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乱了! 第226章 伏子 顾弦望摁着易招的头, 将她推到角落与叶蝉汇合,中心处已经打成一片,那张望春也不是个傻的, 听了话不管不顾先扑出去抢了瓶血, 仰头就干,那些慢一步的瞬间就被叶森挖了心脏, 唯独之前倒在博古架下那个阴差阳错舔了药。 两只新转化的枭鬼,再加上补强的叶森,麦克海克斯的藏身处很快暴露,青年换上步枪,露出环腰弹匣,子弹不要钱似的向外狂扫。 满室流弹乱飞, 叶蝉又忍不住盯着叶森看, 要说她有多恨她爷, 其实说不上,除了在盗洞口那回,叶森对她绝对是恩大于仇, 她需要的东西很少, 他虽然没给过感情,却实实在在给了她十几年的安稳日子。 这种感情很复杂, 萨拉说她这是矫情。 她说矫情就矫情吧,多愁善感也不犯法。 结果萨拉居然还真认真替她想了一下, 一改常性地说, 那就别纠结了, 他不动你, 你不动他,你俩恩怨扯平, 以后他再想杀你,老娘再突突了他。 也不知这话真的假的,反正她现在不在这。 循着叶森的动线,叶蝉忽然发现了些之前没看见的细节,忙说:“顾姐姐,你看见上面的那些浮雕没有?” 她说的是二层以上的木塔墙面,木身上隐有浮雕,雕的全是相似的女人,同样的衣服,同样的佩剑,只是动作略有差别,脸上五官是模糊的,像是刻意为之,唯独不同的是正对门的那一面,通体一根树干,直到及顶处才雕出大片树冠,冠顶雕着个男人,乍看那俯视众生的模样和上帝似的。 顾弦望只扫了一眼,余光倒先发现了在博古架后狼狈缩藏的顾瑾年,“等等,我先救个人。” 龙争虎斗,虾米遭殃,顾瑾年当真是个命大的,他们方才躲藏的地方刚被叶森毁了,抬眼又见救星,他赶紧抱住顾弦望的腿站起来,咽口水都不及,慌慌张张指着头顶:“你能不能看清上面雕刻了些什么?” 顾弦望挣开他,一边拽着他后领往角落退,一边给他粗略描述。 这人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关心旁事,末了她问:“这些浮雕有别的意义?”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真的。”顾瑾年喘气说,“最早,可、可到先秦,这个古寨,本身也很古老,上面的雕刻一定是龙家人最初、记忆最深的东西。” “那些女人,很可能都是同一个人,是巫族人。” 顾弦望皱眉,心说难不成真被叶蝉说中了,“龙家人…难道与巫族人极为亲近?” 顾瑾年摇头:“不像,这里所有的巫族相都比那棵树低一头,更被树顶的人踩在脚底,你说她们都没有脸,我觉得这更像是恨,恨远比爱深刻得多,建造这座木塔的人,一定是恨极了巫族人。” 神也会恨? 她此时管不了那些爱恨纠葛:“我们之前出来的那道石门消失了。” 顾瑾年一愣:“消失了?怎么可能消失了?” 他的反应比顾弦望预想中大,未及解释,身旁的博古架上又砸下条人影,这次不是别人,正是被拧断脖子的青年。 姜还是老的辣,一片狼藉之中,最终立在麦克·海克斯面前的还是叶森。 所有的威胁都解决了,此刻他反而异常耐心,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躲藏在防护服里臃肿衰老却并不见惧色的人,冷笑道:“你就是那个英国鬼佬?藏头缩尾这么多年,终于有胆子露出你这张肥脸了?” 麦克·海克斯上下看了他一眼:“哦?听起来你好像认识我。” “呵,忘了?”叶森龇牙笑,“给你提个醒,79年,福清水帮。” 麦克·海克斯眼珠微转,耸肩:“原来是码头上的朋友,这些下属的纷争,我没什么兴趣了解。” “死到临头了,还装呢?你不会以为当年你们在西沙打捞起那艘鬼船的事,真就瞒的天衣无缝,谁也不知道吧?” 麦克·海克斯不说话了。 “说啊老鬼,你那天大的本事,怎么到这儿就使不出来了?当年你们可不是这样的嘴脸啊,看不起水帮,却又要用老子的力工,呵,海上的事,只要经过码头,有什么能瞒过老子的眼睛?说起来,老子还得谢谢这个姓叶的,要不是用了他的身份,老子也没机会发现原来在海底还藏着龙家人的影子。” 他的神情终于起了些变化:“噢?你就是那个姓叶的把头?原来还活着。” “你的人,死了不少吧?”叶森歪了歪头,指尖刺出一根利爪,刺穿防护服,顺着麦克海克斯的侧脸缓慢滑下,“那艘船上那么多黑液和血,要不是死伤惨重,你怎么会选择我们的码头停泊?” “用老子的人,杀老子的人,连老子都想赶尽杀绝,不愧是鬼佬,够狠,够手段。” “一个是你,一个是他,”叶森转过头,阴恻恻地盯着顾瑾年,“今天,我一定要慢慢的,舒舒服服的,剐了你们。” 顾弦望听到这终于想明白了麦克·海克斯为什么不敢用龙黎的血。 这该死的老狐狸,从当年打捞起第一艘沉船的时候就发现了龙家人——现在想来既然是龙家人的船,那些鬼魅怎可能因为海难就全军覆没——她还是中了惯性思维的套,一直以为照盗宝猎人的风格,打捞起沉船第一步就是直接拖行到公海再继续作业,但那艘船上却沉睡着还没死透的龙家人,一旦被惊醒,必定是番死斗。 大海中无声无息的绞杀,第一批人携带的武器定然不足,而后海克斯又派出了第二批人,想不惊动官方,这批人就不可能再开来一艘船,只能争分夺秒,用快艇趁夜登船。 但第一批人也有部分被转化成了活尸,面对这种情况海克斯不会选择贸然再将船拖到自己的地盘,他通过水帮的私路将打捞船和沉船遗骸停放在了福建的码头上。 后来的事大概就可以想见了,至今明面上都没有任何一则消息提过这艘船曾在国内停泊,也无人知晓第一艘沉船里就出现过龙家人,除了叶森,他当年很可能也是要死的,但他已经转化成了枭鬼,不会再被传染,他清楚海克斯的手段,于是蛰伏下来,利用自己的儿子混进了顾瑾年的考古队伍里。 而麦克·海克斯则因为发现了沉船中真正不死不朽的龙家人,才对所谓的仙岛产生了兴趣,才会在整片海域耐心布局,他既向往长生,又对龙家人造成的感染有所忌惮,他一面派出人手去内陆搜寻关于龙家人的传说,一面寻找鬼船原本的目的地。 终于在1987年的7月,让他发现了龙黎乘坐的那艘迷航的‘鬼船’。 一切都通顺了,难怪海克斯对龙黎百般实验却总不敢更进一步,他发现了龙黎之于龙家人的区别,但想不通这种区别的缘由,即便用他人作为载体,也没有发生之前那样的活尸变异,在实验一筹莫展之时,龙黎却恢复了意识。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在她身上安装定位器和微型炸弹,将她编入队伍中,又给她安上龙家人的名号,为的就是通过她吸引来真正的龙家人。 血线从麦克·海克斯侧脸滑落,他不紧不慢地说:“朋友,每个人都是要死的,世界上只有死亡对人类最公平,你和我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很好奇,比别人活得更长是什么感觉?” 叶森沉下脸:“这件事,你应该去问你的上帝。” 麦克·海克斯顺着裂口撕碎防护服,撩开里衣,露出身上的炸弹,蓝色的电子光不断跳跃,他说:“我不会自己去的,这管炸弹连接着我的心跳,反应时间是二微秒,当量足够炸塌整个洞穴。” “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 “一个活了这么久的人,还舍不舍得死呢?” 叶森脸色瞬变,下意识倒跃出去,这时间海克斯不知从哪摸出把装了**的手枪,子弹霎时击发,一枪贯穿叶森的胸膛,很险,那枚血洞擦着心脏的边,将他整个人震倒在财宝堆上。 下一秒,海克斯打开了藏在轮椅下的两只白玉瓶,左右开弓将人参血灌进嘴里。 喉结牵动着赘皮上下滑动,他随手扔开空瓶,“现在,死亡对我也不再公平了。” 顾弦望眼看这幕,真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想当初那个龙家老祖宗到底割出了多少血,这么多年取用不尽,愚公移山不外如是,枭鬼活尸无穷尽也。 他搞出这些东西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三方混战一触即发,整座木塔内空前安静,便是这时,头顶上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异响,她猛一抬头,就见那饱受流弹摧残的木顶纵向断裂出无数缝隙,沿着那树顶的‘上帝’四分五裂,轰然大片断木碎渣颓砸下来,众人仓皇四散躲避。 身未定,又闻音,顾弦望挥开眼前沉屑,视线里不断有碎石掉落,不对——这木塔上哪来的碎石? 抬眼凝目,此时她才发现这木塔顶端藏着夹层,三层的浮屠塔,但木墙只攒尖到两层半,就在那原本的树冠人身后面,隐藏着一块卵样的岩块,眼下岩面震裂,碎渣纷坠,片刻间,半张冷白的脸便在岩中睁开了眼睛。 顾弦望浑身不由悚然,龙家人,在这里居然还藏着一个龙家人! 那龙家人抻展四肢,眨眼就从岩卵中脱身而出,奇长的四肢令她不由想起秦岭中的地仙,但这东西与地仙不同,落地时面目就已塑出了内蒙地下曾见过的那张脸,五官虽然似人,身形却久久不变,目视之下,远比石门后的龙家人更加奇诡。 他口不能发声,只有喉结震动的频响,连串的咯咯咯声之后,那双含情眼竟透过人群,直盯在了叶蝉身上。 叶蝉与他四目一对,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左右一转头,愣神指着自己:“看我啊?不是,欸,你、你转过去吧,别看我——” 话音未落,那**身体的龙家人已然径直扑出,劲风蹿过顾弦望身边,她扬臂便是一抓,两人劲力可堪相较,她死抓着龙家人的脚踝,旋身借惯性回甩,趁这机会,大喝道:“叶蝉,快绕着那两个枭鬼跑!” 此举相当于羊送虎口,但叶蝉与她之间早有默契,身体先动,思维再去想这样做的目的,她们这角落离麦克老鬼更近,这鬼佬虽然喝了人参血,但身体太差,异化速度明显要慢半拍,这会儿了才从轮椅上站起来,她赶紧将易招往顾瑾年身前一推,自己一个人狂冲出去。 她冲到半截才想起来,靠,不对啊,这鬼佬刚才手上有枪啊,她手上虽然也有,但、但她也没瞄过人,要先下手为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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