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笫间,女孩玉面生辉,眉梢轻扬,神色轻佻,明明是让人厌恶的神情在她身上莫名透着?几分可爱。 玉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放了为好要告诉我。” “我觉得该说一说,免得你明日骂我不知羞耻。”顾一瑟半跪在床榻上,眉眼得意。 玉珉冷笑:“五十步与百步,有何区别。” 做了都做了,还怕被说不知羞耻? 顾一瑟偏偏觉得自己行?为坦荡,玉珉笑得脸色发白,顾一瑟撇撇嘴,“生气啦。” 玉珉直接躺下?,顾一瑟将被子抓回来,盖在她的身上,自己顺势躺下?。 “玉珉,你冷不冷。” “你想做什么??” “就问你冷不冷。” “顾一瑟……”玉珉咬牙切齿。 顾一瑟抱住她的胳膊,玉珉深吸一口?气,顾一瑟说道:“长?公主说道士给你算命,三?十岁前不可圆房,不然呢,你就要丧命。你说,你都有过第一回 了,你怎么?还么?死呢。” 话赶话,气死人。玉珉缄默。 顾一瑟眉头一挑,道:“要不我们多做几回,你也早些投胎呀。” 嘲讽,恶意的嘲讽。玉珉忍耐,道:“母亲骗你的。” “我知道她骗我的呀,我怎么?会相信呢。所以她愧疚,给我送了东西过来。”顾一瑟不知觉地抓住玉珉纤细的手腕。 玉珉呆住了,“母亲给你送了什么??” “香啊,你看她也是盼着?你圆房的。”顾一瑟心智通透。 玉珉更是无可奈何,道:“你的铺子如?何了?家里是何情况,你可摸透了?” 顾一瑟一脸懵,床上适合说这些事吗? 再者,家里的情况不该是长?公主管着?吗? 做个听话的儿媳,不好吗? 玉珉趁机说道:“你连自己的婆家多少家产都不清楚,日后如?何管理府邸。早些睡觉,明日起来该努力了。” “玉大郎君,你骗孩子呢?我管家里做甚,母亲管着?就好。我若插手,便?是越俎代庖,母亲会不高兴的。别以为我会听你的,我不听你的……”顾一瑟顿了顿,鼻尖呼吸有些炙热。 她将被子往下?挪了挪,脖间生了汗,她望着?玉珉:“你热不热?” 玉珉懊悔,说了半晌无用的话,应该将香炉丢出去才是。 为时已晚。 被顾一瑟提醒后,玉珉也感觉一股燥热由心底而生,她立即掀开锦被要下?床,顾一瑟却说道:“晚了。” “不晚。”玉珉下?榻,三?两步走过去,先打?开窗户,再抱起香炉,艰难地丢出去。 冷风一吹,头重脚轻,她靠着?窗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知为何,心底的燥热依旧未曾散去。 顾一瑟走来,望着?外间的景色,歪了歪脑袋,下?一息,双手揽着?玉珉的腰肢,整个人贴了上去。 月照窗柩,浮光粼粼,夜色凉凉,长?夜显出几分寂静。 修长?的手扣住窗柩,木头生硬,硌得皮肤生疼。 窗终究关上了,隔绝月光,少了几分月下?旖旎,添了隐秘。 守夜的婢女打?了哈欠,门口?铺着?地床,两个婢女作伴。门外寂静无声,屋内难得传出了声音。 低.吟婉转,靡靡碎碎。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她二人今夜是第一回 守夜,本想着?一夜天亮,陡然听到靡靡之音,不知是该睡,还是干坐着?不动。 声音似乎从窗下?来的,她二人奇怪,“窗没关上吗?” “要去关上吗?你听,不像是风声,是郎君与少夫人……” 屋外沉寂下?来,那抹声音更大了些,听得人脸红心跳加快。 婢女们未经人事,听着?声音,眼前浮现?郎君与少夫人交颈而卧、缠绵悱恻之景。 一人说道:“郎君那么?清冷之人也会热衷此事。” “那是自然,郎君亲自求娶的夫人,如?何会不欢喜呢,你听、多高兴呀。”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屏住呼吸,夜风清冷,吹拂肌肤,惹人心凉。偏偏靡靡之音让人心口?激荡,风吹得人头昏。 婢女们守夜,静默无声。 不知到何时,声音渐小了,两人屏住呼吸静等着?里面的吩咐。 等了许久,突然没声了。 两人疲惫不堪,仰头躺下?,刚阖上眼眸,时辰到了,该起。 两人对望一眼,赶紧收拾地床,不多时,天色便?亮了。 清晨,雾色朦胧,枝叶上缠着?露珠。 晨起,早膳很丰富,皆是滋补的吃食,顾一瑟打?着?哈欠,叮叮当?当?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欢喜。 很快,就会有小公子了。 用过早膳,顾一瑟要去铺子里看一看,玉珉要去见幕僚,玉珉精神不大好,懒散地看她一眼,吩咐夜白跟着?。 刚出院门,管事匆匆来禀,“陛下?下?诏,今晚开家宴替清安公主接风洗尘,请郎君与公主前往。” 下?午就要入宫,赶不回来。 顾一瑟只得回去,今日事情作罢,屋内的玉珉还没来得及走,闻言后道:“我去书?房。” 顾一瑟无奈极了,如?同现?代世界里被迫参见团建,心力交瘁,“我去睡觉,午饭再喊我。” 团建活动肯定闹到很晚,昨夜没睡好,今日再不补眠,容易猝死。 躺在床上的感觉到身上身下?都是一片柔软的时候,终于感悟到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财富,哪里来这么?柔软的床和被子呢。 一觉未至午时,顾侍郎来了。 顾一瑟不耐应付,不想去,玉珉从书?房赶来,精神好了不少,顾一瑟见她就爬了起来,立即戳破她去书?房刻苦的把戏, “你也去睡觉了。” 玉珉不理会她,吩咐婢女更衣。 顾一瑟无可奈何地爬了起来,在叮叮当?当?的伺候下?换了一套桃色宽袖对襟春衫,由婢女们簇拥着?出样子。 前呼后拥十余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打?架。 顾一瑟不明白,“这么?多人去打?架吗?” 叮叮说道:“郎君吩咐的,显得咱们府上气派。” “幼稚啊。”顾一瑟轻叹,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日子还是要慢慢过下?去的。 前厅内,玉珉与顾侍郎在说话,顾一瑟走进去,顾侍郎抬手,瞧见女儿前呼后拥的气势后,心中一梗,万般不是滋味。 玉珉识趣地退下?,将厅堂交给父女二人。 顾侍郎开口?说道:“听闻你与谢相相识?” 顾一瑟略一思索,唇角浮现?冷笑:“不熟。” “无论熟与不熟,请你帮忙,与谢相说一说,不要娶你姐姐。”顾侍郎面红耳赤,他知晓这个桃花是幼女招来的。谢臣年看上幼女,幼女高嫁,这才看上长?女。 顾一瑟有些懵:“谢相要娶顾一弦?” 玩真的啊,速度这么?快,果然是谢臣年! “有人说媒,我没有应,但谢相喜欢的女子没有失手过。既然你二人熟悉,你帮忙劝一劝。”顾侍郎小心翼翼地斟酌语句。 饶是一再小心,顾一瑟也是被激怒了,陡然沉下?脸色:“谢相位高权重,我不过是乡野来的丫头,如?何劝说呢。” “十五,谢相为何娶你姐姐,你应该清楚才是,此事唯有你可解。”顾侍郎被她的怒气吓了一跳。 顾一瑟板着?脸,说道:“我不清楚,我只清楚我是代替顾一弦嫁过来的,如?今她又?摊上一门好亲事,你担忧她入火坑,之前怎么?不担心我呢。顾侍郎,莫说我与谢相不熟悉,若是相熟,我还劝她纳姐姐为妾,让你们顾家套着?麻袋出门。” “顾一瑟!”顾侍郎被激得脸色发青,“这是你闯出来的祸事,本就该你解决。” “玉家的亲事是谁闯出来的。”顾一瑟理直气壮的反问。 问完就后悔了,好吧,是自己闯出来的,没关系,顾家不知晓,接着?骂就对了。 “我如?你们的意嫁来玉家,怎么?,是不是当?初觉得双胞胎少了,最好生个个三?胞胎四胞胎来替你女儿嫁人。” “今日的局面是谢相娶她,有本事自己否决。怎么?,自己不敢拒绝,装乌龟。这时候又?来找我,我凭什么?帮她。我又?不是圣母转世,赶紧走,再不走,我放阿黄咬你了。” 顾一瑟气势汹汹,言辞哪里像个姑娘。顾侍郎儒雅半生,何曾见过如?此不讲理的大家闺秀,一时间气得头重脚轻。 “唯小女与女子难养也。” 顾一瑟板着?脸,回骂道:“没有女子哪儿来的你,你娘也是女子,你娘难养,你更难养。” 顾侍郎气得转身就走,跨过门槛就遇到来见她的长?公主,一瞬间,他又?冷静下?来。 长?公主笑吟吟,道:“亲家这是要走了吗?” 顾侍郎深吸一口?气,“要事说完,小女顽劣,殿下?多担待。” “亲家谦虚了,一弦恭谨孝顺,是难得的好孩子。”长?公主不吝夸赞。 顾侍郎一口?气堵在心口?里,偏偏长?公主一脸和煦,对那个逆女十分满意。 顾侍郎甩袖走了,长?公主吩咐人管事相送。 屋内的顾一瑟忐忑不安,骂过一通,心里是舒服了,不知可会惹来麻烦。 跨过门槛,长?公主说道:“老头子果然不要脸,要不到你,转头去求娶顾一弦。” “不要脸……”顾一瑟摇首,谢相怕是故意为难顾家,为何要为难顾家呢。 她还没想明白,但那样如?白莲般的女子不会沉迷情爱的,无论是二十个妾还是七十二房妾,未必都碰过。 婆媳二人露出苦恼的神色,玉珉望向顾侍郎的背影,难得先开口?:“谢臣年是发什么?疯吗?” 长?公主见不惯女儿骂别人疯魔,毕竟她第二疯,就没有第一敢疯的。 她竟厚着?脸皮说人家疯。 “只许你喜欢顾一瑟,就不让谢相喜欢顾一弦吗?”长?公主怼女儿。 顾一瑟点点头,“横竖娶回去也是守空房。” “守空房?”长?公主嗅到点八卦。 玉珉疑惑:“为何守空房?”尤其是谢臣年这个色心不浅的丞相。 顾一瑟无语望着?天,厚着?脸皮说道:“她喜欢我才去娶的顾一弦,看看脸就行?了,不会来真的。” 玉珉扶额,头痛欲裂,麻烦缠身。 挡刀 顾一瑟是想说:谢相是女?子, 不碰陆夫人,自然不会也碰顾一弦。 但这是人家的?秘密,不好说。 长公主看向?顾一瑟, 笑道:“你来了以后,热闹多了。” 顾一瑟厚着脸皮接下这层不知是褒是贬的?夸赞, 总之是夸赞就对?了。 长公主却又说道:“他是怎么有脸来求你帮忙的?, 生而不养,错了, 不是他生的?, 不生不养, 还来求你, 定是宰辅之材。” 顾一瑟惹不住笑出了声音,玉珉哀叹一声,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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