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忽起,她警告夏玉:“你觊觎我家青青、觊觎我家青青的老婆,这就罢了,你若敢觊觎我的金钱美色,你就死定了。” 夏玉恍然大悟:“你和你师父有一腿。” “……” 晚风呛进嗓子眼,柳眉咳得脸都红了,恼羞成怒:“你不要瞎说!” 然而老实人的话不止于此,夏玉继续道:“我只是喜欢你的钱,你漂亮归漂亮,但太老了。我喜欢鲜嫩的。” 鲜嫩的…… 柳眉气得一脚踹她下房顶:“滚!死穷鬼!” 风中传来柳大宗主戏谑的笑声。 挨踹的夏玉抱着她的琴施施然落地,侧身生闷气。 打不过柳茴,还要被她的大徒弟欺负,穷鬼就穷鬼,前面还要加一个“死”字,简直欺魔太甚。 躲在暗地看热闹的柳茴懒得冒头,时不时喉咙溢出一声短促的笑,沁凉的声调听着怪渗人,夏玉抱紧她的横琴,四顾心茫然。 合欢宗之大,大到一眼望不到头,大晚上,星星月亮顶在头顶着实炫目,她识趣地按兵不动。 打算最后跟着柳眉找到属于她的院子。 她的住处就夹在柳大宗主和现任宗主中间门,师徒俩合伙监视她一个。 晓得柳眉住哪儿,等同于找到她的房间门。 柳眉气得火冒三丈,有气没处撒,又想到她宝贝的坏侄女。 “青青呢?” 宗内弟子弱弱道:“小主子回北院了。” “姜姜呢?” “姜姑娘也跟去了。” “……” 臭兔崽子!又想趁她不在胡来? “准备准备,去北院抓人。” . 北院,姜娆后腰抵在窗前,身子正对心上人,两人各自红透小脸。 “你还想……还想看哪?” 柴青心晕乎,眼也晕乎,心说:这可太多了。 凑近了看她红软的耳垂,想咬上一口。 气氛再次变得粘稠。 情意织成细细密密的丝缠住两名坠入爱河的年轻姑娘,柴青翻过她的身子,低声道:“姜姜,你喂我。” 喂? 姜娆脑子迷糊:“云水丹吗?” 云水丹放在寝室床一侧的柜子,柴青没空去拿,下一刻,不等人回过味儿来,她将美人托起。 一声低呼跑了出来,姜娆慌慌张张双臂扶在花窗,猜不透她又想到的坏法儿,脸色红红,全身上下失了气力。 “我说的喂,是这样。” 话音未落,仅有的那段绸也脱落。 娇艳的花儿淋漓晨露,颤巍巍打着哆嗦,柴青笑迎上去。 袖风吹灭烛火,天地唯余暗色。 姜娆迷蒙的神魂愈发迷蒙,细长的手臂挨不住一寸寸难熬的时光,撑在花窗,隐隐起了酸。 四围俱是不够浓沉的昏暗,姜娆睫毛轻颤,不敢想自己此刻的样子。 外面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她心里忽感不好,又气定力不够再次上了坏胚子的当,以至于如今‘骑虎难下’。 是真正的骑虎。 春水镇昔日的瞌睡虎,醒在她身.下,姜娆急得额头出汗,担心姑姑再来,咬紧下唇,腾出手来捶打柴青的背。 她心想,快点,再快一些,免得在姑姑面前出丑。 念头在脑海绕了半圈,一股难耐的感受汹涌而来,姜娆眼眶泛泪,哽咽着逼回唇边的喊。 乱糟糟的铜锣声虽迟但到。 合欢宗的弟子又被宗主使唤着当‘鹦鹉’。 柳眉噙笑大喊:“姜姜回南院啦!姜姜回南院啦!!” 底下的人也跟着喊:“姜姜回南院啦!!!” 不上不下的姜姜急得哭出来,可算懂了昨夜这人的尴尬,她恼柴青不给她痛快,又无比需要她,心神前所未有地绷紧。 一来二去,竟比柴青春水镇初回调琴还要绝妙。 敲锣打鼓的动静估计整座城都听得到,琴魔踩着风飘过来,一脸懵懂:“这是在做什么?” 柳眉不拿正眼看她,道她坏了自己逗侄女、侄媳妇的好心情,一记眼刀飞过去:“关你什么事?” “……” 琴魔遭受冷遇,四处张望:“姜娆住在南院吗?那她来北院干嘛?” 合欢宗的宗主鼻腔发出一道冷哼:“你不会还是个雏儿罢?武痴。” 她嗤了一声,夏玉再次恍然大悟:“她们有好多腿。” ‘好多腿’对应着她之前说的‘有一腿’,柳眉一愣,大怒:“去你的好多腿!你说的那是螃蟹!” 柴青不是螃蟹。 但柴青横起来,比螃蟹厉害多了。 姜娆哭哭啼啼地要她停下来,又哭哭啼啼地求她给个解脱,春水沾满脸,柴青浑然不理外面敲锣打鼓的动静,抱人下来在窗前站稳,顺顺利利地试音弄弦。 合欢宗的“鹦鹉”要喊哑了,不见姜姑娘现身。 柳眉摸着下巴,偏和柴青较劲,铜锣敲响,余音荡开,占满偌大的北院。 “你好无聊。”夏玉名声响亮的琴魔,勉强说了句人话:“你这样,柴青还认你吗?” “我有钱。” “……” 一语拿捏了夏玉的软肋,她嘶了一声:“有道理啊。” 北院亮如白昼,静默几息,她又道:“看起来你很享受折腾你的侄女、侄媳妇,怎么的,你是害怕侄女有了老婆忘了姑姑,所以存心捣乱?” 老实人说实话某些时候是要挨揍的。 “我知道了,你嫉妒姜娆,不适应她夺走你侄女的注意。”她忽视对方渐渐阴沉的脸色,胆子一如既往地肥:“看不出来,你挺看得开的女人,怪依赖人的。” 柳眉神情冷厉,眼神不耐烦:“你也很自以为是。” 她侄女的心都被人拐跑了,当姑姑的发泄发泄又怎么了?坏东西都没来怪她,你一个琴魔,也太不拿自个当外人了。 她挥挥手,示意夏玉有多远滚多远。 夏玉还指望跟着她能找到‘家门’,杵在那不动,只是约莫也知道说话讨人嫌,不再开口了。 “姜姜回南院啦!” “姜姜回南院啦——” 旧事重演,姜娆伏在心上人肩头,身如扁舟,随海颠簸,一浪浪的风雨拍打而来,她闭着眼,俏脸布满浅浅的泪痕。 这一闹,竟也在漫天锣鼓声中得了趣。 紧咬着柴青不放。 “喜欢?” “嗯。” 柴青笑眼迷人:“姑姑真是爱玩,昨儿个听她的是给她面子,今次再来,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我敬爱姑姑,也疼爱我的姜姜。总不能厚爱了这个,薄待了那个。” 姜娆喜欢得不能自己,颤声问:“那、那我和姑姑,你,你偏爱哪个?” 一为亲人,一为爱人,哪能相提并论? 柴青故意道:“我当然更爱姑姑了。” “你说谎……”姜娆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低头与她索吻。 . “这个坏东西!”柳眉忍不住哈欠连天:“非要和我作对不成?” 这般说着,琴魔同样打了个哈欠:“人出来了。” 柴青横抱着‘熟睡’的美人不紧不慢赶来,见了柳眉,眸子含笑,甜甜地喊:“姑姑!”柳眉心肝一颤,也觉得屡次坏小年轻好事不厚道,只是到底是她养大的孩子,一下子成别人家的了,她不痛快。 这不痛快在见到坏侄女笑吟吟满目孺慕的眼睛时,又痛快了。 她转过身:“散了散了。” 合欢宗的弟子呼啦啦撤走。 以小见大,可见整座宗门令行禁止到达何种程度。 夏玉心想:难怪合欢宗一个全部为女子的宗派,会凌驾北方各大宗门,成为无冕之王。 柳眉瞪了她一眼,夏玉足尖一点,飞到远处,留给姑侄俩说悄悄话。 “姜姜这是累了?” 柴青精神气十足,眉间门活泼:“嗯呀。” 还嗯呀。 柳眉见多识广的合欢宗妖女,哪能看不出姜娆是在装睡? 累是累了,但她眉梢沁出的慵懒餍足也骗不了人。 可恶。 到底是让坏坏的侄女得逞了。 姑侄一同将姜娆送回南院,出了房门,她道:“你要得狠了,再这么没休没止下去,她这体质……” “会很适合修合欢宗的内功心法,不是吗?” 柴青这会满身姜娆身上的味儿,迎立风中,如一朵俏生生的花儿。 受情爱滋润的人,举手投足会浸染鲜活的生机。 欲.念,也是生机的一种体现。 不得不说,姜娆的出现,把青青从颓丧里捞了出来。 “你心中有数就好。” 柴青狡黠一笑:“姑姑今晚这么一闹,赶明姜姜可不敢见你了。” 她这话说得柳眉老脸一红:“好了好了,以后随你们闹,我都不烦你们啦。” 孩子大了总要成家,身为明事理的长辈,她摆摆手:“罢了罢了,你爱怎样怎样好了。” 小傻子。 她搂着柴青回北院,走到一半,柴青脚底抹油,溜了。 “坏兔崽子!” 柳眉愤愤。 . 夜晚静悄悄,姜娆歇在南院的大床不能寐。 窗户露出一道缝,缝隙变大,柴青悄摸摸溜进来:“姜姜?” 姜娆心弦一紧,故意不吱声。 坏坏的柴柴姑娘计上心头,撩开帷帐,熟门熟路地沿着床尾钻进香软的被衾。 “姜姜……” 被衾下美人冰肌玉骨,不着寸.缕,极大方便了来做坏事的坏种,柴青喉咙传出一声低笑。 昏暗的夜里,姜娆面容羞红,小腿作势去踹。 踹到人掌心,被柔柔握住。 她低下头,满怀眷爱地寸寸描摹。 “姜姜。” 姜娆眼皮微动,仍不回应,柴青爬到她耳边,轻笑:“分开。”!
第82章 心意动 天光大亮,柴青在南院的大床醒来,身畔,姜娆睡意正浓。 她肤白,稍微哭一哭就很容易看出来,遑论昨夜哭了许久,以至于眼尾残留一抹惊艳的绯色。 柴青既心疼她,又喜欢她完完全全给出去的爱慕。 闹了一通,压在心头的火和对夏玉的恼散得干净,她轻手轻脚起身,替姜娆掖好被角,穿着中衣从床榻下来。 门外,侍婢捧着宗主为侄女缝制的新衣等候多时。 姜姜还在睡,柴青走前特意低声嘱咐过,不准有人打扰,整座庄园安安静静,连只鸟叫都听不见。 柴青穿着嫩粉色、胸前绣金线牡丹、衣摆锁银纹的上衣下裙,扎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腰间挎刀,兴高采烈去了柳眉的住所。 真我境的喜被放大,加之夜里甚是酣畅,走路都格外带劲儿。 “姑姑!” 柳眉下意识“欸”了一声,回头,便见清柔的晨光中,坏侄女意气风发地走来,裙摆曼曼,恰似柳枝拂过湖面,荡开一层层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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