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最终结果还是认定,皇储阳舒是因为殚精竭虑,提早引爆了体内的隐患才会导致英年早逝。” 孟以然听得后背发麻:“这……皇室成员原来这么惨吗?什么隐患还能殃及子孙,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啊?” 灵歌摇摇头:“不知道啊。” 她歪着头:“半兽人中有很多很多种族,大多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可能是什么诅咒秘术也说不一定。” “可他们是人类帝国的皇室。”孟以然靠着椅背,“他们享受人类世界最好的资源,难道就连他们都无法解除半兽人留下的诅咒吗?” 她总感觉这里面有逻辑不通的地方:“如果半兽人真这么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人类强行压制在北方的极寒之地?” 灵歌表情僵在脸上,就连一向沉稳的灵泽,也低下头,蹙眉思索着。 半晌,灵泽抬起头:“这是预知天赋给你的启示吗?” 孟以然抓了抓后脑勺:“啊……应该不是吧,这跟预知没什么关系吧?” 灵泽却很认真:“我知道了。” 他道:“接下去,我们会尝试调查皇室成员寿命这件事情。” 孟以然想了想,赞同地“嗯”一声。 旁边,灵歌的话唤回她的注意力:“哎,讲了半天,都在跟你科普那些背景,重要的信息还没说呢。” 她压低声音:“其实我们会调查阳舒这个死掉的皇储,是因为我们怀疑明家跟皇室可能暗中有联系。” “明家?”孟以然转头看着她,“你是说明理背后那个明家吗?” 灵歌点点头:“之前不是说,阳舒来明理做交换生吗?你猜那两年的时间里,他跟谁都关系最好?” “谁?”孟以然问。 “就是我们现在的校长,明鹿吟。”灵歌没卖关子,直接公布了答案,“虽然阳舒到死都没有娶任何一个妃子,但我们怀疑,他跟校长很可能是一对。” 孟以然抬起头:“看起来,他们并没有修成正果。” 灵歌点点头:“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阳舒回首都之后,两人明面上断了关系。再后来,校长成为明家家主,本应该是一件大喜事对吧?但因为赶上阳舒病死,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传闻她因此跟自己父亲爆发过很大的矛盾。 “至今,现任校长和上一任校长父女之间的关系都非常差。” 孟以然听得脑袋发晕:“所以呢,你们调查了校长?有没有发现明家跟皇室私下交流的证据?” 灵歌耸肩:“三天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只查到这些,其他还不知道呢。” 她有些无奈:“之所以先调查这个,是因为它就发生在明理。毕竟我们又不可能去首都调查现任帝君,不然分分钟被抓。” 孟以然恍然点头。 她拍拍灵歌肩膀:“已经是很厉害了。至少现在我们可以确定,从校长入手,肯定可以挖掘到更多关于皇室的信息。” 她疲累揉了揉鼻梁,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有种预感,当年阳舒的死亡隐藏着非常大的秘密。 “如果校长知道线索就好了。” 灵泽见状,立刻表示:“这件事交给我们,我会尽快查明。” 孟以然缓缓吐出一口气:“尽力就行,不用勉强。毕竟当年阳舒刚死的时候,那些人都没调查出真相。”她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有没有阳舒的画像?” 灵泽薄唇微抿:“看过,但是不在我们手中。” 孟以然若有所思点点头。 她又问:“那阳舒……和现任君主长得像吗?” 灵泽回忆了一下,很快便说道:“不像。” 他解释:“阳舒是皇后所出,母家也是帝国非常有名望的贵族。但柘舒母亲不祥,主流观点认为他母亲就是当年宫女某个受到宠幸的女仆,或者皇帝在外面的情妇。” 孟以然舒口气,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下她基本能确定,自己在梦中见到的人就是柘舒·华瑟·塞缪尔。 眼见正事的讨论告一段落,灵歌凑过来,勾起唇角看向孟以然。 她用轻快的声音说道:“其实这几天调查中,我们还发现一件事。虽然跟皇室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哦?”孟以然歪着头,“什么事?” “明校长当年还是学生的时候,除了阳舒,还和另一个学生形影不离。”灵歌俏皮眨了眨眼,“你猜那个学生是谁?” 孟以然笑着叹了口气,直接举手认输:“这我怎么可能猜得到啊?” 她皱皱鼻子:“那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灵歌扁扁嘴:“我已经给过你非常明显的提示了啊。” 她引导着孟以然:“你想想,如果是跟你完全无关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感兴趣?你再想想,在这个学校里面,你对谁最感兴趣?” 孟以然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灵光。 “童任菲?” 这一下,难以置信的人换成了灵歌。 她开口:“你,你连她的名字都知道啊……”她点点头:“对,就是童郁巫的母亲。 “当年童任菲和明鹿吟感情非常好,她们一个是天赋只有2级的普通人,一个是将要继承明家的天才魔法少女,居然处成了要好的朋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明家和童家渊源很深。”孟以然感慨,“童家祖先在很久之前帮助过明家,现在,又轮到明家反过来帮助童家,说起来还挺让人感动的。”她唯一有点膈应的是:“不过……童任菲这个人,啧,算了。” 灵歌一副好奇心爆棚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说?” 孟以然摇摇头,不愿意暴露童郁巫的隐私。 灵歌也没有强求,嘀咕了两句孟以然小气便作罢。 —— 另一边,第一图书馆。 童郁巫怀中抱着一个小箱子,顺着蜿蜒的阶梯一路爬到尽头。等看到那扇紧闭的大门,她微微弯腰,将木箱放到门口。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准备离开,大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带着银制面具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低头看到门边木箱,伸出一只脚轻轻推了推。箱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沉没的声响,明显分量不轻。她抬头,看向童郁巫:“都在这了?” 童郁巫转身,朝她点头:“嗯。” 她一举一动都非常有贵族素养:“要清点一下吗?” 女人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轻轻勾起:“不用,我相信你。” 她推开门:“进来。” 童郁巫在原地站了两秒,似在考虑,接着缓缓提起裙摆,跨过门槛,跟在女人身后进入房间。 客厅中,金属傀儡识别到陌生人,一双黑铅石做的小眼睛紧紧盯着童郁巫。当童郁巫从玄幻走到客厅中央沙发时,它的头也跟着扭转了超过180度。 女人经过时,伸手在它脑袋上一敲,发出指令:“拿点东西出来招待客人。” 金属傀儡抬手,笨拙捂住刚刚被敲的位置,表情里居然透露出几分委屈。但它很快又顾不上难过,“哒哒哒”勤快行动起来。 两人在沙发上入座,女人开门见山问道:“药剂用了几瓶?” 童郁巫:“一瓶。” 女人点点头,目光透过面具观察童郁巫。 她问:“感觉怎么样?” 墙壁上机械钟表“滴滴答答”,可视化的时间在这个房间流逝得好像比外面要慢一些。精致如瓷娃娃的贵族小姐微眯着眼睛,侧着头似乎在斟酌怎么回答。 片刻后,她开口:“比第一次好一些。” 女人闻言,起身到旁边书架取出一副国际象棋。跟普通棋盘不同,这幅国际象棋被等比例缩小过,棋盘只有一个成年男人巴掌大。黑白两种棋子立在棋盘上,像盒子里零散的糖果。 她回到童郁巫身边,将棋盘放到两人中间的木桌上,开口询问:“会玩这个吗?” 不等童郁巫回答,她自顾自开口解释:“不能用手,只能用精神力移动棋子。但这些棋子是由特殊材料制成,如果附着在上面的精神力不稳定,会让它们改变颜色。 “如果棋子本来是黑的,受到不稳定的精神力挤压,它就会变成白色。反过来,如果原本是白色就会变黑。” 童郁巫听得很认真,紫瞳一眨不眨盯着棋盘。 女人无意中瞥见她那双澄澈的眼睛,突然晃了一下神,摇了摇头才清除掉脑海中无端冒出的念头。 她继续道:“所以,用这个棋盘下棋,除了普通国际象棋的规则,还有一条额外的规定—— “如果哪一方因为操作不当,使得自己的棋子变色,那么这颗变色棋子就自动归入敌方阵营。” 童郁巫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懂。 她反应过来,这个棋盘压根就是练习精神力的小玩具。在棋技之外,更考验下棋双方对精神力的控制——倘若谁一不小心将自己的王变成对方的颜色,那棋局就会立刻结束。 女人手指在面具上轻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她大方让出先手的白子,示意童郁巫:“你先来。” 童郁巫应一声“好”,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盯住棋盘中间一颗士兵棋子。 在她的注视下,棋子颤颤巍巍抖动起来,开始向前移动。 按照童郁巫原本的设想,棋子应该往前前进两步抢占棋盘中心位置。但是在走到第1个格子后,她明显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出现波动。 为了不把这颗棋子凭白“送”给对方,她果断止损,及时收回精神力。 于是,原本应该昂首挺胸站在中央的棋子,最终只往前迈出了一步,不尴不尬站在其他士兵伙伴前方。 白色棋子停住的同时,对面女人端起金属傀儡送来的茶杯,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但棋盘上某颗黑色兵棋已经无声上前两步。 客厅内非常安静,属于顶级红茶的香气随着烟气,慢慢弥漫到整个房间。沙发上,黑发铺满后背的贵族小姐紧皱着眉,身周连空气都陷入凝滞。 棋盘上的对局还在进行着,往往白棋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勉强挪动一两格,黑棋便立刻紧随而动。 在这样强大的压迫力面前,局面本该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但黑棋主人似乎有意放水,并没有立刻结束棋局的打算。于是,这场对决磕磕绊绊进行着,双方局势往僵持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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