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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辨是非，不分曲直，不智——后面的我想不出来，你自己反省，你觉得你这样对吗？！” 李丞相脸上的表情可谓煞白，与荆泉僵持半晌，他突然说：“又一个蠢家伙。” 荆泉这出身将府的脾气可不是盖的。 当即撸起袖子就打算找李丞相单挑，“我——” “行了。”青雨从一旁站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们走吧。”青雨说。 姜帛正抱着荆泉的腰，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要来拦荆泉，听青雨这么说，荆泉消停了，姜帛才松开手。 “宴然，那我们先走了。”姜帛说。 “你自己好好保重。”荆泉不忘关怀一下。 “你给我留下来。”荆师忝一把薅住菁泉的领子，凌空将她给拽了回来。 “我留下来干嘛啊？”荆泉不答应。 估计荆师忝得留着荆泉教训一番，时间短不了，而青雨看起来并没有要等的意思，姜帛只好向荆泉投送了一个祝福的眼神，随后便与青雨一起从相府离开了。 “没想到荆泉挺够义气啊。”姜帛坐在马车里不住夸赞道。 “去哪里？” “啊？”姜帛没反应过来。 “接下来去哪里？”青雨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姜帛略觉得惊喜：“你知道我们现在不回宫？” 青雨‘哼’了声，“好容易让你有机会出宫，你能这么快回去？” 姜帛嘿嘿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我自己出宫，肯定很快就回去了，这不是怕你在宫里呆得闷，特意带你四处走走看看嘛。” “你知道我走不了太远。” “我们先回侯府吧，去取轮椅。” 青雨并不想去侯府，她不想碰到容蓉。虽说年少时日夜相伴，但终究时过境迁，尤其每当她看到容蓉那张古老得满是皱纹的脸庞时，便会想到曾经的那些敌人。 随着时间，敌人们一个个死在她前面。 不知死亡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对青雨而言，她还活着，带着过去的记忆痛苦地活在这个世上。 而那些犯下累累罪行的人却能安静地躺在地下。 于是愈发痛恨那些轻易死去的敌人。 “你不想见见我祖母吗？”姜帛问道，“她很喜欢你，你若是去了，她会很开心的。” “替我向她问好。”青雨淡淡道。 这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去侯府，但我不会与你祖母相见。 姜帛虽不明白青雨在想什么，但不会勉强青雨。 进到侯府，姜帛让青雨在花厅里坐一会儿，自己则飞快跑去祖母住的院子。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前脚刚走的时候，霖夫人后脚便进到了花厅。 霖夫人显然不知道青雨来了，因此当她发现花厅里坐了个女人，别看服饰简单，却处处透着光华流动之气，单背影就知道气质不俗，她不禁暗自欣喜。难道是儿子终于开了窍，带了哪家的小姐回来？ 她连忙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将衣服上的褶皱抻平，佯作从容缓缓朝那人走了过去。 而青雨则于此刻吸了一口气。 霖夫人脚刚踏进花厅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谁了，哎，又是一场尴尬的见面。
第53章 水落花开 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其实上次姜帛骗了青雨, 那晚祖母病重并非乌龙，只是姜帛不想让青雨担心。 就像祖母所说，很快他们这一辈人就会永远成为历史, 到时候青雨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故人了。 祖母那晚发症发得急, 但总算安然度过, 当时姜帛看着床榻上从鬼门关绕回来的祖母，庆幸的同时，她下定决心，不要让青雨知道当晚发生的事。 她开始有私心了。 她不想让青雨觉得人的生命这么脆弱。 对青雨而言, 光阴没有意义, 但对姜帛来说，随着光阴流逝，她会长大，总有一天她会老，然后会死。 她不想让青雨想到自己老的时候。 “怎么不说话了？”姜老太君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祖母安好，姜帛心里就觉得安稳，她看了眼祖母, 只见阳光落在她脸上, 皱纹都显得暖融融的。 “祖母, 我喜欢公主。”姜帛说。 “哦。”姜老太君安详地闭着眼睛，摇椅慢慢晃着, “公主这个人, 与她相处久了, 很容易会喜欢她的。” 姜老太君显然不知道姜帛所说的喜欢与普通喜欢不同, 不过这正好, 姜帛本来也没想真告诉姜老太君, 她不过是想找个人倾诉。 “可不管我怎么喜欢她, 她不相信我。”姜帛说。 姜老太君偏头瞧了她一眼，“你自己相信么？” “我当然信了。” 姜老太君摇了摇头，“话不要说得这么满。” 只见姜老太君坐起来，“假如说，今天要让你在我与公主之间选择救一个人，你救谁？” “……”姜帛皱眉沉思。 姜老太君笑了笑，“当然祖母不会令你陷入这样的困境，可你要知道，公主与矜国皇庭有宿仇，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母亲这个长公主之位是从公主那里抢来的。假如今天让你在你母亲与公主之间选，怎么办？” “母亲和公主……”姜帛再次陷入沉思。 而于此同时，花厅里霖夫人整理好仪容从容出现在青雨面前的一瞬间，她那经皇室教育的修养顿时有些撑不住了，眼瞅着霖夫人脸上的笑由僵硬再到消失，而青雨仍保持云淡风轻。 霖夫人：“是公主来了啊……” “嗯。”青雨淡淡道，“姜帛让我等她。” “哦。”霖夫人往门口和其他地方看了看，可能在寻找姜帛。 青雨没有再开口。 霖夫人口舌有点干燥。 丫鬟送上茶来，霖夫人小抿了半口，这姜帛怎么还不来，她这会儿说走似乎不太礼貌，但这么干坐着岂不更尴尬？说点什么好呢。 霖夫人纠结半晌，“公主近来可还安好？” 青雨心说没话说就不要说话了，但表面上她还是回答了：“尚可。” 接下来再问点什么呢？ 霖夫人有些坐不住：“安平啊……你父皇最近病情可有好转？” 青雨淡淡瞥了她一眼，似乎没听清：“谁？” 不知怎的，霖夫人突然感到有点紧张，“呃……就是我兄长。” 好奇怪，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加一句？ 公主的父皇不就是自己的兄长吗？ 青雨这会儿才好像听明白了，回答说：“没有好转，每况愈下。” 霖夫人理解性地点了点头，片刻后骤然反应过来：“皇兄的情况越来越差了吗？” 青雨：“嗯。” 近来宫里有传言说是公主将矜帝气病的，这话霖夫人亦有所耳闻，兄长纵有万般不是，公主为人儿女实在也不称职，此刻听到青雨这无关紧要的一声‘嗯’，霖夫人心中愈发不满。 只听得她哼了声：“本宫听说李丞相家那丫头是公主从生死关前抢回来的，有如此医术，怎么没去陛下跟前瞧瞧？说不定兄长见公主如此孝心，病顿时就好了呢。” 原来青雨看在姜帛的面子上，霖夫人问什么她都礼貌性回答着，但发自内心她不喜欢霖夫人。 尤其当霖夫人的语气中带着教训的意味。 青雨反问道：“老皇帝去世之前，你可伴在他身侧？” 霖夫人没反应过来，“自然。” 青雨勾唇：“他不一样还是死了。” 霖夫人登时被呛得哑口无声。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顾及姑侄情分没有说重话，那么现在她已然不再隐藏自己对青雨的不满： “那是你爷爷，便是日后你登基女帝，这江山也是你爷爷替你打来的，你竟然对他老人家不敬。” 青雨不想留在这里，她站起身，完全不管霖夫人是不是会阻拦她。 刚走出一步，听得霖夫人在身后说：“放姜帛回侯府吧，本宫不想自己的女儿跟在你这样的公主身边。” 青雨脚步停了下来，屋内只有几道阳光落进来，青雨站在光里，影子落在花厅地毯上却反而显得孤独，她冷冷地立在那里，半晌才说：“我从来没留过她。” “好。”霖夫人道，“既如此，以后姜帛便不再入宫了。” “随意。” 青雨迈出门槛，姜侯爷恰好从外面回来。 见到青雨，他不免愣了一下，“公主来了？” 霖夫人哼了口气，姜侯爷察觉气氛不对，遂问道：“公主这是要走了？帛儿呢，怎么没跟着？” “你别管。”霖夫人道，“让她走。” 姜子期啧了声，“夫人说什么呢，帛儿是公主的帝卫，哪有让公主自己走的道理，公主莫急，本侯这便遣人去叫帛儿。” 青雨：“不用。” 姜子期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遂道：“既如此，由微臣护送公主回宫吧。” 青雨没回答他，自己往外离去，姜子期无奈地看了眼一脸愠色的霖夫人，随后便点了身旁两个还未卸甲的府兵随他同去。 姜帛推着轮椅赶来花厅时，看到喝茶人的背影，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怎么那么像母亲，霖夫人听到姜帛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到母亲脸上面无表情，姜帛才意识到这就是她母亲。 “公主呢？”姜帛往两边看。 霖夫人：“走了。” “去哪儿了？” “回宫了。” 姜帛心说怎么不等她就走了，“那我也回去了。” “站住。”霖夫人站起来。 姜帛推着轮椅转过身，“有什么事吗母亲？” 霖夫人慢慢走过来：“公主说了，从今往后你不用入宫。” 姜帛莫名其妙，不知道母亲在开什么玩笑，“您说什么呢？” “她嫌你烦，不想你缠在她身边，明白吗？” 姜帛脸色愣了愣，突然扔开轮椅，“不明白，母亲，是您自己不想我留在公主身边吧！” 霖夫人抓住姜帛双肩，“姜帛，你真的感觉不到吗？公主恨我们。” 姜帛想往后挣开，可霖夫人抓得非常紧，姜帛盯着霖夫人迟疑了一会儿：“母亲，为何您觉得公主恨你们？” 霖夫人皱起眉头，“你还小，这件事跟你说不明白。今天好好在家呆着，哪儿也别去。” 姜帛用力抖肩，将霖夫人的手震了下去，“公主是我带出来的，便该由我送她回去。” 转身瞬间，霖夫人在后面怒声道：“玉山截杀公主的人是你舅舅派去的！” 姜帛脚钉在原地，僵硬地转过身，“母亲你说什么？” 霖夫人将姜帛拉回来，“当年先帝给你舅舅定下皇后，但那时你舅舅与太傅家的二小姐情投意合，不愿接受先帝的安排，为了这件事，他们二人没少吵架，甚至先帝还想杀了你舅舅，将皇位传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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