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臣年惊讶,顾一瑟洋洋得意:“我?可是练出来的,这么多年没吃的就去捞鱼吃。” 谢臣年莞尔,顾一瑟朝下面走了走,想起什么事,回头看向谢臣年:“你会?游泳吗?” “不会?。”谢臣年摇首,她不敢下水。 顾一瑟立即嘲讽:“你可真胆小,等你有空,我?教你游泳啊,我?可是一个好师傅。” 谢臣年:“……” 顾一瑟再度伸杆,一杆子斜插入水中,再度提上来的时候,又是一尾鱼。 谢臣年惊讶:“天?色昏暗,你如何瞧得见的。” “感?觉呀。许多池塘里都?是人家包养的,不给外人钓鱼网鱼。我?们晚上就是叉鱼,池塘里的鱼儿肥美,被喂得笨笨的,一叉一个准。”顾一瑟轻扬眉梢,春风得意。 “你竟能将偷鱼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谢臣年叹服。 话音落地,顾一瑟又是一杆,满载而归。 三尾鱼齐齐整整地摆在草地上,都?是战利品。 望着鱼,谢臣年陷入沉思中,而顾一瑟坐在草地上穿上鞋,她看着顾一瑟的动作,谈不上优雅,那股野性又出来了。 出门?一趟就变了,谢臣年百思不得其?解。 顾一瑟提着三尾鱼就要回去了。 “你不想游船了吗?” “我?又不是那么闲情雅致的人,在吃烤鱼与游船两件事上,我?肯定选吃烤鱼。”顾一瑟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船赏月是长公?主才做出来的文雅事,她顾一瑟就只会?惦记着吃。 谢臣年无奈跟着她折转回来。 顾一瑟换过衣裳,熟练地架起火堆,撸起袖口,一系列的动作看上去,她很强。 从生活中透出来的强悍。 谢臣年问她:“倘若清楚安为帝,你可愿意入宫呢。” 顾一瑟是在天?空中翱翔的鹰,关?不住! “你的倘若不是事实,我?无法回答你。”顾一瑟语重?心长,直起身子,扭头看向帝王:“陛下,没有那么多倘若,这场战役中你赢了,你就不该去想那么多。” 虽然你赢得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顾一瑟的笑带着玩味。 谢臣年陷入沉思中。 离别 对月饮酒, 雅致无双。 顾一瑟的鱼烤了出来,放入盘子里,递给谢臣年?。 谢臣年?玩笑道:“今日吃了, 只怕来生都吃不?到了。” “活着,总有机会的。”顾一瑟反过来安慰她, “不?要悲伤, 朝前看,日子总是慢慢过的。要不?你选秀吧, 好多美人给你, 我也凑凑热闹看一眼。” “吃鱼。”谢臣年?不?悦了。 顾一瑟笑得不?行, 扬首望着星空, 身侧坐着一流人物?,气氛莫名?就变了,高?雅、风流。 她问谢臣年?:“你以前就没想想过嫁什么样的男人?” “没有,我装扮成男人,与同窗相处,他们十?五六岁便?成亲, 耳畔听的都是女子如何贤良如何貌美。与他们在一起,你会看到许多女子不?知晓的秘密。”谢臣年?微笑。 顾一瑟好奇:“什么秘密?” 谢臣年?睨她一眼:“不?可说?。” “如何才能说??”顾一瑟被挑起了好奇心。 谢臣年?沉吟须臾, 吃了两筷子烤鱼后, 告诉她:“他们想将女人当?作傻子。” 一句话, 顾一瑟就明白, 嗤之以鼻道:“我也想将他们当?作傻子。” 谢臣年?抿唇笑了, 望着她愤恨的面容, 笑容渐深, 说?道:“我将桁十?三送入吏部了,她很能干, 比她姐姐厉害。” “你怎么抢我的女先生呢。”顾一瑟皱眉,“你这人很不?厚道,抢了人是该要付我补偿银的。” 瞧,这就是市侩的顾一瑟,到哪里都会惦记着钱。 谢臣年?无奈极了,说?道:“我准备在朝堂上留些银子,以后每年?都会拨给慈幼所?。” “不?必,我有钱。”顾一瑟直接拒绝了,朝堂掺和,就会变味。 谢臣年?只当?她是拒绝自己,便?想着劝服,谁知,她又开口:“你谢臣年?给的银子,我会收,朝廷的钱,不?要。” “你是担心有人中饱私囊后对慈幼所?不?好?”谢臣年?这才听出不?对劲。 “慈幼所?内的制度都已成立了,事事都好,我无子无女,我的钱都会留给她们的,何必要你们的钱。”顾一瑟摆摆手?,“性质不?同。” 谢臣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她问:“你是不?是不?会离开京城?” 有了羁绊,有了牵挂,便?不?会轻易离开。 顾一瑟想了想,没有回答,埋头吃鱼。 月入当?中,已近亥时,知了低鸣,吱吱叫个不?停。 两人早就放下?筷子,坐在一起,扬首看着星空,两人没喝酒,都很清醒。 谢臣年?说?朝堂,顾一瑟说?月亮山,说?来说?去,竟都说?到一处去了。 谢臣年?问:“你可想入户部?” “我什么都不?懂啊。”顾一瑟嗤笑,“不?去了,我连字都认不?全。” “顾十?五,想要立足,便?要强大自己,你如今无权无势,谁都可以踩你一脚。”谢臣年?劝说?,“立足于京城,靠着旁人终究不?是长远的事。” 今日内侍的话给她一个警醒,谁都可以欺负顾一瑟,哪怕是一个内侍都觉得她好欺负,无所?依靠。 顾一瑟沉默,扭头看着谢臣年?:“你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啊。” “事实如此。”谢臣年?颔首,“我会拨几人给你尽快熟悉户部章程,还有,你识字不?少了,清安教你也不?少。” 顾一瑟托腮,细想须臾后,觉得不?错,点点头,“好,我努力试试。” 谢臣年?扬首望着月,避开顾一瑟的直视,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谢臣年?眼中闪着光。 母亲说?得对,当?徐徐图之,不?可急躁。 她们还有许多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余生。 时辰不?早,谢臣年?离开了,独留顾一瑟一人坐在庭中,明月依旧。 **** “她来过,又走了?”长公主细细品着这句话。 顾一瑟知晓清安活着,第一时间不?是留下?,而是跑回京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清安卧于榻上,神色不?展,单手?抵唇轻轻咳嗽,苍白的面容因咳嗽而晕染出几分?嫣红。 “我活着,她安心地去玩了。”清安也很无奈,“我也不?懂她的心思,我死了,她愁眉不?展。我活着,她又丢下?我。” 长公主睨她一眼:“大概是怪你瞒着她,你该换个地方,离开京城吧。” “不?成,她在这里,我怎可独自离开呢。”清安激动,难得露出几分?真性情。 长公主耐心劝说?:“你带着她,能走得了?” 谢臣年?对顾一瑟看管之严,几乎渗入到公主府。她不?见片刻,谢臣年?便?会立即知晓。 瞒得住一时,接下?来,也会在谢臣年?的追杀中逃亡。 何必呢。 她又说?:“顾一瑟未必愿意与你一道离开,她要的是什么,你最?清楚。跟着你颠沛流离,她会乐意?” 清安不?死心,道:“她会。” “她不?会。”长公主语气凝重,“那一刀还没让你明白吗?谢臣年?对她势在必得,她会周旋,你暂时放下?又如何呢。我在,她不?会有事。谢臣年?活着,你活着,她便?会活得很舒服。” 顾一瑟要的是都活着。 清安明白,谢臣年?不?明白。所?以,顾一瑟恨她入骨。 可清安亲口说?与谢臣年?无关?,她便?又欢天喜地与谢臣年?成为朋友。 顾一瑟欣赏谢臣年?,那不?是情爱,是简简单单的欣赏罢了。 唯有对清安,才是难以割舍的情爱。 长公主心知肚明,也说?与谢臣年?知晓,可谢臣年?始终不?肯放弃。 清安阖眸,唇角轻颤,说?不?出一句话,长公主一步步击溃她的底线:“你不?信她,你觉得她会移情别?恋,对不?对?倘若,她真的喜欢谢臣年?,你便?也输了,何必坚持呢。” “母亲……”清安欲言又止,指腹轻拂袖口上的纹路,心中不?舍,“我知晓您的意思。” 知晓是一回事,做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还是不?肯放下?。 “清安,我帮你去问一问。”长公主被这句母亲击垮了,她养大的孩子,她最?知晓性情。 清安抿唇,“我知晓她不?会愿意的。” 她有太?多的牵挂,光是慈幼所?内一百多个孩子,便?让她日夜想着。 清安又退缩了,“不?必问了。”就当?留下?最?后一丝念想。 长公主也不?劝,“我与她说?一声,看她说?什么,她留在了宫里。” 清安沉默。 长公主便?领着陆氏走了。 顾一瑟在宫里待了一晚上就走了,后面跟着两位女师父,暂时在公主府内安置下?来。 叮叮当?当?见她回来,又是一阵高?兴,立即安排锅子涮肉吃。 院内恢复如初,婢女们高?高?兴兴,顾一瑟也露出笑容。 话没说?上两句,长公主杀了过来,顾一瑟瞧了廊下?的婢女,笑吟吟与长公主说?道:“陆氏原谅你了吗?” 长公主心领神会,哀叹一声:“没呢,不?原谅就算了。” 言罢,两人携手?进屋。 顾一瑟吩咐叮叮:“去准备锅子,长公主不?走了,就在这里吃午饭。” 叮叮立即催动小婢女们去忙,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后,长公主压低声音开口:“她要走了,你可愿同行?” 走?顾一瑟没理解她的意思,走去哪里呢? “她为何装死?” “我怎么知道,她要走,问你可同行。”长公主装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一瑟惯来信她,她说?不?知道,顾一瑟也就信了,便?说?道:“我不?走了,我还有好多事情做呢。” 跟着走,谢臣年?会发疯,到时一个都走不?了。 顾一瑟心中如浪潮翻涌,不?甘心问道:“她何时回来呢。” “不?知道。”长公主是真都不?知道了,机密的事也没问,只知晓叶郡主在等着她,其他的事情没问。 不?如不?知道,蒙在鼓内未必不?好。 顾一瑟想了想,下?定决心:“我不?走了,我等她回来。” 长公主鬼使神差问一句:“倘若她回不?来呢?” “回不?来……”顾一瑟如坐针毡,心莫名?一揪,有些疼,“回不?来就回不?来,我过我的日子。” “果然是你顾一瑟。”长公主也是服气,没心没肺也好,免得难过。她点点头,“我知晓了,我会与她说?的。” 顾一瑟垂眸,心中后悔,早知如此,那夜应该留下?的,多看一眼也好。 翻来覆去的想了会儿,她问长公主:“我还能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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