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被数道目光盯着,难免有些紧张,“本王是去寻母妃,之后便一直与母妃待在一起,母妃跟其身边的宫女都能作证,等本王要回到住所时,正好遇到了福公公。” 说到最后,因其身子尚虚的关系,便咳了起来。 “根据四位王爷所述,瑞王跟陛下待在一起,襄王有宫女太监作证,而恒王也有太监作证,至于安王,则与惠妃待在一起。” 时卿用手托着下巴,又向悦禾递去一道求救的眼神,“夫人,这可怎么办呀,每个人都没有嫌疑,难不成凶手不在这里面?” 悦禾抿了抿嘴,“悦禾记得大皇兄说过,几位皇兄的屋里都未掌灯,那个时辰还未归,除去安王是在惠妃娘娘的住处外,二位皇兄是否能说出理由来?” 若是在洛阳城,那无人会管,但在避暑山庄,戌时末是一定要回到住处的。 襄王道:“本王消食,再加上今夜的月色佳,走着走着便忘了时辰。” 恒王道:“本王是在晨星阁的屋顶饮酒,早已不记得时辰。” 襄王嘲讽道:“依本王看,可不是不记得时辰,是不记得这是在避暑山庄吧,倘若是在洛阳城,三弟可不会有这番遭遇。” 襄王故意用手在面前扇了扇,“这浓重的酒气,三弟即便是一时做错了事,也没人会怪你。毕竟是酒后的事,丧失了理智,不能用常人的目光来看。” 恒王冷笑道:“说来说去,不就是酒壶的缘故,酒壶谁都能拿到,有心之人自然能嫁祸于我。” 说到「有心之人」时,恒王又看向了襄王,意思显而易见。 “倒是二皇兄,几番将杀人的罪名推给本王,该不会是想找个替罪羊吧?” 襄王不屑道:“本王说的可都是合理的猜测,一切都合乎情理。” 襄王瞥了一眼恒王桌上的醒酒汤,讽刺道:“人醉酒难免糊涂,自三弟坐在这儿开始,便已喝了好几碗醒酒汤了,莫不是怕自己做的丑事败露,所以才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恒王道:“不清醒的话,又如何应对二皇兄的盘问?若是二皇兄先将自己的罪行扣在本王的身上,本王醉得说不出话,那不就是连冤都喊不了了?” “呵,那三弟不妨说说,你为何要饮酒?为何要去那晨星阁?” “今夜月色美,本王喝上一些,想来也不碍二皇兄的事儿吧?至于去哪儿,二皇兄是有兴致插手?” “你的事,本王可没什么兴趣,但杀害宫女,触了时驸马的霉头,那就是你的不是了,杀了便杀了,不过就是一宫女,又不是多大的人物,三弟,你就承认了吧。” 恒王道:“二皇兄这么急于让本王承认,是害怕了?害怕甩不掉,所以急于推本王下水?”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不如二皇兄也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月色,才让二皇兄如此痴迷,竟一时忘了时辰,我们看的都是同一片天吧?那月色到底有多美?怎么没将本王给迷住?” 一连三个问题,愣是戳中了襄王的痛处。 见他不答,恒王乘胜追击,“二皇兄怎么不说话了,是记不起来还是忘了?” 这狗咬狗,还真是精彩呀。 “噗嗤——” 突然出现的笑声,使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时卿身上。
第51章 颠倒黑白 ◇ 襄王眼中带着不耐,“驸马因何发笑?” “我是在笑二位有这工夫,倒不如说出点有用的,将凶手给找出来。” 襄王道:“本王说的可都是合理的猜测,即便是处于晨星阁的屋顶,从上面跳下来,再翻过一堵墙,便能走到宫女遇害的地方,或许以恒王的身手,可以从屋顶直接跳到那儿,这期间所用的时间更少,本王凭此推断恒王最有作案的时机,难道不是事实?” 时卿不答,转而看向了瑞王,“曾听夫人说,瑞王为人公正不阿,想来也不会徇私包庇谁吧,不如让最公正的瑞王来说说,谁最有嫌疑?” 瑞王低眼看着桌子,这是将刀递到了他手上呀。一旦他捅向谁,那其余的王爷便会一起上,可招来记恨的,却只有他一人,又因父皇也在,此举更会暴露他偏向谁,甚至有结党营私之嫌。 惹起父皇的怀疑,可比扣上杀害宫女的嫌疑要严重,时卿明摆着是想拉他一起下水呀。 “都是本王的手足,若让本王选出谁最有嫌疑,那本王实在是难以选择。但依本王看,他们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因没必要,都是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要杀人呢?” 瑞王顿了一下,又道:“驸马怀疑的无非就是因二弟与那宫女曾发生过冲突,在案发现场也正巧见过二弟。而二弟给的理由也太过简单,至于三弟,则是没有有力的证据,再加上晨星阁离案发现场确实最近。” “正是。” “依本王看,襄王性子直,有时做事是鲁莽了些。但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而恒王的为人大家都清楚,绝不会是那种人。” “那依瑞王的意思,杀人者是安王咯?” 时卿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了正喝水的安王耳里,他不慎被呛到,喉咙处的不适感也让他咳了起来。 “咳咳咳——” “咳咳——” 身旁的侍女为其慌忙拍着背,担忧道:“安王殿下..” 瑞王道:“驸马说笑了,安王一直同惠妃娘娘在一起,又岂会有杀人的机会,何况..” 瑞王笑了笑,为顾忌安王的面子,剩下的话,便未说出口,殊不知低头咳嗽的那人脸上,出现了恨意。 这说了等于没说,但也为他们每人捋清了身上的疑点。 时卿道:“既然瑞王都这么说了,不如就将那些人证,拉出来问问。” 襄王实在看不透时卿的心思,一个王爷若想收买些人证,那简直是轻而易举。所以这问话,根本毫无用处,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时卿当然知道无用,她所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准确地来说,她是在等悦禾出手。 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悦禾是不可能会放过的。 宫女太监被一一问话后,所给出的答案,皆与襄王、恒王所诉一样。 襄王瞥了一眼恒王,“现下清楚了吧,本王可不像某些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就在局势又将陷入僵局时,悦禾开口了,“二位皇兄,悦禾有一事不明,那宫女的惨叫声,我与夫君都听到了,为何二位皇兄却只字不提?是没听到,还是有所隐瞒?” “据驸马所说,在女尸被抬走时,便瞧见了二皇兄匆忙跑过,从花园到那个地方,以二皇兄的速度,以及那宫女的音量,二皇兄是不可能听不到的。” 襄王的脸色沉了下来,“五皇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皇兄别急,悦禾只是在说疑点,三皇兄也有同样的疑点,晨星阁离案发现场最近。即便是身处屋顶,也不会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吧?” 面对悦禾的提问,恒王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夜里风大,本王又喝得有些醉了,即便是听到了,也不会太在意。” “屋顶可是俯瞰一切的好地方,三皇兄可有瞧见什么?比如说..凶手?” 恒王道:“没有,福公公派的人来时,本王还在屋顶。” 襄王阴阳怪气道:“说不定某些人是杀了人之后,又跑上去了,只不过现下事情败露,不敢承认罢了。” 不等恒王反驳,悦禾道:“也不无这个可能,何况从上面跳下来,所用时间确实短。但若是再折返回去,晨星阁有九层楼之高,跑的话,只怕要花不少时间,当时夫君说要协助福公公查案时,便立即派太监去各处寻了人,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跑上去,又要坐在屋顶,恐怕有些难度,而从下面用轻功飞上去的话,那就要短得多了,只是这途中,必定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司音与曦月一同赶到时,也并未发现有什么人。” 悦禾抿嘴轻笑,“不过,又兴许三皇兄短短几日,便练成了绝世武功,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上了楼顶呢?但又为何听不到那声惨叫?” 后面的话虽是以打趣的口吻道出,但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意思显而易见。 一个对悦禾有不伦心思的人,悦禾不趁此机会杀了他,反而还保住他,看来恒王目前还不到死的时候。 时卿开口道:“襄王贵为王爷,没想到竟也好这口,只是再怎么样,也不该杀了人家呀,说不定以礼相待,下个聘书,人家兴许就从了,又何故惹来这身罪孽?!” 襄王紧握着拳,咬牙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凶手是本王?” 襄王斥道:“荒唐!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本王为何要杀她?” “她得罪过襄王,即便是被我救下,那她也是该死,一个本就该死之人,再杀一次,需要什么理由,襄王杀人,又何须理由?是吗?襄王。” “砰——” 襄王恼得一拳锤在了桌子上,通红的双眼瞪向时卿,“本王即便是要杀一个人,又何须自己动手,更别说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了。” “是侮辱,襄王想侮辱她,而这世道对女子的侮辱来得太简单了,只需说她荡ꞏ妇即可,襄王深知这一点,比起杀一个人,让她在痛苦中死去,诛她的心,才是最痛快的,夺了她的身子,让她倍受侮辱,之后再杀了她泄愤,这合情合理。” 襄王恼得恨不得冲上去杀了时卿,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要冷静,他咬牙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这是我的推理,襄王在断定恒王是凶手时,不也没证据吗?” 襄王越恼,时卿笑得便越开心,“襄王若是觉得我推理错了,也可解释一下我家夫人所说的疑点。” “本王急着出恭,哪儿还记得住这些。” “这倒是个好理由,只可惜并不能为襄王作证,经瑞王与我家夫人的提醒,襄王身上的疑点似乎越来越多了。这样吧,不如襄王就告诉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月色,才让襄王这般痴迷,竟忘了宵禁的时辰?” 随着时卿的逼问,襄王的额头上竟冒出了一层薄汗,因他本就是胡扯,所以也无法解释这一点。 见他面色有些不自然,时卿便知这问对了,她继续道:“襄王是见到了什么人?还是做了什么不能说的事?” “本王没有杀她!” 即便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但并未给他的话添上多少可信度。 这下论到恒王讽刺了,“杀了便杀了,动机与时机,二皇兄都完美契合,不如就承认了吧,好歹还能得个敢作敢当的名声。” 襄王斥道:“你休将你做的事栽赃到本王的头上!” “谁做了,谁没做,大家心里都清楚,二皇兄若是觉得被冤枉了,大可解释一下,又何须像现在这般,既解释不了,又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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