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夜,你去哪里了?”长公主心忧得不行。 玉珉垂眸,脑海里浮现顾一瑟白净的面容,宛若深潭般的眼眸划过一丝波澜。 搭在膝上的双手蓦地攥紧,她屏住呼吸,“被人救了。” “咦,你耳朵怎么红了,有艳遇吗?”长公主发现女子不对劲,平日里说一句话面不改色,今日好好的耳朵红了。 长公主掩饰不住自己八卦的心情,“说一说,让我高兴下。” “我有艳遇,您高兴做甚?”玉珉转动轮椅,试图避开母亲探究的眼神。 背过身子,长公主惊讶道:“有人亲你了。” 玉珉不承认:“没有。” 长公主戳穿她:“你后颈有草莓、不是,你后颈有红痕,谁咬你了、你女子的身份暴露了。” 玉珉慌忙捂住后颈,面色通红,脑海里不受控制浮现昨晚的事情。 被香味控制的女孩展露不为人知的一面,皎白的面容藏着剪水瞳孔,靠近时,身上带着草木气息。 她屏住呼吸,后颈处突然烫了起来,这时,长公主拂开她的手,细细看清那块红痕。 “母亲。”玉珉声音暗哑得厉害。 长公主惊讶,雪白的肌肤上痕迹尤为明显,她暗自惊叹,这得是什么样的力气啊。 她立即拍板:“哪户人家,我去下聘,咱们娶回来。” 玉珉:“……” 她生无可恋地看着母亲,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娶,人家是好是坏,都不知晓,您如何娶。” “你嗓子怎么哑得那么厉害,昨晚上喊得厉害吗?你别说话了,我让人给你熬些雪梨汤润润嗓子。” 一句话令玉珉恨不得找地方钻去,也掀起了昨晚的回忆。 起初她可以克制,偏偏顾一瑟攀她的胳膊,又来吻她。 一人被药物困住也就罢了,偏偏两人都中了药。 顾一瑟力气颇大,压着自己…… 玉珉扶额,羞得难以抬首,长公主拍拍她的肩膀,“也是奇怪啊,出门一趟,连媳妇都有了。” 更奇怪的是还会有女孩子喜欢同性女孩子。 家里人会答应吗?出柜可不是好玩的,搁在现代都是大事,在古代便是极大的错误。 长公主心思不定,玉珉再度抬首,眼中的羞涩淡去,只留下点点冷意。 “罢了,我去给你找人。叫什么名字,家里做什么的。”长公主觉得愁闷极了,又见女儿恢复冷冷如雪的姿态后,哎呀,更愁了。 上辈子作孽才养了个冰块女儿。 玉珉的耳垂还是粉色的,但她摇首拒绝,“不必了,我给她一块玉佩作为补偿。”
第5章 刺客 “你不要人家?”长公主喟叹,原来在这里,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严苛。 玉珉垂首,不肯再说了。 长公主也没有逼迫,里面的门门道道多得很,劝说做甚呢。玉珉惯来有主意,这些年来帮助陛下暗地里处置许多官吏,心思之深,手段之狠,令人咋舌。 年轻人有年轻的想法,或许玉珉心知肚明,她这样会耽误人家。 这些年来,她想过给玉珉提亲,寻些好的,可玉珉这些年来名声坏了,与‘恶毒、残暴、草菅人命’等词挂上了,寻常人家畏惧不说,玉珉的腿脚不好,更无人敢嫁了。 长公主叹气,突然想起村子里那个手脚狠辣的小姑娘,她试探道:“我瞧见一个姑娘,与你十分般配。” “母亲是十分般配是对方热情似火?”玉珉双袖拢着,袖口里双手紧握,抬首望向人淡如菊的母亲。 平淡的一眼,让长公主心中发憷,直接感叹:“你将我当成犯人了,罢了,你不要我要,我正好缺个丫头回来伺候。” 真是的,该结婚的不结婚,她这个寡妇要什么小姑娘。 长公主生了一肚子气,走了。 玉珉沉默如初,下属从外间走进来,“郎君,山匪都已处置了,后山的那对主仆也走了。” “此事按住,不许声张。再有下回,你不必来见我。”玉珉冷漠,被药物控制的感觉,太过可怕,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 她阖眸,问道:“去查一查顾家,京城顾家。我记得有一姑娘有顾一弦。” 顾一弦是顾侍郎的女儿,掌上明珠,顾侍郎宠得很,光鲜亮丽。 顾一瑟呢……玉珉想起顾一瑟粗布钗裙,小小姑娘躲在深山老林中,娉婷袅娜,心性坚强。 “你告诉母亲,就说我想娶顾侍郎的女儿顾一弦。”她捏住了轮椅扶手。 “你说什么?”门外的人探首,迫不及待地走进来,“顾家那个姑娘刁蛮得很,你娶她作甚。” 玉珉深吸一口气,“您又偷听!” 长公主悻悻道:“我还没走远,听到你要娶妻,我高兴罢了。娶就娶,我让人给你下聘礼,娶谁不好,偏偏娶个姑奶奶回来。” 玉珉扶额。 长公主一笑,高兴地走了。脾性不和,大不了和离。 **** 顾一瑟在村子里住了两日,就要走了。木梨舍不得,在草屋里转了两圈,泪眼婆娑。 草屋前的空地都叫人种了菜,顾一瑟全给拔了,带着路上吃。她蹲在地上摘菜,摘好以后塞进包裹里。 木梨独自哭了一通,这是她的家呀。 还没哭完,远处来了一队人,领头的是一个婆子,瞧着顾一瑟就上前抱住了,“好姑娘,终于找到你了。” 顾一瑟可不是这个时代十七八岁好糊弄的姑娘,当即推开婆子,“你是谁?” “姑娘可叫我好找,我是伺候你的母亲,我找你许久了,快,好姑娘,随我回家吧。”婆子从袖袋里掏出令牌,上面赫然刻着‘顾’字。 顾一瑟接过看了两眼,又还给婆子,余光扫了一眼婆子身后的人,足足十个精壮的汉子。 她笑了笑,面容素净,透着温润。婆子说道:“我姓潘,她们喊我潘妈妈,我们来接你回顾府的。姑娘,我知您聪慧,您想想在这里,食不果腹。” 婆子说话暗里有话,顾一瑟活得落魄,没吃过饱饭,一句话让顾一瑟心生一计。 寻她回家肯定没好事,电视剧中常演这样的戏码,回去后不是送人做妾就是代替家中姐妹去嫁给糟老头子。 她故意犹豫不定,潘婆子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劝说:“老婆子看着你出生的,自是心疼你,这回保证不会有人欺负你。你且信我信你父亲一回。” 再多软话都不如后面十个汉子来的怕人。 顾一瑟点点头,扬起笑脸:“我听妈妈的话。” “好姑娘,马车都备好了,那是姑娘的朋友吧,不如到府上小住几日。”潘婆子看向不远处穿着粗布补丁衣裳的木梨,同对方招招手。 顾一瑟一把推开潘婆子,箭步走到木梨身边,大声说道:“你赶紧回家找你娘。” “你将玉佩拿去当了,寻个车马去顾家找我,记住,不要害怕,我回家拿钱。带着钱和你一起走。” 声音说得极小,木梨听得仔细,点点头,暗地里接住顾一瑟递来的玉佩。 两人就此分手,木梨站在原地看着一帮人领着顾一瑟离开。 村子里曾有人说顾一瑟出自大户人家,没想到,是真的。 相比较木梨的担心,顾一瑟露出舒心的笑容,今晚可以吃饱饭了不说,还可以大捞一笔钱。 离开的时候资金更足! 马车回到庄子里,这回,庄子里的管事低头哈腰喊着:“十五姑娘。”顾一瑟脚下一顿,下意识看向潘婆子。 她爹那么能生,在她之前生了那么多姑娘? 潘婆子笑着解释:“您不知晓,太老爷生了三个老爷,您父亲行三,至今未曾分家呢。” 三个儿子生了十五个,平均摊下来,一人五个。 顾一瑟抿抿唇角,简单见识到了大家子弟的富贵。 回到庄子里,更衣洗漱,潘婆子备了水,亲自伺候顾一瑟更衣。 女孩肌肤似雪,潘婆子看得很满意,顾一瑟觉得她的眼睛带着审视,不坏好意。 她将盘婆子赶走,自己舒舒服服地洗澡。 出水后,潘婆子又来了,示意婢女拿着衣裳伺候她穿上,大家族的一套流程走下来,伺候得顾一瑟很舒服。 潘婆子眼中都是满意,一面夸赞姑娘皮肤好,一面拿着脂粉往她脸上扑去。 顾一瑟随她摆弄,既来之则安之,她也不敢将自己卖了。 一番收拾后,庄子外备了挂有顾家字徽的马车,里面备足了一应物什,点心茶水,书籍笔墨。 潘婆子也跟着上去了,顾一瑟巧笑道:“我不想和你坐一辆车,你什么档次啊。” “姑娘说得极是,奴这就下去。”潘婆子笑着下了车。 车门关上后,潘婆子面上的笑容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嫌弃。 “呸,小蹄子,什么东西。等以后再收拾你。” 马车缓缓起步,车里的顾一瑟欢快地抱着点心吃着,长这么大第一回 吃到这么绵软又甜腻的点心。 吃了会儿点心,她掀开车帘看去,潘婆子在走着呢,可见来的时候是坐着这辆马车。 老婆子说了那么多话虚假不清,若真是伺候母亲的婢女,应该知晓自己不详的底细,无端嫌殷勤,必然有所图谋。 顾一瑟自己搁在心里想着,顾家必然是一团污水,回去后应该好好想着如何脱身。 出了村子,从月亮山过,山色清幽,郁郁葱葱。这一回,再也没有山匪了。 顾一瑟知晓,必然是那个叫‘南珉’的女子解决了山匪。 很快,天色黑了,马车没停,继续朝前赶,似乎急着回家。顾一瑟也不问,问了,人家也不一定会说实话。 走了一夜后,她困了,马车依旧不停,而潘婆子终于熬不住了,再度上车。 顾一瑟装睡,没理她。潘婆子嫌弃地看她一眼,靠着门坐下。 又走了一日,寻到驿馆,一行人拿着顾家的腰牌住下,潘婆子要和顾一瑟主,扬言要照顾姑娘。 顾一瑟好糊弄,三言两语就被糊弄上车了。潘婆子以为她好糊弄,言辞间只当她是乡村里不懂的小姑娘。 顾一瑟却说道:“我不喜欢与旁人住,劳烦妈妈打地铺睡了。” 潘婆子脸色就变了,说道:“婆子年岁大了,伺候不好姑娘,我让绿云过来。奔波走了这么久,姑娘先梳洗。” 顾一瑟点点头,接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圆圆的脸颊,眼眸如葡萄。 “奴婢伺候姑娘梳沐浴,洗一洗,便会很舒服。”绿云冲着顾一瑟屈膝。 顾一瑟点点头。 绿云立即指挥着跑堂的提水进来,自己站在一侧指挥,等水放进浴桶里,她朝水里洒了些粉末。 待顾一瑟上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味,她嗅了嗅,类似于梨花,淡雅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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