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这么多天,一句都没有吗? 又是冷暴力。 从前,现在,莫惊年的去留、来回,都没有知会过她。 黎此有她难以启齿的想法,她们都冲动疯狂做了一场爱,然后莫惊年一走了之,再没有消息,这算什么? 火药是她,引线是这句话,莫惊年一点就燃。 “你想听什么?”她开口。 半晌。 黎此:“等你消息的时候总是很累。曾经我也等过——” 她转头看过来,压抑着自己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然后你没有再回来。” 曾经——今夜恰逢曾经。 没看错的话,有人想再续前缘。 她们对视的那一眼,莫惊年恍惚回到了从前。 眼前这人竟然真的想把她拉回到过去,她想杀死风光无限的K.L换回一个一事无成一无所有的莫惊年。 ——那不能够! 然后莫惊年说:“等我消息?那为什么你不主动找我?你不敢。是你不能确定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她歪一歪头,问:“还是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黎此眸色渐寒。 她站起身来,隔着几米,她问:“你是这样想的?” “是。”莫惊年正色道:“我是对你有感觉,但我们没有必要再重新在一起了。” 她迎着黎此灼人的视线:“我想要的都很肤浅,配不上说爱。上床不代表什么,除了这些,我们没有别的还剩下的了。” 她凝望黎此的一语不发。 “知道这些话是谁说的吗?”莫惊年勾唇嘲了一下,“你。” 谁都还记得。 再补一句:“是你教我的。” 莫惊年还爱黎此是真的,却也的的确确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她曾经也满心满意和她在一起过,可到最后关头,这些话都成了利刃字字句句插进她心口。 “阿年……” 黎此的这一声,是挽回道歉还是表白解释对现在的莫惊年来说都不重要了。 “听不明白吗?意思是,我不想负责。” 这一句过后,莫惊年的下一句。 “你等我,没有必要。” ---- 很有意思这两张嘴不是在接吻就是在吵架
第23章 豆腐渣 高考越来越近,莫惊年近来愈发放肆。 所谓放肆体现在,有几次忘我的亲吻,动作变来变去,最后,莫惊年的手不自禁撩开了黎此的衣衫。 贴得很近,近到莫惊年赤裸裸的欲望像火一样灼烧着她。 黎此不是一个特别保守的人,相反她也几乎按耐不住,也曾几度沉迷流连。 酒吧的杂物间,门反锁,莫惊年将她抵在货架上亲吻。 再之后,她开始一颗一颗解她的扣子。 指尖和黎此的肌肤相触,两人都不约而同泛起一阵轻颤。 在一片模糊胶着滚烫的呼吸中,莫惊年勾一勾手指,解开黎此胸前的束缚,她看了两秒,便喘着气将头埋过去。 黎此快疯了,黑暗里欲望之神潜入她眼眸。她控制不住自己仰起了头,下巴到脖颈勾出一条惊艳的曲线。她微张着唇,一呼一吸都起波澜。 意识模糊之中,她感知到莫惊年不止于此。 手从她胸前往下,再往下,再往下。后者隔着最后的布料摸上一阵湿意。 防线马上要崩溃。 最后关头,旁边一个货架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砰了一声。 黎此伸手撑着莫惊年的肩膀,将人抵开一些。 “不对。”她轻声说。 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可她们才刚认识一个月。 ——太草率了。 自己的衣服虚挂在身上,她泛滥成一片,还险些疯狂沉沦到底。 而面前的莫惊年穿着整洁的校服,只扣子解开一颗,眼神中带着被打断的无措,她站在这里,眼中的情动可以刹那消散。 一个月之前的黎此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今天,她会疯癫到和一个青春靓丽的学生妹,在酒吧逼仄的杂物间擦枪走火。 她在调酒桌前见惯那些只刚认识十几分钟的人莫名牵手离开,几个小时后又扭捏坐回来的男男女女。 她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也没好评判别人的原则底线。可她向来坚定地认为这种行为绝对不会到自己头上,她有绝对把握在这股乱流之中站稳脚跟不被冲走淹没。然而此时此刻,在干嘛? 她和莫惊年正在。 一门之隔外面酒吧人群喧嚣沸沸扬扬,这里三面货架站都没多少地方站,面前这人还穿着校服。 不对,时间、地点,都不对。 第一次,她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但黎此明确知道恋爱不是这样谈的。因为她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却要跳到最后一步。 倏忽一阵凉意。 她想起莫惊年的表白很直接,她们认识的第一晚她就要和她在一起。可这个人的一见钟情离见色起意又差了多远? 她开始怀疑莫惊年到底有没有真正想过要了解自己。 过后黎此站直,扣扣子。 她说:“太快了,阿年。” 温度骤降。 莫惊年应下来,“嗯,我知道了。” 六月七的夜晚,章文丞一个多月以来难得有机会再坐到黎此面前。 “你女朋友不在?”他好似随口问道。 “今天高考。”黎此答得很耐心。 “说真的,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一类。” 黎此轻轻一笑:“我也没想到。” 章文丞抬头,见她盛着笑意的一双异瞳。他认识黎此的时候,这位就是这几条街最著名的高岭之花,多少帅哥美女青年才俊苦求不得,黎此好像是这声色场所中误入凡尘的观音菩萨。 然而让人很遗憾的是,这朵花跌入爱河的时候竟和所有俗人都一样。 章文丞偶尔在远处见过,见过黎此用最深邃柔情的目光望着埋头写作业的莫惊年,见过这两人夜晚离开又回来双方红肿的唇,见过黎此不管不顾提早下班要送她回家。 相反,他没看出来莫惊年对黎此有多少感情。 追求黎此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条件好又对她情深意重的不是没有,可她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一个最平凡普通的莫惊年,选择了一个没权没势连羽翼都尚且未丰满的学生。 多少人惋惜感叹——竟然是她!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一切都电光火石,她们且认识一周就在一起,一个月不到就已经活得像老夫老妻。 可莫惊年为黎此做过什么呢?她望向黎此的眼中有与之等同的爱意吗? 他们这类高知,很擅长提观点,特别是自以为说出的话能让人醍醐灌顶,他们很多时候都靠点拨人来获取成就感。 章文丞是其中最典型的精英男。 所以他话锋一转慢悠悠开口:“你听过一个词,叫情感寄托吗?” 黎此难以察觉地顿了顿。 章文丞放下酒杯,然后长篇大论:“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对感情都是很懵懂的。年纪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他们既想要又不懂得怎么要。” “她未必清楚什么是爱,或许只是想靠你逃避什么。” “她对你来说很特别,但这也说明,你对她来说未必纯粹。” “小孩子想要一个昂贵的玩具,很多情况下,或者是征服欲,得不到就想得到,或者是虚荣心,别人得不到而我能得到。他们不一定真心喜欢这个玩具,大部分时候都在享受得到这个过程。那么之后会发生什么,玩具又是什么下场——“ 他话没有说完,黎此冷声打断:“说话注意分寸。” 章文丞不再言语,眼神中有一句话:你是聪明人。 黎此能听懂章文丞的所有拐弯抹角,明喻暗喻。却不代表她一定要照单全收虚心接受。 然后她说:“我想我的私事,不太需要别人的指手画脚。” 指点和指指点点都不需要。 六月八的下午。五点钟之后,黎此给莫惊年发了个消息。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内容,只问她今晚会不会来酒吧。 她没有明说,她是很想见她的。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黎此没有收到莫惊年的回复。 钟应颜在酒吧腾出了间小房间作更衣室,摆了一排不锈钢制的储物柜。 快要上班,黎此在储物柜前看一眼手机也没等来一条消息,然后眸色黯了黯。 她这几天是想很多,虽说是因为高考所以莫惊年不怎么来消息,可是时间节点和储物室那一夜撞在一起,她不知道这一场忽如其来的冷淡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藏在考试下面。 章文丞的话不过是个引子,黎此心里很清楚,是有问题的。 她和莫惊年的这段感情,太快。 快得像一个飞速膨胀的气球,表面的皮脆弱不堪,内里空空如也,都不用遇上什么荆棘坎坷,或许是哪一天,这个气球就会自然胀爆。 就好像某一次做卷子时遇见一道难解的大题,叶迎溪问莫惊年:“你这个公式怎么来的?” 莫惊年回得很干脆又理所应当,她说:“我背过。” 叶迎溪当即摇了摇头:“这个是正确答案没错,但这个式子只值四分,中间步骤十分。” 对啊,她们之间这整张卷子,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因为莫惊年要直接写答案。 你是对的那又怎样,可到底步骤呢?步骤呢! 莫惊年从来只看结果,不在乎过程。她可以舍弃步骤直接写结果。那或许她也可以舍弃爱她,直接占有她。 路会陷,桥会塌,房屋倒,高楼轰。 爱情的豆腐渣工程。 这幢楼宇,开始随着莫惊年的没有消息而摇摇欲坠。 “要怎样?”黎此出声低喃。 她叹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出完,下一瞬莫惊年凭空出现,气势汹汹朝她而来。 所有事情都一气呵成,短短几秒,莫惊年将更衣室的门锁上,将她打开的储物柜们合上,将人板过来按住她就开始堵她的唇。 舌尖翻进来,搅得要死要活。 这么多天没见,却一句话都没有,她们就吻到缺氧。 然后莫惊年开始扯黎此的衣服。 手探进来乱闯一通。 她能感受到黎此的挣扎,却不管不顾,肆意妄为处处点火。 于是黎此从挣扎到反抗,莫惊年压着她越来越用力。 黎此要喊停,然后喝了一声:“莫惊年!” 黎此使了力气将她一把推开。 又是这样,又要这样。 她愤声说:“够了!” 莫惊年被逼退开两步,她微微低头平复气息。 再之后,她抬头望向黎此,霎时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其实你也没多爱我对吧。”很平静,凭空一记冷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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