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眸光流转,还是先丢开了这茬,决定还是解决她最心急的,两人如今的关系。 “我问你,”柳云尽可能的语气平静,“你裴姐姐是你什么人?” 沈月章趴在柳云肩窝,闻言笑了一声,“裴姐姐和我一起长大,她祖父是我外祖母的表弟啊,你不是知道吗?” 说话间,唇瓣擦过脖颈处的皮肤,柳云攥紧了手指,她还感觉到沈月章原本搭在肩膀上的手挪到了另一侧的锁骨处,拇指的侧腹摩挲着,惹得人有些心猿意马。 柳云一把攥住了那只作乱的手,又问,“那阿桑是你什么人?” “朋友啊。”沈月章不再满足于若即若离的触碰,从结结实实的亲吻,又变成唇齿间细密酥痛的撕咬。 被攥住的那只手逃了出来,食指和中指勾着衣领滑动至锁骨中央。 柳云终于问到了今晚的核心,也没功夫去管她手上的小动作,心跳快了几分,问道,“那我是你什么...沈月章!” 话没说完,柳云脸上复又染上薄怒,床幔晃动,柳云忍无可忍的将沈月章压在身.下,左手攥着她刚刚为非作歹的右手。 而沈月章一脸的无辜,视线从柳云的一脸绯红渐渐下移,瞧向她被自己解开盘扣的、敞开的领口。 如她之前所想的,房子都淹了,还管什么房顶漏不漏雨的呢? 沈月章指尖微微蜷缩,拇指摩挲着好似回味,她看着柳云,亮如繁星的眸子弯了弯。 “好软啊!” 柳云脖颈处肉眼可见的红成一片,她看着沈月章,几次开口却都作罢。 “夫妻之实”四个字在柳云舌尖上打了个结,又咽了回去。 她不是没想过先有了实,再告诉沈月章什么是名。 但...她总在怕,若是有了实,沈月章日后不愿了怎么办? 若是有了实,沈月章觉得自己是在哄骗她怎么办? 若是有了实,沈月章会怕怎么办? 柳云算不上道德崇高,然而在沈月章身上,总会有种苛求完美的极致,她希望是两相情愿,希望是情浓时起,希望这场感情没有任何的阴暗和卑劣,希望这段感情没有任何的迫不得已! 柳云最希望的,是沈月章自己参悟了这段感情的非比寻常,而不是通过自己的话明了——她一贯会在各方势力之间明哲保身,盘桓周旋,这是天赋,表现在自小便能在老侯爷、上一任老侯爷、老太师,以及沈月章之间做足好人,还能满足各方要求以及达成自己目的。 她不想在沈月章面前当坏人,这番挑明的话由自己开口的最差结果,一是吓到沈月章,二是沈月章一时没被吓到,但来日后悔的时候,她或许会觉得是受到了自己的逗引。 而如果是让沈月章自己发觉的话,她或许会怕,但她怕的结果便是向自己求助,因为她们同病相怜,她们感同身受... 柳云斤斤计较,又费心筹谋,她不想留给沈月章丝毫可以怨怪自己的机会,然后极小心的将这层窗户纸只留下薄薄一层,接着红着眼问沈月章,“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嘛?” “我知道。”见柳云红了眼眶,语气里是浓浓的哀怨,沈月章终于收敛了玩闹的随意,她神色中多了几分愧疚和羞耻的点点头,“我在耍流氓。” “......”柳云下巴极细微的颤了颤,“你可以说的好听点。” “不用给我留体面!”沈月章羞得小脸通黄,“这是我应得的!” 柳云头疼的更厉害了。 她欲言又止、恨铁不成钢地盯了沈月章半晌,最后心如死灰般的垂下头,半晌复又侧躺回去,仍旧背对着沈月章。 话已至此,好像除了那最后的万不得已,她已经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法子让沈月章“豁然开朗”! 然而万不得已那一套过于激进,之后柳云不得不承受这套激进带来的种种动荡。 她在犹豫,亦在权衡。 沈月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悄悄挪过去,但这次很客气也很羞赧的戳了戳柳云的肩背,问了一句。 “那个...我现在还能耍吗?” 柳云:“......” 柳云狠狠扒开那只探到身前的手臂,而后紧紧扣上了盘扣。 沈月章叹了口气,一副退而求其次的语气,“行吧,那你现在是不是睡不着?” 沈月章撑着伤腿,翻过柳云,窝在她身前,“听说有节律的拍打能促进入眠。” 她捞过柳云的手臂,“来吧,我准备好了!” 第64章 新的束缚 那天之后, 沈月章又开始忙忙叨叨。 她忙着要见皇帝,但或许是猎场危险,皇帝身边没断过人, 总是一大群大臣太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主帐里谈些公务。 沈月章找不到什么私下见面的机会,后来皇帝知道了自己几次三番过来见他,李建云就叫太监给自己传了话,说有什么事回京城再说。 回京还有些日子,沈月章这边的任务耽搁下来了,至于郡主那边,进行的倒是格外的顺利! 自从郡主“病了”之后,柳录生好像一夜之间开了窍, 第二日又是送大夫又是送饭, 连沈月章都没了用武之地, 只瞧着他们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的,还被柳录生明里暗里的催着离开好几次。 相当乐见于此的沈月章很有眼色的不再去打扰, 难得安生的在帐子里看了好几日的话本子。 自然了, 她这边一切按着计划顺利进行,安逸下来的心境便只剩岁月静好! 柳云就倒霉了,托了沈月章这被夹过核桃的门开过光的脑袋的福, 柳云不过想让她开个窍, 便是难如登天。 几日哭笑不得的焦灼下来,前些天又收到京城里的信——老侯爷在给沈月章相看夫家了! 这消息无疑是给柳云的“万不得己”又加了一条最后期限。 不过期限还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柳云暗卫报来的消息。 简而言之, 老侯爷见了自己在外地做官的老部下,席见说起子女们的婚事, 然后着重两点。 “有没有弟弟无所谓,反正她自己也不在意”和“最好嫁到外地”。 起初说“打死不嫁有弟弟的”,是小时候的沈月章。 那时候沈清玦正是狗都嫌的年纪,还老是爱粘着沈月章,沈月章或许是玩笑,但被老侯爷一直记在了心上。最主要的,老侯爷心疼女儿,他觉得未来女婿最好也是像江环那样,被长辈近乎无底线溺爱的,这样两个人不必担什么家族重担,闯了祸还会有人给搭把手。 没弟弟曾经是老侯爷挑女婿的一项铁则,另一项铁则,便是一定不能远嫁! 大抵是柳云心虚又多心,她敏锐的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对劲,然后想到这一个多月,沈月章入宫频频受到阻挠的事...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她直接吩咐人去打听了这几个月来老侯爷的去向。 算日子,消息最早会在今日午后传过来,柳云时不时望向帐子外的飞鸟,显得颇有些心不在焉。 “娘娘?”瑞雪再一次叫道,柳云这才垂眸掩过刚刚的失神,端起手边的茶盏,可送到嘴边才发觉,茶盏不知何时就已经冷了。 柳云抿了抿唇,又看向瑞雪,一脸若无其事的,“何事?” 瑞雪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一个不大的包裹和一封信,她将手里的托盘呈上。 “裴大人命人送来的,说是九娘已经安置好,还请她转交给沈小姐一些谢礼和信件。” 中秋将至,礼部事物繁杂,裴尚榆提前被叫回了京。 九娘的东西也是托人送到了永乐巷,这才由裴尚榆转交过来的。 只是...瑞雪目光微凝,只是这东西先送来太后这里,也不知裴尚榆究竟是何用意。 难不成是这个九娘有问题,不能让沈月章见到? 而太后也只远远儿瞧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半晌都没说是亲自查看,还是命人转交。 “娘娘...” 九娘来路不明,还是查验一番再转交给沈小姐才安心! 优秀的寿康宫大宫女正要给她们娘娘递出台阶,却听见帐子外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帐帘掀开,那人风一样的卷进来。 经了上次那一闹,如今沈月章来太后帐中,自然是无人敢拦。 瑞雪下意识要将手里的东西藏起来,但沈月章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径直窜到了太后身前,从怀里掏出个瞧着眼熟的金簪。 “喏,总算这次记得。”沈月章身子一矮,又极不规矩的在扶手处靠坐着,看的瑞雪不由得抿紧了唇。 “送你了!” 沈月章坐高临下的瞧着柳云仔细打量那支金簪,而后柳云一抬头,“这是...郡主的?” 柳云是认出了那不是大梁的工艺,但瑞雪记得清楚,那是郡主初入宫时所戴的首饰。 沈月章有多少要钱的手段,瑞雪是见识过一二的,难得还能有她主动送出去的东西,她有些惊讶的瞧了沈月章一眼,又看她只低头瞧着太后娘娘的神情,再垂眸时,眉心便松了些,似是先前那个月,屡屡被郡主半途劫走人的郁愤都散了。 帐篷之中,沈月章中指上的戒指粉嫩又夺目,几乎是跟沈月章这个人一样,不容拒绝地侵入人的视野。 瑞雪甚至心里得意又有些痛快的想着,她们娘娘给出去的东西,沈月章可没拿出去送人,但从郡主那得了什么好东西,可是转头就送给了她们娘娘! 瑞雪瞧见她们娘娘是真心喜欢那根簪子,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连带着看沈月章,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顺眼。 算她还有良心! 被瑞雪看顺眼了的沈月章一脸无知无觉,簪子总算送了出去,她松了口气,随即面露懊恼。 “早就想给你了,但是这几日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脑子总是忘!” 沈月章一脸忧虑地迎上柳云微妙的视线,“也不知道是我最近劳心劳神太辛苦了,还是这恒山猎场的风水和我不搭,所以我叫春蕊去找了几个道士,还买了半袋子核桃。” “我本来想着,让道士给核桃做法,然后我再吃了核桃补脑,双管齐下!”沈月章摇头叹气,“结果春蕊找的那些道士进不来猎场,昨天我吃了一下午的核桃...” 她抓着柳云的手,按上自己的肚子,“今早上我差点住恭桶上!你摸摸,我好像又瘦了!” 掌心之下的小腹平坦柔软,饶是柳云此刻心事重重,也好似被那温热的暖意烘干了心中的惶惶不安。 她甚至不避讳瑞雪在场,搭在扶手上的手臂自然而然环过沈月章的腰身,按在她小腹的手也没躲,而是在确定她确实瘦了之后,又不紧不慢地滑到了膝头,转为握着那膝盖上的骨骼。 毫无疑问,这是个掌控感和占有欲十足的姿势,瞧得瑞雪只扫了一眼就更深的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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