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废弃大楼前,她看见隐蔽处停着几辆越野车,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想到些什么,脸上就露出奇怪的笑容。 只见她从不知衣服哪个口袋里掏出来两大袋白糖,走到那些车前,一一掀起车盖,扭开油箱盖子,分作几份全倒了进去。 恶作剧后,愉快地拍拍手,继续朝里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初中生不写周末作业出来瞎玩的。 待进了楼里,她抬头看看,发现这栋楼一层的层高将近四米,却没有做顶部设计,所以那些燃气水电的管道□□露着,纵横交错,遍布全楼。 她玩心本来就重,见到这个就更开心了,借着旧窗台上还没拆掉的窗户钢架,三两步,就溜上屋顶,倒挂着攀爬管道,灵活得超过了猴子。 用耳朵贴近管道,凭着近乎直觉的感知,竟就这样一点点往案发现场摸索过去。 很快,让她在闻山白所在的那间屋子外,看见了两个守门的。 “这俩家伙衣服蛮帅的嘛,可以直接拉去抗德神剧现场演反派了啊。” 她心里默默想着,又见那两人手里端着的竟是AKM,一时差点笑出声。 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毕竟这枪械便宜耐用,在这么近距离的场景里,那容易瞄不准、连发性差的小毛病也不存在了。 如果那两个守门的写日记的话,回想起这天,他们一定会将其描述成黑暗的日子。 起初是昏昏欲睡的耳朵里,不知怎么传来了一句甜腻的女声:“哎,我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而后就是措手不及地抬头,看见一个小女生模样的脸出现在头顶。 还没反应出这美女蛇般惊悚的场景是来干嘛,就听对方接着轻声道:“七步之外,枪快……” 她从管道翻身下来,落下时左手就按在其中一人惊讶地面孔上:“七步之内……” 以双腿扫过,踢蒙了另一个,右手精准地捞起那位的武器,再一转身,落在这位身后,以枪口斜向上,指着他的后背:“枪又准又快!” 当然,他没这个机会挨枪了。 那时候,余弦收起了笑容,带着几分肃穆,以与她外形极不匹配的惊人力量,将那人砸晕在地。 扑通。 屋内一个阴鸷的眼神猛然回头,正是那群雇佣兵模样人的领头。 听到这声,李毌机的心情也在一瞬间跌入了冰点。 他本就不知道今天到底会出什么事,听着外面的动静,便生出怎么还有其他变故的想法,当下谈判的思路都没了。 有两人瞬间冲出去,踹开临时挡着的铁皮门。 而房间外面,空空荡荡,那两人歪歪扭扭地躺着,枪还少了一把。 “什么人?” 没有回答,空气陷入了恐怖的死寂。 滋滋啦啦一声。电闸在这个时候竟然也被拉掉了。 ----
第34章 【第33章】启封心事旧瓮,泛黄几分由衷(1) 那天的事,由于身体缘故,闻山白终归记不太齐全了。 闪着红蓝色灯光的车队,浩浩荡荡地从四面八方驶来时,她正伏在陌生女子的肩头,发绳散开,扰乱了视线。 似乎有透明防暴盾牌垒成的高墙,似乎有发动机熄火时怒气冲天的叫骂,枪声呼啸,硝烟四起,头晕目眩。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门头沟、昌平两个区靠近的派出所都出动了不少警力,由是雪亲自坐镇,没逃走一人。 但至少弄清楚一件事,未来一段时间里,能暂时摆脱那些家伙,稍微清净清净了。 身体有点凉,失血后总打不起精神。 她醒来时,躺在久行诊所的病床上,身上缠绕的白衬衣已经被换成了新的绷带,只还觉得疼。 但也好,疼能让人清醒点。 闻山白到底是个过于注重自己形象的人。还记得,最丧的那段日子,她也是一身干净体面,像个精致木偶一般走在路上。 现在的她,即便披头散发,简单披了件外套,也不忘伸手抓起发尾,迷茫着在周围搜寻什么。 可能平时总是穿得过于得体过于正式,人们只能注意到她的微笑与礼貌,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意识到,其实她那么好看。 但她终究没有找到发绳,于是只好收了收垂在身前的碎发,一并撩到了背后。 陌生女子就站在窗边,侧着身看向窗外。察觉到她的动静,才斜眼过来,但马上又避开目光,轻咳了一声。 闻山白这才注意到她,下意识拉好外套,伸手拂过鬓发,揉了揉惺忪的眉眼。 可余弦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这就是阿极交代让自己照看的人吗?没来由的,脑海里起了句“朋友妻不可欺”,即便她很快将这种胡思乱想打消干净,也仍然紧皱眉头,整个人按在玻璃窗上,都快压成饼了。 闻山白认出了这人的背影,正是将她从混乱中救出来的人。 她穿了一件纯黑的立领短外套,藏在立领内的短发发尾则如刀削去般干脆。 要说记不住才有问题。 看到的第一眼,还以为是个乱入的小女孩。直到那会儿,有人朝抛锚的越野车倒了汽油,引火的打火机还飞在半空没有落下时,就见她飞出一块石子,将其精准打落。 而那个试图从后背用□□偷袭她的家伙,在她转身回来的时候,被平静地、直接地……拧断了脖子。 简直就是人间杀器。 不过,如果那些人是所谓“雇佣兵”的话,杀了也就杀了,和没有身份户口的人一样,这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地方有法律保护他们。 只是闻山白仍然觉得庆幸,这位带来变故的家伙,并非敌人。也因为她,自己这个菜鸡才能顺利从混战中脱身。 “多谢阁下相救……” 听到这个气若游丝又如空谷幽兰的声音,余弦忍了忍,伸手去锤玻璃,而后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喂,你这个人,怎么张口谢谢闭口对不起的啊?” 而听到这个黏腻得如同掺了过量蜜糖的声音后,闻山白也是大吃一惊。 余弦单手捂脸撑头,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声音给陌生人带来过多少误会。 “……对不起?” 闻山白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并没有对眼前这位说过这三个字。 “呵,我是说,老李。他这个人,本来就欠欠的,你干嘛给他道歉?仗着自己有钞能力,这种人跑哪儿都只知道装X,不挨一枪不会长记性的,你又没穿防弹衣,干嘛替他拦这一遭?还算你命大,子弹直接从肋骨缝隙穿过去,也侥幸避开了心脏位置。” 闻山白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忘记了什么,木讷地回道:“……蓝姐会难过的……” “你就没想过,你这样,也会有其他人难过啊?” 闻山白愣了愣,难过? 似乎有点回过神来,才想起来问:“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余弦,余弦函数那个余弦。” “多谢余姑娘。”原来是这样,闻山白侧过头,暖暖地笑起来,既然这位和李毌机也那么熟的话……又是那个团伙来的吧。她似乎猜了出来,这位如果不是一个滥好人,就一定和某个滥好人有关。 余弦有被她的表情诡异到,“嘶”了一声,奇怪道:“你好像知道我从哪儿来?” “不知道……只是觉得,阁下似乎受人所托?” “啧,要不说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些聪明人呢。”她叹了口气,轻快地跳上旁边的病床坐下,双手撑着床沿,腿还像个孩子一样,不安分地晃来晃去,“真没劲,一句能猜出十句是吧?” “姑娘过于自谦了。”闻山白看了眼墙上的挂历钟,果然还是星期六这天,不过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似又不经意地问了句:“她还好吗?” 余弦撑起头,笑笑:“好着呢。哎,她怎么还是老样子,一到晚上就跑没影,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地方要去。” “她出门了?”闻山白下意识抓住床单。 “啊?你不知道?她最近不是住你家吗?” “……你确定她今晚也出门了?” “是啊,还打电话问她要不要过来看看,结果她说她在机场了。” 机场?! 闻山白眉头紧蹙,一瞬间开始慌神,这个时候……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没……”余弦察觉到闻山白神色不对,也正色过来,“怎么回事?” 闻山白突然觉得胸口又升起一阵恶心,猛咳一阵,却什么都咳不出来,留了一腔血腥气。 这时候,李毌机刚好提了几包在街边摊买的小吃,从外面进来:“哟,醒了?” 闻山白倏然抬头,语气有些急促:“电话,给我电话。” 李毌机将食物递给余弦,不明所以,看着闻山白奇怪道:“怎么,你没带手机?” “没电了。” 李毌机又看了眼余弦,余弦也一脸懵,他便从口袋里掏出备用机丢给闻山白,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闻山白迅速拆了自己的手机卡插进去,才一开机,检测到信号,就收到了几条关于“未接来电”的提示短信,而来电号码,均来自师警官的私人手机。 她已经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什么事,我手机没电,现在才、才……” 那边有些措手不及,但听出来是闻山白的声音,想了想,明白过来:“哦,山白啊,你先缓缓,不是什么大事……” “小事也说!……咳咳……” “……啊,就是……”师警官花了半秒钟理了理思路,“啊,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你不是让我替你看着监控吗?下午那会儿,有送外卖的上门,敲门之后就走了,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就是后来想想可能有问题,然后看见你那朋友,没过多久就出门了,就想问问你是不是……” “外卖?” 她眼前突然黑过一阵。 怎么可能会有外卖,前一天,她就已经把今天留给阿极晚饭的菜做好了,微波炉转一下就行,何况那人从来不会自己点外卖,怎么会这样…… 李毌机站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出于直觉,他也认为事情不对,立马夺过手机,走出门去。 “喂?警官,啊,我是任家这边的,她这会儿可能说不清楚,你能不能帮忙查一下那位朋友的行程?哦,护照号码是……我知道我知道,没超过48小时,没法报案,但是这个……哎,好好好,是太仓促了,要是是局长不忙的话……啊,她在忙啊?那……啊?真的吗?那就只好麻烦您了,时间长点没关系,但务必……哎,拜托您了……” 余弦从床上跳下来,拉住刚挂电话进来的李毌机:“什么情况?” 李毌机仍然一头雾水,看向闻山白:“去查行程了,她……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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