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姲和纪越天倒没想到事情能这样发展，容姲殷切地看着纪越天，谢飞柏同样，但她还是有些迟疑道： “只不过这样你就要和魔教彻底划清界限，无论那里曾经有过什么回忆和美好的时光，你都不可能再回去了，魔教这个标签将会彻底消失在你身上。”
哪怕身上还有枷锁，但只是听着谢飞柏的话，纪越天都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了几分：“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是吗？”谢飞柏听到这话倒又笑了，“正常，我自己有时候都不了解我自己——所以，你是答应了？” 容姲难得抢答道：“自然，小天百分之一万会这么选。”
不但知道纪越天会这么选，在听到自己门派的同时，她还想起了自己原先师门的那群人，齐彭越和祁慧不是好人，他们就算不死也绝不能再活跃于正道，是和自己一起走还是留守碧云派，容姲想让她们自己选。
“不过，”谢飞柏一开口便有两双眼睛直盯上来，与刚才对比，她居然有些受宠若惊，“其实按时间推测，姬环那边的事应该也快收尾了，我们两方哪怕只是实施一些小小的帮助，不明显却会有实在的助力。”
“这么快？”纪越天好奇问道。 “当然快，”卓如一脚踏入屋内，扫视一圈道，“我来找口水喝，原来你们都在啊？”
见几个人还坐在这，卓如又想着自己刚听到的话：“正巧少主也在这里，我用魔教和姬环公主做了项交易，我想魔教和公主应该都不介意我将此事告知与你，那我便直说了。”
卓如喘了口气正欲接着往下说，哪知纪越天伸出一只手拦下了她的话：“不要叫我少主了，叫我纪掌门。不过即便如此，我相信你，和我表姐都不会介意你讲此事告知于我，请直说吧。”
卓如不知道她又受了什么刺激，但正事要紧，便把她和姬环商量的计划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纪越天扶额叹道：“事情好像又复杂了一点。”
“不会的，”卓如笑道，“你若是真不想做这个少主，那纪波鸿就已经输给我了，因为他也做不了。”
“他内功受损，平常还不明显，只要上了大场合一定会暴露，因此他才想这么快把你培养出来，甚至不惜磨灭你的世俗情感，可惜他自己本身就不理解情感，你自然没有如他所愿，他本来就输了，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卓如耐心解释道： “既然纪越天不想做教主，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因为我想做，名正言顺地做。” ---- 今天心情很好，大家也要天天开心！
第70章 独出心裁
甲之蜜糖，乙之□□，纪越天因为被别人强加的的身份，所以对教主一职向来不太乐意，哪怕她做了教主就不会再受人限制。但卓如不同，她只想要名正言顺地拥有最高的权力。
“可以啊，”纪越天话说的很轻松，似乎只是在谈论什么茶余饭后的闲事一样将教主之位推了出去，“你想把纪波鸿一起杀了？”
卓如回答的很给面子：“这得看你。”
纪越天一把拽住起身将要离开的卓如：“你急什么？不对，你还想着给我考虑的时间，看来还是不急。”
卓如有些意外：“我以为你需要抉择一下的，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魔教少主的名头虽然响亮，但你手上其实还没沾过人血吧？”
容姲听着她们的对话不动如山，似乎是对纪越天的选择已经明了，任凭她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讲出来也没有一丝惊讶之意。
“不用了，”纪越天松开手，看着卓如微微侧过身，道，“我和他没关系，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别影响到其他人就行。”
“行。”卓如这次回答的很简洁，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还没等其她人反应过来，又步履轻快地迈了进来，手上端着笔墨纸砚。 她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写吧。”
纪越天这次居然奇妙的理解了卓如的意思，门派招收弟子的方式有千百种，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讲，张贴告示绝对是最方便快捷的一种。只是没想到这人刚才听到了她们这么多谈话，她一边写一边想。
谢飞柏笑道：“看来你确实着急。” “大仇得报，大权即将在握，换你，你不着急？”卓如反问回去。 谢飞柏笑得甜美：“我喜欢和人慢慢玩。”
卓如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要不是你和张立舟闹了这么多天，方才在明月山庄的那间屋子里我们也不用如此费劲。” 谢飞柏表情不变道：“本来你也成功不了，时机不对，再多的变量也不会影响结局。”
容姲接过纪越天写的告示，还没看便评价道：“条理清晰，就这样吧。”
“别吵了，要吵出去吵，”纪越天的自信心得到了满足，说话都硬气不少，她给两个人一人怀里塞了几张纸，“顺便想着把这些贴出去，谢谢我的朋友们。”
几个人聚的快，散的也快，没过多久便在青城中分散开来，纪越天实在不知道魔教的人站在这究竟起的什么作用，毕竟她们几个没有一个人被拦住，大摇大摆地到了城中。
精力有限，分到每个人手中的告示也没几张，该怎么利用这些告示成了重中之重，容姲一把拉住纪越天即将将其张贴到墙上的手臂：“你先去城主府看看，我想去趟赤城。”
纪越天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她想去干什么，明知道自己不该也拦不住她，却还是问道：“一定要现在去吗？”
容姲点点头，坚定道：“此时不去，我不知道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放心吧，谢飞柏将柳离为我们的所制的东西给我了，就算遭遇暗算，我也能全身而退。”
容姲自己的心结无论如何都要她自己解开，况且纪越天对她有这个自信，她只多说了一句：“万事小心，不要逞强，实在不行就回来，我们再做长远打算。”
容姲无奈笑道：“我有多谨慎你是知道的，不必担心，快的话一两日便可回来，你且忙你的事。”
多做挽留反而对气氛不益，一切处于一个刚刚好的情况下，纪越天甚至对着足尖点地跃身而起的容姲挥了挥手，等人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处，肩膀才垮了下去，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城主府。
多日不见，姬钰气色瞧着好了不少，估计是心情舒爽所致，纪越天与容姲很讲礼数地走完了一整个流程才见到她，哪知道这人第一句话便是：“你今日心情不好？”
纪越天认真地点点头，尽管早就看到了她手里的纸张，姬钰也没再问别的，只等着她说明来意。
“这个东西你看看，”纪越天自己走上前把东西递给她，“直接贴会不会被官府撤掉？”
姬钰看清上面的文字后手指一顿，又浏览了两行才抬起头，将其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把纸往桌子上一拍：“你大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待皇姐夺得了皇位，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其他人都不再会是你的阻碍，到那时候，清缴□□不过是新朝廷的策略，而且也不需要你等太长时间。”
纪越天在心里算数，从她第一次见到姬钰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如今她一句话，她居然有了莫名的心安，仿佛本该如此似的，这种感情她也能坦然接受，姬钰虽然喜欢板着张脸，但比许多虚情假意的人都让她觉得踏实。
她坐在客椅上，轻笑道：“我可不是只会坐等着别人帮助的人，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来做才觉得畅快。”
安静地喝完一杯茶后，她把纸抽出两张又放回她的手上：“但是有些小忙还是想让你帮一下，谢谢啦，表姐。”
这是姬钰第一次听别人叫自己姐姐，她眼睛下意识睁大了一圈，头刚准备抬起又被自己压了下去，等控制好情绪时，才发现纪越天已经走远了。
走的这么急，还没来得及将姬环的令牌还给她，姬钰有些失落。
她清清嗓子，唤来冬清：“一张送去隔壁的云城，一张送去京都，快马加鞭，最好是明日就都能送到。”
容姲心无杂念的赶路，赶在城门关闭前就进了赤城的城门，此时天色还没阴沉下去，橘黄色的霞光不止存在于空中，也平铺在大地上，让每个过路人的脸都模糊而耀眼。
再一次孤身踏入熟悉的故土，容姲的心境却是完全不同了，她将纸张叠成一小块，努力混入人群中，吆喝声、嬉闹声、交谈声不绝于耳，往日没重视过的东西让她头一次觉得赤城是个如此有烟火气的地方。
她像站在人群的中心，周围的一切都成旋涡状，而她处于最平静的地方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透过人群的缝隙，她回想起曾经的自己，曾穿越过这条街道好几次，却从来没注意到街上原来有这么多人。
压下一声叹息，她慢慢向前行走，正逢闹市，期间被好几个路人撞到了肩膀，期间听到了不同年龄段的对不起，最后一声源于一个只到她肩膀的小女孩，看着她捂着头还对她道抱歉的模样，容姲不禁笑了出来，并伸手从旁边的糖人摊子上拿了个糖人递给她： “对不起，刚才是姐姐没注意到你，这个就当给你道歉了。”
小女孩反应了一会儿，应当是在心中判断这个东西自己能不能接，才大大方方地接过去：“谢谢姐姐。”
这条路很短，但在容姲的眼中一直很长，之前只是觉得无趣烦闷，走过人群只觉得浪费时间，如今她特意将路走的很长，到分叉口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挂起来的灯笼的光亮远胜于月亮，让人感到温暖。
容姲往回望了一眼，人群川流不息，但她也曾经是其中的一份子，其中千滋百味难以言说，但她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睛中看到，那一刻和此时她都清楚地明白，自己或许找到了曾经的自己没有的最重要的东西。
容姲再一次加快脚步，等到碧云派正门处时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夜间轮值的弟子乍一看到来人，赶紧上前拦住她，但看清了人脸又有些犹豫，不确定地问道：“是……容师姐吗？”
容姲没去计较称谓，而是应道：“是我，我想进去看看，应当不碍事吧？”说完她将叠好的纸块打开，抽出一张递给她们。
“都看看，童叟无欺，师姐一定不会骗你们。”
这两个人只是外门弟子，遇到这种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握着昔日容师姐给的东西看着她光明正大地踏入了门中，年纪稍小些的低下头去看，看清文字的内容后惊呼：“师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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