那种不对劲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若依楚行所言,楚氏先祖在朝至殿下所修建的是地宫,而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不过一处,若是宫殿,该不止那般。而今看来,这地下果真还有许多门道。 此地相较与之前的地室是要小一些的,室之正中有一个五层圆台,每一层均摆有一圈鎏金云纹灯,灯火正明。再观墙壁,开有数个灯龛,灯龛之中亦有火光。 南侧隐约可见石门轮廓,大小与豢养赤鼓那室一般,不同的那个是被石封住的,这个是尚未打开的。 公子越试着推了推石门,可谓纹丝不动,看样子不是这般简单。 公子越手还未离开,便忽觉手下颤动,只听轰隆隆地,石门转动,公子越一惊,回头看向“黑色斗篷”,只见她将手从一个灯龛中取出,“这里的机关有些老旧啊。”眼前之人总是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本领。 伴随着石磨嘶鸣的声音,石门缓缓打开,石板竖立中间,露出两半通处来。 石门的那头是一条黑幽幽的通道,咣啷啷,“黑色斗篷”将一个东西丢了过去,东西滚了一段便停下,声音消失后,“黑色斗篷”拿起一盏鎏金云纹灯,径自向通道走去。 公子越有样学样,也拿起一盏跟了过去,走了一段后,公子越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拿起后发现,是块碎银,想必“黑色斗篷”方才丢出的就是这个吧。 走了不知多久,“黑色斗篷”终于停下脚步,面前空间相较于狭长的通道来说,显得广阔了许多,只是除了这宽阔的空间,有的,就只是一扇更加厚重的石门。这扇石门显然是金雕细酌过的,精致的云雷兽纹彰显着它的庄重与不凡。 “这地宫......若真的只是用来豢养赤鼓,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大材小用了。”公子越看着眼前的石门,不住道。 “黑色斗篷”一边听着公子越喃喃自语,一边端着灯盏仔细勘验这里,她发现,石门的缝隙之间被一种白色滑腻的东西填满,一整个石门与墙壁连接为一体,这么做的原因,是怕这里被水淹了,故而将缝隙处也封死,这里面看样子是大有来头。 “黑色斗篷”用手指轻挖,取下一点那白色滑腻的东西,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指尖摩挲,感受那东西的体状,“是石蜡。” “石蜡封隙?为什么?”公子越不解。 “为......保护。”“黑色斗篷”将指间的东西弄掉,端着灯盏又走向别处,“里面应该是很重要的地方,又或者,有很重要的东西,封门之时无再启之意。” 这里的石壁切割齐整,比之前的要细致许多,公子越伸手摸了去,手感确实不似之前那般粗糙,此时在另一边的“黑衣斗篷”也注意到了。 当当当......公子越试探性得敲了敲,如此平整的石壁,藏有暗道的几率或许还是有的,抱着这样的心态他开始敲击石壁。 “黑色斗篷”与他不一样,兀自在一旁沿着石壁观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蹲下身去,将灯盏放到齐膝的高度,火光映照在石壁上。 只见她用手扣了扣墙壁,表面的泥块立时脱落,露出一个奇怪的凹陷,不,是两个,她用剑将里面的填充物清理出来再伸手试探,发现那凹陷不仅向里,还拐向两侧,是正好能将两个手指关节嵌进去的程度。 这时公子越也秉烛过来了,见“黑色斗篷”蹲在地上,问道,“可有发现。” “嗯,需要你干点体力活。”“黑色斗篷”给他指了指凹陷处,“把它拉出来。” “好。”公子越将灯盏放在地上,然后将手指插进凹陷处,用力往外拉,劲是用了,然而效果甚微。于是他用脚抵住旁边的墙壁,然后运转内力,唔......砰......墙壁的一块被拉出,重重的落在地上,露出一个正方形的通洞来。
第18章 花都(九) 墙壁上的通洞露出后,一阵细风自通洞吹来,烛火苗被吹得花枝乱颤,摇摇摆摆,“黑色斗篷”下意识掩面。 “这是......”公子越觉得这风里夹杂的味道有些熟悉,但他对味道不甚敏感,分辨不出。 “黑色斗篷”放下掩面的手袖,“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爬行在方正的通洞中,狭小的空间总能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沉闷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又不知爬了多久,膝盖关节处的衣衫被摩擦得有些破了,公子越的掌心被细碎的砂石蹭的刺痛,“黑色斗篷”只蒙头“赶路”,也不歇息。 拐了两个弯以后,公子越发现直行了许久,再也未有出现过拐点,而且通道逐渐有了向上倾斜的坡度。 手中的灯盏燃烧殆尽,二人只能摸黑行进,面颊时不时能感受到风的存在,风中夹杂的味道也愈发浓郁。 终于,走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黑色斗篷”感受到自上而下的小风,“在上面”。 她仔细摸索头顶上方的石壁,手掌感受到缝隙露出的风劲,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试着双手顶住头顶的石壁,用力向上推,但是没有什么作用。突然,指尖划过石壁,摸到了一处熟悉的凹槽,还是一个两指深的凹陷,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乱七八糟的填充物在里面。 心下了然,上下左右试探施力,呲......呲......头顶一方掀开一方天地,伴随着灰土的下落,新鲜空气一涌而进,胸中憋闷一应呼出。 二人先后爬出地面,正好看了个日出。 环顾四周,公子越看向一处,有些惊讶,“这是......” “黑色斗篷”闻言,回身向公子越看向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也是着实一惊。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坦道,道路的尽头便是朝至殿,道路的两旁齐齐放置着五对石刻,有狮子,有马,最靠近朝至殿的两侧放的是石刻人像。 “石像生。”“黑色斗篷”脱口而出。 石像生应是皇室或权臣陵墓的仪卫,出现在这里着实有些奇怪了。 公子越仔细观察着,将目光收近又放远,忽然,他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心中有了猜测。他看向“黑色斗篷”,却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朝至殿,本就是一座大墓。”“黑色斗篷”率先说出了那个猜测。 楚氏修建地宫根本就不是为了豢养赤鼓,反过来说,赤鼓,应当是为了守墓在养在地下的,这座大墓的主人,其身份或与楚地皇室有关也未可知。 朝阳的红光落在殿檐,公子越瞧着眼前的景象,是说不出的震撼。 柳秦风与布衣小僧在“黑色斗篷”离开后便被软禁起来。不得不说,花都的药物条件是真的好,能将“鬼医”放倒而不被察觉,确实厉害。 “黑色斗篷”临行前叫布衣小僧照看好柳秦风,可天真烂漫的小和尚中招比谁都快,他此刻害怕的不是身陷险境无法脱身,而是待那人回来,自己怕是没有好果子吃,满嘴酒肉,怀中美人,是他想想就觉得罪过。 柳秦风也是不急,便是吃准了楚宁康复前楚行不会动自己,只要自己无事,那小和尚便可无事。 思及此处,却又为孤身的那人担心起来。虽说那人的功夫无甚担忧,可也架不住药毒环伺,况且,以她现下的身体条件,实难估计。 这边,公子越与“黑色斗篷”也不歇息,趁着天将明,人未醒,瞅准时机潜回朝至殿。 二人一路偷偷摸摸,先是摸到了密室所在之处,可附近平白多了许多巡回的护卫,密不透风,很难接近。 思量半天,觉着柳秦风和小和尚一时半会儿应是无性命之忧,故而辗转摸去阿谨住处,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在阿谨住处周围,竟无半点守卫的影子。 反常的状态阻挡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为防有诈,不敢贸然现身,他们能做的,就只有伺机而动。 就在二人窥伺之时,下面出现的一幕,让他们疑惑不已。墨姚不见了踪迹,阿谨却行动自如,一点也没有被限制住的样子,甚至依稀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那是那公子越未曾见到过的明媚。 是什么,能让她如此开心。公子越这么想着,心渐渐沉了下去。 脑中闪过一幕幕情景,自从见到楚行,阿谨种种反常的行为,是了,能让她开颜的事,或人,不都跟那半块白玉面具有关吗...... 他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觉得难受,是......失落吗? 等回过神来,他思虑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阿谨究竟处在一个什么角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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