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挂在树上,曦月出手相救,但又将康乐摔了,于是康乐就此记恨,这难道不好解释吗?” 悦禾将曦月的说辞搬了出来,但显然,她从未信过。 “可既然是想救,那便证明曦月的心是好的,又怎会救下之后,又摔康乐殿下呢?” 悦禾笑着没有回答,司音又道:“想必曦月也是识得康乐殿下的,并且与她结了怨,不然也无法解释其举动。” “那你觉得,康乐认识驸马吗?” “这..”司音犯了难,“司音不知。” “既然认识曦月,那么也理应认识其主,又或是曾听说过,不曾谋面,是吗?” 司音道:“是。” “本宫觉得,驸马该真的脱下面具了。” 司音恍然,难不成时卿她.. “殿下英明。” 悦禾吩咐道:“你快些过去,将芝朱架走,切不可让她通风报信,说不定还能有点收获。” “是。” 芝朱这刚跟宫女聊起哪家的胭脂水粉好看,便被司音一个手刀拍晕了。 正要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康乐愤怒的脸,她指着司音道:“你把芝朱怎么了?” “你要做什么?” “是不是五皇姐让你这么干的?” 康乐一把将芝朱夺了过来,但因司音也没想真的抓住芝朱,她使的力气又稍大,这一下不仅撞得自个儿胸口疼,还往后退了几步。 幸在遇到了阻碍,这才让她稳住身子,她又道:“好哇,现下倒是算计起本公主的丫鬟来了。” 司音深知这个时候选择沉默,是最好的法子,便没有开口。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本公主就拿你没办法。” “你的罪行,本公主都看在眼里,人赃并获,我看你怎么狡辩!” 康乐说得痛快,但曦月脸上的表情却太过精彩,脚上的疼痛更是直达大脑,再由大脑传递四肢,康乐一个人踩还不够,还得加上芝朱的重量。 若不是时卿交代,让她忍,她都恨不得一掌将康乐拍出去。 曦月倒吸一口气,又通过点穴将芝朱弄醒。 见芝朱醒了,康乐果真向前迈了一步,曦月的脚也得以解脱。 芝朱眼中带着迷茫,“殿下?你怎么出来了?” “这仇本公主暂且记下了,你要是下回再敢这样,当心本公主的护卫收拾你。”康乐警告道。 “芝朱咱们走。” “是,殿下。” 康乐骤然顿住脚步,又看了一眼曦月,“护卫,还不快跟上。” 纵使心中有千百个不愿,纵使都恨不得劈了康乐,曦月还是强挤出笑容跟上。 司音有些云里雾里,曦月不是时卿的人么? 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康乐的护卫,难不成这二人趁殿下出去的空档,做了什么交易? 就康乐殿下的脑子,谁能跟她做交易? 不对,除非..司音慌忙扭头看向悦禾所在的方向,难道真如殿下所想..
第29章 一探究竟 ◇ 一连三日,悦禾都衣不解带地在时卿床边照顾,让其寸步难行。不仅要喝下那难以下咽的药,还不能撕下脸上的人ꞏ皮面具透透气,这可苦煞了时卿,但更苦的,还有喂到嘴边的药。 时卿别开了头,显然是不想再喝了。 悦禾柔声道:“再喝一些。” 时卿满脸愁容,“夫人,为夫能不喝吗?” “不行。” 时卿皱着眉,“太苦了。” 悦禾打趣道:“夫君堂堂七尺男儿,竟也害怕苦?” “谁不怕苦,不信你尝尝。” “都道良药苦口,既是药,又岂有不苦的,只有这最后两副了,喝完便不再喝了。” 时卿依旧没有转过头来。 悦禾又劝道:“夫君喝完药,再吃颗糖,便不苦了。” 悦禾拿出一颗糖,“夫君将这药喝了,我便给你。” 这语气像极了在哄三岁孩童。 时卿眼光斜睨过去,显然已有些心动,但却故意板着脸道:“我不,你先给我,不然我就不喝。” 悦禾无奈,只得掰下一半。 时卿脸上露出笑容,又张开了嘴,将糖喂给她后,悦禾道:“现在可以喝了吧?” “啊——” 悦禾被她的孩子气弄得摇头浅笑,若真是如此,倒也不错,可惜呀可惜,这些都是建立在欺骗上的。 阿玉走了。 在她怀疑时卿的身份后,便立即派了司音回公主府,得知阿玉与青衍在她启程去云兮山庄的当天,便离开了。 这一前一后,着实可疑。 联想到山庄,初见曦月时,明明是女子,却一副男子打扮,想来是她上山庄的时间巧,正好撞见她们回来。 再联想到那一闪而过的影子,一切就都清晰了。 青衍是曦月假扮,那文玉不就是时卿吗?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司音走了进来,“殿下、驸马爷,牧姑姑派人来禀报,说府中有要事,需请殿下回去协商。” 悦禾替时卿擦了擦嘴角的药渍,“什么事这么着急,本宫在照顾驸马,就不能改日再协商吗?” 司音道:“事情紧急,牧姑姑请殿下务必回府。” 见悦禾脸上已有不悦,时卿也是个体贴的,她道:“既是要事,夫人还是快些去吧,无需为我担忧。” 悦禾张了张嘴,虽有些担忧,最终还是道:“那我先去了。” “嗯。” 出了门,司音低声道:“殿下,文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悦禾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惊讶,“何时回来的?” “就在今日。” 悦禾回头瞧了瞧屋内,“就连青衍也回来了?” “是,今日下人们刚打开府门,她们便一道进了公主府。” “可是她人假扮的?” “牧姑姑正因不知是否为她人假扮,故才请殿下回府,以辨真假。” 悦禾将声音提高了些,“司音,你在此处照顾好驸马,本宫去去就回。” “是,殿下。” 时卿将剩下的半颗糖放进嘴里,嘴角带着笑,这糖真甜呀。 悦禾坐着马车回了公主府,帷幔刚掀开,便见牧姑姑已站在门口等候。 牧姑姑上前搀扶悦禾下了车,听她道:“阿玉呢?” “回殿下,文公子此时正在院子里弹琴。” 悦禾直奔庭院,悠扬的琴声由远至近,她记得,这是那日在湖边,阿玉为她弹的那首曲子。 悦禾加快了步子,嘴里轻唤道:“阿玉。” 文玉手上的动作停了,又向声源处看去,待其走至跟前,方才起身行礼道:“公主。” “阿玉,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 “人生在世,若能纵情于山水间,岂不快哉?” 那双含情深眸落在文玉的脸上,如初见时的一样,一样让她惊艳,让她难以忘怀,“那阿玉怎么回来了?” “既是公主府,公主都不在府中,在下又有何理由再待在这儿?” “于是本宫回到了洛阳,阿玉便也回来了?” 文玉浅笑道:“不过是途中遇到了些琐事,无心再继续前行罢了。” 悦禾颔首,也知这无非是借口而已,便不再追问,她在一旁的石凳落坐,“方才听阿玉弹的曲子,好生耳熟。” “公主忘了?”文玉在悦禾对面落坐,“那日在湖边,在下为公主弹的正是这首曲子。” 被她一提醒,悦禾恍然,“倒是多亏了阿玉提醒,本宫才能记起。” 复又不禁叹道:“那一日,本宫过得真是精彩。” 文玉不答,她将指腹落在古琴上,任由悦禾打量。 “本宫能否知道,阿玉所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曲名为《问情》。” “《问情》..倒真是个好名字。” 文玉笑道:“确实是个好名字。” “是何人所著?” “乃一隐居深山的女子所作。” 悦禾颔首,“是阿玉深爱的女子?” 文玉怔了怔,“并不是,不过是因有一年,在下去昆仑游玩,偶然在山间听到的,那女子心善,知我好琴,便将此谱赠于我。” “萍水相逢,也能毫无保留的教授,虽隐于山中,但却比那些追名逐利的俗人,要高尚太多,若本宫有幸前往昆仑,定要去拜访拜访她。” 显而易见的试探,文玉神色淡然,“那公主恐怕会扫兴而归。” “阿玉何出此言?” “那女子已不在昆仑。”文玉顿了一下,又道:“此番在下便是启程去往昆仑,本想再向她讨教琴艺,无奈在途中却得知她现已不在山中。” 悦禾略有些遗憾,“能谱写出此等优美动听的曲子,想必那位女子琴艺造诣极高,不能与她相见,畅聊一番,真是一桩憾事。” “方才突然出现打搅了阿玉的雅兴,阿玉能否再为本宫弹奏一曲?” 文玉欣然答应,“公主想听什么曲子?” “《问情》。” 文玉将目光移到了古琴之上,指尖触摸琴弦,飘下琴瑟之音,悦禾闭眼聆听,模样很是享受。 “美人,美景,美琴,美曲,可惜就是没有美酒。” “公主不善饮酒,今日也想饮酒了?” “阿玉弹得太生动了,一时让本宫动了情,竟忘了自己不善饮酒。” “弹琴最忌打搅,需全神贯注,方才能弹出好曲。”悦禾的笑容中别有深意,“这是阿玉你说的。” 文玉不再言语,而是认真地弹奏起了《问情》。 一曲过后,悦禾鼓起了掌,赞叹道:“阿玉弹得真好。” “在下不过是学了一些粗浅皮毛而已,公主过誉了。” “《问情》,曲目虽通俗,但曲子却不然,若弹琴之人琴艺不佳,只怕也难以将它弹奏出来,本宫虽未听过那女子弹奏,但仍觉得阿玉弹奏得极好。” 悦禾话锋一转,“但本宫觉得,此曲虽与那日相同,但又有些不同之处。” 文玉抬眸,看向了悦禾,“有何不同?” 泛着柔情的眸子变得勾人,悦禾看着文玉的眼睛,欲透过这扇窗,直抵其灵魂深处,她笑道:“阿玉的心境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带着些忧伤。” “是吗?” “无处可诉,亦无法缓解的忧伤,对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随风入耳,化作一把利刃,直插在她的心上,长而翘的睫毛合上又分开,“世人皆想寻求解脱,但能解脱的地方,唯神佛前,山水间。” 看似回答了,却又没回答。 “噗呲——” 悦禾笑出声来,“阿玉,这些日子不见,你怎还如那日一样,又学起打禅的来了。” 悦禾不免打趣道:“莫不是以后要去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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