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温然问道。 李清姒淡淡地“嗯”了一下。 接着,温然就把她抱了回去,不放心地查看她的几处伤口,又给她把了一次脉,确认一切无误。 李清姒一直都晓得这人的细心和耐心,只不过如今两人的相处别扭尖锐了太多,她就是有心想和这人说些什么,可这人怕是不愿听了。 “我今日不愿吃流食。” 温然边系着她的腰带,边说:“明天下午能不吃了,今天再吃一天。” “我不愿吃。”李清姒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温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非常淡定:“那就别吃。” 李清姒:“......”深呼吸了一下,拳头握紧,咬了咬牙。 说完,温然就出了屋子,俨然已经没了先前宠她的样子,而后就该干嘛干嘛了,留屋子里的人幽怨。 李清姒气得想要蹬被子,但胯骨痛,没法儿蹬,何时这般憋屈过。 “温姑娘,李家小姐怎啦?”茯苓好似听到了甚,问。 温然不以为意地说:“她没事儿,闹脾气。” 话一出,茯苓就小心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倒是发现,这生气了还和先前一样,虽然表情无甚变化,但给人的压迫感变强了。 闹脾气的后果就是,有一处伤口渗出了血。 温然来给她喂药时发现的,本来洁白的亵衣染上了一抹红,好在,渗出的鲜血并不多,及时止住了。 李清姒一声不吭,连眼神都不给她,任由她给自己换药喂药。 “给你。”总算是喂完了早上的药,温然放下碗,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裹,放在了床头后就走了。 李清姒拿起拆开,竟是两根麻糖,咬了咬唇,拿起其中一根放在嘴里,本来阴沉的眉眼被甜得柔软了不少,一早上憋着的气总算消散了。 “温姑娘,该是进食了。”茯苓又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荤素样样都有,五味俱全。 温然看着这一大桌,真是哭笑不得,算起来,就她们两人吃饭,这一大桌子,起码够五六个人吃,实在是没忍住,说:“茯苓,我们下午吃饭就简单一点儿吧,你做饭也不容易挺辛苦的...每次我都感觉吃席一样,而且就咱们两个人,吃不了都浪费了。” “好,我听温姑娘的...只是看你受伤,想给你多补补。”茯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 温然给她盛了碗粥放在旁边,笑道:“已经补得很好很有营养了,真的。” 茯苓坐在她的对面,看着那碗粥,心里不禁暖了暖,自主子失踪后,她就没什么亲近的人了。 “温姑娘的医术学习多久了啊?” 温然想起那老头,不由有些感伤,说:“嗯...我和师傅学了有十年,从本科读到博士,一直贴身跟他学,他也是手把手地给我教。” “原是如此啊,若有机会,茯苓也想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茯苓听不懂从本科读到博士,但能懂得其他的。 温然想到他的高寿,感伤更深了,嘴边扬起一丝浅笑:“怕是没机会了...他在很远的地方,可能我这辈子也没机会见到他了。” 她有种预感,怕是不能给那老头送终了。 “温姑娘吉人有贵相,一定有机会的。”茯苓能感到她的沮丧和难过,安慰道。 温然苦笑了笑,心中的苦涩和孤寂蔓延了开来:“但愿吧。” 她可不是什么吉人,更没有什么贵相,老头救了她的命,教会她傍身的医术,是她生命里最敬佩和感恩的人了。 唐一棠也是,那会儿穷时,自己都没有什么还愿意收留她。 李清姒在屋内听着两人的对话,她自是听出那份落寞了,好像,她从未关心过温然的私事和其他感情。 想到此,心顿时揪了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很难受,和温然当日撕破脸时也没这么难受。 是,她确实没有关心过温然的过往和内心,这是铁的事实。 “来,吃饭吧。”温然端着一小碟的菜和肉,还有一碗汤进来了,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泛着红,明显是流过泪了。 怔了一下,温然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安慰呢还是装不知道呢?想了想,还是装不知道吧。 李清姒见她来,眸子里的湿气又升了升,忙压住,深呼吸平复着自己。 “先喝汤。” 李清姒张嘴喝下喂来的汤,方才哭得唇有些发抖,吞咽都有些困难。 “怎么了?”温然注意到这些细节了。 李清姒抬起眸子看她,瞬间湿漉,泪顺着就流到了汤勺上。 ---- 感谢在2022-09-22 21:00:02~2022-09-25 20:2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点点光影 11瓶;穿裤衩的大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温然怔了一下,一股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语气和缓:“到底怎么了?伤口太痛了?” “无碍,眼睛进沙了。”李清姒把泪都蓄在眸子里,尽力不让它们流出去,沙哑地回。 温然只是淡淡说:“行。” 不爱她,就必须要学会忽视她的任何情绪。 而听到这一个字,李清姒的失落和揪心不言而喻,她好像没在这人面前如此显露柔弱过,这是第一次,真叫人难过。 看来,以往的恩爱真的过去了吧。 “我吃不下。” 温然自是能感觉到她的伤心和难过:“那再喝点儿汤,少喝几口。” “我一点儿都吃不下。”李清姒摇头,推开了。 温然没强迫她,顺着说:“好,那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说完这话,也就端着餐盘出去了。 这背影在李清姒的眼中,是丝毫的留恋也没有,她知道,这人在疏远自己,虽是看着无二,但那份感觉是。 出了门的温然,在水槽前呆立着,泪水的力量很强,尤其放在不经常流泪的人身上,平常霸道强势的人如今为了自己这样。 叹了口气,没再想下去,她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可不是那么能轻易动摇的。 茯苓看着那未动的餐盘,晓得李家小姐未进食,转头又看到面色沉郁的主子,也能猜到是二人闹不快了。 据她观察,如今的主子和李家小姐之间的关系绝对匪浅。 也不知二人是因甚闹得不快呢? ...... 李清姒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一瞬间,绮玉的脸出现在脑海里,过段时间,是绮玉的祭日,也是十年之约。 或许应该坏人做到底,和温然摊牌,要求她做绮玉的傀儡替身。 可她又狠不下心来,说不出口,和先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茯苓。”看她进屋送了换洗的衣物,李清姒出声。 茯苓忙说:“我在,李家小姐有何吩咐?” “你坐着,我跟你说说话。”听到这话,茯苓坐在床边,顺手给她倒了杯水,紧接着就又听到:“你这十年过得如何?我本以为你随绮玉去了。” 茯苓笑了笑,说:“回李家小姐,当年二少主的人来追杀过,但拖主子的福,逃了出来,这十年过得也算是舒坦。” “这么多年也没找个伴儿啊?”李清姒的语气温和,聊着家常。 茯苓摇头:“并未,我习惯一人生活了。” “可是日后还有心思回容家?”李清姒唇边勾着浅笑,试探地问。 茯苓听到这儿,就知道李家小姐定是有什么事:“唉,随缘吧,若能回去也好,毕竟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 “那我带你回去,可好?”李清姒的眼里多了几抹深沉。 茯苓怔了怔:“这是何...意?” “你和先前一样,伺候容大少主便是。” 话一出,茯苓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她得知了:“容大少主?您的意思是?” “温然以后便是容大少主,替绮玉守住容家...若你出现在十年之约上,我相信,定能增添不少说服力。”李清姒索性直接道。 茯苓这才明了:“您的意思是,温姑娘只是替身。” “对。” 出了门,茯苓的思绪万千,惴惴不安,她答应了李家小姐,但也同样预感到不远后的十年大约应该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也罢,不论如何,主子终归是要回去执掌大任,到那一日,她定会拼死维护。 并且,依李家小姐的话,她要尽快让温姑娘变得像主子.... 茯苓走后,李清姒的心沉重不已,她昨夜吩咐了人,今夜就得来训练温然了,可她要如何告诉温然此事。 恰巧,又到了服药的时辰,温然进屋,空气里的药味又增添了几分浓厚。 “饭不吃,药得吃。” 李清姒的眼神垂了垂:“嗯。” 温然给她喂着药,态度和之前一样平淡,但也只有自己知道,心里的煎熬和难捱。 “今夜会来人。”李清姒喝了一口,真是苦涩到了心头,说。 温然抬眸看她:“来谁呢?” “容家的人。”李清姒躲着她的眼神,一直看着床被。 其实到这儿,温然就有了预感:“什么意思?” “我吩咐了他和茯苓一同来训练你,离大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李清姒深呼吸,实话道。 温然猜得没错,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李清姒不知该如何回她,缄默着,总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碗温度越来越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温然再次问:“他大概什么时候来呢?” 不愿意又如何,她自从进了宫后,选择权就不在自己手上了。 “戍时。”李清姒这才出声,声音沉着。 温然点头:“嗯,我准备一下。” 从始至终,李清姒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盯着床被,愧疚的心情从未如此凶猛过,她没有颜面去看温然。 “喝完了...我想跟你事先讲清楚,我没有任何的义务和理由去为你之前的爱情埋单或是承担什么,我答应你是因为我没有任何选择,并不是出于爱你...我现在...并不爱你。” 温然说这些话语气和缓平静,说完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也不待床上的人回应。 一字一句敲在李清姒的心上,闷痛蔓延开来,随之,泪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自认为这辈子不欠别人分毫,也无需欠别人,偏是闯出了一个温然。 那最后一句还回荡在她的耳边,久久散不去。 她倒宁愿这人和自己大吵一架,可这人永远是那宠辱不惊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在眼里。 茯苓见自家主子出了门就满脸郁色,料想是李家小姐给说了,可她就不是想不明白,二人是究竟为何闹得不快呢? 按理说,李家小姐如今是温姑娘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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