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珉回到新房,饺子都已摆好了,冒着热气。 顾一瑟去换衣裳了,出来的时?候,玉珉坐在?食案前都已经开吃了。 “你怎么不等我。” “你昨日吃早膳,等我了吗?” 顾一瑟理屈,拿起筷子,夹起一只鱼肉陷的饺子,咬了一口,鲜美极了。 “我给母亲留了些,等她回来吃。” 玉珉不想理会,想起顾一瑟之前的话,好歹点头应了一声:“好。” 得到回应,顾一瑟点点头,满足极了。 吃得很舒服,玉珉话多?也多?了几句,不忘提醒顾一瑟去铺子里去看一看。 顾一瑟不懂做生意,厚着脸皮问人家:“你给我找个厉害的先生,我什么都不懂。” 玉珉深深看她一眼,不想理会,转而?一想,她太闲了,还是找些事情做为好,免得日日出门见这个见那个。 “好,我来办。” 顾一瑟更加满意了,推着玉珉往往外走,“我们去园子里看看,你想吃鲜花饼吗?我都会做。” 两?人出行,婢女们远远地跟着,顾一瑟是话痨,一路上东扯西扯,玉珉偶尔回应两?句。 最后来到花圃前,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红色的花海,大?饱眼福。 “能摘吗?”顾一瑟看向五颜六色的牡丹花,颜色各异,许多?是她未曾见过的,她下意识都想摘些回去。 玉珉点点头,阔气道:“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顾一瑟撸起袖口,婢女很合时?宜地递来一只竹篮,顾一瑟小心翼翼她踏进?花圃里。 这时?,夜白悄然而?至,玉珉看了一眼花圃内的女孩,示意夜白上前。 夜白悄然说道:“清安公主入城后,遭遇两?波刺杀,长街与?皇城,好在?有惊无险。” 清安公主入城一事极为隐秘,过了城门口,才?被人探知。 还是有人迅速安排刺客刺杀,可惜,京城内乃是天子脚下,党派纷争下,各处巡防都很到位。 玉珉目露讥讽:“让他们玩去。” 今上有许多?皇子女儿,帝位不正,受人诟病,清安公主一回来,他的帝位就会更加尴尬。 玉珉抬首,花圃内的女孩弯腰采摘,淳朴无邪。 夜白退下去了。 顾一瑟抬首,朝玉珉处看去,见她还在?,扬唇一笑,继续去摘了。 玉珉一直都没有走,时?而?望着虚空、时?而?看着花圃内的人,夜白来过两?回,都是在?说清安公主的事情。 探子每隔一刻都会来禀报。 顾一瑟满载而?归,推着玉珉朝着厨房走去。 “你今日不忙吗?” “不忙,陪你。”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玉珉一噎,“你怎么那么难伺候。” 顾一瑟撇嘴:“我给你做饺子吃,做点心吃,你还说我难伺候。” 车轮忽而?止住,管事大?步走来,“郎君,陛下急召。” 顾一瑟脚步顿住,“乌鸦嘴。” 玉珉抿唇,扬首看向顾一瑟,女孩生气,不高兴,眉眼清纯,美丽干净。 或许是世人对美丽者多?有包容,顾一瑟生气起来,反添几分?可爱,并不让人厌恶。 玉珉说道:“带你入宫去玩。” “玩?能用这个词吗?”顾一瑟觉得玉珉心大?极了,帝位动荡一事,竟然也能说‘玩’。 玉珉露出疯批的一面,拉着顾一瑟的手,“带你去看一场戏,免得你日日惦记三瓜两?枣,没出息。” 顾一瑟:“……” 回到新房,叮叮当当取出一两?套款式相似的衣裳,伺候顾一瑟换上。 顾一瑟内心不定,吩咐叮叮:“将屋内的点心给我装上。” 晚饭肯定没着落,不如自己动手准备。 叮叮应下,顾一瑟又说道:“天黑以后准备些肉,我想吃烤肉了,食材准备好,我自己烤。” 叮叮应声,“奴婢会准备的,不会让少夫人饿肚子。” 顾一瑟笑了,再看玉珉,换过衣裳在?门口等着她了,背着春阳,那人如同流云上的明月,疏离得让人不敢轻碰。 三日相处,玉珉远比想象中的更为聪慧。不仅她聪明,谢臣年也透着诡异。 自己不知不觉间走进?一个笼子里,笼子里关押的不是猛兽,而?是比猛兽更可怕的聪明人。 玉珉聪明、且狠。 收拾妥当后,两?人登上马车,顾一瑟无趣般拿点心吃着,玉珉瞥她一眼。 “你要不要吃一块,填饱肚子,不要倔强。”顾一瑟好心劝说。 玉珉没接,顾一瑟转而?塞进?自己的肚子里,不能浪费。 玉珉心思深,耳畔传来咀嚼声,扰得她无法定心,转头去看,顾一瑟垂首,只看到她发?髻上的步摇。 顾一瑟妆容很简单,阔袖大?衫,头上一支步摇,满头青丝乌黑明亮,整个人偏于雅致。 简单的妆造衬得美丽的女孩偏于清冷,清清淡淡,清爽宜人。 眼下已近黄昏,日落西斜,倦鸟归宁。马车入宫门后,继续往前驶。 玉珉身子不好,得陛下恩准,马车可在?宫内行走。 马车前行不过一刻钟,车陡然停了下来,三皇子拦下马车。 玉珉掀开车帘,车门关得严实?,没有让人搭乘的意思。 “三皇子。” 三皇子呼哧呼哧地跟上,示意车夫打?开车门,“是知因啊,你搭我一程,我有话与?你说。” 玉珉淡笑,“怕是不成,车上有女子。” 三皇子一怔,“女子又怎么了。” “我不喜旁人看到她。”玉珉弯弯唇角,显得格外温润有礼。 三皇子缓过一口气了,眼神奇怪,“你怎么这么吝啬了。” 顾一瑟探首,三皇子一眼就认出来,“顾一弦是你,正好,让玉珉搭我一程。” 颐气指使的语气,顾一瑟心存反感,但他说的是顾一弦,贸然怼过去,容易引人怀疑。 玉珉见她不语,伸出五指将探出来的脑袋按回去,自己板着脸同三皇子说道:“三皇子凭何指使她呢。” 三皇子瑟瑟发?抖,脑路也是清奇,张口说道:“她给我丢过帕子。” 玉珉故作薄怒,道:“指不定是她帕子丢了,刚好被你捡到,今日便来攀扯,夜白,速度快些,我不想看见这等无耻之辈。” 夜白猛地一甩马鞭,马蹄疾驰,眨眼的功夫就将人丢出数丈远。 车内的顾一瑟笑得直不起腰,玉珉凉凉道:“你笑什么?” 顾一瑟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随后又隐隐觉得不对劲,“陛下几个儿子?” “三皇子为长,不然顾一弦为何屡屡同他示好。”玉珉冷笑,眼中皆是不屑,却没有正面回答几个。 顾一瑟歪倒在?她的身上,浑身发?颤,“你放心,他那么丑,我看不上。” 玉珉随着她笑,动了动嘴唇,“那年宫变,武帝驾崩,三皇子的两?位兄长与?武帝死在?了一处。” 二十年前宫变,曾经的齐王谋逆,逼迫武帝陛下让位。当是还是安王殿下的今上领兵救驾,长子次子被齐王杀害,等他赶到的时?候,武帝之子皆丧,唯独少了嫡出的公主。 正因为今上死了两?个儿子,众人才?没有怀疑他的用心。 都道虎毒不食子,帝王之家,哪有父子情分?。 顾一瑟恍然明白,“可我瞧他那个样子,好像、不大?聪明啊。” 与?玉珉、谢臣年相比,好比是保送清华北大?的学霸,和整日无所事事就知晓找女孩子麻烦的学渣。 “很聪明,朝堂上都夸赞三皇子聪慧睿智,德才?兼备。”玉珉说道。 顾一瑟眉眼抽了抽:“是你放出风声夸的吗?” 是个眼睛也看得出来,他不仅不聪明,还不懂自己的处境啊。 玉珉沉默,幽幽看她一眼。 车轱辘转了七八圈后,玉珉想起一事,反问顾一瑟:“在?你心里,所有恶事都是我做的?” 顾一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玉珉无话可说,确实?是她做的! 马车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顾一瑟抬起脑袋去看,三个字。 她忍了半天,实?在?不认识,无奈拽了拽玉珉的衣裳:“你告诉我,什么字。” “一间铺子。”玉珉轻启唇角。 顾一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想钱想疯了。” 玉珉下车,顾一瑟咬牙切齿,欺负学渣不认识字,等着,晚上报仇,一回不成,来上十回。 顾一瑟跟着玉珉进?入宫门,走了几步后,又见几位美丽妇人走着。 “是知因啊。” “知因来了。” “表嫂也来了。” 公主们上前,欢声笑语,屈膝同顾一瑟行礼。顾一瑟愣了,不该是她行礼吗? 顾一瑟手忙脚乱地行礼,小脸红扑扑,不得不说,皇族基因太完美了,公主们相貌美丽极了。 她问玉珉:“这些表妹们如常美丽,你怎么没动心啊。” 玉珉面色冷冷,“木梨也不错,你怎么不将就将就呢。” 顾一瑟皱眉:“下不去嘴。” 玉珉:“……” 无耻之徒! 顾一瑟再度让玉珉刷新对她的认识,两?人说了两?句后,大?公主笑道:“知因成亲后,也懂得说悄悄话了。姑母必然会很高兴的。” 顾一瑟完美地展露出脸红的本事,腼腆地接受表妹们的夸奖。 大?公主也不过二十三岁,比玉珉还小上两?岁,但她膝下的儿子已有六岁了。 这么一对比,玉珉就是大?龄剩女了。 大?公主看了眼左右,悄悄说道:“清安回来了,与?皇后娘娘面容像了五六分?。” 玉珉扬首,望着虚空,“有多?像呢。” 大?公主不知何意,道:“一眼看过去就知晓是皇后娘娘的骨肉。” 玉珉收回视线,望向顾一瑟,“夫人。” 顾一瑟没回应,夫人二字喊谁呢。 大?公主偷偷笑了,难得看到知因吃瘪。再观顾一弦,似是在?看旁处。 玉珉又喊一声:“少夫人。” “嗯?”顾一瑟回头,呵呵笑了,“你们说完啦。” 玉珉睨她一眼,极为不满,顾一瑟憨笑两?声,伸手揉揉她的脸颊,“我在?那个屋檐上的那个,是凤吗?” “此乃皇后中宫椒房殿,自然是凤。”大?公主笑说。 顾一瑟知晓了,刚刚三个字是椒房殿,省下一间铺子了。 众人都等候在?殿外,玉珉却被皇帝宣召入殿,众人都习惯了,陛下宠爱外甥,并非一日之事。 顾一瑟想做缩头乌龟,玉珉却拉着她的手,“一起。” 接着又做了一个‘看戏’的口型。 顾一瑟立即推着她入殿,横竖玉珉在?,天塌下来,她顶着。 迈过门槛,就听到了女子细弱的哭泣声。顾一瑟屏住呼吸,玉珉却勾住她的左手尾指,两?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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