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动手澄清的,就像她亲手把你推倒了浪尖风口。” “所以我们再等一等。” “等时机恰当的时候,我来替她做这些事。” “她只是看着,应该不会那么痛苦。” 徐苏瑜把手帕一层层叠好,放进口袋,抬头看着沈同宜,说:“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吓走喻卉的?” “非常简单。” 徐苏瑜笑了一声,转身坐在坐地上,肩膀一点点倾向“沈同宜”。 “我说,‘喻卉,你是不是想让我公开那段视频?’” “喻卉的智商还可以,一下子就想到我是谁。” “她很恐惧,求我不要,还质问我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我是22年前寄视频给你的人,是前段时间发邮件给你的人,也是……’” 徐苏瑜话到一半突然顿住,很久,才又发出声音:“沈同宜,对不起,为了让喻卉相信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那么做,我没有经你同意,就借用了你的名字。” 徐苏瑜的肩膀终于了靠上“沈同宜”。 那个瞬间,她的身体轻轻颤动,嗓音也仿佛受到了影响。 “我说……” “我也是沈同宜最忠诚的爱慕者。” 因为忠诚于她,所以心甘情愿花一辈子的时间,替她完成遗愿。 ---- 作者有话要说: 宝,周末浪得太过,现在才更,我道歉,明天醒来继续给你们发红包
第114章 沈见清一路跑进医院, 等电梯上楼的十几分钟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耐心。 出来后,她等不及去护士站,随手拦了个人就问:“你好, 请问V6怎么走?” V6是单人间,秦越来的时候还没有空位, 现在碰上了。 沈见清顺着对方指的方向快步往过走, 不过六七秒,急迫的步子猛然停在一扇门前。 沈见清能清楚感受到自己过度的心跳, “怦,怦”,每一次都好像在狠狠撞击她的肋骨,她握着门把,低头看了自己狼狈的模样很久,才慢慢按下去, 推开门。 房间里洒满了阳光。 秦越靠在支起的病床上,偏头看着窗外。 她还是那么安静。 一月的阳光刚刚好和春天相接,同样温暖而静谧,轻轻包裹着秦越。 沈见清喉咙里一咽,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样, 胀得疼, 湿热感迅速往她眼眶里涌。 她不懂, 怎么风和日丽的日子比前几天的担惊受怕更容易激起她脆弱的情绪? 那个爱骗她, 爱逞强,爱自以为是的傻子明明都“活”过来了…… 眼泪涌上来,沈见清行动快于意识, 在动作缓慢的秦越完全转过来之前,快速推开卫生间的门, 把自己关进里面。 外面传来秦越虚弱的声音:“沈老师,是你吗?” 沈见清喉咙胀得要炸,她抖着手抬起水龙头,仗着流水的遮掩,高声道:“不是我还是能是谁?你想是谁?” 外面没了声音。 沈见清两手撑在盥洗台上哭笑不得。 大傻子还在重症的时候,她都能和她好好说话,怎么刚一出来就开始凶她? “呵。” 沈老师,你不行啊,为了掩饰自己的矫情竟然先下手为强,跑去凶女朋友。 沈见清关了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血浆色的口红还在,脸色苍白,看起来属实有点恐怖。 来的路上,徐苏瑜有问过她要不要回去换衣服,她拒绝了。 因为往后,她不想再对秦越有任何隐瞒。 就是不知道那个大傻子一会儿看见她会不会吓得跳起来,直接原地康复。 沈见清忍不住又笑出一声,低头平复着情绪。 片刻,开门声起。 沈见清从卫生间里出来,慢慢腾腾地往过走。 秦越看着她,目光比无声的阳光还要平和安静。 这种“平和静”不是以前那种古井似的平静。 沈见清望着。 是春暖花开之后的风平浪静。 忽地,她抿着唇从喉咙里轻轻咳嗽一声,眼波流动,沈见清刚刚平复的情绪瞬间就又乱了。 她又想哭。 重新生动起来的秦越像是她情绪的开关,随便一拨,她就会被它全权左右。 沈见清无比享受突如其来的另一种支配感,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准备兑现之前的话——等大傻子好了,好好收拾她。 她今天的情绪太敏感,不找这样一件“不带感情”的事做,顷刻就会被后怕淹没。 不过大傻子现在还没有完全好,她今天会收敛着。 沈见清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走到床边,头也不低,只是很高冷地垂了点眼皮,抬手摸在秦越额头。 温度刚刚好。 沈见清收回手,两手环胸靠坐在椅子上,然后长腿一叠,很有气势地问:“烧了那么多天,还认不认识我是谁?” 秦越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沈见清:“沈老师。” “哪个沈老师?” “……” 秦越静了两秒说:“我喜欢的沈老师。” 沈见清心一跳,差点没绷住,心说,争气点啊,之前吵架没吵起来,现在是你单方训狗,额,猫,不能也训不下去啊! 稳住沈老师。 给自己打好气,沈见清很冷酷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哼”,不再说话。 两人对视着,病房里静得落针可闻。 不过须臾,沈见清就坐不住了。 什么情况啊? 不能直接见面的时候,某人多感人,多温情,多会说话的,怎么她坐到眼皮底下了,反而哑巴了?? 光看,她脸上是能盯出朵花还是怎么的??? ……她脸上也许还有残留的戾气。 秦越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 沈见清唇轻抿,很快又松开,起身站在床头,毫无征兆地捏住秦越脸颊说:“从门诊过来的路上,那么多陌生人看我,还有护士关心我,你身为我女朋友,对我这副诡异的模样不闻不问合适吗?” 秦越的视线在沈见清膝头短暂停留,抬上来,对上她的眼睛:“你今天开心吗?” 沈见清微愣,挑着眉反问:“你说呢?” 秦越说:“开心。” 沈见清捏紧秦越的脸颊摇了摇,凑近她:“那你明知故问?” 秦越说:“确认一下。” “然后呢?” “你开心,而且平平安安地回来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在意你到底做过什么?” 沈见清心脏紧缩,下一秒,心潮开始无声地翻涌跌宕:“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秦越说:“我手不提,肩不能挑,心里还有人,谁会买我?买我做什么?” 沈见清说:“偷换概念。” 她确定秦越懂自己说的“卖”是什么,她用这样一种明确而不矫情的方式给出回答,却是她意料之外。 有点小感动啊。 还有点疑惑。 怎么能有人身体弱得不堪一击,内心却强大如斯? 她的稳定、坦率,刚刚那一幕“偷换概念”的细腻,甚至是面对喻卉的心机与城府,和对黄恬的歉疚,对黄文丰那几个女学生的保护,每一样都狠狠击中了沈见清的心房。 沈见清终于还是没绷住,湿了眼眶。 沈见清放弃抵抗坐回去,无奈地笑了一声,说:“我好像突变成水做的了。” 秦越:“嗯,湿,咳。” 秦越低头咳了声,慢慢坐起来,望住沈见清通红却轻松的眼睛,说:“湿得很快。” 沈见清瞪人:“少撩我,我可不想和个病人在病房里发生关系,传出去面子还要不要了。” 秦越说:“陈述事实,没有撩。” “不许用相似的词。” “好。” 秦越回答得毫不犹豫,说话时,一双眼睛专心地看着沈见清,那模样,啧,谁家27岁的女朋友还能这么乖? 都是假的。 不训不长记性。 沈见清也不擦眼睛,任着它们湿漉漉地盯人:“少装乖。” “秦越,我现在算是把你看透了,一肚子花花肠子,掏一截还有另一截等着我,我也懒得费那劲儿了,你就说,以后还敢不敢骗我?”沈见清掷地有声地问。 她今天非得训猫成功,一劳永逸! 秦越低声咳着,看沈见清几秒,说:“不敢。” 沈见清却是两眼一眯,充满了危险。 失去本性的猫还能叫猫? 秦越被盯着改口:“敢。” 沈见清轻哼一声:“识相。” “还敢不敢生病?” “……敢。” 这是秦越深思熟虑,且严格参考上一个问题的答案给出的回复,她觉得…… 答错了。 “你再说一遍。”沈见清冷着脸说。 秦越吸了一下鼻子,再次改口:“不敢了。” 沈见清面色不改:“还敢不敢装哑巴,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秦越连错两题,第三题的答案即使就在嘴边,也不敢贸然出口。 沈老师今天的心思,她一样都没有才对。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终于渡过难关,沈老师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了,会和那年发烧一样,摸着她的脖子,激烈地吻她,以此来发泄紧张。 沈老师却没有。 沈老师哭着躲进卫生间那秒,她心头酸胀,以为她出来的时候必定会是满腹柔情。 沈老师还是没有。 然后撩没撩成,嘴没甜对,被反问,结果一题不对。 ……在医院躺的这几天,她的脑子好像退化了。 沈见清迟迟等不到秦越吭声,叠在上方的腿一抬,鞋尖磕着床架:“这是用实际行动回答我呢?” 秦越抬眼,慢吞吞地舔了一下唇沿,说:“沈老师,累了。” 沈见清的心脏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没等付诸行动,听见秦越紧接着说:“想要你抱一抱。” “???” 又来这套! 耍?她??呢??? 沈见清一口银牙能咬碎,盯着某人凉凉道:“次次靠蒙混过关,不能够吧。” 秦越也觉得自己的伎俩很拙劣。 同一个方法用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不新鲜了。 想了想,秦越说:“‘蒙’不行,那‘萌’呢?” 沈见清:“?” “我是教电路的,语文不好。”沈见清说。 秦越点了点头,说:“沈老师,你能不能坐过来一点。” 沈见清不想。 她要保持高冷。 定睛看到某人乖得不像话的表情和憔悴的脸,沈见清还是暗骂了自己一句“不争气”,起身坐到床边说:“干……” “嘛”字没出口,唇被秦越的拇指按住。 她的指肚干燥温热,轻轻从她唇上抹过,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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