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无意识抓紧了手下的棉被。 秦越的手指已经离开,她低头看了眼,然后抬起,抵住自己的鼻尖,一点点涂抹晕散,手顺势握拳往腮边一放,一声柔软娇气的“喵”从唇间飘出。 沈见清眼瞳一荡,忽然觉得,血浆色的口红原来也能这样好看。 秦越安静地看着她,嘴一嘟,腮帮子慢慢鼓了起来。 沈见清彻底破功,“反差萌”这三个字出现在秦越身上的时候,她根本无法抵抗。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是绝对独一无二的,除了她,谁都见不到冷静、成熟、聪慧之外的另一个秦越。 她在被秦越偏爱。 一直。 沈见清没了脾气,认命地给自己“训猫失败”的结果签字画押,然后抬起手,拇指压着中指弹了一下秦越的拳头,再是鼻子,看到她本能闭眼,沈见清软了声说:“想当小哑巴就继续当吧,我又不是老得不能说话。” 秦越睁开眼。 沈见清对上她,说:“有些不重要的事,我就不说了,今天只向你澄清一样,你一定记住了。” 以后要是再敢用这件事折腾自己,我,一定,打得你屁股开花! 沈见清被自己听起来就没什么可信度的誓言逗乐,看着秦越说:“阿越,对于我姐的死,我以前的确怕过,怕了很多年,日日夜夜做噩梦,但从我决定一个人回江坪,决定去当老师那天起,它们就被暂时封印在了某一个角落。” “那之后的十几年,我以自欺欺人的方式平静度日,一直到你出现。” 沈见清笑了声,说:“我说一个词,你不许胡思乱想。” 秦越张了张口,说:“好。” “步步为营。”沈见清清晰果断地说:“你出现之后步步为营,让我不受控制地向你吐露心事,不受控制地向你靠拢,在那个过程里,我想起来过好几次我姐的死,我害怕,其实应该也是在渐渐放下。” “逃避只是一时安全,直面才有可能真的放下。” “所以我最终才有勇气在确定喜欢上你的时候去见我姐,亲口告诉她,‘姐,我真还挺喜欢她的’,‘我保证会和她好好谈恋爱,会把她照顾好’。” 结果回来之后等着她的是当头一棒…… “说了不许胡思乱想。”沈见清虎着脸说。 秦越脑子里刚刚浮现的画面退下去,只剩沈见清深情的眼:“阿越,我姐是为了我保护我才被喻卉针对的,我曾经很笃定的说我不会和谁谈恋爱,这是因为对她有愧,或者说,我放不下她的死,那么换一个角度,当我郑重其事向她介绍你那秒,我其实就从她的死亡里走出来了。所以阿越,喻卉和你说的事,早就已经成了过去,你可以心疼我疯疯癫癫,心疼我患得患失,唯独不必心疼我会被那一次的死亡笼罩。” “当然,不经意想起来的时候,我依然还是会难受,因为那是我姐——在你之前,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现在依然陪着我。”沈见清笑着说。 她的笑里含泪,但没有一丝恐惧和内疚。 秦越就确定了:她不怕了。 那她,也就不用再害怕了。 一刹那,喻卉说的那些沈同宜对沈见清的好全部都有了颜色。 秦越细细回忆着,心里开始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姐生出好奇,她说:“姐姐有多好?” 沈见清一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借用你的话,像一条路吧——小时候陪我玩,上学了叫我起床,查我作业,不让我走偏;也像帆,参照她不快乐的生命航线,替我选了一个和她截然不同的自由方式,护着我长大,还在离开后鼓励我勇敢,鼓励我再去喜欢一个女孩儿。” “在满31岁之前喜欢上?”秦越忽然出声。 沈见清压在床边的手指一跳,想起喻卉的话。 “说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她,找她只是因为你姐的遗言。” “她听到这些话退缩了。” 沈见清当时用了“她不会”三个字反驳,现在仍然笃定秦越不会陷入这样的狗血,就是,翻旧账有时候也会让人胃疼。 沈见清无声地叹出一口,说:“是。” 秦越说:“子午遇见那天是你31岁生日?” ……明知故问。 每年她生日都会请学生吃饭,为此还拒过一次周五的“约会”,秦某人不要太清楚好吗。 沈见清抬手蹭了一下弊端,莫名心虚:“是。” 秦越说:“你一直说后来会再找我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能满足你的XP,另一个原因是不是因为不想让姐姐失望?” ……其实可以不这么聪明。 “咳。”沈见清清了一下嗓子,感觉到“胃疼”了。 “是。”沈见清说。 秦越不吭声了,让人嫉妒的浓密睫毛低垂着,完全看不到眼神变化。 沈见清就,有点慌。 翻旧账这种修罗场,她的经验真为零。 沈见清搓了搓手指,没底气地开口:“那个,秦……” “师傅”俩字没出口,弓肩坐在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身体慢慢往下栽,越压越低,就在沈见清以为秦·超爱认错·超能揽责任·越被她的修罗场刀了的时候,秦越一脑袋磕在床上,说:“谢谢姐姐。” 好大的礼。 不对,她谢谁? 沈见清蒙了。 下一秒,听见秦越说:“没有你的敦促,沈老师这个胆小鬼那天晚上肯定不会给我睡。” 沈见清:“…………”怎么说话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宝,下本大概写《平交道》,不嫌弃的,请帮我点个收藏,嘿 《平交道》 ● 1v1,he ● 偏远地区村支书 vs 知名摄影师 文案: 1. 谢安青第一次遇见陈礼是在村外的平交道口。 陈礼站在外头,一身火红的吊带长裙,同色高跟鞋,皮肤在漫画云下白得发光。 谢安青在里头,她刚帮阿伯把看门的土狗阿黄从河道里捞上来,赤脚站在田埂上,满身是泥。 她们第一次遇见就被生锈的铁道隔开在两个世界,而且亲身验证着什么是云泥之别,只有看见美女就兴奋的阿黄不懂,张嘴一声“汪”,把陈礼吓得花容失色,掉了手里昂贵的相机。 2. 陈礼说:“狗是你捞的,它吓到我,你不负责谁负责?” 谢安青看了眼桌上的相机,说:“我赔不起。” 陈礼红唇一牵,凑到谢安青嘴边:“也不是非要‘你赔我相机’,你可以试着把‘相机’两个字去掉。” 3. 两个月后,谢安青竟是最后一个知道陈礼即将离开的人,她站在阴影里,看着陈礼后肩明显的吻痕问:“你爱我吗?” 陈礼收拾行李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回头:“你说呢?” 谢安青:“……”她们从来没谈过爱,哪儿来的爱。 4. 谢安青再一次遇见陈礼是在高楼林立的城市街头,陈礼两臂环胸靠在车边,咖色渐变墨镜挡着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 朋友上完厕所出来看到,犹豫着问谢安青:“不去打个招呼?” 谢安青收回视线,低声说:“不了。” 如果相识,不能相恋,还不如这一生都只是擦肩而过。 ——如果相识,不能相恋,是不是还不如擦肩。《步步》五月天
第115章 秦越说:“不给我睡, 她怎么会发现我的好,像现在这样喜欢我。” 沈见清:“……” 说得挺好。 沈见清那颗又名“胆小鬼”的心脏猝不及防落回实处,轻轻一弹, 她的胸腔里顿时酸软一片。 她和秦越认识这么多年, 吵架吵不起来就算了, 因为秦师傅脾气好啊, 没想到旧账也翻不出浪。 呵。 沈见清忍不住笑,眼眶微热。 找个情绪稳定、聪明理智的女朋友也太幸福了。 嗯, 是幸福。 陌生又烫嘴的词,她觉得刚刚够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沈见清低了头,专注地望着还趴在床上的人。 越看越像傻子啊,是小傻子。 以前竟然会觉得她厉害。 分明是一天三顿,吃着可爱长大的。 瞧瞧,闷在被子上咳一声, 耳朵都憋红了。 沈见清笑出声来,觉得自己被某人的傻劲儿传染了,嘴角完全压不下来。她伸出手,勾了下修猫的红耳朵,说:“同辈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秦越“嗯”了声, 思路清晰:“还是要真诚一点, 毕竟姐姐帮忙解决了我的终身大事。” 沈见清挑眉:“我是当事人, 是不是也得这么谢我?” 秦越说:“情侣之间, 咳,不必这么刻意。” “偏不偏心啊。” “偏心。” 嘶—— 病没好就开始撩架。 沈见清的胃不疼了,牙开始疼。 沈见清狠心揪住某人的耳朵, 说:“要不你再说一次?” 秦越说:“偏心你。” 啧。 真没看出来。 秦越说:“下次我睡你的时候,你多看着, 就会知道我一直在对你俯首称臣。” 沈见清手腕轻跳,心跳忽然有点躁。 俯首称臣…… 忽略秦越话里的情境,这种词单拿出来理解多少有点震耳。 秦越说:“沈老师,身上还没劲儿,起不来了。” 沈见清回神,压着心跳,无情地数落某人:“做事顾前不顾后,顾头不顾腚,秦师傅,你这场病生的,智商直接倒退到了三岁。” 沈见清手从秦越额角挤进去,扶在她脑门上,另一手从腰腹穿过,然后手臂用力,将她一点点扶起来。 秦越咳了声,额头在沈见清手心里轻点。 沈见清动作一顿,顺势倾身,抱住了脸上满是病气的秦越。 久违的亲密接触让两人俱是一抖,身体里所有不安的、沉重的、紧绷的情绪一瞬间全都沉寂了下来。 踏实感在两人身体里迅速蔓延。 秦越回抱住沈见清,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偏头靠在她颈边,把前面没有说完的话逐字说完。 “沈老师,从第一次跪在你身前吻你那秒开始,我就成了你的不二之臣。” “这样的我,还需要额外对你行什么大礼吗?这些难道不是我的日常?” 沈见清五脏震动,心跳得很快,胸口胀得像要炸了,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她被动感受着颈边着潮热的呼吸,思绪迟钝不堪。 秦越用最赤.裸却也最具象的情境向她展示了最深的忠诚。 它从一句玩笑衍生而来,猝不及防,但震耳欲聋。 沈见清手在抖索,胸腔滚烫,再紧的拥抱也好像缓解不了,反而一拨接一拨鼓荡着她敏感的情绪,让她无处可逃。 沈见清便不逃,手从秦越后颈移上去,在她脑袋上一拍,恶劣地揉乱她的头发,说:“干什么突然表白?就你会?就你忠心不二?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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