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主人病了这么多天, 现在居然也轮到主人问小狗这句话了。 阮棠的意识还昏昏沉沉的。她对主人的一切总是异常敏感, 就算主人连一丝信香的味道都没有弥漫出来, 她的腺体还是蠢蠢欲动, 差点就在主人面前失态了。 柳明玉的心怦怦乱跳。 为什么这小孩对我这样敏感?明明我只是个没有被标记的坤泽而已!我、我还从来没有过那种经历呢…… 柳明玉的脸颊红得发烫。她有种感觉,自己从前和依依肯定不是单纯的什么姐妹关系。 但是具体是什么关系, 她又不敢细想。 她掬了一捧水,顺着阮棠的脸淋了下去, 想让这小孩冷静一下。 阮棠的心跳依然没有平复,但闭着眼睛, 靠在一边的墙上, 好像很累。 “依依,姐姐错了, ”柳明玉咬着下唇, “咱、咱们还和以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以么……” 阮棠抹了把头上的汗: “当然, 姐姐。我们本来也什么都没发生。” 她强撑出一个笑容: “那会儿我还以为您摔倒了呢。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 她就朝浴室外面走去,努力不让自己回头去看。 柳明玉也尽量冷静,装作若无其事地更衣、沐浴,其实解腰带的时候,指尖都还在抖。 她总觉得这个动作从前不是自己做的,而是阮棠做的。 可是那孩子为什么要解自己的腰带呢。 这个想法越是强烈,她后颈的腺体就越是肿胀难耐。 为了逃离这禽兽一样的想法,她把自己藏进了浴盆里。温热的水顺着滑腻的肌肤流过,很温柔,很舒适,就像…… 就像依依的手滑过自己的肌肤那样。 我真是疯了……柳明玉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但嘴里却实在支撑不住地唤了一声: “依依,求你……”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太需要了。 本来以为,那孩子已经被自己的禽兽行径给吓跑了,不料她唤了几声之后,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背后紧紧抱住。 她认识这个怀抱。 只有阮棠才有这样坚实可靠的怀抱。 被从小带大的孩子抱住,柳明玉却不觉得可怕,只觉得燥热难耐。 她恨自己这样的想法,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道德,她在阮棠怀里又啃又踹: “放开我!” 然而事实是,挣扎了几下之后,她就咬着阮棠的手臂哭了。 “姐姐,不要哭,不要哭,”阮棠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慌乱,“我给你……” 两个人的身影倒在了浴水里。玫瑰香膏的气味随着被溅起的水花漾开,染了满屋子的花香。 …… 阮棠醒来的时候,自己还躺在浴盆里。浴盆的边沿很硬,枕的她的后颈不怎么舒服。 幸好主人是躺在我怀里的,而不是直接躺在这里。阮棠还困得睁不开眼,就这样躺在浴盆里庆幸地想。 想着想着,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 我为什么和主人躺在一起? 我、我把失忆的主人给…… 阮棠慌了,猛地惊醒。 她心神未定地环顾四周,居然看不到主人的身影。 怀里空空的,水和余温早就冷却了。 阮棠翻出浴盆,随便披上一件衣服,冲出浴室。她满心以为主人又像上次一样走掉了,不料却在临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发现了一张字条: “出门采药,勿念。” 完了,主人的语气好冷漠,她一定是生气了……阮棠蜷缩在门口,抱着这张纸条,呜呜地哭了起来。 …… 柳明玉没有上山采药,前几天采的药还有很多呢。 她去了集市那边的慈幼院。 慈幼院门口围着一堆小孩,都是慈幼院收养的孤儿,阿姨们正在给小孩发果子吃。 老远就看见一个美得与集市格格不入的女子走过来,阿姨们对视了一眼,暗自摇头: “这么漂亮的女孩,肯定是被人给骗了。” “是啊,那人真是的,把人家弄怀孕了还不负责。” “真是可怜,唉……” 正议论着,柳明玉已经走到跟前了。 “那个……”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我想咨询一点关于育儿的问题。” 阿姨们心说原来不是送孩子过来的,但又面面相觑: “你家里的长辈呢?没有教你么?” 柳明玉没有说自己不记得自己有父母,这也太奇怪了。她只说道: “父母去世得早。” 阿姨们连连道歉,又十分热心地问道: “你家小孩多大了?” 柳明玉想了想: “十八了。” 阿姨们以为自己听错了: “……多大?” “十八岁。” 柳明玉十分肯定地重复道。 阿姨们满脸的哭笑不得: “这……我们这儿可管不了,我们照顾的都是七岁以下的,再大一些的就要送去学堂了。” 是吗……可是我总感觉依依还是个小孩子。柳明玉微微一怔,又问了一遍: “十八岁真的很大了吗?” “至少肯定不能算是小孩子了啊,”阿姨们笑起来,“你问的是不是你妹妹,你们姐妹俩感情一定很好吧?所以你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看。” 感情很好……柳明玉的脸颊一红,小声道了谢,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柳明玉抱着一堆东西往家走,不料刚走到村口,就看见阮棠正在焦头烂额地问街坊: “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我姐姐?” 看着阮棠焦急的模样,柳明玉不由自主地怔在那里。 阮棠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柳明玉认得,那是她们邻居家的小麦姑娘。 小麦安慰阮棠道: “你别急,泠姐姐现在的情况好多了,不会再走丢了。” 柳明玉怔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 我原来走失过么?以前听依依说那些话,似乎我曾经生过一场大病?是失心疯吗? 原来,我给依依添过这么大的麻烦…… 那边,阮棠急得要哭了: “可我还是害怕……” 小麦抱住她,拍拍她的背: “没事,天色还早呢,咱们再找找。” 阮棠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你了,小麦,总让你陪着我找人。” 小麦笑了笑: “这有什么的,泠姐姐也是我家的恩人啊。” 说罢,又指了指另一边: “咱们再去那边找找吧。”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 等她们走远了,柳明玉才从墙后闪出身来。方才不知怎么的,听着她们那些话,柳明玉只觉得浑身都被定住了,现在才恢复过来。 依依是大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小圈子,甚至还有自己的官职。 而她萧泠呢,只是一个寻医问药的郎中罢了。 她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不记得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还生了一场大病,需要依依寸步不离地照顾。 如果不是她需要养病,她的依依应该也不用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吧。那样的话,依依就不用每天走一个时辰去应卯,也不用当这个清闲但没有前途的官职,可以在仕途上走得更远。 依依…… 柳明玉之前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要依依的亲吻和爱抚,直到现在才明白了一点。 她是喜欢依依的,而且……或许是那种喜欢。 这也太危险了,怎么能对自己带大的小孩有这种情感! 柳明玉愣在原地,脸色都白了。 …… “阮棠姐姐,你回家看看吧!”糖糖跑过来说道,“泠姐姐已经回家啦!” 一听这话,阮棠立马跑回家,果然看见家里的灯亮着。 “主……泠姐姐!” 阮棠使劲推开门,因为太激动了,差点叫错。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两大堆东西。 一堆全是好吃的,都是集市上能买到的各色小吃,还有各类时新的鲜果。 而另一堆,是打包好的包袱。 阮棠一惊: “姐姐,您去哪了?这是……干什么?” “我、我去了集市,想给你买点好吃的,毕竟昨晚是我先……但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很多。” 柳明玉坐在床边,低垂着头,愧疚地说道。 阮棠没想到主人会这样难受,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昨晚忍住不就好了,都怪自己。 她很想告诉主人,不怪您的,是我早就把您标记了。但这话总是犹豫在心里,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毕竟她标记的是过去的主人,而现在已经是一个新的柳明玉了。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柳明玉又说道: “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明天就离开京城。” 阮棠大惊,冲上去抓住她的手: “为什么?” 柳明玉想了一大堆的话:我太给你添麻烦了,我不该留在这里惹你继续动情,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然而潮水般的情绪积在心底,此刻却无从说起。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想到她沉默的这几秒钟,阮棠忽然倒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我是不是哪里惹您生气了!我错了,您别走,我离不开您,离开一刻一秒都不行……” 柳明玉瞬间怔住了。 难道……依依并不嫌我麻烦? 我还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说。 柳明玉不可置信地想着。
第一百一十章 柳明玉不知所措, 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让依依哭成这样。 她越来越有种不好的预感。 “依依,你告诉姐姐,”她看着阮棠的眼睛, “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别人家姐姐和妹妹也是如此吗?恐怕不是吧。 再说, 她大病醒来之后, 本来就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比如她想不起自己的家在哪里,想不起自己的童年。依依说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可她完全没有一丝关于父母的记忆。 有太多的事情, 她需要一个答案。 面对她的提问, 阮棠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主人好不容易才忘掉那些痛苦, 难道非要让她重新提起吗?就为了让主人不再追问? 把那些事情告诉主人, 不过是几句话的事。那说完之后呢?她是省事了, 可是主人呢? 阮棠低下头,乞求地说道: “求您别再问了, 这样对您不好的……” 柳明玉苦笑一下: “难道维持现状对我来说就是好的?我现在只觉得,自己是残缺的。依依, 你不懂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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