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日后好生观察才能得知。 温然在水槽前洗着药碗,脑海里都是刚才的对话,倒发现,她越追求什么,越是离什么远。 人常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到她这儿真是半点也挣扎不了。 她想过歇斯底里地跟李清姒控诉和发脾气,可之后要怎么办呢?李清姒对她的态度非常明了...选择权从不在她这儿。 温然头一次这般感叹命运,围绕在她周身的、所有她想追求的、任何她觉得重要的,都越来越远了。 即使面对了多少人的生死,到了她身上,也仍旧没那么的豁达和洒脱。 也罢,孤独和不如意才是人生的常态吧。 茯苓心疼地看她,想安慰,但为了十年大约的顺利又不能开口,默默地在一旁忙活着,但心思全都是自家主子。 ...... “见过李家小姐。”一个神出鬼没的人身着黑色的长袍,声音沙哑,微微弯腰。 李清姒勾了勾唇角,回:“容四长老不必客气,我受了伤,不便回礼,还请见谅。” “无碍,我观察那人片刻,的确,长相身形同绮玉极似。”容季冬的眼神犀利,站在窗前,回想着方才暗中所察的人。 李清姒听到这话,头一次心里烦乱,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她不是绮玉...还望容四长老能多费心。” “自会。我容家几百年的基业,绝不能落到那逆女手里!”容季冬轻哼了一声,眯了眯眼,语气笃定。 李清姒听到他唤逆女,笑了笑,说:“放心,有我在,绝不允许容姝玦染指绮玉的半分!” 也是,容姝玦勾结容家的一众亲信,意图分裂,光是这点,担得起逆女的称呼。 “谢过李家小姐,若十年大约能成,容季冬定百般还此人情。” ...... “你便是温然?” 容季冬站在树梢上,细长的一枝,竟能撑得起他。 温然听到这话,寻声看去,惊了一下,那么细的树枝还能站一个男人... “我乃容家四长老,容季冬,以后,你喊我四伯便是。”容季冬袖子一甩,说着轻飘飘地落在了温然的面前。 这个四伯突如其来,温然一时间叫不出口,但也知道他就是李清姒请来训练自己的人:“你好,我叫温然。” “嗯,往后的一段日子里,由我来教导你。”容季冬看着她,如同在看当初的亲侄女,本来凌厉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连声音都放软了些。 温然向他颔首示意:“好,我会尽力配合你的。” “茯苓,看茶...你来落座。”紧接着,就见容季冬大袖一挥,坐在了桌前。 茯苓自是认识他,恭敬地行了礼:“是。” “你的情况我事先就向李家小姐了解了众多,说来也真是巧,不止长相身形同绮玉相似,就连年龄也一样...看来,天不亡我容家啊。”容季冬把长袍的帽子摘下,露出泛白的双鬓和胡须,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温然不知该怎么回他,只是苦笑了一下,她应该庆幸长得和容绮玉一样吗? 容季冬喝了口茶,开始从建门派时说了起来:“今日,我就先同你介绍容家的一些基本势力...” 容家早在上个朝代便存在,且实力雄厚,现经历了七代掌门,若无意外,容绮玉该是第八代。 这一代的容家本有亲兄弟四人,除老大容伯春乃掌门外,其余三人皆为长老,各分管着不同职务,本相处得融洽,但自从十年前容伯春去世后,就掀起了容家的势力纷争。 掌门有两个嫡女,分别是容绮玉和容姝玦,遂出现了以二人各自为首的阵营。 如大部分人所想,柳家秘法一出,证明嫡长女容绮玉是天选之人,且又名正言顺。 但奈何,以容姝玦为首的一众拒不承认,一直在暗中争锋相对,容绮玉念在她是胞妹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就在她要上位的前一天,矛盾彻底爆发。 容绮玉误坠入风狞崖,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容叔秋和容季冬——三四长老,连同李清姒的据理力争,才硬逼着和容家所有人定下了十年之约,若十年后的那天,容绮玉能毫发无损的出现,那就顺利继承,否则,容姝玦便要顶替。 ...... ---- 温然:搞啥子嘛?感谢在2022-09-25 20:28:55~2022-09-28 20:0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8532471 5瓶;穿裤衩的大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李清姒在屋内听着外面的动静,面容憔悴,无声苦笑,终于到了要把温然变成绮玉的一天,可她的心情没有任何的激动和欢喜。 本就是两个人,只不过阴差阳错的模样相似。 她想象不到温然改了率性的语气,用着敬语、官腔同自己讲话。 “李家小姐,该是到服药的时辰了。”茯苓推门而入,就见她怔怔坐在床上。 来喂药的人不是温然,倒让李清姒松了口气:“好。” 到明日,便能自己用膳服药了。 容季冬说得口干舌燥,情绪起起伏伏,说到激烈时,险些要拍桌而起了。 温然听完这一系列的故事,也真正算是了解了容家的基本情况,眼睛闪了闪,问: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变成容绮玉...这我知道,可我不知道的是,我成为她之后,什么时候才能又变回自己呢?” 这话一出,容季冬和屋内的李清姒都顿住了。 容季冬挑眉,看着对面酷似侄女的人,轻啧声了一下,像在思考,而后回:“这要看下一代的容家掌门何时出生了...” 更换掌门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柳家秘法到了时候会显现出下一代掌门,并且之后,还需对其经过多重的训练和考核。 培育一代掌门,起码需二十年。 而当年容绮玉陨落时,正好二十岁,已然得到了容家和武林中多方的认可。 李清姒咬唇,眸子里多了几分深意,别怕,不论下一代掌门何时出现,她都会在温然的身边护着。 无人时,温然便是温然。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了,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容季冬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一眼,又和温然嘱咐了些,约好明日的时辰后,飞身就不见了踪影。 温然仍旧坐在桌前,手里握着凉透的茶水,该说不说,容家的内部是一部权力的争斗史,而她要在不久的将来,卷进去。 也不晓得,她这个冒牌货,能打通关吗? “大少主。”茯苓端着一碗热汤来,恭敬地放在了桌上,行礼。 这久违的称呼,该是有十年没唤出声了。 温然怔了一下:“啊?” “温姑娘别怕,茯苓是让您从今往后都适应大少主的身份,遂一切从礼...您日后也得学着使唤茯苓才是。” 听到这话,温然一脸无奈和不满,却又不能说什么:“唉...行。” 真是势要把她这个无产阶级的继承人,变成阶级主义的一份子。 茯苓看她别扭的小表情,垂头笑了笑,接着说:“那温姑娘先学着使唤茯苓一下,可好?” “我,你...你帮我倒杯茶吧。”温然犹豫,看着身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哪儿好意思使唤人家,现在本就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 茯苓含笑纠正:“温姑娘应说‘茯苓,看茶’才是。” “茯苓,看茶...”温然的语气不足。 茯苓倒是答应得愉快,颔首道:“是,大少主。” “谢...谢。”温然看着添来的茶,习惯性地就要说谢。 茯苓再次纠正:“大少主也无需言谢,为您做事都是应该的。” 虽然主子如今别扭无比,但她相信,不久的日后曾经主子的风范又会重现。 也正好是到了用晚食的时辰,温然本想帮着端菜收拾碗筷什么的,但被茯苓又一次说这都是下人的活儿后,只能就此作罢。 这一口一个大少主,听的心里真是别扭得慌。 吃饭时,茯苓没有上桌,而是端着碗去厨房吃了,饭桌上,就只有温然一个。 “茯苓,你来跟我坐一起吃。”温然看着这满大桌子菜,偏头见茯苓在厨房端碗吃着,蹙眉。 茯苓恭敬地回:“大少主,这不妥...” “不行,作为大少主,现在命令你陪我吃饭。”温然把筷子一放,说。 茯苓怔了一下,看到她憋屈的样子,心里好笑,只好坐在对面,点头:“...是。” “这不就行了吗...这满桌子的菜...”温然说着,把菜碟往对面推了推。 — 不止是要了解容家,还得了解其他三家,大到各家渊源,小到分派的武学。 这是在把温然往继承人的方向是培养,并且,这短短两日,茯苓就讲述清楚了容绮玉的性格。 总的来说,就是一位性子冷清孤傲的豪门家族二代,行事上颇有手腕,至少在父亲容伯春倒下之际,临危不乱,将整个家族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温然在纸上写写画画,描绘出自己想象中的这个人,要自己从草根变成一个执掌千人门派的权贵,想想都压力山大。 “大少主,我照您的吩咐,将您之前的习惯都罗列了出来,还请您过目。”茯苓在一旁写完,呈了上来。 温然听到她的话,不得不感叹,茯苓入戏深且快,整页看了下来,蹙眉,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从头一字一句地细读。 “举止文雅端庄,仪态万方...嗜学善书画,藏书珍宝三千余...好躬亲篆刻武学注解...唯不喜落花生、菽、菜豆等豆类吃食...常侧右以示人...寝时惯覆厚被,不论冷热...” 有些习惯,茯苓故意写得含糊,若旁人看,也能跟自己对上几条。 温然不确定地问:“这是她?” “正是。”茯苓点头,手紧了紧,该不会被看出甚了吧。 温然嘴角勾了起来,说:“那我和她倒挺合拍的,还有别的吗?” 那最后的几条,分明也是自己的习惯,因为对花生过敏,所以就不喜欢吃任何豆子,因为左边耳朵以前有副耳,所以下意识地会偏右一些.... 至于厚被子,因为她老觉得薄被子跟没盖一样,所以喜欢盖厚的。 “若茯苓忆起,会禀大少主的。”茯苓松了口气,毕竟这么早就告诉她真相并不妥,安稳地等到那日再说也不迟。 她必须确保现在的主子安然无恙。 茯苓走后,温然一人在桌前看着这页纸,轻蹙眉,天底下会有两个人长相相似习惯也相似吗? 眸子顿了顿,回想起十年前醒来,师傅告诉她,她是出车祸才进了急诊室,因为撞到了头,做手术后,记忆全消。 她也去过车祸地,确实,有一辆超载的大客车侧翻了,因为没有任何记忆,她在中医院待了很久,迟迟不见家属来认领,师傅见她可怜,便给了她一个不在花名册上的名额,跟着大一的学生一同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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