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礼在黄昏,眼下时辰还早,我想沐浴,可以吗?” “好,我让木梨烧水。”顾一瑟应声,转身出去告诉木梨一声。 木梨动作很快,将水倒进锅里,架柴、烧火。 片刻的功夫,水就好了。 厨房冒着烟,被风吹向远处的几人。一男人嘴里叼着草,朝山洞里张望一碗,呸了一声,“真她娘的要成亲啊。” “我们守着这里有什么用,顾家那个丫头想娶女人就去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呸,你不懂,三当家的怀疑那个女人是昨夜的肥羊,没有证据,就让我们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成亲。” “他们是女人,我们怎么看啊?” “你回去,找些木杆子药来,房里用的那种,如果是真的成亲,老子就帮帮她们。若是假的,这就是欺骗我们的惩罚。” 三人悄悄商议一阵,木梨手脚勤快地将水提进了山洞里。 木梨看了眼床上的玉抿,伸手将顾一瑟拉出去,关上门,两人蹲在了门口。 顾一瑟看着五十米外的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人离开了,她盯了会,里面发出哐当一声。 木梨看着顾一瑟:“您进去。你们要成亲了,进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进去,她傲得很。我才不要上赶着巴结。”顾一瑟不肯。 “您这是不想成亲了?”木梨奇怪。 顾一瑟悄悄拿出自己昨晚顺的那枚玉佩,递给木梨:“我想好了,能成亲就成,成不了,我们将她送走,我们搬家离开这里。到时候买个屋子,一辈子吃穿不愁,也没有人再骂我。” 木梨不懂玉佩,只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屋门那一边也安静下来,传来了哗啦水声。门不膈应,水声听得清清楚楚。 木梨耳朵好,一面分析:“她进水了。” 顾一瑟想起女子笔直的双腿,抿了抿唇,耷拉着脑袋。 木梨又说一句:“她坐进水里了。” 顾一瑟想起女子纤细柔软的腰肢,终于不耐烦地捂住木梨的嘴巴。
第3章 成亲 女人洗澡洗了很久,木梨贴心地隔着门问一句要不要加水。 顾一瑟拽了拽她的袖口,“你又不是她的婢女,你那么贴心做什么?” “我是怕她感染风寒又发烧,我们的药不多了,不能浪费药。”木梨顺势又蹲了下来。 顾一瑟没说话了。 隔着一道门的玉珉冷冷地笑了,在水中踌躇片刻,站起身,水珠顺着柔滑的肌肤滑落入水中。 啪嗒一声,门外的木梨说:“她洗好了,从水里站起来了。” 准备跨出浴桶的玉珉僵持住,握紧双手,这两个人姑娘不知羞耻…… 眼看着太阳爬上山头,顾一瑟敲敲门,“你洗好了吗?” “进来。”门内传来毫无起伏的声音。 木梨率先推开门,放眼去看,浴桶周遭竟然没有一滴水。她呆了呆,她们洗澡的时候,水可是溅得满地都是,她洗澡,竟然没溅一滴水。 木梨看了一眼玉珉,将浴桶里的事再度打了出来,一桶桶提出去。 顾一瑟也帮她,她舀水倒进水桶里,木梨提出去。 两人配合得很默契,玉珉少不得多看一眼,顾一瑟正好直起腰,累得喘气,胸口跟着起伏,她看了一眼后,迅速收回目光。 这时,两人将浴桶收拾好了,木梨出去做饭了,顾一瑟收拾女子的衣裳,看着那身澜袍,她顿住了。 “你自己洗衣服。 玉珉一怔,“你这是娶媳妇的态度?” 顾一瑟语塞,奇怪的看她一眼,“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玉珉反问女孩。女孩撸起袖口,露出粉白的双臂,肌肤雪滑。 顾一瑟也不瞒住她,“我叫顾一瑟,家中是富庶的大户,都说我克父克母,我三岁的时候差点被冻死,自己跑了出来,你怕吗?” 玉珉却笑了,淡淡瞥她一眼,“我喜欢与克父克母的人,因为,我也是煞星。” 顾一瑟呵呵地笑了,面容柔美纯净,她笑吟吟地问玉珉:“你当真喜欢我?” “不喜欢,不讨厌。” “你这人傲得很。” “我姓南,南珉。” “难民?”顾一瑟不客气地皱眉,文绉绉的名字真不好听。 玉珉也觉得名字不对劲,便又改口:“你可以唤我知因,知之为知之的知,因果的因。” “知因,挺好的,你要换身衣裳再拜堂吗?外面的人盯得紧。对了,他们抢了你的钱怎么还不放过你?”顾一瑟后知后觉地问起重要的事情。 “家中做生意,被截了钱财,并无要紧。他们杀人灭口,你不必害怕。”玉珉故意扮作温柔地笑了。 清冷美人一笑,冰雪融化,春雨沐浴,叫人心口舒服极了。 顾一瑟难过美人关,笑得眯住了眼睛。 外面的木梨冲着里面喊道:“我下了饺子,你们吃几个呀。” 顾一瑟对外喊道:“我要十个。” 说完,她看向‘南珉’,“我包的饺子,你要吃几个?” “不饿。”于珉拒绝,女孩水汪汪的眼睛里泛着光,她又改口:“三个。” 顾一瑟对外喊:“她要三个,你给她下五个吧,多了我吃。” 木梨应了一声,玉珉嘴角抽了抽。 这对姐妹,不大聪明。 木梨端着两碗饺子进来,顾一瑟递给玉珉,“趁热吃,一天就这么一顿啊。” 玉珉:“……” 不得吃也得吃,不然真的没的吃。玉珉忍着不适咬了一口,馅是菜肉的,是猪肉。 味道有些不同,玉珉咀嚼得很慢,她吃一个,顾一瑟吃了五个。 一天就一顿,还是肉馅的饺子,很不错了。 顾一瑟一口气吃了十个,玉珉才吃了两个,她果断地将剩下的两个据为己有。 玉珉:“……”我有说我吃不完吗? 吃过唯一一顿饭食,顾一瑟开始收拾屋子,找出红色的嫁衣给玉珉。玉珉接过来,看向她:“你穿什么?” “就一件,凑活凑活,拜不拜都是一样的,横竖洞房才是最要紧的。”顾一瑟说得可认真了。 玉珉捧着衣裳,一时间,无言以对。 她当真了。 缓过衣裳,木梨走进来,看着一袭红衣的女子:“我会梳头发,你要吗?” “你有发饰吗?”玉珉问。 木梨摇首,莫说是发饰,能有换洗的衣裳穿都不错了。 顾一瑟拿着一根桃花簪走了进来,递给玉珉,玉珉诧异,没有接。 “你不会簪发吗?”顾一瑟拿着簪子比划,“就是一根簪子簪住头发?” 玉珉沉默,她自出生便以男子身份见人,莫说是簪发,她连簪子都没有摸过。 顾一瑟表情有些难看了,真是遇到一位公主殿下了。她叹气,道:“你转过去,我替你簪发。” 玉珉眼神渐渐凝聚,有些抗议,顾一瑟直接走来,蛮狠地掰过她的肩膀。 顾一瑟有一身蛮力,玉珉吃痛,咬紧唇角才抑制住痛呼。 顾一瑟撸起长发,尾指划过玉珉后颈柔嫩的肌肤,玉珉浑身一颤,心口跳得厉害。 长发卷起,以簪子簪住,简单的装饰与红衣不符,好在女子容颜惊艳,生生压住了这份‘不符’。 尤其是女子眼中的淡然,病弱西子,衬得她不食人间烟火。 顾一瑟取出珍藏许久的胭脂,“你要用吗?” “不必了。”玉珉拒绝了,她闻不惯胭脂味。 木梨哼哼两声,“这是我们省吃俭用才买来的。” 闻言,玉珉莫名有一丝烦躁,而顾一瑟将胭脂小心翼翼地收好,搁在床尾的匣子里。 刚做好这一切,外面响起了渗人的笑声,“顾一瑟、顾一瑟,你们何时拜堂,让我看一看两个女人怎么拜堂,我给你准备了厚礼。” 是刘奎。 玉珉唇角微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波澜不惊。 顾一瑟识趣地挡住了玉珉,山洞就那么大,一览无余,她只能用身子挡住刘奎的视线。 “快好了、快好了,木梨,你去招待三当家的。”顾一瑟心虚极了,腿肚子打颤,而她身后的玉珉脊骨挺直,如青竹直立,不见一丝颓靡。 穷苦人家拜堂,拜三拜即可,洞房才是最重要的。 刘奎兴趣颇深,令手下去张罗,寻来红烛香案摆在山洞外,接着,他看向顾一瑟的身后。 香案摆在外面,顾一瑟的心彻底冷了,‘南珉’腿脚不好,这么一来,容易露馅。 刘奎站在门口不动,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个女孩。 深山老林不见人,顾一瑟住得偏僻,此刻若是杀人埋尸,都不会有人发现。 顾一瑟硬着头皮上前,走至‘南珉’面前,伸手想要帮扶。 “你不换衣裳吗?”南珉面色如旧,眸似寒星,语气间带了几分疏离。 “嫁衣就一件,你穿了,我就不穿了。”顾一瑟感觉背后凉凉的,朝‘南珉’嘟了嘟嘴,刘奎好讨厌。 玉珉直接站了起来,朝前迈了一步,顾一瑟瞪大了眼睛,没瘸呀。 见状,刘奎也露出诧异之色。 只见玉珉握住顾一瑟的手腕,冷冷说道:“拜堂。” 香案置于门前十步外,焚香祭拜天地,无父无母,唯有天地见证。 顾一瑟被人拖着走了出来,不知为何,被人握住的那截腕骨烫得厉害,脑袋里乱哄哄的。 她抬首,触见女子的脸颊如剥壳的肌肤,光滑白嫩,跨过门,天光映照,侧脸之上的肌肤如同铺子打磨许久的白玉,令人爱不释手的想去摸一摸。 夕阳西去,莫名让人燥闷。顾一瑟愈发不安,站在香案前不知所措。 刘奎跟着走了出来,目光在女子身上简单徘徊,女子身形颀长,比顾一瑟高了些许,肩宽腰细,杨柳细腰,身上气质更是与众不同。 狐疑之际,木梨有样学样的喊话,一拜天地。 两个女孩子如寻常夫妻一般朝虚空拜去。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对拜后,玉珉耳朵红了一大片,顾一瑟浑浑噩噩,古人成亲可真简单,简单三拜就成了。 拜过天地后,木梨推着两人进洞房,她迫不及待,刘奎好整以暇地靠着山上凸出来的石块。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木梨忐忑不安,询问刘奎:“三当家的可要喝些水?” “水不喝了,回头,我让人送份贺礼过来。”刘奎握着佩刀抬脚走了。 他走了三五步,三个兄弟们上前,笑容诡异,只见一人将一根木杆子点燃,香烟袅袅。一人打开门,直接将杆子丢了进去。 木梨瞪大了眼睛,上前想要捡回来,刘奎拦住她,“香料助兴,你别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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