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把这屋子掀个底朝天就是好的了,没有故意把这些东西弄的更脏更乱,就已经是和礼部靠的太近,自己被熏陶太过了! 她等着柳云来和自己对峙,只是没成想来得是翠珠。 翠珠自然和她无冤无仇的,又瞧着翠珠这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沈月章面露担忧,“你没事儿吧?” 翠珠摇摇头。 沈月章一脸疑惑:“那你捂着心口干嘛?” 翠珠喟叹一声,“人一辈子,良心和双眼,总要有一个会被蒙蔽。” “......” 你还挺妙语连珠! 沈月章气得双手环胸地又靠回美人榻上,“我不饿,用不着传膳,你去通报太后,说我要见她!” 翠珠面露为难,“沈小姐,这不好吧?” 哪有臣子这样居高临下,说自己要见太后,让太后赶紧过来的? 传出去不被文官戳着脊梁骨骂死了! 翠珠眼睛一转,极巧妙的换了番顺序和因果,道,“奴婢就说,沈大人想要见太后一面,见不到就茶饭不思、坐卧不宁、寝食难安,怎么样?” “???”沈月章蹙着眉,隐隐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对劲,但不想吃饭,想见柳云的重点又在,翠珠还极为有眼力劲的看出了她确实坐卧不宁... 翠珠紧跟着解释道,“沈小姐,说话有一点点夸张,更容易办成事儿的。” 沈月章这才面露了然——老管家说的没错,能在寿康宫站稳脚跟的,果然都有一技之长! 她很痛快的暗戳戳记下,又嘱咐道,“再加一句,说我见不到她就死不瞑目!” “......”妙语连珠的翠珠一噎,“沈小姐,夸张一点点就够了。” 你这样夸张死了的,是真的很像威胁啊! * 在沈月章的再三叮嘱下,翠珠还是战战兢兢的,把那句几乎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死不瞑目”,一并传给了太后。 不知道是不是夸张死了的反作用,太后直拖到了天色擦黑朦胧,这才叫人把沈月章叫来了寿康宫。 彼时,沈月章一身粉蓝色宫装站在殿下,重新挽过的发间簪了一只同色的花钗,垂首不语的样子瞧着安静又乖巧。 殿内的宫人陆续往外退去,殿门关上的那刻,沈月章愤然抬起头,恶狠狠盯着柳云,像是要咬人的小狗似的,几步上到前去。 “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柳云放下茶盏时,借着垂眸掩去了眼中笑意,再抬头时,她瞧着沈月章已然近在咫尺的脸,目光无辜,轻声问道,“我哪里胳膊肘往外拐了?” “你还问我?”沈月章怒气冲冲的,“你帮她罚我,这还不算胳膊肘往外拐?” 她龇牙咧嘴的模样着实可爱的要命,柳云忍不住嘴角一勾,幽深的眼眸之中漾开些许的笑意。 她抬手搭上沈月章的肩,另一只手则拂上沈月章的侧脸,拇指从唇角渐而滑至唇齿,指腹抵着尖利的牙关。 沈月章咬她,她也不恼,只带着几分嗔怪的笑骂。 “牙尖嘴利!” 柳云凑过去亲了沈月章一口,然后那沾了一层晶莹湿润的指尖,重重捻弄上柔软的唇瓣。 “我是不是昨晚才跟你说过,宫里近些日子不太平,叫你不要入宫?你今日入宫也就罢了,还和人打了起来,若叫你爹知道,你必然是要伤上加伤!” 沈月章的唇瓣被揉的嫣红,甚至隐隐有些发麻,逐渐发烫的温度叫两人都不由得呼吸渐重。 柳云握着沈月章的后颈,将人拉得更近了,沈月章也顺势跨.坐在柳云腿上。 柳云的手落在沈月章后腰,她弯着眉抬眼看她,那视线像是被拉长、拉密了的丝,蛛网一样的粘人,又像是江南的春雨一样轻飘飘的如雾。 “如今我罚你,不过是做做样子,况且...”她喉头一动,“况且有机会留在宫里,不好吗?” 柳云眼睛里的迷蒙光亮更加柔软,叫沈月章忽然想起“媚眼如丝”四个字。 沈月章也是见识过万花楼万千女子的人,她原先只觉得媚眼如丝这话荒谬,什么样的眼神,能勾着人不能动作,丧了神智? 说到底还是色令智昏,最后还要把错处归咎到女子身上罢了! 念及此,沈月章很快从柳云湿漉漉的亲吻里回过神,她喘息着推开柳云肩膀,眉间微蹙地,“不...不好!” 沈月章语气又复骄矜,她坐直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云,道,“我不喜欢你站在别人那边,你只能,只能站在我这边,只能...维护我,只能...唔。” 柳云没拦着她的喋喋不休,只是抱紧了,在她脖颈处亲吻。 湿漉漉的吻一路向上落在下颌,手掌却从肩膀一路向下。 沈月章被她揉捏的缓不过神,话说的磕磕绊绊,最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到了哪里,然后就被柳云垫着脑袋,窝在了宽大的梨花椅里。 仰靠着柳云的掌心,烛光成了柳云的背影,她眼前的一切愈发昏暗,只能看见柳云穿着凤袍的橘红色轮廓。 柳云却轻而易举地看清了沈月章此刻的模样! 像是开透了的牡丹,那本就烂漫的面容在失神之间,更添了几分娇艳欲滴的妩媚,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茫然怔忪的望向自己时,又添了股不自知的无辜。 这副叫人血脉贲张的极致反差,也同时勾起人心中极致的保护欲和摧毁欲! 她落下去的亲吻和耳边的呢喃愈发轻柔温和,手掌间的力道却愈发加重。 沈月章粗重的呼吸骤然一紧。 “疼!” 这声痛呼让柳云动作一顿,她安抚似的揉了揉,随后便欣然转移了阵地。 食髓知味,上一场的盛宴教给她太多,最重要的一点是让柳云明白,不思蜀的乐地还有许多。 于是那只手逐渐落在腰间,又慢慢探进衣袍之下。 她并没有堵着沈月章的痛呼,沈月章的喘息比任何情话都足以让她动情,她只是细碎的吻着沈月章的唇,让那本就不连贯的呼吸更加破碎,也让沈月章忍不住伸手将自己拥的更紧。 沈月章抱着柳云的脖颈,深深喘了口气,她看不见此刻柳云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的指尖在身上游走,然后在柳云俯身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 “你还...你还沐浴了!” 这话多少还是有怨怼,尽管她并没有怎么受苦,但颇有些“我在库房辛苦收拾,结果你在宫殿里一片闲适”的控诉。 柳云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里的光缓缓流动起来,她轻笑一声,张口便是道歉,“我错了。” 她轻轻咬着沈月章的红的烫人的耳垂,“那今晚...我来服侍你沐浴,算作赔罪,好不好?” * 素白的指节被热气熏蒸的粉红,沈月章仰靠在柳云肩头,十指紧紧扣着浴桶的边缘。 忽而水波荡漾开来,漫出的水淹住了屏风的底座。 方才那还只是蛛丝一般的细线,好似霎时就变成了作茧自缚的牢笼,沈月章被缠绕的脱不开身。 她自诩清醒和快刀斩乱麻的坐怀不乱,被切割的分崩离析。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水中了,可比上一次的温和徐徐,这一次的柳云显然是叫沈月章更加应对乏力。 上一次还是在十五左右,柳云碍于身上的病痛,碍于沈月章是初次,动作一贯温柔体贴。 而这一次,她显然是忍得太久,以至于理智全然压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她拆吞入腹的欲.望。 “怎么样?”柳云声音低哑,将潮湿的吻落在沈月章耳畔,一下下吻到肩膀,“和上次比,哪一次更喜欢?” 柳云的语气也好似那粘人的雾,无孔不入的将沈月章的所有反抗都尽数包裹压制。 待那波涛汹涌的余韵逐渐平静,沈月章转过头去找柳云的唇。 当迅速抛起的欢.愉落地,心头会泛上密密麻麻的空落落,她急需找一个安稳的降落处安置那无可言说的空虚,于是转身抱上柳云的肩膀,含含糊糊的说“都喜欢,但这次更喜欢”。 她哼哼唧唧地埋在柳云颈窝,对柳云落在桶沿的手臂不满道,“抱!” 柳云依言将她拥在怀里,下一瞬却是凑在她耳边,压着坏笑调弄,“难怪这么快!” 沈月章盘起的发是干的,发根处却濡湿一片,湿漉漉的流下一滴汗,从潮红脸颊滑下来,又顺着沈月章点头的动作,最后落在柳云肩头。 “比上次涨。”沈月章轻轻喘着,“还比上次重。” “你不喜欢?” “喜欢!”沈月章是一贯的坦诚,“很舒服、好喜欢!” 直白是为了自己舒服,沈月章从来不吝于表达自己的诉求,不论是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她也从来不要人猜,猜是个过程,需要时间,沈大小姐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忍受多一瞬的不开心。 她甚至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柳云,“下次再重一点,会不会更舒服?” 沈月章的直白让柳云轻笑一声,她抿着唇低笑,“你想试试?” 沈月章几乎挂在柳云身上,她手脚并用地把人抱得紧紧的,来缓解那阵从高处坠落后,那无可言喻的空虚,而后点了点头。 “想!” 沈月章跟只猫似的,侧脸蹭了蹭柳云的鬓发,眯着眼一派餍足和惬意。 “我喜欢你把我弄得很舒服,喜欢你像现在这样抱着我,感觉舒服的快要死掉了!” “呸呸呸!”柳云一脸嗔怪的拍了三下木桶,“别胡说!” “没胡说!”沈月章收了收手臂,将人拥的更紧,还在柳云侧脸处重重亲了一口。 那一声声响很大,一路震到了柳云的心脏。 她听见沈月章对着她的耳畔,声音清甜,“我还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的快要死掉了!” 沈月章很难说清楚和柳云做这种快乐的事,对她而言有多欢喜。 不是吃了喜欢的糕点、看了喜欢的话本子、亦或是听书豪赌的欢喜。 糕点最好吃的在饥饿时入嘴的第一口,话本子最好看的是许多章节酝酿起来,那一个瞬间的戳中心窝,至于听书看戏豪赌...那都是一瞬间的,瞬间之后又会乏腻无味的。 毕竟生而优渥,沈月章很少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更没有在什么具体的事情上,有过非此不可的坚定。 她的快乐来的太过简单,也就容易消散、容易索然、容易退却。 只有柳云不一样,柳云能带给她如至山巅的欢.愉,以及欢.愉之后,接着她的空虚的安心和胀.满。 这是场完整的、让沈月章乐此不疲的过程,让沈月章越来越喜欢、越来越依赖。 沈月章没有夸张,她并不知道死掉是什么的感觉,但知道被柳云送到巅峰时,那种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考虑和挂念,唯一只有面前这个人的体温时,那种灵魂出窍一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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