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也代表着时卿怕了,所以恰恰是这句话,增加了悦禾的怀疑,以及勾起了她再次探究的欲ꞏ望。 何况那会儿,她也是因一时的猝不及防,才让时卿钻了空子。 悦禾的手一路攀上时卿的脖子,又紧紧勾住,她向时卿贴近,“悦禾当然愿意。” 酥到极致的声音,又配合着那魅惑的眼神,红唇微张,一瞥一笑都诉说着诱人的风情。 “..” 原本镇定的时卿,眼中竟出现一丝慌张,但她却只能挤出笑容去配合,这曦月怎么还不制造动静,不会是忘了吧? 悦禾趁此空档,一只手攀上她的腰带,惊得时卿慌忙握住她的手。 悦禾的手腕转动了一圈,轻松挣脱时卿的手,“如此良辰美景,夫君还着着衣裳,有些煞风景了,不如也随悦禾一样,泡泡温泉?” 时卿僵在了那里,站着一动不动,她现下若是敢动一下,那便能彻底证实悦禾的猜测。 悦禾眉眼含笑,虽与其对视,但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没停下。 谜底渐渐清晰,就在时卿欲动手将其打晕时,一道尖叫声传入二人耳中。 “什么声音?” 说话的同时,时卿慌忙将衣裳拉起,“叫得这般凄惨,定是有事发生,夫人,我先去瞧瞧。” 时卿上了岸,又连忙向外走去,脚底就跟抹了油似的,生怕悦禾唤住她。 出了门,时卿又一路小跑,到了拐角处,见悦禾并未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曦月突然出现,“主子。” “还好你及时,不然我可就要露馅儿了。” 即便她将悦禾打晕,待其醒来,她也还要解释一番,以悦禾的性子,显然是不会相信的。 曦月神色紧张,“主子,不好了,这附近死人了。” “方才那声音不是你发出来的?” 曦月摇了摇头,“不是,是一宫女发出来的,等我和司音赶过去时,她便已经咽了气。” “走,带我去瞧瞧。” 曦月带着时卿来了宫女丧命的地方,宫女睁大了眼睛,但却已经咽了气,身上还盖着一件外衣,而其破碎的裙摆,则诉说着其死前的遭遇。 时卿柳眉微皱,“奸ꞏ杀?” 曦月点了点头,“她的衣衫都被凶手给撕破了,想必..我便将外衣给她盖了上。” “死了都没合上眼,这是死不瞑目,可看到了人?” “没有。” 悦禾的声音突然传入耳,“夫君。” 时卿扭头看去,见其拿着披风向她走来,“夫君全身都湿了,就是有再大的事,也应该换了衣裳再走呀,今夜风大,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为时卿披上披风的同时,悦禾低眼看了看那具女尸,“此事方才司音都告诉我了,我已命她去将福公公唤来,夫君还是先回去换件衣裳吧。” “这怎么行,若是刺客潜入避暑山庄,夫人的安全怎么办?” “倘若是避暑山庄的人,这地儿离我们这么近,若是危及到夫人怎么办?” “何况这也是一条人命,可不是小事。” 别看时卿说得认真,悦禾岂会不知她是在借题发挥,分明是想将此事闹大,再趁机摆脱她的试探。 “好,那我们便在此处一起等福公公。” 悦禾的态度,虽出乎时卿的意料,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待福公公来后,忙向她二人行礼,复又命侍卫将女尸给抬了下去。 一只手自外衣滑落,露出臂膀,时卿定睛一瞧,上面竟有一个血色的梅花印。 梅庄! 这绝不是纹上去的,而是用匕首刻上去的。 她不会记错,唯有梅庄的人,才会将它刻在臂膀内侧,因创立梅庄的那人自命不凡。而其手下也要受常人不能受的痛,首先便是用匕首在臂膀内侧刻上梅花印。 虽是用匕首刻,可伤口总会愈合,于是他们便在匕尖掺上一种特殊颜料,让伤口始终保持着血色,但那种东西,会使人痛苦不堪。 时卿看向曦月,那道目光就像是在问,她看到了没有。 曦月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避暑山庄,竟然出现了梅庄的人。 时卿深知福公公会敷衍了事,毕竟这只是一个宫女,“福公公就这么将尸体抬走了?不查查凶手是谁?” “奴才自然是要查的,要抬过去先让仵作验尸。” 时卿颔首道:“我与夫人皆是案发后的目击者,不如我们便来协助福公公破案吧?”
第50章 谁是凶手 ◇ 福公公站在一旁,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薄汗,不过就是一宫女,时卿却叫上了所有人,就连皇帝都被惊动了。 而最紧张的当属仵作,但从业三十年的经验,还是让他保持着该有的冷静。 时卿倚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悦禾后背的发丝,屋内除去仵作偶尔拿工具的声音外,便再无旁的声音。 过了一阵,仵作放下手中的工具,向皇帝禀报道:“启禀陛下,此女子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亡,生前遭受过侵犯,后背有一伤口,上面还沾着些许细碎瓷片,私ꞏ处亦有伤痕,但奇怪的是,体内却无精。” 皇帝问道:“小福子,可有查到什么?” 福公公道:“奴才问了守门的侍卫,将到过附近的人都查了一遍,除去几名宫女外,便再无旁人。” 福公公挥了挥手,一小太监便将东西呈了上来,“这是在尸体不远处捡到的碎酒壶,上面还沾着血迹。” 皇帝沉着脸,“可查到酒壶是否有遗失?” 时卿幽幽道:“查酒壶多浪费时间,万一有人偷了,又或是管事的遗失了几个,那谁知道?何况就这酒壶,又并非是独一无二,在席间出现了不止一个,全都一模一样,怎么查?” 时卿又对福公公道:“福公公,是否有男扮女装的歹徒混了进来?” 福公公听懂了她话中之意,答道:“因靠近着温泉,为了安全,都会派宫中的老人当值,而那几人皆为货真价实的女儿身。” 仵作道:“驸马爷,从女尸身上的痕迹来看,是男子所为。” “那除了我与夫人,以及曦月、司音外,还有谁经过那地方?” 不等福公公回答,时卿又道:“我记得案发之后,侍卫在抬女尸的空隙,我看到了一个人影跑过,从衣裳来看,倒与襄王的有些相似。” 襄王那双阴鸷的眸子落在了时卿的身上,“你是怀疑本王杀了这宫女?” “这倒不是,只是襄王不觉得此女尸有些面善吗?” 襄王看了那女尸一眼,并不否认,“她确实是与本王发生冲突的那位宫女,但本王的气量可不会这么小,既然说放过她,那便不会再下手。” 悦禾附和道:“二皇兄的性子是直了些,可也绝不会平白无故地杀害一位宫女呀。” 看似是在为襄王说话,但细听之下,又有些不对劲。 时卿道:“福公公,除去襄王外,案发前后,便再没旁人经过了吗?” 先将襄王拎出来,让福公公明白,不论是谁,都不得隐瞒,这招实在是高。 福公公后背冷汗直冒,又看了看皇帝,待其点头后,这才道:“四位王爷在案发前后都经过此处,敏央殿下与康乐殿下也曾经过屋子。” “二位公主可以排除了,至于几位王爷,在案发前后,都在做什么?可有人证明?” “啪——” 襄王怒得一掌拍在了桌上,“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庄主,竟敢盘问本王,是谁给你的胆子!”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向他飞去,直直地插在椅子上,距离其裆部,仅有一寸的距离。 曦月警告道:“你若再对我家主子不敬,下回我的手说不定就偏了。” 襄王只觉裆部一凉,原先的嚣张瞬间消失,后背也已被吓得浸出不少冷汗。 皇长子瑞王观察着这一切,曦月的行为可是对王爷不敬,往大了说,那便是藐视皇家。而父皇却连个反应都没有,其中的缘由不难猜到,他是想借时卿的手,来打压他们一番。 瑞王道:“既然驸马想查案,那本王自然也该协助驸马。” 时卿微微颔首,示意他请。 瑞王道:“本王是去过不假,但本王只是路过,父皇住在承德殿,而由此处前去,能少走一段路,因父皇召得急,本王便抄了近路,到了承德殿后,本王一直待到了亥时方才离开,回屋还未坐下,便被驸马的人找来了。” “瑞王是何时去的承德殿?” “大概是戌时末,因那时天已经黑了,本王出门时正好瞧见了月光。” “我记得几位王爷的屋子,都是挨在一起的,瑞王回屋后,可有何发现?” 瑞王想了想,他道:“屋子里都未掌灯。” 襄王很是不爽,就冲时卿那话里的语气,是已经将他们视作罪犯了,真是荒唐! 可当时卿看向他时,那股怒火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压下,让他很是憋屈。 时卿道:“该你了,襄王。” “本王也是路过,那时本王急着出恭,所以便跑了起来,谁知竟被驸马你给看见了。” 时卿垂下眸子,这个说法显然可笑,“可有人证?” 这不存心无理取闹找他茬么?! 襄王强忍着怒火,“本王急着出恭,又岂会有人证!” “襄王为何会路过那儿?” 襄王的语气中充斥着不耐,“本王晚膳用得多了些,便想消消食,四下走了走,不少宫人都能为本王作证,走到那儿时,正巧腹部有些不适。” 时卿用手拖着下巴,将目光落在了恒王身上。 恒王冷声道:“本王会路过那儿,是因本王要去晨星阁,之后本王便一直待在晨星阁,本王身边的小太监能证明。” 襄王闻之一声冷笑,“一个太监能证明什么?收买一个人多简单呀。” 恒王的脸色沉了下来,襄王继续道:“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在席间三弟可是吃了许多酒,想来连人都认错了吧,福公公已将酒壶找出来了,三弟你就别狡辩了,老老实实地认了吧。” 襄王又问道:“仵作,那宫女的身上可有酒气?” 仵作道:“回襄王殿下,有。” 襄王拍着手道:“这就对了,真凶找出来了,三弟饮得最多,宫女身上又沾染了诸多酒气,从晨星阁折返回来,再奸ꞏ杀宫女,以三弟的功夫,是完全能做到避开众人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悦禾开口道:“二皇兄,倘若凶手就这么容易便找出来了,那是否太简单了?在场的诸位都饮了酒,若因谁饮得多,便能判定凶手是三皇兄,那是不是太武断了?” 时卿附和道:“夫人说得不错,何况安王还未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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