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无奈道:“等夜深人静了再去,一切听黑袍的指挥。” “是。” 悦禾本是在岸边等时卿,没想到遇上了恒王,便与其交谈起来,恒王得知她二人今日是来钓鱼的,他道自己有艘画舫就在附近,又盛情邀请悦禾与时卿一道上画舫。 因这是与时卿约好的,再多一人,恐时卿不悦,悦禾便没有直接答应。 时卿带着曦月一来,恒王便上前邀请,这热情的模样,让人想拒绝都有些不好意思,而悦禾也让她做主,她便应了恒王。 时卿与悦禾随恒王上了画舫,虽说恒王看起来不受宠,但到底是位王爷,这画舫也是奢华。 “夫人,不如改日我们也买艘画舫吧。” 悦禾应道:“好啊,夫君喜欢什么样式的?” 时卿笑着牵起悦禾的手,“只要是夫人喜欢的,我便喜欢,倘若夫人想定做,山庄中也住着些能工巧匠,夫人若是有看得上的,只管让人画上一幅,我安排人照着做出一艘来。” 这本是夫妻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刺痛了恒王的眼。而时卿的话也明显是在打他的脸,不过就是个病秧子,口气倒是大的。 “驸马方才是钓鱼去了?”恒王又瞥了一眼那空鱼篓,“可有钓到?” 轻蔑之意扑面而来,时卿不怒反笑,“都还未钓,又何谈钓没钓到?” 时卿又道:“何况即便是钓到了也没什么用,在下记得恒王说过,夫人不喜鱼,更讨厌有腥味的东西,故钓鱼是次要,主要是想与夫人游游湖。但恐夫人还因之前的事恼我,不愿前来,便只能以钓鱼为借口了。” 时卿对悦禾道:“夫人不会怪我吧?” 悦禾眸中泛着浓浓深情,“自然不会。” 看着她二人郎情妾意,恒王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他能肯定,时卿是故意的,故意在挑衅他。 时卿道:“恒王怎么不叫上王妃一起?既是游湖,这么好的风景,也该与王妃一同观赏。” 恒王冷声道:“王妃身子抱恙,尚在府中休养。” “那倒真是可惜,在云兮山庄,丈夫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与妻子一同分享,我还以为在洛阳,便没这个规矩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点破了所有,足以令人想入非非,而心里有鬼的,脸色便更不好看了。 悦禾脸色依旧挂着笑容,但却未开口说一句话,时卿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只见过两回,便猜中了恒王的心思,不过敲打一下也好,省得给她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时卿拉着悦禾在椅子落坐,“夫人可得坐好了,万一一会儿一个不稳,落了水便不好了。” 时卿又握住悦禾的手,“不过夫人放心,有我在,我就是豁出了性命,也会护夫人周全。” 恒王心中冷笑一声,就一个病秧子,不拖累旁人就罢了,还奢望她救人? “驸马不必担忧,这画舫稳得很,是不会掉下去的。” 时卿扭头看向恒王,“恒王,在下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恒王颔首,“驸马请问。” “王妃可有说过恒王过于无趣了些?” 这直接得让恒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也恼羞成怒起来,正要发作,便听时卿道:“我也不过是在与夫人说说情话,你又何必较真。” .. 此话一出,他若再多说一言,那不仅成了时卿口中所述之人,还会被扣上心胸狭隘的帽子。 悦禾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她今日倒是发现了,时卿竟这般伶牙俐齿。 但若任由她这样下去,恒王便下不了台,而接下来也不好收场,悦禾便岔开了话题,“夫君,你不是要钓鱼嘛,画舫正好停在湖中,这可是个钓鱼的好地方。” 时卿柳眉轻挑,“那便依夫人的意思。” 时卿扬起笑脸,对恒王道:“恒王,要不我们比赛,看看谁钓的鱼最多?” 得,刚让她放过恒王,转头便又去挑衅。 恒王想都没想,便直接答应。 时卿走向甲板,嘴里还道:“曦月,还不拿东西跟上,若待会儿我一条鱼都没钓上来,便拿你是问。” 曦月拿着东西奔向时卿,“来了来了。” 时卿斜睨一眼,复又收回视线,“恒王,既然是比赛,那不如我们就讨个彩头?” “好啊,不知驸马想用什么当彩头?” 时卿道:“全看恒王想要什么。” 恒王指了指时卿,“本王瞧驸马脸上的紫玉面具甚好。” 若输了面具,那便等同于当众被人打了几个耳光,乃奇耻大辱。 “好,那在下便要这画舫。” 恒王道:“以两炷香的时间为限,谁钓得最多,谁便取胜。” 小厮点上了香,二人背对着坐在甲板上,各地钓着鱼。 见左右也没她事儿,悦禾便命司音去拿了几本书来,但时卿明显不想她就这么看戏,“夫人希望谁赢?” 话音刚落,恒王也看向了悦禾,眼中闪烁着期待。 “是我,还是恒王?” 时卿的步步紧逼,让悦禾想不回答都难,“夫君,你这可问倒我了,一位是夫君,一位是哥哥,我只能希望这场比赛,能让二位不输不赢。”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恒王却有些失落。 钓鱼最忌发出声音,否则会惊跑鱼儿,几人便没再说话,两炷香的时间一到,恒王钓了三条,而时卿则钓了六条。 恒王虽没了脸面,但也不得不兑现原先所说,命人将船契交给了时卿。 时卿乐得合不拢嘴,也顾不得恒王就在跟前,是拿着船契便在悦禾面前晃,“夫人,这是我挣的第一份钱。” 恒王没瞧见,她还能看不见么? 那是挣的吗? 分明就是靠曦月作弊而来,但恒王也没多清白,也作了弊,用内力将时卿那边的鱼儿震跑了不少。 悦禾笑道:“恭喜夫君。” “可惜这是死物,而不是银子。”时卿扭头对恒王道:“恒王,这画舫你是否喜欢的紧?你若是喜欢的话,不如我便少要些银子,卖给你?” 恒王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只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画舫还没靠岸,他便用轻功飞走了。 碍眼的人走了,时卿也不再装了,她将船契递给曦月,复又对悦禾道:“不如就以夫人的名义,用这艘画舫送百姓过湖,夫人以为如何?” 一个能为她博得好名声的机会,虽然不需要,但好名声总是不嫌多的。 悦禾低眉含笑,“全听夫君的。” “夫人不该感谢我吗?” 悦禾抬眸看向时卿,装傻道:“感谢什么?” “帮了你呀。”时卿将悦禾拉至自己的腿上落坐,随后手也环上她的腰,“夫人是想狡兔死,走狗烹吗?” 悦禾顺势勾住时卿的脖子,身子也向她贴近不少,双眸亦在她脸上流转,从五官到轮廓,一寸又一寸。 “夫君想我怎么感谢你呢?” 声音娇媚,酥到了骨子里。 时卿低眼,与她对视,即便演得再像,眼睛里也找不出一丝情ꞏ欲,“那不如以身为报..夫人以为如何?”
第37章 一同坠崖 ◇ 悦禾面色潮红,又埋进时卿怀中,嘴里溢出一句话,“夫君,白日莫宣淫呀。” 时卿轻抚悦禾的长发,“是我心急了,那今夜如何?” 悦禾脸上的笑容有一刻定格,“悦禾听夫君的。” 时卿拨动着悦禾垂下的青丝,也不再拘于方才的话题,“今日我倒是能理解夫人了。” “嗯?” “时刻被人盯着的感受,不论是父亲,还是自己的哥哥。” 这儿可不是集市,而是郊外,除了要过湖,又或是游玩的,鲜少有人会来,恒王的突然出现,显然不是巧合,想来悦禾身边已经出现了细作。 悦禾轻笑,她当然知道,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那夫君若是悦禾,夫君会如何做?” 时卿埋在悦禾颈脖处,她深吸一口,鼻腔瞬间钻入悦禾的味道,她闭上眼,模样很是沉醉,又贴近悦禾耳畔,轻声道:“迎合他,麻痹他,在他最得意时,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时卿看不到,那双含情深眸中透着些冷意,悦禾知道,这可不是时卿的做法,而是在说她的做法。 既未点明,也犯不着承认,何况悦禾也不会承认,“夫君的这个法子甚好。” 时卿话锋一转,“那夫人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对我吗?” “夫君又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怎得还害怕起来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又或是..池鱼之殃?” “夫君说笑了,与夫君成婚时,是你我初见,又怎谈得上池鱼之殃呢。再者,我虽是公主,却既无兵权,亦不参与朝政,悦禾的心只容得下夫君一人,便再顾不得其他的了,只愿今生能与夫君恩爱一世。” 声音温柔,字字真诚,若不是此时她眼中还带着戏谑的话,那这番话倒真是出自肺腑。 时卿嘴角的笑意柔和,腰间的手也紧了些,“夫人的真心,我感受到了,方才全因我太在乎夫人,一时心急,恐夫人会就此离开我,这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夫人你莫要因此恼了我。” 说到最后,时卿语气中恰到好处地透着些紧张。 全然不顾利用与否,只在意悦禾是否会离开,将方才所问,全都抛给了是出于对她的爱。 “夫君在意悦禾,悦禾高兴都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恼夫君。” 悦禾突然扬起脸,向时卿凑近稍许,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复又娇羞地低下头。 那会儿恒王走了,时卿便取下了面具,也未料到悦禾会有这番举动,而这举动也成功让她愣了神。 虽隔着人ꞏ皮ꞏ面具,却依旧能感受到唇落下时的柔软,以及那随风散去的温热。 时卿神情有些不自然,“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嗯。” 二人下了画舫,又上了马车,途中也是一阵闲谈。 但就在二人聊得甚欢时,马车突然一个骤停,悦禾的身子顺势前倾,惊得时卿慌忙将她拉住,“夫人小心。” 时卿的眼中带着担忧,“夫人没事吧?” 悦禾摇了摇头,又问外头的车夫道:“怎么回事?” 司音冷眼看着已经将她们团团围住的黑衣人,又拔出腰间的软剑,“保护殿下,保护驸马爷!” 随后,便与那些黑衣人厮杀。 时卿挑开帷幔,向外看了几眼,“这都是些什么人?” “死士,为达目的,即便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悦禾将目光落在时卿身上,笑道:“不过夫君放心,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时卿握住悦禾的手,那双剑眉拧到了一起,严肃道:“放心?这叫我如何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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