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那您是想何时起驾回宫?” 李清姒的思绪还缠绕在冯氏媪的身世经历上:“不急,等伤好得差不多吧。” “遵,属下明白了。” 小一走后,李清姒忽地想起冯氏媪早年间在宫中,伺候着皇帝和怀王的生母,太后崩逝,先帝修建了怀王府,怀王府建成,冯氏媪便一直在府内照顾怀王。 当时的怀王,才三岁。 李清姒的思绪断了,其实最可疑的人是怀王,只是怀王到如今也不过十五,怎么想都不可能,况且,这计早在五年前便开始密布。 朝廷里和怀王府走得近的,都是些没实权空挂职的辅弼官罢了,除了一个——当朝的丞相大人、自己的父亲李琛。 — 三更时,温然拿着盏烛灯,端着一碗热药,进了旁边的屋子,看到床上的人双眼闭着,替她掩了掩被子。 “不是不愿同我一起?”李清姒的听力很好,这脚步声一猜就知道是谁来了。 温然把烛灯放在桌上,不咸不淡地说:“我来是因为你到时间该喝药了。” “来得正好,我要净手。”李清姒喝了那么多,早就憋得慌了。 净手的意思是上厕所,温然懂她:“好,我扶你去。” 乡下要比宫中凉得更快,夜晚的空气夹杂着不少冷意,一出门,李清姒就打了个哆嗦。 “蹲下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扯到伤口,还有...别掉进去了,我可不捞你。”把她扶到门口,温然故意安顿了一句。 李清姒转头深深望了眼身旁的人,恨得牙痒痒,窝火死了,于是没好气地说:“烛灯给我!” 放心,她会攒着的,等伤好得差不多了,看她怎么收拾这人。 温然耸了一下肩,贴心地把烛灯放在了地上,而后关门。 “扶我一把,站不起来了。”蹲下容易起来难,李清姒尴尬,主要是胯骨处太痛了,一双腿都在发软。 听到这话,温然脸上的笑没绷住,嘴角的弧度扬起,把她扶了起来,刚起来,走了几步,李清姒就脚软在了旁边人的怀里,钻心的痛楚传来,额头上都冒汗了。 “把烛灯拿着,我抱你。”将烛灯递到她手上,温然打横就抱了起来。 李清姒顺手搂住她的脖子,享受得很,但嘴上不饶:“你这身板?” 毕竟平时的某人看着书生气十足,蔫儿蔫儿的不像力大的人。 “非常健康,充满力气。”温然抱着她,倒不是说自己的力大,主要是手中的人实在瘦得厉害。 借着烛灯的光,李清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侧颜,手上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她胸前来回抚。 温然低头看了她一眼,开口威胁道:“你要是再摸我,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你才舍不得。”李清姒不怕她,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挑衅。 说着,温然把她放在了床上,“要不我们试试?” 李清姒顺势环紧她的脖子,不放她离开,仍旧盯着她,一眨不眨,眸子里含着如水般的诱|惑和情愫。 反观温然,毫不躲闪地和她对视着,不同的是,眼睛里非常平静,并无任何多余的情绪。 李清姒被她的眼神冷到了,不信邪地继续看她,约十多秒过去了,那人的眼里还是不温不火,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心缩了缩,李清姒放开手,避开目光,说了句:“我乏了。” “嗯,喝完药就睡吧。”温然自是知道她撩拨的意思,可自己并不想给她任何回应。 李清姒没再说话,而是安静地喝完喂来的汤药,这一次,也没再喊着苦什么的了。 喂完药,温然就提着烛灯走了,同样没说话。 听到门关上,李清姒掩饰的黯然浮现,想起方才她瞧自己的眼神,当真是和先前那眷恋和宠溺完全不同,心里失神地叹了口气。 其实,现在该是要训练温然了,告诉她一些武林上的事情,教会她该如何处理一些情况。 总之,说得难听些,到时间操练傀儡了。 可她在矛盾和纠结,甚至在逃避,她知道自己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尤其是一想到温然要面对那些人说着充满腔调的话,她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烛灯下,温然拆开白布,给手上的伤痕重新涂了金创药,刚才抱李清姒撑到了,那道口子裂开,渗出了鲜血来。 回忆起那人望自己的眼神,愁思又涌上了心头。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茯苓在床上辗转难眠,听到动静,晓得是主子在给李家小姐煎药什么的,脑海里全是昔日和主子相处的过程,她又该如何护着现在失忆的主子呢? 而且,李家小姐为何要留一个不是主子的人在跟前,莫不是为了十年大约? 李家小姐同主子先前是挚交,可这十年过去了,是好是坏又得从何分辨呢? 忽地,听到旁边的门闭上,心才放宽了些。 ...... 嘹亮的鸡鸣声将黎明唤醒,新一天的日光也随之洒向大地,初白时的寒气还未来得及消退。 茯苓披着外袍出来,嘴上还打着哈欠,显然昨夜没歇息好,看到炉子上的火摆动着,怔了一下,应是主子又给李家小姐煎药了。 想着,温然就端着碗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茯苓,打了声招呼:“早。” “温姑娘晨安。”茯苓忙回了一句,接着便去准备早膳了,主子比先前要面上亲和了不少,先前总是面冷心善。 温然把碗放到水槽里刷干净,说:“我来帮你做早饭。” “不用的温姑娘,还尚早,你再多睡会儿,我来便好。”茯苓委婉地回绝。 温然看着面前没自己大的丫头:“我不困,也没睡懒觉的习惯...那早上我们要吃什么呢?” “温姑娘想吃甚,茯苓都会做。” 这话听着温然是真不习惯,也不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应该也是把自己当成像李清姒一般的主子了吧,好笑着说:“你啊...就随便做点儿,你平时早上吃什么,我和她就吃什么。” “是。” ---- 感谢在2022-09-20 21:01:33~2022-09-22 21: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穿裤衩的大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待在乡下要比待在宫里舒服一些,至少从自由上来讲,用过早饭,温然就跟随茯苓在这个村子里转悠了一圈儿。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副怡然自乐的景象。 当真是大武版的桃花源了。 见她脸上尽是惬意,茯苓忍不住问:“温姑娘可是喜欢此地?” “喜欢,很自在闲适。”温然点头,望着不远处家户烟囱上的烟雾,嘴角一直弯着。 茯苓顺势试探说:“那这次便趁着养伤多住几天,可好?” 她不晓得李家小姐把失忆的主子当成了什么,但现在,她要担起护好主子的责任。 “唉...可惜决定权不在我呀,在床上的那位,我倒是想多住几天...宫里实在无聊。”温然笑着回。 茯苓的眼睛闪烁了几下:“温姑娘在宫中担任何职呢?” “一开始是伺候皇后,前段时间成了廉仁堂的大夫,主要负责给宫里的宫女太监这些人看病。”温然抚着路旁的狗尾巴草,实话道。 茯苓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以前的主子身份极高,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现在却是做下人的活儿:“原是如此。” 两人走到田地处,一个弯腰农作的大娘戴着草帽,高声喊着。 “茯苓,你身旁那位是哪家的俊姑娘啊?” 茯苓朝她招了招手:“曹姐,是我家来的客人。” “那晌午带来我家吃饭,昨个儿杀了一只鸡。”曹姐拿着锄头也挥了挥。 茯苓笑着回:“不用曹姐,我都准备好晌午的吃食了。” “行,等我做好给你端过去一碗。”曹姐还是热情得很。 温然看着这一幕,不由感叹乡下人的淳朴热情,若是可以的话,她倒是想住在这里,远离那些不必要的世扰纷争。 ...... 果不其然,才刚到正午,曹姐就端了一小盆鸡汤过来,里面还放着不少鸡肉。 温然在里屋给李清姒上药和喂药,昨夜的对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几乎都在沉默。 李清姒一声不吭地吃完药,期间不住地看她,但见她脸上的神情仍旧平淡,即使想跟她说话,也全都憋回了回去。 直到最后,温然才开口说了一句:“嗯,恢复得不错,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有两天就能下地了。” “我今天就想下地。”李清姒故意接道。 温然没再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想得美,要是恢复不好,落下病根儿就难根治了。 李清姒见此,轻哼了一声,不是不愿意搭理她吗,怎么又突然说话了呢。 曹姐看到走出门的温然,眼睛都亮了亮,真水灵的姑娘。 “曹姐,这是温然温姑娘。”茯苓在一旁介绍道。 温然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额...姑娘好,真是俊俏,快喝点儿鸡汤,我方才炖好的,还热乎。”曹姐没见过这么打招呼的,愣了一下,笑着说。 温然点头:“谢谢曹姐。” 茯苓看着她二人,咬了咬唇,该说不说,自家主子要比曹姐大五岁,只是曹姐常年在外农作,显得老。 “真是俊俏,哪家的小伙儿要是娶了你这个美娇娘,真是烧高香喽~”曹姐盯着她看,一直夸赞着。 温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笑了笑。 屋内的李清姒将屋外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最后一句,听得格外真切,不自觉地深呼了一口气,脸都黑了。 曹姐走后,温然就听到屋内有什么动静,推门一看,本来躺着的人坐在床边,忙过去问:“怎么了?” “我要净手。”李清姒疼得蹙眉。 温然无奈:“那你告诉我啊。” 真是不听话。 “你顾着和别人话家常,哪儿顾得着我?”李清姒挑眉,抬头看她,阴阳怪气道。 温然说了一句后,就把她抱了起来:“......别动。” 现有的科技,又没有尿袋可用,只能如此了,但愿不要扯到伤口,反复撕裂就麻烦了。 茯苓在厨房忙活着,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怔了怔,两人如此足以说明关系并不一般,尤其是李家小姐瞧自家主子的眼神,感觉带着小女儿家的含羞。 她又想起,李家小姐是为救自家主子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茯苓没敢多想,止住了自己的思绪,把注意力转到了手上的菜。 显然,今天的李清姒头脑清醒了不少,发晕也不再厉害,火辣辣的伤口疼变成了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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