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沈乔负气地侧着身子,不看她,“太过分了,你欺负我!我要告诉伯父伯母!” “这就叫欺负了?”沈昭俯身过去,温热的气息扑在颈间,无声挑动敏感的神经。 沈乔呼吸一紧,不由微微侧过头,暗暗期待起来。 然而,下一秒,就见沈昭只是抽过安全带帮她系上了。 更生气了! 重重哼了声,沈乔上半身几乎正对着车窗,留下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快坐好。”沈昭启动汽车,拍了拍她的肩。 沈乔立刻气大地躲开,“你不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婆了!”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让你拍照片?” “嗯哼,当然,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勉强还是可以帮你保住这个头衔的。” 沈昭:“没关系,不是就不是吧,只要是你唯一的老婆就行了。” “你!”沈乔恨得牙痒痒,却拿她没办法,又转过身独自生着闷气去了。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尤其是看到某人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后。 沈昭专心开着车,偶尔余光扫一眼旁边的人,只觉可爱得紧,很难不想逗一逗。 就在这时,旁边的人亲昵地靠了过来,头枕在她颈间,朝她衬衫领口里吹着热气。 “咳,坐好,在开车呢。” “那老婆要专心点哦。”说着,手慢慢环上了她的腰,“老婆,你腰好细。” “沈乔!”沈昭握紧了方向盘,“别闹。” “那你答应我。”不到一秒,沈乔就暴露了原形,“快点。” 这时,遇上了红绿灯路口,汽车缓缓停下,沈昭忍无可忍,扯出大衣外的丝带,握住沈乔的手腕,三下两除二将两只手捆在了一起,然后把人推坐在副驾驶上。 沈乔使劲挣了挣,发现动弹不了后,立刻柔柔道:“老婆,痛,你给人家解开嘛,我乖乖坐好就是了。” “让你闹腾,回去再给你解开。” 汽车缓缓汇入车流,最后停在了某处。 一看旁边的人,已经气得不行了。 “走啦。”沈昭俯身过去,帮她解开手间的桎梏,“还生气呢?” 沈乔微微撅着嘴,打定主意不理她。 “我去打印了,真的不来?” “哼。” “好了,别生气了。”沈昭揉揉她的头,又亲了亲,哄道:“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乔还想绷着,可是,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属实生不起气来,软软地哼了声。 “嗯?”沈昭侧头看着她,凑上前又亲了亲,“不生气了。” “你怎么可以学我?”沈乔一边抱怨着,一边拉着她的衣领,重新亲了上去。 终于把人哄好,两人下车,先去打印店将照片打印装裱了起来,又去吃了个饭,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入夜。 红烛摇曳,炉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软榻下,奉安着一身喜服,白玉般的柔荑执笔,映着一火烛光,正在写着什么。 见室内仍是一片灯火通明,小丫鬟青莲在门边唤了声,“公主,该歇息了。” 听到声音,她笔尖一顿,墨水一下在红纸上晕开,成了一团。 “退下吧。” 外面没了声响,她拿起红纸,透过红烛,瞧着上面的字,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却甚是伤感。 炭火燃烧,噼里啪啦作响,手中的红纸飘落,一下被火焰吞噬,火光映着奉安的侧脸,她嘴角扯开一丝笑,多了一些暖,“别怕,明日我便来陪你。” 更深时,宫人前来梳妆。 奉安充耳不闻,坐上梳妆台,拿起桌上的胭脂抿了抿。 宫人迟迟等不到应声,青莲只得推门而入,近身唤道:“公主,花桥已在外恭候许久,得尽快梳妆了。” 奉安瞧着镜中人,忽然问:“你说,她会喜欢吗?” 青莲一时沉默,没敢答话。 “罢了,就这样吧。”奉安起身,横着举起双手。 “是,公主。”青莲连忙拿来外衫,给她穿上。 其他宫女鱼贯而入,手中各自端着一个盘子。 服饰穿戴完成后,青莲取来红盖头,小心盖了上去。 最后一秒,奉安闭眸,滑下一道清泪。 红桥起,礼炮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
第48章 不! “不要!” 沈昭猛地从梦里清醒, 手直直伸向前方,似要紧紧抓住什么。 然而,一睁眼, 却是一场黑暗。 明明只是一场梦,可这次,怎么会那么难受?以至于, 想重新回到梦里的婚礼, 把她带出来。 沈昭坐起身,怔愣了好久,仍是痛彻心扉。 梦里的细节太过鲜明,仿佛她就置身其中, 扮演着秦昭的悲喜。 怎么回事? 难道那时,秦昭已经死了吗? 想到这里,沈昭一阵心慌,胸口不由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唔……老婆……” 旁边的人翻了个身, 无意识地喃喃。 沈昭咬唇, 让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发现脸上发凉,一抹, 一手的泪, 额头也被冷汗浸湿了,她身子软绵绵地撑在后面,缓了一会儿才重新躺下。 过快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她渐感疲惫, 没一会儿便又被拖入了梦境。 清晨, 闹钟准时响起,沈昭醒来, 感觉浑身无力,勉强将闹钟关闭后,立刻又陷进了柔软温暖的被窝里。 再次被叫醒,沈昭有些沉重地撑开眼皮,头越发昏沉了,像是被灌了几斤水泥一样,完全不想动弹思考。 “老婆,快起来啦。”沈乔发坐起身,去拉她,“不然要迟到了。” 沈昭费力地坐起身,发软的身子只能靠在后面,虚弱地小口小口呼吸着。 “老婆,你哪里不舒服吗?”沈乔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忙凑上前,抵着额头给她测了测温,“没有发烧呀,那是感冒了吗?” “没有。”沈昭摇了摇头,一开口,竟是一嘴血腥气。 下一秒,她剧烈地咳了起来,胸腔里的血气不断上涌,似要喷涌而出。 沈乔被吓了一跳,忙给她顺着背。 终于停下,沈昭本来有些苍白的脸咳得通红,却不是正常的红润,而是病态的红。 喉间全是血腥味,沈昭甚至怀疑,自己下一秒会吐出一口鲜血来。 沈乔有点被吓坏了,怔怔看着她。 “别怕,我没事。”沈昭揉了揉她的头,安抚道:“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加上受凉,休息两天就好了。” 沈乔直直看着她,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但眼里仍是浓烈的不安。 “老婆,我送你去医院吧。” 沈昭有些疲惫地微微闭上眼,“可别,再去医院,我妈多半又得杀过来。” “可是……”沈乔提着一颗心,极不安心。 “我真的没事,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好。”沈乔应下,不放心地出了卧室。 等人走了,沈昭再忍不住,眉头紧拧,露出了痛苦之色。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滚烫的血气不断翻涌升腾,让她一阵恶心。 很快,沈乔便端着热水进来了,“老婆,你好点……” “好多了。”沈昭恢复常态,从沈乔手里接过水杯,刚喝一口,就感觉嘴里一股铁锈味儿, 沈乔静静坐在一边,神色不明。 郗宿的话仿佛复读机一般,不断在脑子里回响。 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或者,这就是他干的!然后故意对她说那番话,就是要乱了她的心神! 那个卑鄙的老道! 不知不觉,她身上的杀戮之气流露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忽然一阵无力之感袭来,沈昭差点连水杯都拿不住,无法,她只能赶紧将水杯放下,然后对沈乔交代道:“你给馆里请个假,我休息会儿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话落,便躺了下去。 沈乔点了点头,帮沈昭把被子盖好,忽的,她动作一僵,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不过一会儿,沈昭就闭上了眼,呼吸弱弱,颇有种气若游丝之感。 沈乔鬼事神差地将手搭上她的脉,微弱得仿佛一潭没有生气的死水,心底的恐慌一点点放大,从深渊爬了出来,似要将她吞噬。 仿佛下一秒这人就会离开,她不由慌忙凑近,去听她的心跳。 却闻到一鼻的血味。 怎么忽然就这么严重了?郗宿!你到底做了什么?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呼唤一般,下一秒,一只黄色的纸蝴蝶竟从窗户缝隙飞了进来。 沈乔立刻红了一双眼,伸手出抓,恨不得将其捏成齑粉,但纸蝴蝶却每每都能躲过,如同一只翩跹飞舞的真蝴蝶,在沈昭上方盘旋。 她受到忌惮,她只得暂缓攻击,瞄准了再去抓。 就在这时,黄纸折成的蝴蝶颜色慢慢暗了下来,最后直接成了灰色。 沈乔再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蝴蝶,然而,下一秒,手里的蝴蝶就化成了一捧灰。 与此同时,床上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她立马俯身看去,目光一下落在了沈昭明显红润了许多的脸上。 怎么回事? 沈乔不由再次看向掌心,随即握紧了拳头。 * 紫云观,后山松林。 “你到底什么意思?” 对于沈乔的到来,郗宿像是早有料到了一般,并无一丝意外,淡然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不是吗?” “你别给我打哑谜!”沈乔极力压着满身的杀气,沉声厉问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 “若不是你在暗中捣鬼,根本就不会……” “是不是我,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郗宿无喜无怒,沉静的眸子直直看着她,仿若一方深潭,沈乔莫名感觉有种无处遁形之感,不由恼怒地朝他攻去。 郗宿侧身躲过,抓住她的手,眼睛微眯,“若不是我多加干预,你以为她还能活到今日吗?” “信口雌黄!”沈乔冷哼了声,手掌猛地一转,朝郗宿胸口袭去,杀气十足。 郗宿瞳孔一震,急急往后退去,见状,沈乔狠了心,死死追上,要置他于死地。 飞身至墙角,郗宿召来拂尘,千万根银丝化作利针,飞速蔓延至沈乔面前,她不得不暂缓攻势,躲避着密密麻麻的银针。 趁此功夫,郗宿忽然收了拂尘,飘然离去,淡淡扔下一句,“不用多久,你自会来找我。” 沈乔落地,因为愤怒,胸口剧烈起伏着,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呵,我当然会来找你,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在家躺了一天,醒来时,沈昭明显感觉舒服了许多,没看见沈乔,她心口不由一跳,出声唤她,下一秒,就感觉喉间一片甜腥之气,她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忍不住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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