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沈含烟,有钱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两个都想要季唯民公司的钱。” 沈含烟:“你不想要钱么?” 季童:“我真不想。”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季唯民出事的那段时间,她跟沈含烟窝在一间不到四十平的小出租屋里,那是她二十三年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她吃的本来就不多,如果是和沈含烟在一起,她还可以吃得更少一点,也可以不要暖气,每晚和沈含烟缩在冷飕飕的被子里,互相拥抱做i取暖。 她真的不想要钱啊。 可沈含烟身上的香水味,混着季唯民的烟味从她身后飘来,让她嘴角讽刺的挑起:沈含烟想要的却是钱。 她恶狠狠的回头:“不过我现在告诉你,你别贪图季唯民公司的钱了。” “那些以后都是我的,我才不给你。” 沈含烟:“如果季总转移到汪晨名下,就不是你的了。” 季童:“你倒很了解这些事啊,调查过了吧。” “你放心,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让这事发生。公司资产不会给汪晨也不会给你,我会想办法拿到我手里,让你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得不到。” 沈含烟笑了一声:“不会是说大话吧?” 季童一下子站起来:“你看着吧。” 她往玄关走,最后回头看了沈含烟一眼:“你到底约季唯民去云省干嘛?想给他灌什么迷汤?” 沈含烟还是那句:“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季童冷笑:“别打如意算盘了。” “因为,我会跟着你们去。” ****** 英国的圣诞假期结束后,季童接到RID打来的电话:“Carey,你知不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本来公司安排圣诞之后,你就可以开始独立设计了。” 在RID做独立设计,毫不夸张的说,是全世界设计师的梦。 季童却笑笑:“我考虑得很清楚,以我的性格而言,比起在大公司做规整的设计,还是不受束缚的自由设计更适合我。” 留在国内,为了沈含烟是真的,为了自己的前途也是真的。 她并没有那么脑子发昏。 电话那端的人长叹一声:“既然你考虑清楚了,我们只能说,很遗憾。” “希望不久的将来,有机会看到你独立设计的作品。” 在不面对沈含烟的时候,季童声音自信且从容:“一定会的。” ****** 还有三天,沈含烟就要和季唯民飞云省了。沈含烟倒是奉行珍惜时间的那一套,没让季童费口舌去威胁她,直接把航班号和酒店告诉了季童。 三天里季童除了收拾行李,还去注册了一家视觉设计公司。 季唯民现在的产业里,房地产那块她撬不动,而且那块也已做到头了,未来没什么发展空间。至于季唯民手里的其他新兴产业,包括品牌管理和空间装饰,则都跟视觉设计相关。 注册公司时她还遇到了一个程序上的问题,正在苦恼该问谁时,沈含烟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沈含烟:“云省那几天要下雨。” 季童:“什么?” 沈含烟:“提醒你要带伞。”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算没带伞,在当地买一把还不行么? 但既然沈含烟的电话刚好打过来了,季童犹豫着问:“沈含烟,我想问你个问题。” 真没羞,一边威胁着人家,一边又去向人家请教。 可沈含烟真的很强啊,完全不是那种钻在书海里的死硬书呆子,对各种规章流程摸得极熟,很快帮季童解决了她的问题。 也许这跟沈含烟师出张愚门下有关,所以对商业理解得极为透彻,沈含烟打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沈含烟问她:“你注册公司干什么?” 她把沈含烟的那句话还回去:“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直接就把沈含烟的电话给挂了。 哦她可真牛。 ****** 出发那天,季童很早就去了机场,身上的大衣很厚也很重,不知到了云省转为轻薄后,是不是能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一点。 她坐在候机室的角落,双腿伸直脚撑在地上,晃着两只脚上的高跟鞋,分开又并拢。 从发现她穿高跟鞋、沈含烟穿平底鞋、两人的身高就很适合接吻以后,她就一直穿高跟鞋了,就像沈含烟也一直穿平底鞋一样。 诶沈含烟为什么一直穿平底鞋?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跟她接吻,大概穿平底鞋舒服吧。 她盯着自己的高跟鞋尖想,要是今天季唯民有事来不了就好了。 结果她一抬头,就看到季唯民拖着行李箱向她走来。 哦妈的,季唯民怎么会不来呢。 季唯民甚至还早到了呢呵呵。 不得不说,这时他俩的父女血缘就体现了出来,思维模式还真是如出一辙,VIP候机室虽然不大但也没很小,他们就是选择了同一个角落。 季唯民一身休闲装,季童在心里嗤笑,还真当自己是去追寻青春时光的“老少年”啊。 他拖着行李箱,看着季童有点惊讶也有点尴尬:“你怎么在这?” 季童一脸坦然:“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我不是跟姐姐关系好么?” 她特意加强了“姐姐”两个字的重音,语带讽刺,但季唯民是听不出来的。 季唯民:“我以为……” 季童看着他。 以为什么?以为在英国读大学的四年间、她再没提起沈含烟,就是真的忘了沈含烟? 季唯民一定不知道,“沈含烟”这三个字不是写在她心上而是刻在她心上,刀刀见血,从每一笔画的伤口望进去,还能望见把控她生命的血管在蓬勃跳动。 季童的神色让季唯民没再说下去了,他拖着行李箱也不好再走开,只好在季童对面坐下了。 父女两人对坐着,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想着沈含烟。 而沈含烟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呢? 季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离安检的最后时间还有半小时。 季童晃着腿,一脸坦然的看着季唯民在她的注视下越变越尴尬。 哦季唯民你这个老东西,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 你该知道,沈含烟还那么年轻,她生命还有大片大片的空白画卷等着徐徐铺展,凭什么跟你搅在一起。 二十分钟之后,沈含烟拖着行李箱出现了。 她看了一眼季童,又看了一眼季唯民,然后在季童身边坐下了。 季童刚才傻等的时候去自助贩卖机买了块牛奶巧克力,拿到手后又觉得不想吃,就一直拿在手里晃来晃去的,这会儿沈含烟坐下时她一紧张,手指一用力,“啪嗒”一声碎得好彻底。 沈含烟很自然的从她手里拿了一块:“我能吃么?” 季童心想:沈含烟什么时候喜欢吃零食了? 可沈含烟的指尖擦过她的手指,软软的,显出两人很亲昵的样子。 季唯民很尴尬的对沈含烟说:“这孩子不知怎么跟来了,肯定是问了邓凯,说跟你关系好,想一起去……” 沈含烟淡定的说:“不是邓秘书,是我告诉季童的。” 季唯民傻了:“为什么?” “为什么?”沈含烟重复了一遍季唯民的问题,好像很诧异他会这么问:“当然是因为我和季童关系好了,从很久以前就是了。” 她还问季唯民:“你不介意吧?” 季唯民只好说:“当然不介意。” 此时季童心里的愉悦感源于,沈含烟对季唯民解释的理由跟她如出一辙。 而且她看了眼沈含烟的侧脸,心里莫名涌出一种感觉:沈含烟之所以挑“家宴”那天邀季唯民去云省,是一早算准了她会跟着去的。 为什么沈含烟要这么做呢? 季童又看了看沈含烟,那张脸上却变作一贯的清冷,根本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 飞机一落地,季童立马感受到了“四季如春”这种气候的魅力。 脱了大衣搭在手臂上,喝着前台准备的玫瑰花茶,等待着办理入住。 她抿着小小透明的玫瑰花茶杯,懵懂无知的眨眨眼:“我要跟姐姐一起住。” 季唯民问:“为什么?不用省钱,一人住一间不是更舒服?” “为什么?”季童学着沈含烟重复了一遍季唯民的问题,像是她也很诧异季唯民会这么问似的:“当然是因为我和姐姐关系好了。” 她还学着沈含烟问季唯民:“你不介意吧? 季唯民就不说话了。 季童发现沈含烟教她的每一招,真的都很好用。 ****** 三人一起到酒店吃了顿沉默到诡异的午饭,然后各自回房收拾一下,决定下午出去逛逛。 沈含烟拉开行李箱,拿出一条碎花长裙和一件米白色毛衣开衫,淡淡绛紫色的碎花很符合沈含烟清冷的气质,却也能把沈含烟清冷的气质衬得柔和一点。 季童双手后撑坐在床沿冷笑:“准备得很充分啊,这是想勾引谁?” 沈含烟没说话,抱着裙子和毛衣往洗手间走。 季童:“谁让你去洗手间了?” 沈含烟站住瞟了她一眼。 季童:“你、你就在我面前换。” 哦妈的她结巴什么。 沈含烟:“为什么?” 季童咽了咽唾沫:“你在我面前换也无所谓啊,我又不受你勾引。” “而且,”她声音兔子一样小下去:“该看的我也都看过了。” 哦妈的她又害羞什么。 沈含烟若有似无的勾了下唇角,然后她很自然的,开始在季童面前脱衣服了。 季童斜眼从窗帘没拉紧的一条缝里,瞥着窗外枝头的花,眼尾余光都能瞟到那一具白花花的身体。 沈含烟真他妈的白。 白得像夏夜绮梦后床前洒下的月光,像寂静街头从没人踩踏过的堆雪,像世界上最优秀的画匠也调不出的纯洁美好的颜色。 沈含烟清冷的声音传来:“不是你要我在你面前换的么?你怎么又不看呢?” “谁说我不看?”季童别别扭扭缓缓转过头来,又咽了咽唾沫:“我要看。”
第72章 沈含烟那样坦然的看着季童,让季童很庆幸自己现在留着梨花头的发型,不然一定会被沈含烟瞧出她红了耳朵。 沈含烟的白几乎刺痛她的双眼。 还有那样的线条,季童很难想象,饱满与纤薄可以完美的相融于一体。沈含烟光脚踩在地板上,脚腕那么纤细而灵动,像春天的柳枝。 而她整个人的感觉,带着成熟的韵味,又像秋天饱满的硕果长在枝头,只待人采撷。 四季和时光在沈含烟身上奇异的融为一体,当她拿起碎花裙子准备穿时,被季童一把勾住腰带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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